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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云书!”念儿呼到,便向他跑去。
却见云书紧抱着头,抓扯着头发,更是在地上跌撞起来,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刘念抓着他,却又被他挣脱,却看他双眸,如染血的红。
“云书!你怎么了?!”
刘念焦急中却突然听见三两狗吠声起,接着便是三只大狗从街巷冲出,一阵狂吠,却生猛的向那黑衣男子扑去。恶齿怒张,三张血口咬将过去,猛的扎在了那男子腿上。只见那男子一声痛楚,又手上一挥,一道黑气如刃划过,三只恶犬顿时被拦腰斩断,黑血扑了一地。
众人正自惊异,却闻街巷中狗吠之声大起,在每一条街巷中此起彼伏。突然,从四面八方扑来千百恶犬,利齿巨张,狂吠着冲刺,如有排山倒海之势,不多时,无数的狗填满了街道,汇成一股咆哮的洪流向那黑衣男子涌去。那男子数步后退,却瞬间被淹没狗群之中。
下一刻,只见黑气升腾,而一声声凄烈呜鸣撕心裂肺的响。那男子身上散发着黑气,近身的狗皆血出五官而死,不多时狗群向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方那男子定睛,云书三人却已不见了人影。
黑衣人飞起空中,俯瞰着一条条街道,落荒而去的狗夹着尾巴疾跑在路上,但却不见三人踪迹。
一声怒喝,黑衣人掌上一股罡气推下,“轰——”身下的房屋被罡气摧的粉碎,而依旧不见众人身影。于是他又在空中巡视着,继而,另一座房屋化作掌下灰烬。
“好臭啊……”云书哑声说到,“这是哪里?”
洞里一片漆黑,不多大的地方刚好容下四人紧紧的挤在一起,一股恶人的臭气,直要人晕过去。
“想活命还是不要说话了。”那陌生男子说到,声音粗哑,正是他将他们领来了这里,一个在断头台下掩藏的洞穴。
洞里云书三人几乎屏息,洞身忽而一阵颤抖,碎石随之震落,接而便闻洞外墙壁的坍塌。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声响渐远,但依旧未能停息。
众人已习惯了洞中弥天的恶臭,却依浅浅的呼吸着。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们?”云书问到。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早忘了……”
三人心中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是友是敌。
“谢谢你救了我们,来日一定好好报答!”
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呼吸着气。
“刚才的那么多狗,是你把他们引来的吗?”刘念问到。
“嗯。”那男子应声,就像一只野兽喉中的低吼。
“那么多狗……都是你叫来的?真厉害……”云书不禁感叹。
“号召狗,比号召人容易多了。”
“这洞里的臭味是狗的味道吧……?”
“臭味?哼,”那男子一声冷笑,“狗的味道不及人的臭味分毫。”
众人不语,想是云书说错了什么,莫名的气氛中有着一些紧张。
夜色降临,丈夫城中轰塌声此起彼伏,大半座城池已然化作乌有。
洞中已彻底不见光明,除了那偶然心惊的轰鸣声,只闻得彼此细微的呼吸。
“那人是谁?”陌生男子问到,这也正是静笙想要知道的。
“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在追杀我们。”云书道。
“他是女祭的一道戾气,借助凡人之躯有了人形。”刘念说到。
云书却大惊,“什么?念儿,你怎么知道?”
暗处,静笙也不禁紧皱了眉头。
“曾经我遇见一位老者,是他指点我的。”
“老者?难道是……我也曾遇见一位指点过我的老者,这么说来就对了,难怪我们打不过他,那我们可糟了。”
“我们只有想办法逃走,不能和他硬打。”
“嗯!”
那陌生男子却打断了二人的话,“你们说的女祭是谁?”
“世人早已忘了那段传说。”静笙冷冷说到。
“这位姑娘,你是六道门下的人吧?”
“是。”
“我看你背了一把长剑,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剑。”一声迟钝,那陌生男子却哼笑一声,“六道剑派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什么名门正派,天下第一,哼,哈哈哈~”那男子兀自摇首而笑,笑声中听却不是高兴,而是愤怒。
“前辈何出此言?”静笙却问。
那人却未答,只是不时一声冷笑。
许久,刘念说到:“恕我冒昧,你就是那个书生吧,你的妻子……”
“闭嘴!”
那男子突然伸过手去,一把掐在了刘念脖子上。云书与静笙猛然祭出真法,一黑一白,白光中游走着黑气,直逼在那男子面颊。而就在那光辉照耀中,那人的面目映的如此清晰,云书三人却是陡然为之一惊,那男子却突然收缩手去,双手掩面,四处躲避着光亮。
云书与静笙见此,立刻收回了真法,心惊不已。
那是一张近乎溃烂的脸,如乱草般的头发下狰狞着似乎要凸落在地的眼目,裂开的嘴,有被刀刃划开又缝合的嘴角,裂痕一直延伸到了耳鬓。
“对不起……”云书支吾着说到。
那男子一阵啜泣般的低笑,片刻后,冷冷的说到:“你知道外面为什么没有人的哭喊吗?”
接着他又呵笑一声,继续说到:“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在她开始受苦之前就死光了,哈哈!”
“什么?”云书惊问。
“一条狗就是一条人命,每一只狗的胃里都淌着那些人破吼而出的血。”
第十章 故人(下)()
“什么,那些狗……”
“外乡人,这与你们无关我才会放了你们,甚至等你们离开之后才杀了山海楼的人,那些恶毒的虚伪的人们一定要血债血偿,只可惜就那样简单的杀了他们,远不能洗清他们的罪恶。”话语里可见他那未消去的怒火。
“你杀了全城的人,就为了报当年的仇吗?你怎么能这么做!”云书怒气袭来。
“你知道什么!”那男子吼到,“三十年来我住在这狗洞里,无时无刻那场景不在我眼前重现,”那男子突然一声痛苦的吼叫,想必是那往事又在话语间再现了吧。
“全城的人,都在凌辱她,而我就眼睁睁的在这断头台上等着这一切的进行,我不敢看她一眼,那比让我死千万遍的痛苦!他们就把她的尸体扔在台上,我爬着,找来这台下的狗洞钻了进去。这城中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生生世世都要付出代价!”
“纵使他们有天大的罪过,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啊?就算他们该死,那小孩呢?还有老人,他们也参与了么?”
“呵,小孩?老人?丈夫城中的人都是比畜生还丑陋的妖魔,那些孩子从娘胎里爬出来就带着羞耻,他们有什么不做的?当一个小孩都开始践踏你的身体,这世上便没有谁不能杀了。你以为那些老的等死的人们就会安分吗?他们将自己身上的一块块尸斑恶狠狠的印在你的身体上,不杀他们,我活着还做什么?”
云书脑子里懵然一片,心惊如悬。
那男子又缓缓说来,“你会懂的,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人也遭受了何种欺辱,呵,你会把这世上的人都杀光。”
此话如给云书当头一棒,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那男子说的是对的呢?他不敢想,“不……我不信你说的,这镇上的人,这镇上的人不像是那样的……”
“他们不是不愿再作恶,他们怕,在光明里,他们怕,怕采文会下山来把他们都杀了。”
“采文?你是说女丑尸?”
“女丑尸……哈哈哈~”那男子狂笑,“只有丑恶的人才会起这丑恶的名字。”
“可是,你究竟是杀了一座城的人,我会杀了你。”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生死?我在这狗洞中,与狗生活三十年,就为了活着?死了,我倒是会把今生今世都忘掉,下辈子再不做人罢……不脏,不苦……”
刘念却突然对云书说到:“我们还是现在找机会逃走吧,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迟早会被发现。”
“嗯。”云书答到,思绪却仍然在那男子的话语中游荡。
云书不甘心,又对那男子说到:“你曾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你也知道你不应该这样,对吗?”
“若不是曾经识得几个字,我也不至于活的这么痛苦,如果我一开始也能像他们那般没有良知,呵”那男子一声苦笑,笑声里似乎啜泣,“读书?哈哈哈!真是小孩子,读书能有分毫的用么?如果我当初不是一介书生,或许还能保护采文……”
“云书,我们该走了。”刘念催促到。
“嗯。”
“等等!”却突然,刘念又拉住了云书。
“云书……我想知道,昨晚我曾说过的,你觉得我变了吗?”
云书心中疑惑,念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听昨夜念儿那番话,云书心中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嗯,你变了,我也变了……”
“那你当初爱着我,是吗?”
云书顿时被念儿的一惊,却突然脸上炽烈的疼,在没人能看得清的暗处,他悄悄望去了静笙的方向。
一阵不知所措,他说到:“嗯!念儿你怎么啦?”
“那现在呢?”
“我……”云书不知该如何作答,乱了方寸,一阵支吾,缓缓吐来一字,“嗯……”
念儿却一声哽咽,同样的,没人能够看见她此时此刻脸上刻画着怎样的神情。
“这十年里,我想了很多事情,听风镇上的那些日子竟似乎一场戏般的朦胧,儿时的过往不过是折花门前的闹剧,甚至我都记不清了爸妈的样貌,有时候我会忘了你们,忘了你。也许,也许你也该忘了过去,忘了我罢!”
突然的,刘念掌上精光大盛,一阵炽白的光辉陡然在云书眼前闪耀,静笙与那男子双眼针刺般的痛。刘念的手掌落在了云书的额头上,光辉散去,云书倒在了地上。
“你——”静笙说到。
“静笙姑娘,今后劳烦你照顾他了……”
说罢,刘念跳出了洞去,她高举右臂,只一瞬,一股强烈的光辉从掌间闪出,如烈日般照得天地煞白如昼。
丈夫城中如今只剩得一片废墟,尘土弥漫,满地的断壁残垣。那黑衣男子正欲将那下一座房屋付之灰烬,那股白光止住了他掌间法力。
洞中,静笙焦急着,不停的摇动着云书,又刺激他的穴道经脉,却依旧无济于事。
真法飞旋,指间剑气回转,衣衫上白光如炬。
彼处,那男子双袖一抛,夜空中雷声炸响,顿时,闪电如雨而落。
呼——,如剑身离鞘,剑气脱指,一道蓝芒破空而去。诸天电光汇聚,扭转成巨大的光柱,那男子手臂一挥,那光柱急速飞跃。
雷声轰鸣,光柱有千钧之势向那单薄的剑气撞去,如秋水的灵动无息,那剑气飞游于夜空。
渐渐的,那剑气靠近了光柱,却渐渐的,雷声如屏息。剑气飞入了光柱里,却突然,剑身快速飞行,那光柱中雷电瞬息间吸入了剑光里,雷声隐去,剑气陡然大涨,如一把劈天巨刃,“轰——”,那男子方不及,巨大剑气猛然击打在身。
只见那光晕散,黑衣男子坠身下地。
“咣——”,那男子落在一片废墟中,激起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