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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多数都信仰这些,弄得村干部也很无奈,事实上他们心里也着实没底儿啊,眼看着那河水不降反涨,随时都有冲破河堤的危险,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村里在凑那十头猪的时候,我二叔赵二牛去了村南的大堤上,当时是要去替别人值班看护大堤呢。那一年他二十岁,已经长得身高马大虎背熊腰,而且拥有骇人的气力,村里人都对他又敬又惧。赵二牛到了河堤上之后,想着发大水要真是什么他娘的蛟龙作怪的话,老子非学学哪咤,抓住那蛟龙剥皮抽筋。
蛟龙是没遇上,到让他遇见了一条通体黑光油亮的蛇,只是这条蛇很是奇怪,头上长着一只犄角,走路不像普通蛇那般扭着身子滑动,而是靠身体一弓一伸的弹跳着走路。
二叔觉得这东西不错,就想着抓了回来做腰带,可那黑蛇看起来不大,却非常凶狠,一点儿都不畏惧,张嘴就跟我二叔打了起来。当然了,结果黑蛇被我二叔给打死了,是用铁锹把蛇头拍成了一张饼,二叔胳膊上,也被那条长着犄角的黑蛇给咬出几个牙洞,不过还好没有毒。
那条大蛇被打死之后,二叔拎着就回家了。
结果不一会儿村里大队部的大喇叭里就喊了起来,说是大水退了,大家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许多村里人都不相信,亲自跑到河堤上看了看,这才相信,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滏阳河的水位降低了三米。
二叔拎着那条长着犄角的黑蛇回去之后,爷爷看了大惊失色,那东西赫然就是传说中的乌梢啊。乌梢极其稀有罕见,传说中与龙是一个祖先,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人家龙成了神兽,而乌梢却默默无闻,没人听说过乌梢有多么厉害,而且乌梢长的个头也没有龙那么大。
知道了这东西很稀罕,二叔也着实高兴的不行。他按照用蛇皮做腰带的方法,先是把乌梢皮给完整的剥了下来,然后往乌梢皮里面灌入干燥的粗沙,放在阴凉处晾着,一日一换沙,用粗沙吸干了其中的水分之后,乌梢皮就变得又不失原有的柔韧性,又不会因为潮湿发霉变质烂掉。然后钉上腰带扣环,打上眼儿,一条腰带就成了。
听爷爷讲完这条腰带的来历,我心里别提多美了,回头腰里系着这么一条乌梢皮做的腰带,在兄弟们面前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那可够咱风光的了。
年轻嘛,虚荣心很强的。
说起来火烧奶奶庙的事情,确实在村里起到了震撼性的作用,奠定了我与陈金在新一代年轻人中的英雄形象。在许多年以后,这件事情依然能够在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中间流传,并且视我俩为他们的偶像,极其钦佩崇拜。传言中,我和陈金两人在漫天大雪当中,人手一锹,力战数十名大汉,血染十字街,威震众人胆魄,最终从人堆中杀出一条血路,又逢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妖魔鬼怪齐挡道,我二人毫不畏惧,神挡杀神,佛挡灭佛,一路驱邪除妖,杀入奶奶庙中,把里面的神像砸碎,又一把火将奶奶庙烧了个片瓦无存……
够英雄吧,够爷们儿不?
可我二叔和陈锁柱俩人去干嘛了?传说中根本就没有他俩出现。
所以很多时候,农村那些流言蜚语多半就不能相信,都是村民们以讹传讹、添油加醋杜撰一番,就像是写小说似的。
扯到现在了,呵呵。
第53章 今日同饮庆功酒
不管怎么说,算是打了胜仗,然而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几个哥们儿被邪气侵蚀,撂倒在床,还有柳雅文,刚刚和我处上对象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遭受了让她一辈子都谈之色变的邪事儿,我和陈金俩人让人揍的鼻青脸肿、浑身肿痛,尤其是我,还高烧烧了两天,差点儿没烧死我。
在强悍的武力威慑下,那些老太太们也不敢再找上门儿闹事了。
可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中间大概也就间隔了一个星期左右吧,许老太太和铜锁娘俩人纠集了关系最铁的几位师姐妹,六七个人找到了村支书常忠的家里。
这次她们登门和上次不同,上次那是气焰嚣张气势汹汹,这次却是哭天喊地泪流满面,像是蒙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她们状告赵二牛和陈锁柱打了她们家的人。
常忠说你们家人也把陈金还有赵银乐这俩孩子打了啊。
她们说那就算是扯平了,可赵二牛和陈锁柱砸了奶奶庙,还点火把奶奶庙烧成一堆废墟。
常忠说那又怎样?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她们就要求得让赵二牛和陈锁柱修庙。
常忠说那可不行,庙砸了也就砸了,烧了也就烧了,又不是你们家房子,他们给弄坏了就得赔偿,那庙又不是你们谁家盖的建的,谁有那资格让人赔?
这话说的实在,那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建立起来了,据说解放前是村里姓路的一户地主家出钱盖了这座庙,解放后路姓的大户全都随着蒋匪军撤到了台湾,所以这座奶奶庙,目前村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这庙是自己建的。虽然说这些个老太太们曾经号召集资重新装修过奶奶庙,可我敢打赌,当初她们没有一个人拿出一分钱来,都是村里各家各户迫于她们的强势欺压,况且又不愿意因为集资那么点儿钱和老太太们为敌,再加上自身的一点点信仰,所以都多多少少的拿出些钱来。
许老太太还有铜锁娘她们一听支书这么问了,支支吾吾的没了理。于是乎哭天抢地、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在支书家嚎了起来,说些支书不为民做主,不如在家里卖红薯……等等混账话,总之就是要用哭闹占理,你常忠作为支书今天如果不能让俺们满意,俺们还就不走了。
得,这把常忠给急得抓耳挠腮,差点儿没直接上乡里辞职去。后来常忠一想,唉,当时也是自己的儿子胡闹,结果出了事儿,陈金那孩子也是来帮衬着说话,结果脾气急讲义气,为了云亮就跟那帮老太太闹起来,最终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地步。
其实也就是人家常忠财大气粗吧,到最后实在受不了那帮老太太没完没了的哭嚎了,想到那小庙其实外墙还都凑合着能用,房顶也就是换上几根梁木就行,窗户门谁家有旧的拿过去按上就能使,人工嘛,凭着支书的面子,在村里随便找几个人,两三天的活儿……一共也花不了几个钱,常忠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行了,都别在这儿哭了,我认个倒霉,那庙我出钱修!”
几个老太太立马止住了哭声,其实根本就他娘的是在干打雷不下雨装腔作势而已。许老太太故意抹着泪儿,还不满意,得寸进尺的说道:“那总归砸庙烧庙是对神灵大不敬,得唱大戏放电影哄着玄母娘娘高兴了才行。”
“哦,你们要这么说就回去吧,我也不管修了。”常忠没好气的送客,“谁砸的你们找谁去,哦你们不敢惹人家赵二牛和陈锁柱,我他娘的没理也不敢去招惹啊!”
“不是不是,大侄子你别生气,你能出钱修庙就行啦,唱戏放电影的钱,俺们几个凑凑份子。”铜锁娘立马在旁边转变态度。
俩老太太就像是事先串通好了似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感情来的时候人家就准备了两套方案呢。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常云亮他娘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她觉得还是做出点儿对神灵恭敬的事儿,这样自己家也能安省点儿,因为常云亮那病还没有完全痊愈呢。
说起来也怪,我和陈金俩人让人打的浑身都是伤,就这几天时间都已经好利索了,可我那几个哥们儿却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过我去看他们的时候觉得他们已经康复了。我在心里想着,大概是他们的父母担心孩子出去闹事儿,所以故意以此为借口强留孩子在家中吧。奶奶庙刚刚被烧没几天,正是多事之秋啊!
奶奶庙重修动工那一天,常忠让儿子常云亮把我们几个人全部叫到了他们家里,说是前些日子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受到了惊吓,其中多半的责任是因为常云亮而起的,所以常支书摆下宴席,为我们压惊,同时也算是感激一下我们。
现在想起来,常忠请我们这帮年轻人无非也就是想请我和陈金俩人而已,原因有二,第一嘛,当然是你常忠要重修奶奶庙,而我们两家明摆着是和奶奶庙还有那些个老太太不对头,你常忠不表示表示,很容易产生误会,如果请陈锁柱还有赵二牛的话,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堂堂村支书难道还害怕惹了这俩人么?其二呢,就是咱自作多情了,我估计啊,肯定是常忠真的很感激我和陈金,我们俩可是打击了这些老太太们的嚣张气焰,多少年来她们在村里那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早就该有人出头收拾收拾她们了。这次我们俩秉承大义,为民请命,这个……是吧?
话说兄弟几个也是大病初愈,元气恢复,恰逢此宴摆开,那自然是不亦乐乎了,晌午十一点的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到了常云亮家中。
八仙桌摆开,围上一圈凳子,弟兄们各就各位。
常云亮一家三口开始忙活起来,上菜上酒上茶水,香烟三盒官厅味。
一切妥当,常支书端酒致词,一席话说的是冠冕堂皇滔滔不绝,那叫一个水平,他还不嫌累。弄得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腹诽他,当支书当出职业病了,跟我们一帮小孩子你摆什么官谱啊?这儿一帮人都极其礼貌的端起酒等着您干杯呢,唠叨个没完了,胳膊都酸了,知道不?
常支书唠叨完,大概也看出来我们这帮年轻人对他的话很是不耐烦,所以尴尬的笑着喝干了杯中酒,说道:“那个,今天谁也别不好意思,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要不你们也放不开。”
我们几个人连忙谦让一番,也就作罢。
常支书摆手微笑离去,屋中只剩我们兄弟几人。于是乎陈金挑头,我在旁边打气,兄弟们放开了心里那点儿拘束感,痛痛快快的吃喝起来。
难得有一次这么吃喝的机会啊!我们这帮年轻人手头都没有什么零花钱,平时偶尔喝一次酒还得凑钱,而且再怎么凑也弄不到这么丰盛的下酒菜啊!这可好了,白吃白喝还管够,谁还不敞开肚子往里面装啊?
那时候真是没出息,酒还没怎么喝呢,菜盘子基本就都见底儿了。真是杯盘狼藉啊!在我和陈金二人人五人六的呵斥声中,弟兄们停下筷子,开始喝酒。
喝起酒来也够不要脸的,哥儿几个可都是杯杯见底啊!不一会儿,兄弟几个都喝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了。
于是乎乱七八糟的吹嘘正式开始,谈一谈往事,说一说将来,讨论下人生……总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就连以后娶媳妇儿生孩子的事儿都说了出来,而且还给孩子起来名字。年轻啊,心里不装事儿,忘性大,再加上喝了酒之后,胆肥脑热,几日来的恐惧不安早就被远远的扔到北地去了。
我喝的有些尽兴了,真有点儿恋恋不舍的意思,眯着眼笑着说道:“我说哥儿几个,这要是以后经常能这么吃啊喝啊的,那该多好。唉,我现在就想啊,这辈子也不图有多大作为,什么时候混到能够每天这么吃喝,那就知足了。”
“呸!就你小子?做梦吧!”陈金马上挤兑我,说:“人家赚钱的都是有文化有脑袋瓜子,而且特勤奋的人,你算个啥,整天懒得要命,上过初中,可是文化知识还不如一个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