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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时,沈扈竟狂笑出声。
苏婥这时才反应过来沈扈在身后偷看她。
“沈”苏婥顿住,没有喊出沈扈这个名字,害怕刚刚梦境中,赵嵩文被烧焦成黑炭的一幕真的发生,她不敢顶撞沈扈,只是委屈着脸,看向沈扈幽暗的眸子,低低地求他:“皇上,奴婢求你,不要杀我爹不要杀他!”
沈扈低笑两声,拽着缰绳行到铁笼前,俯身看铁笼里被扎得晕头转向的苏婥,讽刺道:“苏婥,变得这么低声下气的,你的尊严,你的倔犟哪去了?”
“我可以不要尊严,我只要我爹活着求你!”
苏婥泛红的眸子闭上,须臾又睁开,她咬着唇,拼命用肩膀抵着铁笼,竭力爬起来,就这样像一条蠕动的虫子跪在铁笼里。
她的低声下气,她的哀求,却在沈扈眼中分文不值,沈扈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
任凭她如何放低身价,不要尊严,都是徒劳的,沈扈要的,只是折磨她时,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这次,沈扈又想到了另一种羞辱苏婥的法子。
囚车的车轮撞上巨石后,苏婥被巨大的力量弹起,抛在半空中,掉下来时,狠狠摔在了铁栅栏上。
肩膀疼得像要骨折,但她紧闭着眼睛,沈扈根本感觉不到她是痛得忍不住,还是根本不怕痛。
沈扈一个噼啪的手势,囚车停了下来。
押送囚车的圜军将铁笼的锁打开,苏婥听到细碎声响,才随圜军视线定在沈扈诡笑的眼睛上。
第24章 自重()
被缠绕成一条白蛇般妖娆的身体,被沈扈一拽,两条腿落到了马上。
沈扈一直手臂紧紧搂着她,她不停挣扎,肩膀被沈扈的下巴顶着,越发不能动弹。
“沈扈,你不守信用!”苏婥晃晃头,又立马改口道:“求你了,我只要我爹活着,其它什么都依你”
这是苏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娇音萦萦的说话,她瞬间想到菀眉黛对沈扈说话的娇羞模样,才发觉自己有多么令人恶心。
“放心,等你成为本王的女人,本王立马放了赵嵩文!”沈扈脸色沉沉,又补充道:“原封不动还给你一个完整的爹,你觉得如何”
沈扈说完,在苏婥挣扎反抗的脸上滑过,轻轻嗅了嗅,不越雷池半步,不碰触任何让她惊慌乱窜的地方。
“你没骗我?”
许久才从苏婥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她长长的松一口气,长长睫毛缓缓缝合眼皮,竟不知觉被沈扈的手摁进了胸膛。
“本王越发觉得你好玩了!”他的手背再次在苏婥脸上一溜抚过,凑在她耳边,轻轻喷打着滚烫的呼吸。
“皇上,请自重!”苏婥难堪地扭过头,反而被沈扈扭过来对着他深邃炯暗的眸子。
那双眸子能吞噬一切光芒,暗流涌动,汹涌澎湃,在苏婥混乱的心跳里,渐渐麻痹她的视线。
“嗤”而沈扈却觉得好笑,轻一声的低蔑,便不再说话。
他驰骋着缰上的烈马,穿梭过重重暗林,在大军的最前沿,带领着前行的方向,甚至是菀眉黛看到后,竟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轿子徐徐往前,道路趋于平坦时,沈扈的烈马‘吁’一声仰天长鸣,大军在拨开云雾见光明的大道里停了下来。
此刻,大军已经离开酆州,再往前就是北滁皇城的疆域。
而尉迟南卿的部队,早已在前方的深山里埋伏。
沈扈看出端倪,便单手一提,直接把苏婥扔到了地上,小声吩咐:“把她带到轿子里!”
“是!”圜军听到沈扈指令,拽着苏婥进了菀眉黛轿中。
山腰里,被绿野丛林遮挡的北冥城士兵,蠢蠢欲动。
沈扈一眼看到右边山腰地带,密林覆盖的地方有人影窜动,便吩咐身后副将,眼色使向密林方向,疑敌军所在位置在那。
副将得到授意,暗暗握剑跪地应承,紧后,与十余名武装手下,躲过暗处偷袭滚石,一直往密林深处探进。
苏婥僵硬地维持着佝偻着身躯趴在轿子里的动作,肩膀早已酸痛不已,试图想爬起来时,沈扈突然掀开了帘子,苏婥惊得一下子鼻子撞在了轿子两边的横沿上。
“赵卿嫣,下来!”沈扈刁难地骂她下来,苏婥挣扎了半天,只挪动了一两步距离,沈扈急了,抠住麻绳,硬是把她拖下了轿子。
嘭噔一声,苏婥的脸狼狈地摔进了坑里的泥泞中,满脸被湿泥巴覆盖,菀眉黛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扈总是这么折腾苏婥,菀眉黛心里的怒气,得到了很大程度的释放。
“沈扈”苏婥吞了一嘴的泥巴,死命挤着眼睛,但还是睁不开。
沈扈看不过去苏婥摇头晃脑的模样,便从轿子里抽出一条抹布,在苏婥脸上随意擦了两下。
苏婥‘呜呜’抵抗着,在沈扈粗手粗脚的动作下,把口里的泥巴吐出来,勉强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连个绳索也解不开!”沈扈看向苏婥,蹲下去给她解开一半的绳子,打了一个绳结,留出一股,用来拉她。
苏婥的手臂酸胀地抬不起来,沈扈刚一拽绳子,她没站起来,反倒先两条腿跪在了地上,一个跟头摔在沈扈的靴子上。
她仰起头,试图去求沈扈:“沈扈,我自己会走”
被沈扈拽着走,和俘虏有什么区别,她可不想被牵着走,她自己有手有脚。
趁沈扈没伸手碰她,苏婥在地上打了个滚,看着车轮转轴的拉力,将捆在后背的绳结隔断,三两下折腾,便解开了身上的麻绳。
“本王允许你这么做了吗?”沈扈顿时没好脾气,斜着眼怒斥道。
一双手臂力无穷使出力气,掐住她的喉咙,气消了才松手。
“咳!咳!”
苏婥差点没缓过神来,捂着喉咙死命咳嗽,眼眶被刺激出的泪水,团团打转。
菀眉黛被扶上轿子,沈扈马上和几个圜军嘀咕了几句,他们便抬着轿子,避开尉迟南卿的埋伏圈,从小道先走。
深山密林那头,沈扈派去的圜军摸索出一条道,杀了上去。
在山下,沈扈等人很快听见密林的激战声,刀剑相碰、噼里啪啦的发出巨响,很快,上面便没有了动静。
沈扈拧着眉仔细瞧着,才看到窜出一个头的圜军,他们干掉了密林埋伏的士兵,打了剑光向沈扈挥剑示意。
这时,尉迟南卿的一对人马,正往沈扈方向过来。
“沈扈狗贼,放了赵姑娘,否则,我尉迟南卿绝对不会活着让你走出这深山。”尉迟南卿一眼看到被沈扈折腾地狼狈不堪地苏婥,苏婥跪在地上,一直捂着喉咙,表情十分难受。
尉迟南卿看了心疼万分,顾不得圜军的阻扰,一个疾步飞身过去,长剑直指沈扈。
身后的圜军杀了过来,尉迟南卿飞身抗阻,剑光凛凛地逼向一众圜军,将圜军杀个措手不及。
沈扈看出尉迟南卿的来意,举手投足间狠戾乖张地露出几抹凶光看向尉迟南卿,接着后退数尺,从苏婥身后,徒手掐住苏婥的脖子。
“沈扈,你给我放手,你要是敢碰赵姑娘,我定要杀了你,血洗你北滁!”
赫赫威严的大喊,沈扈压根没有当一回事,冷声不客气地说道:“想要这个女人也行,拿去,还给你!”
沈扈一手把她推出去,尉迟南卿反应迅速,一个疾步飞身,将苏婥接住。
此时,苏婥怔着,尉迟南卿不放心地晃苏婥道:“赵姑娘,你没事吧!”
尉迟南卿放下苏婥,苏婥的脸脏兮兮的,衣服沾满了泥巴,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几道红色淤痕,像是被毒打后留下的印迹。
“尉迟将军怎么知道我在这?”苏婥本能推开尉迟南卿,面前这个面孔,比沈扈来得还要虚伪,还要不敢置信,让她厌恶。
苏婥往后退了数尺,拿剑逼着尉迟南卿,逼他后退。
尉迟南卿无奈,退后了几步,又问:“赵姑娘,沈扈这狗贼,没有为难你吧?”
可苏婥却冷着脸,看着尉迟南卿,曾经跟她有过姻亲的人,竟然为了自己的目的,想用青丸控制她的意识,一个骗过她,像要控制她,企图得到她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尉迟南卿,你别再过来,我不想看见你!”苏婥回头往沈扈身边走过去,虽然表情冷淡,却咬牙对尉迟南卿说了一句狠话:“我已经是沈扈的人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沈扈吃了一惊,苏婥竟然说出这话,他只好顺着苏婥所说,当着尉迟南卿的面,将苏婥搂在怀里,甚至俯身做出亲她的动作,表情十分惬意。
“赵姑娘,你别被这狗贼骗了,过来我身边,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尉迟南卿气得火冒三丈,死乞白赖、苦口婆心地劝苏婥过来,手上的长剑见身后的圜军一个,红着眼睛杀一双。
苏婥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尉迟南卿有任何瓜葛,他这样死赖着不走,万一沈扈大发杀心,想要杀了尉迟南卿,就太不值得了。
尉迟南卿是无辜,罪不至死,眼下,苏婥真的很担心沈扈会大发雷霆,对尉迟南卿不利,尉迟南卿根本不是沈扈的对手,怎么能白白过来送死。
苏婥偷偷瞄了一眼沈扈的反应,高挺英俊的身板,她只能仰视着,他的眼睛如地狱妖瞳,好看绝美的眸子似乎在提醒苏婥,沈扈正在看着一场热闹,而导火线,就是她。
所以沈扈才能平静如一碗水的神情,在看了她一眼后,依旧面不改色。
“这昏君不值得赵姑娘这样作贱自己,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尉迟南卿发誓,今生都不再欺骗小嫣,否则,不得好死!你快过来我这!”
尉迟说着抬起两截手指,指着天暗暗发誓,肃穆的动作,仿佛在乞求苏婥的原谅。
苏婥忖思了一会儿,试图掰开沈扈的手腕,但不知怎的,沈扈竟然攥得越来越紧,甚至俯下头,低声在苏婥耳边威胁道:“赵卿嫣,如果你能让尉迟南卿退兵,我可以考虑今晚让你见赵嵩文一面!怎么样,这个甜头,合你胃口。”
“好,我试试!”苏婥哽咽着,暂时答应下来。
尉迟南卿的固执,赵卿嫣可是太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虽然只见过几面,但足够让她了解尉迟南卿的个性。
苏婥迈步走过去,想着该和尉迟南卿如何交涉,才能让他主动退兵呢?
还没走几步,尉迟南卿便杀退左右,把苏婥拉到身前,妄图想杀出一条出路,反而被迎面而来的圜军围得死死的。
再一看深山暗处,环绕着一双双饿狼吞噬的眼睛,居高临下俯瞰着沈扈一行人。
沈扈看在眼里,便没有吩咐圜军轻举妄动,他戏谑的抹着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婥,如何展示她的真情流露。
第25章 诛九族()
苏婥往前挪了几步,目光冷厉地向尉迟南卿道:“尉迟南卿,念在我们从小的交情,这次出嫁的事是我的错,我的事,我自己清楚,尉迟将军无须你插手,请立刻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苏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既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那么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为了执念。
苏婥只知道,从她死过一次那天起,她的身体里,就住着一个魔鬼,被怨念驱使的心魔,想要执拗地以她想要存在的方式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