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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军压制查理曼,你……不,‘你们一族的愿望便会实现。为了从永生的旅程中解脱,为了真正的自由,还请您继续和过去一样协助我们,尊敬的古代种、不死鸟的莱尔。菲尼克斯小姐。”
无忧无虑的口吻这么说着。
不死鸟、凤凰、贝努、菲利克斯——对她们的称呼有很多,但这个古代种比龙族更加神秘,几乎没人知道这一族的实体。即便同为古代种的龙族,也只有少数几位高位长老知道一些内情。不死鸟一族在历史中留下的足迹,只是偶尔划过天空留下的惊鸿一瞥以及传说中客串一下跑龙套的角色。
神秘、美丽、不问世事,这就是不死鸟给人的映像,不过实情却截然相反。
作为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母神经常干涉、遏制智慧种的发展。在进行干涉的同时,她也一直隐身幕后,尽可能不让智慧种们察觉到自己受到了干涉,避免引发未知的变数和不必要的反抗,由此构成一个无限停滞的循环世界。
不过,这其中存在矛盾。
为了尽可能精确的实现干涉操作。母神就更非得仔细观察她的创造物不可。必须巨细靡遗地观察创造物的价值观与感情变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才能设计出更有效率且更为隐蔽的干涉策略。
可另一方面,母神的出现又不能让智慧种社会察觉,所以只能借助教会来间接了解情况。只是这种方式传递信息的速度不够快,经过教会转述的信息,其可信度也需要打个折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死鸟被创造了出来。
如果说神意代行者是母神直接介入历史的“神之手”,不死鸟则是观察、监视世间动态的“神之眼”,在漫长的历史中。将各种情报准确传达至母神那里,以便母神及时做出决策。对智慧种的发展设定路标。
作为忠诚的“神之眼”,不死鸟一族的生态也是非常奇特的。“即是个体,也是集体。即是父母姐妹,也是不同的自我。在永生的旅程中,不断重复南柯一梦”——这番充斥矛盾的论述,正是这一族的真实写照。
在历史记载和传说中,不死鸟数量极少。似乎生育率比龙族还要低下。但肯定维持着一定数量,从而保证种族繁衍。
事实上。这是个先入为主的误解。从一开始直到现在,就只有一只不死鸟。
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不死鸟便遵循本能去寻找猎物,选定合适对象后,将目标的外貌、记忆、人格以及留在“根源记录”上的人生整个吞掉。通过这种它们自己称之为“吞噬时间”的作业,转化为与本尊毫无分别的“伪物”。一边在智慧种社会中生活、成长,一边透过自己的眼睛——以智慧生物相同的目光,仔细调查、分析社会和文明的发展程度、以及价值观变化,然后反馈至母神那里。等到吞噬掉的“时间”消耗殆尽,它会寻找新的目标,开始新一轮循环。
这套运行机制一直非常有效,但也存在几个问题。
首先,在“吞噬时间”的过程中,吞噬对象的人格、情感会被一并继承下来,并且一直保留下去,不会随着吞噬新的猎物而被清零。人格的不断积累让不死鸟越来越难以称之为单一个体,不同的人格和经历在体内沉淀,使她越来越偏离创造者所设定的要求,甚至于对被设定用途这件事情产生了倦怠和厌恶,进而演化成从这种轮回中脱离的冲动。
这还只是精神状态的不稳定,有足够耐心开解的话,也不是不能解决。但第二个问题就没那么轻松了。
基础数据承载体——用浅显易懂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在不断变成各种伪物的过程中出现了损耗,反过来影响到了**,出现快速老化的症状,必须通过经常吞噬他人的时间,对“灵魂”进行修补,才能维持到**使用的期限。
至于吞噬的对象,虽然没有具体的规定,但一般都是越年轻越好。
“对我来说,人世就像一个点满了蜡烛的圣堂,有些蜡烛刚刚开始燃烧,有些蜡烛烧得正旺,有些蜡烛即将烧到尽头。但只有前两种是我能吃的。”
理论来说,猎物越是年轻,不死鸟所能攫取的时间也越多,为此李林经常会定期给莱尔提供花钱买来的小孩和婴儿——反正监护人都同意转移所有权,也没有人权团体来说三道四,怎么使用都不会产生问题。
唯一能算问题的,也只有莱尔的罪恶感了吧。
连人生为何物都没有明确的概念,没有戒心,也没有防备的幼小生命,在自己手中衰老、干瘪,最终失去重量,化为尘埃。
“那些孩子……对我笑了。”
每个被莱尔抱在怀里的婴儿,都会笑。
婴儿不可能知道她要对自己干什么,委身在温暖、舒适的臂膀中,天真无邪的婴儿们,撒娇、爱慕似的对着莱尔笑了。
没有心机、没有客套,更没有罪恶的娇憨笑容。
眨眼之间,婴儿的重量、体温和那个笑容消失在自己的臂膀之中。无尽的空虚和罪恶铺天盖地的冲击身体和心灵,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任由撕裂般的痛楚折磨全身。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人类就好了,这样就会有人把我送上法庭,断我的罪,为那些婴儿小孩镇魂。”
但那只是幻想和逃避。现实是,连虚伪的安宁都得不到,就要继续为母神工作,为此累积新的罪业。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清理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哦。”
咖啡杯和杯盏轻碰的声音与淡然的邀请重叠在一起,从那声响中能感觉的到,足以让听闻者身体发热的某种诱惑。
“只要几秒钟,不论是迄今轮回的经历,还是某一段特定记忆,都能进行格式化,再进行删除。不会有任何痛苦,也不会产生副作用。”
将记忆数字化的实验在他诞生之前就已经获得了一定成果,相关实验的细节就在资料库里,加上这个世界的操作系术式进行辅助,要彻底删除某些记忆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没有副作用……那就未必了。
所谓人格终究是在记忆和经验基础上成形之物,记忆的缺失肯定会对人格产生影响。当然,这正是李林所需要的。
一个没有道德感,且忠诚的监视之眼,对他的计划会产生很大的正面效应……
“不必了。”
莱尔断然回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只想实现唯一的愿望。”
带着罪恶和悔恨,从无尽的旅途中得到解放,以此求得永远的安宁。
也即是——
死。
死即是安宁,死就是救赎,唯有死亡才是脱离永生地狱的钥匙。
自杀志愿者特有的思维,在少女女凄然决绝的脸上绽放出哀伤的一笑。
“代行神意的超越种,你只是我的死。如果你要玷污我的旅程,亵渎我迄今为止的罪业,我宁愿承受神罚。”
只有“那个”不想被人染指,更不想让人肆意涂改删除,唯有这一点绝不妥协。如果硬来的话,就算明知徒劳,也要拼死反击。
“嚯——”
红瞳微微眯起,李林温柔地笑了起来。
“那就还请你和之前一样协助我们吧。”
冷不防空气中划分出整齐的方格,无数色彩的发光粒子在方框内跳动,覆盖真实的景象,上百个方框内描绘出相同数量的人脸。
上百张不同人类的外貌,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截取图像的时间地点也有所差异,绘制角度、尺寸也不同,仿佛随机抽取的一大叠肖像画。
望着那些人像,莱尔不禁屏息。
“和之。前。一。样,贵重的实验材料就麻烦你看管了。”
犹如愉悦,仿佛嘲弄地宣告,吐露在色彩斑斓的办公室之中。(未完待续。(llwxs520 ……》
22。神秘乐园(十五)()
在罗兰的记忆中,单独和李林共进晚餐似乎并不多。
李林忙于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没了布伦希尔在一旁,家庭氛围便会大幅度稀释,变成类似工作会餐的场合。
不是说李林对用餐有严格要求,不许讲话,喝汤不许发出声音什么的。只不过……看着边吃饭边看公文的李林,罗兰觉得彼此的间距非常遥远。
这几乎是一种常态,从很久以前开始,罗兰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因此当看见李林面前除只有餐具和菜肴,没有摆上一张文件纸的时候,他居然有了那么一点不适应,仿佛看见了什么很别扭的事情。
“怎么了?不习惯烛光晚餐?还是菜不对胃口?”
李林系上餐巾,漫不经心地问着。
回过神的罗兰摇摇头,桌上摆的是一流的查理曼菜,看上去就很开胃,最挑剔的美食家都也会放下架子大快朵颐。对食物只有最低程度要求的罗兰来说,不存在没食欲的问题。
“只是奇怪你也有正经用餐的时候。”
毫不掩饰,罗兰径直道出了自己的感想。
“有点被吓到了。”
“那么你需要习惯这种新状况了,哦,对了,和密涅瓦一起。”
轻松愉快,一如对孩子终于成家立业感到欣慰的父亲,叫人难以想象温馨口吻背后的无数政治算计。
当得知李林将密涅瓦安置在亚尔夫海姆时,罗兰差点以为这是要准备杀人灭口的节奏,在和李林谈了一次后,他才放下心来。
从一开始,李林就没有弄掉密涅瓦的打算,相反,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这不是说他有扶植密涅瓦充当傀儡的想法,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扶植傀儡政权往往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以调和的利益矛盾、可以拿去当脑残智障标本的傀儡政府猪队友、烂泥坑一样永无止境的治安战……强如米帝都会被“建立皿煮自由新秩序”给折腾的七荤八素,家底没米帝那么殷实的精灵可没有闲钱给常校长、汪汉奸之流去败。
李林甚至不打算去占领查理曼全境。傀儡政府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他看得很清楚,别看查理曼现在四面树敌,大家伙恨不得一起挖坑把这货给埋了。但如果亚尔夫海姆占领整个查理曼,要面对的战略环境可绝不是1940年法国投降后。第三帝国那种独孤求败的战略强势,而是1895年脚盆鸡吞了高丽棒子,干挺大清朝后迎来的“三国干涉还辽”的被动局面。
日本明治维新后,一心走“脱亚入欧”路线,举国一切学习西方。但自诩文明的白皮鬼子们也没把这群萝卜头当人看过,撑死也就视为学人话、传人衣、会模仿人类礼仪规范的黄毛猴子。基于这种优越感以及现实利益,他们允许猴子为了争夺猴山老大地位大打出手,并且从某只“冥顽不化的黄猴子”被“开始效仿人打扮的黄猴子”打到满头包的狼狈中获得快乐。但如果某只猴子试图吃掉过去的猴王,让自己超进化成金刚,和人类平起平坐时。列强们就不再是观众,他们会好好调教那只不懂规矩的猴子。
日本人就犯了这个忌讳,干挺大清朝之后,这群脑袋发热的家伙想一口气吞下整个东北,德国、俄国、法国三个流氓立即军舰生火、大炮退衣。衣冠楚楚的外交官们告诉伊藤博文:你们要不撤军。就等着被爆菊吧。那时候还没被“大和魂”上身,国力尚且羸弱的日本人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