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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的脑袋摇动着,同时眼睛四处看了下,这才昂然的抽动鼻子,似乎嗅了下空气中的那股味道,然后冷冷的扫视了我一眼,这才低头,后腿用力,一蹬……没了。
没了?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娘的,黑猫哪儿去了?
我扭头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黑猫的踪迹,唯一的是,我的头晕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头已经完全钻进了青色的薄雾中,那股腥臭的气息吸入鼻内,顿时让人头晕眼花加恶心。我急忙躺下身子,仰头看着那青色的薄雾向四周缓缓的蔓延。
要不要赶紧把陈金和刘宾俩人叫起来跑出去?不然的话,万一这邪气他娘的毒性很强的话,我们仨的命……现在可是所有的金条都在俺们仨脚后头塞着的,那邪气儿散发出来的强度,祸害起我们三个来,那可不仅仅是感冒发烧了吧?兴许一会儿的功夫就得让我们仨各嗝屁着凉了。
我碰了下刘宾,想弄醒他,可是这小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我太小心了,所以用力太小,睡梦中的刘宾根本感觉不到吧?可当时我没这么认为啊,我突然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已经让邪气儿给熏死了啊?于是我急忙侧身手撑着自己半坐起来,压着嗓子喊叫道:“宾子,宾子……”
这时候,忽然一只手从另一侧伸出来直摸向刘宾的脸颊。我大吃一惊,右手迅速的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手里握着腰带高高举起作势欲抽……
“没死,是睡着了。”陈金探了下刘宾的鼻孔,感觉到出气流畅正常,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抬头看见我举起了腰带就要抽下来,赶紧抬手挡在脸前,招呼道:“哎哎,银乐你干啥?”
我精神一松,差点儿就瘫软在床上,奶奶的吓死我了!心里咒骂了一句,急促的喘息了几下,我才低声呵斥道:“你个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闹了半天,你狗日的也早醒了啊?”
“嘿嘿……吓着了是不?”陈金不以为意,爬起来说道:“你起来抽烟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懒得搭理你,刚才那黑猫一进来,你小子就只顾着盯着黑猫了,连我爬起来都没注意到……”
“嗯?”我无语了。
陈金摸出烟来点上一支,说道:“你还真当自己多大能耐了呢,竟然跟这只邪猫想套近乎,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没有说话,猛的坐直了身子,怔了一下,然后钻出被窝急忙跑到脚头那儿掀开被褥看去,那只黑猫怎么就忽然不见了?该不会是钻到炕下头的洞里掏金条了吧?
就是这样,知道陈金醒来,我的胆量大了许多,我想大多数人都这样吧?有人跟自己在一起走夜路的时候,胆量要比单独一个人大的多。
陈金也坐了起来,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说道:“别找了,肯定是抓邪气儿了呗。”
“它怎么钻下去的?”我光着屁股蹲在炕里头,也不觉着冷。
“它怎么进屋的?”陈金反问道。
“哦……”我恍然大悟,是啊,黑猫这玩意儿能穿门而过,自然也就能够穿墙遁地了。
……
“你不冷么?”陈金看着怔在那儿蹲着的我,笑着说道:“老子可不想观赏你的大屁股……还别说,你小子屁股挺白,比你的脸白。”
我回过神儿来,顿觉寒意浸体,赶紧扭身蹲着走回到炕头儿,钻进被窝里,裹紧了身子,仰头看着那层薄薄的朦胧的青色雾气,皱着眉头说道:“金子,咱们得赶紧出去,这狗日的青色雾气八成就是邪气儿了,会伤身体的。”
“出去干啥?外头那么冷……会感冒的。”陈金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我的意见。
“邪气儿也会让人感冒的,还会发烧。”我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也不想出被窝,这么冷的天气,谁不想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
陈金钻进被窝里,翻身趴在炕头上,抽着烟说道:“邪气儿邪气儿,实际上不就是阴气儿么?哎哎,听说阴气儿就是害人,不过像我这么阳刚气十足的,阴气伤不了我的。”
“嗯,话不能这么说,不只是你,是我们。”
“哦对,是我们。”陈金点头。
我没有再说话,仰头看着上层飘着的那层青气越来越淡,大概是那黑猫正在下面除邪气儿吧?至于怎么除,咱不知道,一物降一物嘛。或者,是我和陈金俩人的阳刚气将邪气儿、阴气儿,给赶跑了?
静了一会儿,陈金忽然带着不屑的语气鄙夷的说道:“银乐,你的阳刚气足么?”
“嗯,不算足,不过比你强。”我很无耻的说道。
“是不是真的啊?”陈金嘿嘿笑着。
我扭头,看着他说道:“你不觉得你在说废话么?”
“好吧,既然你阳刚气足,那个……”陈金顿了下,抽了口烟,指着靠近门口的炉子说道:“我这人阳刚气不如你,怕冷,你下去把炉子风门打开,再换上块儿煤,屋里真冷……”
“去你娘的!”我骂了他一句,翻身趴着,将胳膊伸出被窝,“给我支烟……”
“我也来一支。”刘宾也翻身趴了起来。
……
“操,你也没醒了?”陈金很是诧异,我也满是疑惑,刘宾该不会是也早早的醒来了吧?
刘宾直接伸手从陈金枕头边儿上拿过来烟,掏出来递给我一支,自己也塞到嘴里一支,拿火柴唰的一声划着了,然后先给我点上,再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颇有些深意的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俩翻过来转过去的,我能睡得着么?”
于是屋子里静了下来,三个人一起抽着烟。
似乎忘了,那只黑猫很可能就在我们三个人趴着的炕里头,而且很可能现在正和邪气儿做着殊死的搏斗。
“害怕么?”我首先耐不住安静,张口问道。
刘宾知道我是在和问他,犹豫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不怕。”
“真的么?你不觉得现在很冷么?”陈金有些怀疑刘宾的胆量,说实话,我也怀疑,更多的是不甘心,就连我赵银乐,都有些害怕,你刘宾这个出了名的胆小鬼,竟然不害怕么?这会让我感觉很丢脸的……
“有什么好冷的?该死鸟朝上,没啥。”刘宾抽着烟,很罕见的是,他的语气有些牛气烘烘。
陈金赞赏的点头伸手拍了下刘宾裸露在外面的肩膀,鼓励道:“嗯嗯,这才叫爷们儿嘛,那啥,我觉得冷了,下去,把炉子的风门打开,再换块儿煤吧。”
“噗……咳咳!”我让一口烟给呛住了,重重的咳嗽起来,艰难的骂道:“陈金,你个狗日的……”
刘宾不以为然,笑了笑,然后钻出被窝,光着身子跳了下床,拖着鞋子跑到炉子跟前儿,打开风门,换煤。
陈金得意洋洋的笑着,我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候,整个炕头突然抖动了一下,或者说,是整个屋子都颤抖了起来,陈旧的房屋顶上,扑簌簌往下掉落灰土。
“操!地震了!”
我和陈金几乎同时从被窝里一跃而起,跳下床随便穿上鞋就往外跑,陈金先我一步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蹿了出去,嘴里喊着:“拉刘宾出来!”陈金已经跑到了院子中间,高声喊道:“叔、婶子,快出来,地震啦!”
与此同时,我已经一把拉住正在发呆的刘宾,从屋里蹿了出去。
刘宾爹娘那屋里,立刻传来了惊慌的声音,然后是穿衣服,互相催促的声音。
我们仨人无需招呼,踏步就往堂屋里跑……
这绝对不是吹牛,真的,我和陈金年轻的时候,虽然说素质不高,最是调皮捣蛋,平时自私自利横行霸道,可人品,从根底上讲,还是善良的,还是勇于助人的。在突如其来的危急时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忘却了一切危险,毫不畏惧的冲入了屋内选择救人。
我们三人如下山的猛虎般冲入屋内,不顾一切的和刘宾父亲一切搀扶着病怏怏的刘宾娘就往外跑,不过仅仅跑出了卧室的门,刚进到堂屋,刘宾的父亲就喊道:“哎哎,停下来,哪儿地震了?哪儿地震了?”
我们三个就傻眼了,是啊,好像刚才我们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只是那心头强烈的危机感让我们忘却了其他可能。
目前情况下,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哪儿有一丝地震的迹象?
刘宾娘衣服都还没穿齐整呢,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没来得及套上厚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刘宾爹伸手拉开了堂屋的电灯,脸上带着一丝怒意,不过他没有发出来,毕竟自己的孩子也参与在内的,而且这种事儿,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胡闹。
不需要谁来说什么,刘宾跑到里屋拿来棉大衣给母亲披上,然后搀扶着母亲坐下。
无论是真是假,暂时不能再回卧室了,万一真的是地震,那更大的地震会接踵而来,按说现在就应该去院子里的……可问题是刘宾娘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么冷的天气,便是白天,她也很少出门儿,现在突然就把她弄到外面去,会让她病的更重。更何况,我们三个心里,也突然感到了不安,到底是地震?还是他娘的那只黑猫在玩弄我们?
外面,月以西沉,天光微亮,薄薄的雾气弥漫在院子里,朦胧胧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人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且满是愧疚的走回了西屋。
看来确实没有地震,只是西屋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颤抖了一下,或者,只是炕头颤抖了几下,引动了整栋屋子颤抖了。
一进屋,我们三人急忙往炕上扑去,太他娘的冷了啊,刚才在堂屋里,除却我还多穿了件秋衣外,刘宾和陈金俩人,仅仅只穿着大裤衩,冻得我们三人围着炉子取暖,还照样瑟瑟发抖,不停的打喷嚏,若非是担心万一地震突袭,我们还得一起搀扶刘宾娘,甚至需要抬,我们早就跑回西屋钻被窝了。
“哎哟!哎哟……”
三人都痛呼出声,扑到炕上还没钻进被窝里呢,就突然被什么硬东西给硌疼了身子。
赶紧拉开电灯,我们三人都傻眼了。
只见炕上,散落着一块块儿金条,黄灿灿的,很是耀眼,很是……让人吃惊。
炕里头的被褥被掀开了,被褥下的席子也被揭开,盖着洞口的地方,还被撕烂了,存放金条的小洞里,空无一物。
所有的金条都被扔了出来,散落在了炕上。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这事儿,除了他娘的那只黑猫,还有谁来干呢?
“咋回事儿?”陈金有些恼怒,手里抓着一块儿金条在手里掂着玩儿。
我抓起衣服往身上穿着,一边儿说道:“少废话吧,穿衣服,拾掇拾掇,奶奶的,金条不能在刘宾家放着了。”
“嗯,不能在俺家放着了。”刘宾慢腾腾的开始穿衣服,脸上表情有些灰心有些难过。
事情明摆着的,原本我们是打算把金条放在刘宾家里,金条散发邪气儿祸害人,黑猫自然不会乐意,至于为什么,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今冬的几件邪事儿,加上胡老四和老太岁所说的那些话,都说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黑猫是来祸害刘宾娘的,但是绝不会害死刘宾娘,只是让她活受罪,连累着全家都活受罪,而若是其他任何邪物,想来祸害刘宾家,那么黑猫是绝对不允许的,不惜与之开战。
而且,事实证明,黑猫在邪物中,很强大。
三人穿戴整齐,拾掇好炕上的金条后,又是一番商量,总要决定下来,把金条放到哪儿去?这东西再他娘的危险,也舍不得扔掉,况且胡老四说了,我和陈金俩人的家里还能存放的。
最终决定,我和陈金俩人一人拿一半儿。
我真的很佩服,陈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