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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他的神情都是狂暴狼野的,而他只有一个人,竟然大张旗鼓跑来北冥城,堂堂一个北滁的皇帝,跑到自己诸侯王的领地去,竟然是为了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悲可笑。
苏婥差点没暗笑出声,一路驾驭着这匹烈得能翻江倒海,还险些害她摔倒在地上的烈马,侥幸地离开了北冥城。
所经之处,僻静黯然,没有一丝杂音。
和苏婥当初去北冥城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样戏谑、可笑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的戏剧化路程,萦绕在脑海中,唯一可让她坚持活下去的。
也就只有找到赵嵩文了!
第11章 荼蘼沟()
三人很快经过荼靡沟,这个地方是跨越南魏和北冥城的必经之地,战略地位险要。。。
从未有军队能在荼靡沟驻足扎寨,沈扈的圜军竟然为了偷袭尉迟南卿的兵马,在荼靡沟埋伏了几天几夜,就为了尉迟南卿部队经过荼靡沟时,偷偷进行暗算,导致尉迟南卿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
苏婥望之生畏,迟疑不定,骑着马久久不敢再走进荼靡沟深处。
“怎么样,怕了?”沈扈斜过头,立马戏谑道。
沈扈既然敢单枪匹马带她离开北冥城,自然心中胜券在握,沈扈不怕死,命硬得很,她苏婥绝不做胆小如鼠的泛泛之辈。
“就算死在里面,能拉你这北滁的王垫背,我赵卿嫣又何苦畏惧!”苏婥说着,就先沈扈一步,紧攥着缰绳,在浓重的雾气中,小心谨慎地往前探路。
沈扈在后面跟着,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婥焦心灼灼在前面探路,她果然变了,变得让他有点意料不及,看着她时而停下,时而转身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往那条路走时,他的嘴角早就勾勒起了一抹戏谑的冷笑。
“赵卿嫣,不认识路,就别给本王乱走,万一真死在里面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父亲了!”沈扈狂纵地冷笑,快马加鞭,一下就赶上了苏婥的进度,大笑道,“跟本王来。驾,驾!”
乌黑暗沉的马鞭,被沈扈一双古铜色双手握紧,收放自如地在马背上重重地抽打,苏婥一下就想起了在地牢时,那些刽子手是如何丧心病狂的拿着皮鞭在她身上死命抽打的。
马受惊后,飞鸿惊扬,撕裂的马叫声,轰鸣震响,沈扈一下就隐却在白茫茫的云烟中,此情此景,她暗暗冷颤,拳头早已在缰绳上绕成圈,一条条绳印就这么在她的手背上淤红一片。
“驾!!”苏婥随之怒吼得比沈扈更大声,红着眼睛跟着沈扈进了烟雾缭绕的荼靡沟。
她暗暗发誓,过往的仇,睚眦必报,卧薪尝胆多久,都要忍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非要速战速决,了此仇恨。
沈扈的马蹄声停下,在地面跺了跺,苏婥轻易摸索到方向,防守性地跃下马,抵着剑身,一步步靠近沈扈,沈扈抓住缰绳,回头看向苏婥眼色,不觉邪笑道:“苏婥,你倒是聪明,竟然跟过来了,不怕本王使诈?”
“像你这样粗暴野蛮的昏君,有什么诈好使的!”苏婥不屑一顾地瞪向沈扈,眼皮都快要泛白了。
烟雾散去时,刺鼻沉溺的空气迂回曲折起来,这股味道,和洛央公茅屋下的地下室的浊气一模一样。
洛央公、尉迟南卿毫发无损,而她吸入后,竟然几度脸面爆裂,四肢抽搐,险些又丢了一条命。
没有那粒青丸,她根本不可能活过来,也不可能知道,洛央公的假面狠心。
现在,沈扈也毫发无损,安好如初,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沈扈,为什么你没事?”苏婥拧眉狐疑地看向他。
“这瘴气,洛央公设下对付我北滁圜军未免不自量力,本王征战多年,难道还会被小小瘴气扰乱神志?”
一股狂傲、孤鸾寡鹄的气质,瞬间秒杀苏婥的眉目冷转。
沈扈浩然勇猛的手,一下绕进了腹腰,君王之风在淡淡云雾中泰然自若。
只是轻轻的诡魅一笑,便寒得苏婥一身鸡皮疙瘩,沈扈暗暗笑,像他这样的气宇轩昂、霸气侧漏的帝王,竟然被一个女人吹胡子瞪眼,一下就把他的尊贵身份给降低了一个档次。
“沈扈,你带我来,难道是想告诉我,我爹就在这荼靡沟?”
牵着缰马随沈扈步履,徐徐往前,苏婥浑身冷喑不止,衣裳单薄,越往前走,四处的气温骤降,冻得浑身发冷。
沈扈却照旧面不改色,气闲幽若得很,回头看她冷飕飕的表情稳笑不乱,苏婥哆嗦几下,赶紧上前。
沈扈夺得的半块帛卷,尉迟南卿说过,里面记载的是青鸾玉的始末,详细到连赵嵩文都不可能知道的事,全记载在里面。
“在与不在,女人,你猜不出半分?本王骗你,你会如何?”
走了稍许几步,沈扈停下,拦住苏婥。
飘摆的斗篷瞬地裹住她,沈扈再将一角捏紧,纵然间将苏婥连脚带手卷了过来,裹在他咻咻冷风刮过的胸膛。
“沈扈!”苏婥怒叫,咬牙切齿,却把脑袋一顶,直直撞上沈扈胸膛,想把他推走。
但沈扈雷打不动。
第12章 苏诞府邸()
苏婥这时攥紧拳头,想要抽出右手利剑横在沈扈咽喉,逼他松手,反被沈扈反手扼住手腕。
利剑落地,苏婥的脸颊,落入了沈扈怀中,沈扈俯身时,再次掐住苏婥的脸,就要往下亲吻。
“你们男人,只会这么对待女人吗?”
苏婥突然安静,沉沉的一声低呼,反倒让沈扈揣揣余温下,放肆地高扬唇角,哭笑不得。
须臾,后方雾霾处,咻咻飞来十余支暗箭,苏婥这才明白过来,沈扈方才斜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拉着刘寄奴赶紧后退。
沈扈嘴角,食指一个‘嘘’的动作,苏婥跟着将余光转移,荼靡沟旁,稀疏的人影浮动,苏婥一眼尖,便看出是尉迟南卿派来的人,暗箭纵深,片刻静止,紧接着,苏婥才从沈扈乖癖放纵的口吻里,得到一句冷漠万千的答复:“不然,女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疯子!”苏婥弯下腰,拾起剑,瞪向沈扈眉眼,继而又继续向前独步。
两人渐渐走出荼靡沟时,两匹马已经颜色暗淡,不走几步,便噗通倒地而死,云雾还未散,大跨步下,沈扈冲上前,阻止苏婥继续前行。
“女人,刚刚本王可是救了你一命!”低冷的淬声,说到中间,顿时高涨,苏婥拨开云雾,俯头看,下面竟是阴寒深渊,苏婥猛然止步,才收住跨出去的右脚。
“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的假慈悲,留到你死了以后再去显摆吧。这么狠心把我嫁给别的男人,回头自导自演这出戏,给谁看!”苏婥手肘一撞,才终于把意犹未尽的沈扈退后数步。
“女人,本王怜香惜玉,不怕你这么说,本王立刻要了你?”沈扈**着回答,话罢,刚定神时,又抬臂横在她面前,戏谑表情顿时收敛。
他的眼睛,此刻正看向前方云雾稀疏的山林马路,浅浅云雾散去,前方百米范围内,大队人马蹿了出来,黄澄澄一片头盔铠甲,伴随矩阵齐步奏响,苏婥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慢慢靠近。
是沈扈的圜军矩阵。
然而令苏婥始料未及的是,沈扈突然扬袖往后背一甩,一根手指直勾勾地指向她,向手下将士喝道:“把这两个女人给我绑起来,带回皇宫!”犀利彪悍的怒喊,沈扈就像吃错药一样,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苏婥的身上。
“放开!”苏婥和几个圜军打了起来,但毕竟还是寡不敌众,三两下,就被身后的四只手给扣住了。
手臂被两个圜军死死抓住,反手向上扣,沈扈抛了一个漠然的眼神,两个圜军当即就把苏婥和刘寄奴绑起来,扔进了笼子里。
看到这个铁笼的第一眼,苏婥就恍然过来,这不正是为她准备的吗?苏婥冷哼一声,挣扎着被两个圜军五花大绑扔进了铁笼子里。
临近夜幕降临,大军行进至酆州地带边缘的野乔林,附近却刚好有一座废弃的宅子,但却驻扎着数十名的圜军,沈扈早已派人将这废宅占为己有,从道路两旁设景看来,应该有些月数了。
苏婥抬头看,裂断边缘的楠雕浮柱晃晃悠悠,破旧不堪的院落里,却在障景下的那扇裂痕萦绕的墙下,看到了一块赫然醒目的牌匾。
上面刻的字,还是等苏婥被两个圜军带出铁笼时,才睁大眼睛看清楚,眼睛顿起红肿暴怒,这是她的家,她的家啊,苏婥痛苦地想要发疯。
刘寄奴很快发话,“这处宅子,是酆州前参知政事苏诞的府邸,只不过,没等宅子修建完工,苏诞便被先帝下旨赐死了,小姐,皇上带我们来这做什么?”
“你闭嘴。”苏婥强忍着暴怒,冲沈扈低骂一句,“暴君!”沈扈带她来这个地方,莫非还在找先帝暴毙而死的原因?刘寄奴第一次见苏婥发那么大脾气,吓得不敢发话。
第13章 暴君的女人()
他捻了一戳灰尘,很快往空气中吹散,淡漠如水地看着手下整理出一个房间,他却当着苏婥的面,和一个女人你侬我侬,苏婥关押的囚车,被圜军拖到了影壁后。。 平板电子书
笼子正对着墙,而她的脸被圜军硬摁着对向墙上的模糊不清的文字,一刻也不让她闭上眼睛,那个女人在倒腾出来的厢房歇息,沈扈见她睡下,便关了房门出去,然而假睡的女人暗中跟过去,沈扈已经直接绕过长廊走到了苏婥面前。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本王做笔交易?”狡亵的声音突然传来。
沈扈一个眼色使过去,两个圜军抱拳退下,苏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沈扈已经悄然蹲在她身后。
“走开!”苏婥当即咬牙激烈地回斥。
因为双手被反捆,转身时,一不留神就栽倒在了地上,脸直接砸向了沈扈漆黑无比的靴子,而她的嘴唇,紧紧贴在了他的膝盖上,表情僵硬地像是在刻意亲吻他的膝盖,向他投怀送抱的作贱模样。
苏婥怔了半天才看明白沈扈邪恶笑容背后的意义。
挣扎起身时,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看到女人躲在影壁后偷偷窥视着她,她将计就计,没有把嘟着的嘴离开沈扈的膝盖,故意一直贴在那儿,让女人干着急。
“这么急着想要本王?”沈扈笑着把脚抽出,狠狠地把苏婥扯回笼子里,拽着她的襦衣喝道:“那你到底做不做?”
“做什么?”苏婥邪笑一声,故意抬高嗓门让菀眉黛听见,这一喊,却把她累得够呛。
沈扈被她吼得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恨不得吃了她:“你再废话试试!”
沈扈的话一出,那个女人当时就气得暗暗跺脚,眼神满是杀气,白眼瞪着苏婥,仿佛在警示苏婥,只要她敢做什么越轨的事,一定不会放过她。
苏婥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菀眉黛这样嫉妒下去,她完全不用费劲脑子,就能轻易让她认输,敢欺骗她、下毒害她,就该付出代价。
“我答应你!”苏婥咬了牙,心里暗暗发笑,佯装作点头的模样,被迫道:“你说吧,什么交易?”
“不急,本王晚点再来找你!”沈扈没想到赵卿嫣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他,原本以为她变得这么狂妄,会很艰难伺候,必要时,他已经准备好拿羞辱来威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