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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不知多少时,世间又过多少事。静笙缓缓滚落一滴泪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心神的宁静最易不知觉唤醒真心,那真心是掩藏在所谓大道仙凡之下,大道无情,人却难能如是,纵使天下最甚道者怕也难能背负一个情字,道法天成,天却向来不顾众生,任善恶生灭,无为,何尝又不是善恶皆为?所以,天下本是无道罢!心相,从何生来,从何灭去,明镜照心,大道无形。
不知觉,琴声笛音皆散去,如它方来之时的飘渺,难捉踪迹。
“真不枉此行,好久没听过他们的弹奏了,成天听着那些凡俗的声响,我真想杀了他们。”小天起身,又来石桌之上坐下。
“你从未去找过他们吗?”
“没有,干嘛去找他们呀?就算我把天下都走遍了,我也不会上山去找他们的!”
“为什么?”
“若即若离,不温不火,就像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一样,不是吗?”
静笙却突然被他话语引得噗呲一笑,“小小年纪,你还懂喜欢女孩子?”
“当然啦!这有什么?”小天看向静笙,“不过啊,我可知道你不会喜欢男孩子的,六道人都是傻子,你们这些六道高人就是大傻子。”
“我?”静笙又是一笑,“小孩子你懂什么。”
小天双手一插,口中一哼,一脸不屑。却摸到衣袋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又哈哈一笑。
“给你,”他将那物取出,扔给了静笙,“别问我哪儿来的,从你们六道人那儿偷来的。”
静笙接过,却是一个黄色的小瓶子,便不是它物,正是六道小圣丹。
“不用谢啦!你欠我的太多了。”小天坐在石桌上摇晃着双脚,插着手,口中一阵哼哼。
静笙取来三粒药丸,一口服下。
“出去走走吧,这山中风景可美的很。”小天道。
“嗯。”
山洞外的小溪浅流,周围是一片的树林,看过六道诸脉山峰,便觉此地只平平景色,更是不能同玉虚山上相比的。
缘溪而行,树林陡然消失,却是开来一处湖泊,湖泊的前方便是山的尽头,溪水汇入此处,又在另一头作一涧细细飞漱流泻而下。眼前豁然开朗,看这一片浩然,静笙心中如释重负,愁苦也散去,似那山崖外的云淡风轻,水气扑鼻,凛然冰清。
入夜,小天捕来一只山鸡,在林中生起了一堆火。又在山林中寻来一些草药香料,敷在鸡肉上,或缓或急地催着火焰熟练的炙烤起来。
火光映着洞穴,照来阵阵暖意,小天面上炽烈的红,专注的翻转着木棍,火堆中枝桠爆裂着噼啪声响,向四周激开点点星火。不多时,一缕香气从中飘溢,这时静笙方觉得腹中一些饿软。又过些时,小天手中的的鸡肉扑滴着油水,皮上烤的酥黄,一些嫩肉脆裂开来,这时他又取来剩下的香料滴在肉身上,汁液瞬间就吸入皮肉之中,剩得一些香粉残留在了表皮之上。香味,随风扬洒,弥散在了整个林子里。
“给你!”小天将烤熟的鸡肉一分为二,递给了静笙。
静笙看这鸡肉,自己是从来没吃过这野味的,虽香气扑鼻,但总觉一些不妥,但又看小天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吃着,口中还啧啧有味,便尝试着吃了一口。
酥脆之下却是别样的香嫩,浅浅的油水未干,紧紧的裹着小天独有的香味,便是再也未曾吃过这般可人的东西。
月光照满山林,繁星如坠枝桠间,小溪水流淌着银辉斑斓。
静笙又来到那湖边,明湖如镜,诸天星象都描绘在此湖间,湖水就如承载着众生万相,风起微澜,却不乱湖心。
静笙缓缓解下身上衣,走进湖水中,冰肌玉骨,香发如雾,月光抚过脸颊,落在了肩头上,湿水如粼,熠熠寒光乍生。就像置身于浩渺苍穹,森罗众法,不过尔尔,而静笙双眸望天,似乎天地也退避,任天地再高再广,都敌不过半点心事的重要。女儿心,缘何起?只是天地向来无悲无喜,从来不解众生意。
次日天清明,静笙坐了一夜功法。小天不知从何处摘来野果,吃罢,他领静笙来到一处山路前。
“你从这里走吧,上山找那弹琴吹笛的人,他们会帮你。”
“帮我?”
“是啊,九尾狐是不死的,你不会真以为它是俗物呢。”
“什么?”
“我们就此别过吧,他日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但是……”
“你要走么?”
“是啊,我自逍遥,才不和你一起去西方管那些俗事呢。”
“那……”
“哎呀,哪有那么多话,我一个小孩子都不这么麻烦的,你快些走吧。”
小天手中握着一张黄色的布条,凑过眼前看了看那黑色的图画。
“跑……没错,就是它,最后一张了,再见了!”
说罢,他向后跑去,“岂是凌云子,我作鬼门帝”,他将面具戴上,手上布条一拉,一张鬼面浮现,随后便消失在了山林里,只剩静笙望着那方向,一阵莫名的怅惘。
第十五章 君兮(上)()
前方的路,如一条青丝带从山顶飘摇而下,不多蜿蜒,狭窄的路上铺设了青青浅浅的草,阳光微漾,照映这山路一片迷离绿光。
静笙走在上山的路上,脚下一片的柔软。怀中抱着九尾狐,它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孩,躺在手臂之上,紧紧的依偎着静笙。
想着小天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急切,脚下步伐越加的疾。云书会活过来吗?天下不会有东西是不死的,除非他并没有死,可是三生剑分明就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是她相信云书会活的,不明所以,只是那样感觉着,或者说,只是那样偏执着。
虽有夏日炽白的阳光普照,山中却一片幽凉。忽闻得有阵阵轰鸣声响,似从遥远之处而来,声响不绝,低吼不断。绕过山腰一处弯,山体忽的凹陷,如敞开了大山的怀抱,环绕着满山葱绿。这才发现一片流水从山顶飞泻而下,如一道长虹接天连地,足有百丈之深,落在山下碧潭中,绽开水花四射,阵阵水声如雷抨击,便似绵长不绝的低吼。
山路便开始一些崎岖,浅草戛然而止,换作嶙峋幽湿的石路,一时间静笙不明方向,环看四周的路,却只这一处可行。
而此时,琴音渐起,铮铮几声断续之后,如水行云,琴声就与那飞瀑的激扬截然不同,绵绵如醇。一如往时,笛音就在琴声欲断之处续起。
静笙闻那声响来处,似乎还有一段的距离,她抱紧了怀中物,一手倚着峭壁,在怪石嶙峋的路上缓步前行。
已过正午,静笙走完这段路,半山腰,路断绝在了峭壁之上。满布了野草藤蔓,周围没有了其它的路,身后是万丈悬崖。回看来路,并没有何处能通向其它地方,静笙又往回走去,怕是自己疏忽,或是道路太过窄小,没能留意到别的道路。却又过许多时,此时山中乐声时乱时舒,听却无章还似有章,断续不常,无法捉摸。静笙又来到了最初的路口。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路上断是再没了别的路,这该如何上山去?莫非要攀这树木援藤蔓而上?自是不会,看那满山壁掩映的草木,就像在山体之上遮盖了一层面纱,静笙宁息一想,那这路一定是开在了峭壁之上。静笙又往回走,拨开石崖上的藤蔓,或绕过横生而来的树木,细细的在石壁上搜寻通道。约过半途,一颗巨树高耸崖边,静笙绕走树身之后,未及撩开那处藤蔓,一道裂隙凭空劈开在了石壁之上。那裂隙约宽一尺,高不过一人,漆黑的岩石,静笙向里面探望,昏惑中,深处有一道道光明,道路幽邃曲折,极其狭窄。
用三生剑敲开洞穴边突兀的岩石片,静笙钻进洞里,如一指肠道,洞穴刚好能容自己通过。笛音琴声,似乎在这山洞中越加的清晰,就像那吹笛抚琴的二人就坐在洞外深深地弹奏。怪石嶙峋起伏,就像生长着的无数尖牙利爪,齐齐向洞中人挥舞。静笙小心的躲开每一处尖利的岩石,朝着那照来光亮的地方,路越变的宽敞,岩石纷纷向四周退去,洞穴像是经由谁人精心的打磨,成为一个浑圆的洞体,更似一条肠道,蜿蜒之后映着刺目的光。
乐声转,依旧悠扬,伴着浅浅的水声,音律中二人的容颜似乎更加的明朗,清水为容,琴瑟即是性。脚下的路越走的快,静笙的心神却更加被那乐声牵引,渐渐的静笙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绪变的麻木,身体也变的僵硬,她忘了为何走在这条路上,眼中也无物,正如失魂落魄一般,只是走着。
却突然,一阵阵“嘶嘶”声响从暗处传来,那种似在前方又似在身后的隐隐声响却没能引起静笙分毫的注意。阴影便从光明半昏半晓处爬起,几条黑色触手在石壁之上越拉的长,静笙继续前行,耳中只飘摇着悠悠琴笛。
“嘶嘶”,引人入麻,石壁上投来一片红光,接而一个巨大的身影印在光滑的洞身上,洞中光明堵塞,骤然暗去。红光绕过蜿蜒处渐渐逼来,静笙却依旧行着,两道红光陡然射在她脸上,却只见四只巨目如盛燃的灯笼漂浮洞中,四目之下却是两颗偌大的头颅,映着两排涎水滴淋的巨齿,竟是一只巨大的双头蛇。蛇身挤满了洞穴,它向着静笙爬去,洞穴越变的窄,难以容下它身躯,却只见它吞吐信子,继续往前爬行,山洞里的岩石被挤压裂开,发出阵阵爆裂声响,而静笙这方才回神过来。
不禁她身子一阵颤抖,背脊一片透骨的凉。一步步的后退着,望着那如鬼火的四只眼眸,额上有冷汗泛起,静笙将九尾狐抱的更紧,缓缓拔出了三生剑。
蛇口陡然大张,巨齿之间蛇信吐出嘶嘶声响,它缓缓地逼向静笙,一股血腥腐气顿时扑面而来,钻进她的鼻喉。
寒光照在洞中将双头巨蛇的模样映的凶煞可怖。静笙剑上光芒涨,蛇口猛然扑来,她身子一闪,连忙向后躲去,巨齿就从身边划过,蛇身一抖,洞穴一阵的摇晃,碎石块纷纷下落。静笙惊魂未定,挥起长剑就要刺去,光辉一过,一道血流喷洒而出,却是将一只蛇口割裂开来,只见它双首一阵乱晃,蛇身一摆,洞穴顿时剧烈的颤抖,静笙直站立不稳,扶手的岩石也片片碎裂,她紧紧将九尾狐抱在怀中,向那来路跑去。
却此时,在洞中一片轰鸣声里,琴笛之音似有大转,如坠崖之飞瀑陡然上行,静笙骤然驻足,那双头巨蟒亦停止了挣扎,洞穴不再摇晃,只缕缕尘屑在洞中暗自沉浮。琴声愈急,而笛声却似要断绝了气息,缕缕如垂死之人的呼喘,静笙心中一悸,一时间竟又如丢失了魂魄一般,瞳孔在黑暗中张满眼眸,洞中便如洒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微星宿,光辉如麻,静笙脑中如绞的痛。而她回头看向那双头巨蛇,一声嘶鸣,头颅之上四只巨目红光熄灭,如若无骨般两颗高扬的头颅陡然下坠,在洞中落下轰然一声巨响,接着它蛇身退缩,往洞穴深处飞快的消失去。
片刻,琴笛声截然而止,静笙也跪倒在地,双目闪烁着如麻星光。随那巨蛇退去,光明再次涌进洞穴来,在那蜿蜒处分开昏晓。
洞中一片宁静,良久,静笙才平息下来。缓缓站起,九尾狐依旧安详地卧睡怀中。一阵的犹豫,不知是否该继续前行。巨蛇一定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