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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说着就走出了这个被烧得破败的院落。
北堂墨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金玉堂?竹胭脂?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还要绕这么一个圈子?”
他不知道叶冲是给竹胭脂办事的,他此番出去,自然是要住在竹胭脂给他安排的那个地方,而他们之间的生意,是不大方便告知北堂墨的。
叶冲再一次翻墙离开神将院,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已经有好些天不见踪迹的神将院院长陆长渊,突然造访他那个一把火烧得破败了的小院。
陆长渊看到叶冲那个院子的惨象,站在院子中间的他抑制不住地就仰头笑了起来。
他已经听闻了这些日子一来,叶冲所遭遇的事情,也看到了神将院门口那些慷慨陈词的朝歌城少年。
他自然猜得出来,这房子并不是叶冲自己点了把火给烧了的。
陆长渊畅快地一阵长笑之后,这才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那一撮胡须,似是有感而发般说道:“这么多人都想要把脚踩在你的肩膀上,我倒真想看看,你最终会怎么来平息这场风波。”
他不相信叶冲会一直这么沉默逃避下去。
实际山除了叶冲那惊人的修行天赋,陆长渊最为欣赏的还是他身上时常流露出的那种锋芒。
那是一种内敛的锋芒。他可以与世无争,但是当别人欺负到他的头上,却也毫不手软地拔剑迎击时的锋芒。
陆长渊一直觉得叶冲身上有一股气,那是在这个乱世之中,很罕见的傲然之气,那是不敢受人摆布的尊严之气,那股气让他心智坚韧,一直修炼不辍,也是那股气让他咬定目标不放松,让他忠于自己的内心,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圣女的邀请。
陆长渊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从这个破败的院子里走开。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和青澜院的院长汪宗闲接到了一个请帖,一同离开了朝歌成,去了一趟齐地。
齐国是大周王朝几个强大的国家之一,一直与卫国交好,此番更是邀请了包括卫国在内的四个中小国家最杰出的的武道院,准备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进行一场逐鹿大赛,旨在对几个国家内最为优秀的年轻弟子进行一场特训,以促进他们的武道修行。
届时会有几国的武道宗师坐镇,表现好的,还有机会进入他们的门下修行。
这将会是一场盛事。
陆长渊此次前来,就是准备向叶冲透露一些,顺便,也跟他谈谈有关于神将院千年以前的事情。
他在叶冲的身上寄于了很大的期望,只是当时圣女提出再给叶冲两天时间,而他那时候不愿意出来干涉叶冲的意愿,后来又收到了齐地的邀请,就把这件事情耽搁了。
今天他们二人依旧错过了,不过陆长渊心中也没多少遗憾,他并不急于一时。因为他知道,叶冲无论了不了解神将院的过去,都会一如既往地在武道上勤奋攀登。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推着他去这么做。
陆长渊今天还得到一个消息,隐居在乡下的叶重楼突然间消失了,朝歌城内几股一直默默监视着他的势力,现在正在疯狂地寻找他的踪迹。
而叶冲,他现在对那些事情都一无所知,他此时正在那个存满衣甲的院子里修炼“惊龙变”。
他是在按耐不住自己对这部身法武技的好奇,所以回到这里之后,就立马进行翻阅。
这个院落比他在神将院的住所要宽敞得多,也没有任何人打扰,他的心神一直沉浸在那惊龙变的身法之中。
竹胭脂说这部功法是前在朝遗迹中被发现的,叶冲并不知道那话的真实程度有多少,但是他当下,对这部惊龙变,是充满了惊喜的。
惊龙变共分为三篇,第一篇是惊龙步,第二篇是惊龙跃,第三篇是惊龙遁。
惊龙步是讲究地面遇敌对战时步法身体的控制,惊龙跃是腾身之术,而惊龙遁则是增加身体速度,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轻功,可以在危险时刻快速跑路的身法。
在叶冲看来,这是极为实用的身法武技。
于是他就开始在院落中一点点习练起惊龙步。
这个世界的所有武技归根结底讲究的都是对真力气息的控制,惊龙变也不例外。
只见叶冲双眼微闭,凝神按照卷轴里面的记载,调动着体内的气息,他的脚步则如幻影一般,连环踏出,而他的身体则时而挺直如松,时而灵动如猴,整个院落中很快便响起他脚步踏在地上的啪啪声响,以及他身形如鹰隼,行走时带动的隐约风声。
身法武技往往比战斗武技要容易掌握,但是精进程度的不同,所施展出来的效果也会截然不同。
就在叶冲刚进入状态,沉浸在这种飘忽不定,行走如风的身法之中的时候,院落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哟!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开始修炼了,叶公子的勤奋还真是令人惊叹呢,不愧是被圣女看中的少年弟子!”
竹胭脂领着两坛子酒,就走了进来。
此时她依旧身着红色绣有大牡丹图的艳丽旗袍,在天色暗淡之下,那曲线玲珑的身材依旧傲人,风采丝毫不减。
只是少了些谈生意时的吧妩媚,拎着两个大酒坛子,平白多出一份洒脱不羁的风采来。
这是个无论在什么样的场景下,都很容易吸引男子目光的女人。
叶冲当即就停止修炼,“惊龙变”身法的内容已经被他记在了脑海中,那陈旧的卷轴上面已经毫无字迹,被他丢在了一旁。
“竹老板这是要请我喝酒么?”
叶冲整理了一下身上被秋风凌乱的长衫,微笑着道。
竹胭脂轻笑,“我听说叶公子大晚上又回到了这里,以为公子是要连夜赶工,特地带了酒来慰劳一下,只是没想到公子居然会在这儿修炼罢了。我不会耽误你修行吧?”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来到了院落中的一个石台处,放下酒坛,坐在了石凳上面。
“修行之路漫长而艰涩,也不急于一时。”叶冲说着就来到竹胭脂的对面坐下,见对方已经抱着一坛酒喝了一口,他也拎起另一个酒坛,拍开封泥,仰头灌了一口。
酒是烈酒,入口凛冽如刀,割喉沸血,叶冲仅仅是一口喝下,额头就冒出了一层暖汗。
“这酒是我存了好些年的,我幼时被送给一个商人抚养,那商人是我的养父,他告诉我,我的家乡在卫国。他喜欢喝酒,经常会行走各个国家做生意,他说各个地方酿出来的酒的味道不一样,我就偷偷地把他买来的卫国的酒藏了起来,自己时常偷偷喝上一口,尝尝自己的家乡是什么味道。”
竹胭脂说话的时候,脑袋微微侧仰,雪白尖俏的下巴轻轻抬起,动人的眸子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沉浸在往事之中。
叶冲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了然,这姑娘八成是心里有事儿,来找自己喝酒排遣心中情绪的。
第75章 明月几时有()
竹胭脂今天下午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与侯应龙的对话,牵出了她对自己经历的回忆。
很多人并不知道,当年她的生父卫勋游历各国,在途中有了她。
而当时身为王子的卫勋,游历的路途并不平坦。
有人希望他死在路上。
所以卫勋就把刚刚出生,尚在襁褓中的竹胭脂送给了一位商户抚养。
在那之后,竹胭脂的娘亲死了,而卫勋也是恰好遇到了叶重楼,后者帮他脱离了危险。
后来,卫勋回到了卫国,成为了王子,而竹胭脂,却一直在那商人的抚养下长大。
那商人并没有隐瞒什么,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在卫国,时遇到了困难才丢下她。
很多年的时间里,竹胭脂都以为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因为那个商人也并不知道卫勋的真正身份。
直到她的养父死去,她也长大成人之后,侯应龙找到了她。
侯应龙拿出了与当年卫勋留在她襁褓中的信物一模一样的物件,然后告诉她,我是你的弟弟。
那个时候,竹胭脂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是卫国那已故的王子,而侯应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侯应龙知道父亲的死因,他想要为父报仇,于是竹胭脂便出来帮他。
竹胭脂从小在商人的耳濡目染下,对做生意颇有天赋,很快就把金玉堂壮大,并且组建成了势力不小的地下商会,打入了朝歌城。
距离他们复仇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而竹胭脂的初衷,却一直都不是为了那个早已毫无印象的父亲报仇。
她只是想要帮助自己唯一的亲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侯应龙,准确的说,他应该是叫卫应龙。
而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去对待那个曾经抛弃自己,却在回到卫国当了王子之后,并没有找过自己的已经去世的父亲。
因为距离他们发动事变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身为侯应龙的姐姐,金玉堂的掌舵人,她迟早会面对这样的时刻到来。
她并不想做什么卫国公主,也没想过还要认祖归宗,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商人之女的身份。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对自己身份的重新定义。
这是她的一个心结。
而她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倾诉,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身世说给谁人听,只是听说叶冲重新回到这里之后,就想要过来看看,找这个自己一直暗中关注的少年喝喝酒。
因为她总觉得叶冲,与其他人有一点不一样。
于是她便这么做了。
那灰蒙蒙的天空一直黯淡下去,天空中被黑幕遮盖,而那黑幕上,亮起点点明亮耀眼的星辰来。
叶冲和竹胭脂一直就坐在石台边上,静静地喝着酒。
没有过多的对于内心的倾诉,而是像老朋友那般,什么都不多说,彼此便能了解到对方的情绪,就着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一口一口地喝酒。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极为难得的默契。
不需要知晓彼此的秘密,只需在对方需要的时候,陪她静默地喝着酒,看着她的愁绪在酒水中冲淡,一点点消散便足以。
直到那坛中烈酒一滴不剩。
月上柳梢,星辰寂寥,秋风带着凉意,拂过他们的面颊。
竹胭脂起身,没有说一声告辞,就那么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比提着两坛子酒来的时候,还要洒脱不羁的风情。
而叶冲看着她那俏丽的身影,觉得这个时候的竹胭脂,比刻意扮作妖娆妩媚的时候,要动人的多。
后来,接连几天,叶冲都住在那个院子里,每日嗑丹药篆灵纹,修炼武技和身法,而到了傍晚之后,竹胭脂总会拎着两坛酒,来与他对饮。当然,竹胭脂也顺便给叶冲带来了饭菜。
他们从一开始静默地喝着酒,到后来也会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竹胭脂会给叶冲讲,她听闻的神将院门口声讨叶冲的运动已经愈演愈烈的形势。而叶冲则时不时地跟她探讨,人的命运之难以捉摸。
叶冲经历灵魂穿越,是以对命运有着寻常人难以置信的深刻感受,是以竹胭脂有时候笑着说他可以去做翰林院的老学究了。
直到中秋之夜,那天的月亮分外皎洁,整个朝歌城中都洋溢着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