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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希尔的脸颊染上过度鲜艳的红色,树叶般的耳朵也浸染散出耀眼魅力的红晕,军服包裹的身体还是立得笔直,仔细观察会现攥紧拳头的娇躯正抖个不停。
【讨……讨厌!为什么要转到生活话题上来啊!!】
几个单词晃个不停的脑内世界,布伦希尔出了莫名其妙、欲拒还迎的嚎叫,随着响彻空白一片的思想世界的尖叫,妄想的洪水冲击理性的堤坝。
“这……这个问题是、是属下、我、呃、不知道的……领域。”
精明干练的女军官成了脑袋空空的士官生,军人的矜持、严谨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
“没关系,对这方面还希望布伦希尔少校你能够提供协力。”
“是……是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此事!!”
不到一秒内完成靠腿、立正、敬礼,头顶隐约可见沸腾蒸汽的红脸精灵少女卷起一阵狂风消失在帐篷外、
“……真是干劲十足。”
不懂少女心的黑少年吐出肯定业绩的主管评语,至于在妄想和微妙暧昧的词汇误解下几乎要吼上几嗓子的布伦希尔……确实是充满了干劲和兴奋,不过,这个协力的困难程度和布伦希尔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棘手工作有着天壤之别。
“我劝你放弃比较好。”
对困难有清醒认知的提尔不留情面的劝诫,否定的语气加重了几份力道。
“那可是人类的小孩,不是可以驯化来当宠物的危险种幼崽,双亲被杀的他是不会放弃对上校复仇的。作为上校直属部下的你我在他眼里也是共犯和帮凶,即使事实上什么也没做,对立的立场也已经固定,无法改变。”
“我知道,之前和上校说过同样的话。”
“结果你被上校说服了,自愿扮演【温柔养母】角色,是吗?”
提尔用力揉压鼻梁和眉心,女性陷入恋情以及相关的妄想时,智商会直线下降的说法让同为少校军阶的精灵青年深刻理解了其背后蕴含的深刻真理。
【至少多坚持一下吧,上校还只是提及【家庭】、【经验】就作的这样厉害,想想还真是担心她的恋爱和婚姻。】
按摩眉宇的手指更加用力,对布伦希尔的婚姻和恋爱观的担忧正朝着失控的情绪展。
“可能有一时的冲动,但事后我有仔细考虑过上校所说的那些话。”
翠绿的眸子和提尔的湖蓝瞳仁对上,没有分毫污浊和少女情怀的坚定令同龄的伙伴忆起山谷乱世间跳跃的少女风采。
“【追寻王国的荣耀】、【复兴吉尔曼尼亚】、【变革世界】是我们的目标,上校正引领大家朝这个神圣的夙愿理想努力,不过,我们清楚【新生吉尔曼尼亚】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我们要兴起的国家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姿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
“那当然是……”
反诘刚起头便卡住了,提尔少有的陷入难言的尴尬之中,说不下去的僵硬表情上滑下不安的冷汗,嘴唇最终闭合到一起。
结论很明显,除了从高处俯瞰全局的李林,没有那个精灵跳脱出【复国】这一阶段性指标之外,思考更为长远的问题。即建立一个何种制度的国家,怎样让其长久的存在下去。
“我们只是朝着【复国】的路标,顺着惯性前进。更深刻的问题被眼中只有【复兴吉尔曼尼亚】、【向背叛者复仇】的我们极其理所当然的忽略掉了。”
“不拘泥于一时的得失,以收养一个人类男孩为突破口,改变封闭的思想价值观带来的沉疴积弊吗?确实是上校会想到的计划。不过,风险和困难还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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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立场(六)()
新思维、新事物的接受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越是现实明确,耗费的相应时间也就越短。反之与为了向社会行销一种现存价值观取向存在偏差、抵触的,且短期无法可见到明确效果的新生之物,所耗费的时间、精力不是等比例增长,而是几何数级增长。
让精灵们接受一个人类男孩在自己的生活范围里成长,进而认同与人类共存的可行性、必要性——正属于后一种情况。
“所以,现在正是需要我们这些做部下的来替上校分担烦扰,好让那位大人全身心投入描绘变革后的世界形态的事业之中。”
觉悟到重大职责和个中意义的少女语气并不壮烈,平日里一样的温和声音之中,透出一股清洌刚强的决意,让观者不敢小觑这位青年女军官的坚强意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要如何让那男孩老老实实,还是心甘情愿的做好【养子】的角色呢?你还没见过他清醒过来的样子吧?那种和【活尸】差不了多少的小鬼——能派上用场吗?”
话说到最后,提尔扶住额头。对照顾人这种不胜其烦又极为精细的工作,性格过度强韧的他应付不下来,而且对着一具仿佛只剩下呼吸和愣两个机能的人偶,提尔更加束手无策。
“先想办法让他开口说话或者干脆哭出来吧,至于【代替母亲的角色】之类的还是放到后面去想吧。”
析出【这感觉糟透了】的心声,沉下来的年轻面孔从布伦希尔身侧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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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传来了声音。
像一个人的声音。也像很多人的声音,罗兰零星的意识残留感应着四周,却只有无尽又纯粹的黑暗。
冰冷、空虚的黑暗之中,像吹过耳畔的风一般。如流过肢体上的水一般。透明又温暖的声音正在呼唤着。
——罗兰。
黑暗仿佛投下石子的湖面,泛起放大扩散的涟漪,寂静的空间开始一点点动摇,
——罗兰;
——罗兰;
声音化作光的波纹,动摇着无意识的黑暗,在漆黑安详的空间中如新生儿般抱住双膝,缩成一团的男孩意识迎来了觉醒的光芒。
声音继续不厌其烦的呼唤,聚拢起来的意识尚处于朦胧状态。如同蒙上一层白色薄纱般的混沌感知环顾四周。不再黑暗,但还是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内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而这一望无际的白色之内确实存在呼唤自己的声音。
——罗兰,对不起;
随着呼唤变成歉意。白色产生龟裂。
似昏黄,如草绿,若鲜红——各种色彩交错的绚丽七彩磷光从裂缝中渗透进来,彩虹的光膜沐浴在罗兰的意识上,声音从光芒之中传递进罗兰的意识内鸣动。
——对不起。不能履行约定了;
——你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两个缠绕混合的女声和罗兰的意识重合,随着清醒的加剧,感觉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克洛伊】;
【妈妈】;
意识无起伏的反刍着那两张面孔的名字,随后。清醒的时刻无视罗兰对彩虹光芒和声音残留在体内的温暖下意识的眷恋而至。
混乱的意识连接上现实的感官,躺在折叠床上的男孩睁开眼睛。陌生的状况和信息随着五感的机能恢复一起涌入。
“……”
好花哨。
微微张合的嘴唇还没有足够的气力将感想转换成语言,一边眨动还未适应光线刺激的双眼。一边移动视线想要掌握环境的罗兰看着上方黄、褐、黑三色团块交错的布匹,不禁疑惑究竟是谁有着这种独特的色彩喜好,喜欢用这种布匹来装饰房间。
随后——
“……!!”
一张蛊惑人心的笑脸从记忆的整理中浮现上来,漆黑的晶体、火焰、黑大衣——
在花哨杂乱的布匹上印着一个有如翅膀羽毛的印记,因其独具匠心和格调的样式,v和e两字母并列组合而成的图案被罗兰牢记,那曾是男孩的向往,此刻则是——
“他恢复意识了!立即报告布伦希尔少校!”
没听过的女性声音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转身离开的背影和伏案疾书写着什么的身形都有着女性柔和的身体轮廓线条,更令人惊异的是她们都有着树叶般尖细又灵活的耳朵。
【精灵】——这个被多数智慧种唾弃鄙夷,到最近已经显现遗忘迹象的种族第一次以不做任何遮掩伪装的真实姿态出现在罗兰面前,若是平日里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恐怕无法抵御好奇心开始问这问那了。
“……啊啊。”
龟裂苍白的嘴唇从身体里挤出声音,蚊鸣般的声之中没有分毫获救的喜悦,越是清醒,记忆活性化的程度也越快,不容抵抗、不许逃避的可怕图像、声音随着记忆回路的激活展现在脑海中。
v。e公司、精灵、车队、战斗、地下室、黑色晶体、微笑、光芒……
各种各样的情报逆流过来,脑袋里的混沌形成团块,最终描绘出修女带血的面孔和燃烧的梁柱下一支伸向自己求援的细嫩手臂,缠在女孩腕上的橘黄花瓣正随风摇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回想起经历怎样的事态之后,男孩悲恸的尖叫撕裂了大气。抬起双手用力抱紧快要裂开的脑袋,血丝密布的眼睛大睁着,什么也流不出来。
村庄、家人、朋友、长辈,甚至连栖身之所也全部被毁掉的事实,在野兽般的惨绝叫声中,被罗兰认知了。
“那之后,他就完全陷入沉默了。”
卫生员迪特琳德。凯瑟琳二级士官吐出一股凝重的呼吸,撩开了帐篷入口的布帘。难辨的表情隐隐透出乏力和无奈。
志在学习医术挽救生命、解除病痛,结果却投身军旅的她似乎对收容罗兰的做法持有非议,以至面对肩扛两杠一星肩章的布伦希尔时也毫不隐瞒这种态度。
【真是位正直的医生。】
心中做出说不清成分的评语,布伦希尔的视线滑向采光稍显不足的帐篷内侧,然后停下了动作。
“说是活着的人类,恐怕很难相信吧,那副茫茫然的样子和死尸只差一口气。【没有求生意志】的活人偶。”
凯瑟琳卫生员长长呼出一口气,大步走向角落阴影里蜷成一团动也不动的男孩。重新将颓丧如废人一般的男孩抱起放到医疗折叠床上,为两眼无神只是看着前方罗兰盖好毯子,朝帐篷门口的布伦希尔摇摇头。
“没用的,少校。这孩子封闭了心灵,就算你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回应,也不会反抗。只是自暴自弃的不吃不喝,让自己不断衰弱,一不留神就会像刚才那样缩到角落里。对这种精神层面的伤害,靠我们的能力暂时还无法可想。”
接受过应对新兵心理障碍、炮弹恐惧症和精神危机处置训导的卫生员做出爱莫能助的样子,行过军礼后退了出去。
【或许让这孩子就此死掉才比较正确。】
年轻军医从身边擦过的瞬间,带刺的只言片语如幻听般流进了布伦希尔耳朵里,对救死扶伤的军医说出这般话语感到惊愕,联想到人类和精灵之间的险恶关系,布伦希尔又感到有些索然和释怀。
俘虏,或许连俘虏都算不上。从战场上捡来的人类小孩在眼前晃来晃去只会让身为军队成员的精灵们感到烦躁而已。尽管这支精锐核心部队的精灵们并非纯血主义者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