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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又立良久,想必静笙依旧在屋中熟睡,他便也下山去,向着湖边走去。
他来到湖边一座亭子里,亭中尘灰满布。石桌上一把黑色木琴,他轻轻拭开琴上的灰土,七根丝弦露出了一些的光彩,琴身之上却刻有二字“平音”,不解那意寓。又掸了掸石椅上的灰土,他便坐下。
手指划过琴弦,几声喑哑。云书便调试琴弦,将弦收紧。又提指一试,一声铮鸣骤然传响。心中一喜,于是他便回忆着昨日南山的曲调,三两尝试,几分接近,却似乎寻得一些门路。只是琴音里音色平平,韵律扬止浮张,就像是一股不受控制的气流胡乱冲撞着。
而却突然,琴弦断裂,一声呜咽弹过指尖。
云书心中一惊,却是皱紧了眉头。他拾起琴弦,想要将它接续,可续接断弦必定无音,于是他在琴身之上一阵寻找,想那木琴之上应当有备用的弦的吧。而当他翻过琴来,却是在琴底发现了一张锦帕。
取下那锦帕,云书好奇这会是个什么东西,怎藏在这木琴之下。轻轻一抖,灰尘掉落,本是白色的锦帕却泛了土色,而就在那土色之下,仍可见依稀的花纹与斑斑的笔墨。
绣花的模样已然分辨不清,是朵莲花,抑或是一株兰草。字迹也是一片模糊,细细看去,那纹路却犹为可识:
“三十载行道深浅,抚琴者自知冷暖。平音,生不知何处,或小秋人也。寻父之铭,过春秋十数,得小重山,遇丝弦,盖父之所向也。遂习山性,朝夕抱琴沐音,不识人间几多事,只道山中无岁辰,三十琴音续断绝,且料年岁若此般。
听琴问道,或有畅然洞明者,究其何所得,只云如梦仙境飘然谪仙也,或可见仙宫神祗,或可修天书仙术,恍恍神奇,诸般灵异。吾之修行也,未昭神迹,琴术通达,三五载出乎造化,众人以我术通天,而却只达琴音然。何以凡心不消减?野云孤鹤犹逍遥,我抚琴音心自扰,何事破魔入心藏,终不解,循循怅惘。少时曾历人间,知山河花鸟不如是,知清明淡雅不如是,而丝弦之音恶极,人心之险过极,凡事之俗甚极。既此,何以心之忧乱也不尽?而山中之人平心如镜,更有豁然通达者,何也?无仙邪,无魔邪,正何哉,邪又何哉?究天之下莫非人也,人心之术,牛鬼蛇神,何事云云逍遥乎罪孽乎!尔等休述功过正误”
字迹却戛然而止,云书这才发现锦帕是残缺的,有一半被撕掉了,又或许是被利刃所截断,痕迹平整,只些许缺齿。
“那是恶魔平音的。”
云书为身后传来的声音一颤,从那残缺的文字中惊醒。转头看去,却是南山与东阳二人。
二人向亭中走来,南山看了一眼石桌上黑色的木琴,断弦落在桌上,琴身上的“平音”二字却似被云书檫的额外干净,就像这把琴的主人从未曾离去。
“臭名昭著的平音,他的故事没有被流传下来,只知道个悲惨的结局,但是这把琴却保存下来以时刻警醒山中之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南山却突然变了脸色。
云书往手中看去,面色冷清,便又向南山看去,将那锦帕微微向前一递。
南山拿过那锦帕,在手中展开,初读两句,便皱紧了眉头。
“怎么会,这不是毁掉了吗,谁将它藏在这里?”南山只是凝重的神情兀自说到,就像是在盘问着谁人,而东阳也只是不解。
却此时,山外一声巨响,群鸟惊起,就像一座山被劈裂的响,似乎脚下也有一些的晃动,隐约可闻见一块块巨石的滚落与一片片树木的倾倒之声。接而那洞中巨蟒咆哮,三人不禁往那异处看去,南山与东阳二人便往山边飞奔去。
第十八章 追兵(上)()
南山取来背负的琴,手指过弦,三两琴音弹出,就像是在释放着何种信号,那巨蟒如听话语,顿时停止了呼啸,退回了高扬的蛇身,却依旧吞吐着信子,在向着前山“怒视”。
南山与东阳凝视着前山激扬而起的土木,不见其中有何物,但这等异变绝非是哪种善意的征兆。云书缓缓向他们走来,远处,静笙独立山巅。
人影,渐渐地在尘土的平息中窜动。
“是他们?”云书口中低声念着。
“谁?他们是什么人?”
前山,四五人快速行进着,身后,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影。
“应该是酒家里的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哼!”南山面上怒气大涨,“管他是谁,擅自闯山者必死!”
说罢,他挟着琴,跃身而起,便往那前山飞身而去。东阳便随他而行。前山无明径,二人便在一处黑岩之上落下。
在前的四五人身手明捷的在嶙峋怪石上攀爬跳跃着,其后之人皆翼翼小心的攀援。
而南山盘膝,放琴与双腿之上,有那么短暂的时刻,他似乎在思考着该弹奏哪首曲子好。于是突然嘴角一勾冷笑,微摆首,手指切弦复挑,一声琴音乍然。
如一声惊雷过众人耳中,山间之人皆陡然惊惧。那攀爬在崖壁之上的人,道行稍浅者皆坠崖而死。空留一串哭喊却压不过琴音。而其余的人不由得牢牢抓紧了石壁,行在之前的四五人亦一副痛苦模样,不敢有所动弹。
琴声弹奏愈疾,断续有人落下山去。那为首的一人从怀中掏出一物,似一管短笛,只见他手上微震,一道精光疾射而出。南山身子一倾,躲开那飞来之物,只见那道光束击打在身后岩石之上,顿时炸石乱溅,竟是有一只铁签深深刺进了山体之中。
南山微眉皱,手下琴音转急,却见那人手上一抖,又是一道精光射来。东阳一把将南山抓过,霎时,那光束将南山方才所在之处击的粉碎。而未及二人回神,东阳扶着南山,正站立不稳,又一道精光击来,脚下巨石顿时炸裂,东阳拉着南山猛然向高处跳去。
足下方立稳,南山猛震琴弦,一股音流刺耳的鸣,直欲绞人心脉。而此时,只闻一声声哭喊,石壁之上的闯入者只剩下为首四人。那人又要将“精光”射来,南山见状,琴弦一翻,一声清鸣如破苍穹,便只见,那精光在空中裂开,随之一股波浪在山崖壁上震出一道道裂痕,而那崖上众人亦喷血而出。
却听,“轰——”一声巨响又起,远处又一处山体炸裂,巨石滚落,树木纷纷陷落而下。尘土正激扬,看不清其间何物。却突然,数道精光疾飞而来,如雨倾落。
“嗖——”一声,东阳与南山被人抓住肩头,猛地一提,却是云书将他们带回了山中,而方一离地,“箭雨”泼至,方才之处被轰成了石末。
“弹琴也能打架么?”云书却道。
南山本想一声道谢,却口中一声冷哼。
远处尘埃落定,一群人在石壁之上几个攀援跳跃,便与前者相会。接着,他们往山中走来,不多时便可到城池之外。
静笙来到众人身旁,“是万妖堂的人。”
“你怎么知道?”云书问到。
“酒家里见过的,你忘了吗?”静笙一声冷道,却刻意回避了无息门中之事。
“他们是冲你们来的吧?”南山道。
“同他们无冤无仇,怕是来灭你门户的。”云书却道。
“哼。”南山一哼,“我们且帮你这忙,谁让他们闯了山,但此事之后还请你们离开。”
闯山者经那处竹林,黑色的身影在一片翠绿中窸窣而行,不多时便有一二十人窜出。皆是一身黑衣,手中执拿着各式的兵器,一副副长相奇特,面目消瘦,就像没有分毫的精气,只是一张皮囊紧裹着的白骨。那些“黑衣人”纷列两路,双目无神的对望着,为谁人开辟了一条道路。
便只见,林中缓步走来一人,身体修长,黄袍剑袖,手执鎏金画扇,白玉腰带,其上别一支翡翠短笛,面上如沐春风,未曾开笑,却有如香花贴面。随其身后又来三人,却是方才走在最前方又使出“暗器”的几人,死伤几多,便只剩此三人,罗刹的长相,一身魁梧,手执双头剑、半月刀与勾形戟,面上满副的凶横。
“在下顾少城,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那黄袍男子说到。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云书淡淡道。
“哦?”顾少城如发质问,却又随之一笑,“我当然是来学点琴谱音律的,没想到在这里逢得故人,真是缘分。”
“学琴?哈哈哈……”南山一阵狂笑,“擅自闯山,倒要看你有没有命再去学琴了!”
“真可惜了,学不到琴……”顾少城一声蔑气,“我才不学这琴呢,躲在山上,自以为是世外仙人,瞧不起人世,脱俗淡雅了。可笑。”
“口出狂言,你这是自寻死路!”说罢,南山又挑起琴弦。
“好!”顾少城道,“让他们两个跟我走,我不和你争。”
“哈哈哈……”南山长笑,“要夺我山中客人,倒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我自然打不过你们,我也不需要和你们打。”
“你究竟什么人?”云书道。
“万妖堂下顾少城,云兄,你怎么忘了?”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云兄,你又忘了,是我救了你们的命啊。”说罢,他看向静笙,“静笙姑娘,不是么?”
静笙却没有应答。
“救我们的命?”云书回头看向静笙。
“不要相信他。”静笙道。
“哦?静笙姑娘也忘了?”顾少城嘴角一笑,“若不是我把剑给你,恐怕你们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妖道,就是妖道,满嘴胡言。”静笙上前,“你与那无息门人的关系,我还不清楚吗?”
“真是令我心伤……你竟然还称我妖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不用枉费心机了。”
“哈哈哈……”顾少城却是笑了起来,“正?邪?你们既然能从那虚空深渊中出来,还敢说自己是正?”
静笙心中一阵刺痛。对,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自己杀了云书,又算什么呢……这何尝又不是苟活?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云书却是不解,“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话说那虚空里关了千年的女人也真是可怜,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千年不改初心呐,却死在了你们手里。”
“我们没有杀她。”
“哦?哈哈……那我倒是好奇,你们犯下的是怎样的罪过,有什么比死亡还恶毒的?”
“够了!”话音未落,静笙猛然抽出三生剑,顿时一声清明,寒光如秋水般流泻而来。剑指向前,直引向顾少城。
顾少城却面色不改,只微微含笑,“说到你痛处了么?敢做还不敢当,这就是正么?”
身后三人一阵嚎笑。
静笙面上怒气一闪,心中却在有所压抑,此刻,她正有一阵绞心的痛楚。
只见顾少城扑开鎏金画扇,徐徐扑扇,缓缓转身走去。而此时,三个魁梧大汉向前几步,一众“黑衣人”亦围上前来,纷纷将那“短管”举在胸前。
“你们快走。”云书道。
说罢,云书手上紫芒忽现,而此时,前方一支支“短管”齐齐发射,无数的“精光”喷射而出。那无数的光点就要打下,却突然眼前一阵刺目的亮,便只闻“轰——轰——”一阵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