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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思对秦正仍然恭敬,但他低下自己的头,心却依旧昂扬,“秦议长,我很感谢你带我来华京,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想瞒你,我对现在的议会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就是——破而后立。”
秦正皱眉,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那个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之路的侄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无数的路,通向一个终点。
谁才是正确的,这只有时间能证明。
当天晚上,肃峰小队的队员们顶着寒风和未知的危险,用他们队长以身试险争取来的机会,奔波在华京的各个地方。他们按照贺兰给的名单,敲开一家又一家的门,去争取任何一点可能得到的帮助。
冷眼或是蔑视,都是使人快速成长的催化剂。
坚持己见的伊文思也出没在华京的各个秘密集会里,抽着廉价香烟,谈一个远大的理想。
而唐川的病房里,却来了两个意外的客人——娜塔莎和乔伊。
147 手段()
唐川看到娜塔莎的时候还有点惊讶,这位公主殿下穿着最华丽的长裙,外面却套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提起裙摆,露出一双白色运动鞋。
像是从某个晚会现场偷跑来的。
再看看后面跟着的乔伊,好吧,那件黑色大衣是乔伊的。
“你没事吧?我在暮宫都吓到了,他们说你伤得很严重。”娜塔莎关切地看着唐川,甭提有多担心。然而当她的目光扫到床头的手铐,再顺着链子移到背面,她却愣了愣。
身后乔伊适时插话,“你跟他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他又看向贺兰,“贺兰上校,出去走走?”
贺兰回头看了唐川一眼,“我出去一下。”
待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娜塔莎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尴尬。
最懂女人心的情感大师唐川就说道:“公主殿下见到我不开心吗?那我可真是难过得病都加重了。”
娜塔莎噗嗤一笑,瞪了他一眼,“叫我娜塔莎。”
刚才娜塔莎听到唐川伤重住院的消息,有些急,她身份敏感,最近父皇又看她看得比较严,所以正不知道该怎么来看唐川,于是乔伊说可以带她来的时候,她没多想就答应了。认识乔伊之前,娜塔莎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出身高贵、举止优雅、谈吐不凡,甚至温柔体贴,能心有灵犀一般地照顾到你所有的想法。这跟同样被认作完美的贺兰不一样,娜塔莎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贺兰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娜塔莎有的时候宁愿自己再天真一些,什么事都不要看得太透。
譬如乔伊为什么主动带她来这里。
幸好她喜欢的人是个聪明的绅士,他从不让女士陷于尴尬,还很会讨人欢心。
娜塔莎弯腰,凑近了看那手铐,揶揄道:“你跟贺兰大哥还玩这个啊?”
唐川警惕,“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能把这个写进你的小黄书里。”
“警告帝国的公主殿下,你胆子不小嘛。”娜塔莎拨了拨手铐上的链子,听到链条摇晃发出的声音,顿时笑得很邪恶。
唐川无语凝噎。
娜塔莎转身给唐川倒了杯水,中途嫌裙子太麻烦了,就把长长的裙摆打了个结,露出纤细的小腿。风风火火,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娜塔莎再三确认唐川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她对现在的局势也有所了解,从个人立场来说,她必须站在暮宫那边,可是从个人情感来说,她无比地希望事情能按照唐川的想法来走。
她甚至觉得,身为公主,唐川的受伤她也要担一部分责任。愧疚、心疼,但是却又很无力。
如果哥哥还在就好了。
好一会儿,乔伊和贺兰回到房间,乔伊温言提醒娜塔莎该走了。娜塔莎不舍地跟唐川告别,回头,却怔住,“你的脸怎么了?”
乔伊的脸竟然破相了,嘴唇上有血迹,脸颊上也有青紫。这是被人打了?谁下那么重的手?
娜塔莎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贺兰,却见贺兰已经面色平静地走到唐川身边,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
娜塔莎闭嘴了。
直到两人走出病房,她才算关切地问了一句,“疼吗?”
不问是谁打的你,也不问为什么打你,只问一句疼吗?
“公主殿下也太偏心了。”乔伊无奈地笑。
娜塔莎倒也不辩解,“今天谢谢你了,还害你破了相。这个,你拿去擦擦吧。”说着,娜塔莎拿出一块白色手帕,递给了乔伊。
乔伊微笑着接过,正要说什么,叮的一声,面前的电梯开了。
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热闹的电梯像突然间被按下了静音,连查理嘹亮的嗓子都像是被忽然掐断,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乔伊和娜塔莎,然后又僵硬着脖子转头看莱茵。
莱茵面色平静,抬起右手放在胸前,低头,“公主殿下。”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行礼,娜塔莎认识他们,知道他们都是唐川的队友,所以也很礼貌又亲切地跟他们打了招呼,甚至主动让开,让他们先走。
能得到公主殿下如此礼待,一个个单身狗们都很兴奋。唯独莱茵,目不斜视,神情淡漠,一步跨出,很平淡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却片刻也不迟疑地一直往前走着。
乔伊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眸中忽地闪过一丝幽光——莱茵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甚至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世界好像从他们中间开始断裂,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横亘在那里,谁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娜塔莎早已经走进电梯里,奇怪地看了乔伊一眼,“不进来吗?”
乔伊回神,转身时,眸中幽光不在,又是温和微笑着的样子,“抱歉,走神了。”
“刚才那个是你的弟弟,对吗?”娜塔莎好奇。
“是的,我的弟弟。”
电梯缓缓下降,乔伊的回答很轻,他看着电梯里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踏在了裂缝的边缘。
“你们的关系不好吗?”娜塔莎前些日子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但她的关注点都在贺兰和唐川身上,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乔伊淡淡地笑,“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关系不好也是正常的。”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
乔伊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以沉默回应了娜塔莎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或许需要他用有限的生命来作出回答。
一个人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几乎在乔伊刚踏进屋子的一刹那,家里的光脑就亮了起来,谢宁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乔伊,唐川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乔伊轻笑,“我还以为你会早一点来问我。”
“你非要这么不择手段吗?!”
“什么是不择手段?”乔伊一边走,一边把领带松开,甩在沙发上,而后兀自打开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我来说,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你疯了。”
乔伊仰头喝了口酒,而后往后一倒,像是终于活过来似地,舒服地靠坐在沙发上,双腿抬起交叠着放在茶几上,那清冷月光在眸中一掠而过,整个人慵懒却又透着危险,“你不用这么费力地来骂我,贺兰刚才已经揍过我了。”
“活该。”
“那是因为你们都太善良了,唐川就比你们更懂我,他配合得很好,不是吗?”乔伊说道。
谢宁默然。
过了许久,他才又说道:“纵然你的方法效果很好,但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中间出了任何差错,万一唐川真的出事,后果会是什么?”
“没有万一。”乔伊摇晃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夜色,“如果唐川死了,贺家震怒,查到我头上,以贺兰的个性,我只有死路一条。届时,所有的矛盾都无法调和,血色会笼罩整个华京,暮宫不可能全盘压下,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将洗牌重来,那才是最理想的效果。”
“你不会真的”
“肃峰可以死,穆林可以死,你我都可以死,为什么唐川不能死?”乔伊仰头看着视线中的某一处,像盯着谢宁的脸一样,邪异莫名,但眸中的坚定却仿佛金石难摧。
谢宁发觉自己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乔伊这个人了。
“那莱茵呢?他也可以死吗?”
一个人,总有软肋的吧?
乔伊缓缓闭上眼,教人探询不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有人死,总有人会活着。”
谢宁不予置评,这时乔伊有电话进来了,麒麟便立刻切断了两人的通讯。
是狄恩的电话。
“你陪娜塔莎去看唐川了?”
“是的,父亲。”乔伊靠在沙发上,并没有动,“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好猜的,即使是公主殿下也不例外。”
“不要大意了。”
“您不该怀疑我在这方面的手段,毕竟这可是基因传承。”
狄恩笑了,“明天要去暮宫参加家宴,不要忘了。还有,过几天就是那个人的祭日,你该提前做好准备。”
“我明白。”
另一边,谢宁沉思了许久,终于拨通了贺兰的电话。
“花园洋房第十三号,该怎么走?”
“地图在我这里,你可以自己来拿。”贺兰动作利落地给唐川削着苹果。
“不可能。”谢宁斩钉截铁地拒绝。
贺兰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停顿,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还能顺带着雕个花讨唐川欢心,“很抱歉,没有这个选项。”
谢宁皱眉——让他露面去见贺兰跟唐川?不,这样太冒险了。
不是信不过,而是谢宁习惯了行走在黑暗里,过多的暴露总让人不安。
然而那边却更爽利,没等他回答,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挂了。
谢宁:“”
148 你咋不上天呢()
等待使人焦躁。
华京的某个底下会所里,秘密集会仍在继续召开。
“但我们需要时间。”
“没有时间了。”伊文思蹭地站起来,“你们还不明白吗?他们已经把手伸向了贺家。这次是唐川,下次是谁?我们必须趁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时候就站出来!”
“可是现在议会的势力根本没有减弱!暮宫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叫我们去硬碰硬吗?”有人站起来反驳。
伊文思看着面前这大大小小十几个人,语气坚决,“不是去硬碰硬,你们都不记得开国之初定下的那条铁律了吗?”
开国之初?所有人面面相觑,好几代之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大家都还没出生呢。
但是他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印象
伊文思深吸一口气,说道:“全民法庭。当公众对某件事情的不满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在自由广场召开公审,所有参审人员都由选举产生,任何人不得违抗公审决议。如果暮宫不愿意召开审判,那我们就自己来。”
“你疯了吗?”立刻有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伊文思,“你知不知道召开全民法庭的条件有多苛刻?这不是集齐一百万签名就能搞定的事情,几百年来就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