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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以静养为名,庞羲等臣并没有让刘璋视事。现在如此重大的消息,庞羲等人却是犯了愁,不知道是该报还是该瞒。
报上去,怕刘璋再吐血。瞒下来,接下来该谁拿主意,来对付曹操呢?
第六百六十九章 刘璋请降()
事实证明,刘璋并没有那么脆弱。当初吐血昏迷,也并不仅仅是因为犍为失守,主要还是因为长子刘循身死。这才暴怒之下心神失守。
绵竹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刘璋再昏暗软弱,但好歹也是益州之主,手里又岂能没几个亲信。
很快,刘璋就知道了绵竹失守,三将战死的消息。他强撑病体,唤了庞羲等人来。道:“诸卿,近来州中如何?”
众臣互望一眼,便道:“禀主公,目前尚且无甚大事。”
刘璋强忍心中怒火,还没大事,绵竹都失了这不是大事?想到诸人也是一片好意,却也不愿责怪,只是长出了一口气,道:“休得瞒我,绵竹失陷,曹操进围雒县,我已尽知矣。”
众人大惊,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忙下拜请罪。
刘璋道:“无须如此。事已至此,诸卿可有良策退敌乎?”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纷纷沉默不言。庞羲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曹贼虽来,然成|都仍有甲兵数万,辎重无数。府中钱粮可供数年之用。若上下同心,卒士效命,未必不能坚守。到时可遣人往青州中山王处请援。主公与中山王同为宗室,皆为汉臣,青州岂有坐视之理。一旦援兵到达,曹贼何足道哉!”
刘璋听了,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庞羲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现在军心已然散乱,手中又无大将以抵御曹操锋芒。全靠死守,要撑多久才能撑到援军来?听闻曹操用兵,素喜屠城。益州易主,这满城百姓何辜?
且刘璋膝下数子,长子最为拔群,刘循枉死,他心已如死灰。却是不愿再打下去了。万一援军未至,而城已破,那他如何保全家小,难道还要遭受一番椎心之痛吗?莫如便献了城,好保全一家老小。也保全这满城百姓。反正这天下乱成一团,这益州归了曹操,将来刘备未必便不能再打过来。到时便让他们两家去争好了。
刘璋心中拿定了主意,于是便道:“曹军势大难敌,自去岁征战至今,我军屡战屡败。今已丧师失土,兵临城下。士民如何敢战。莫如降之,以全州中百姓。”
众臣闻言,皆垂首不语。心中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璋一看,便心中有数了。这想投降的,只怕不在少数啊。
唯有庞羲大急,振衣而起,厉声道:“主公,我军虽败,然则未到绝境,如何便轻言欲降?老臣可率军往雒县,以御曹操,除非我死,否则必挡曹军于雒县外也!”
刘璋叹道:“何至如此!我意已决,无复再言。”
庞羲见劝不住刘璋,气冲冲便往外走。半途,身后一个人喊住:“庞公且留步!”
庞羲回头一看,却是从事王累。正在气头上,庞羲便道:“王从事呼我何事?”
王累道:“主公一意要降,我家世为汉臣,却不愿事曹逆。庞公欲去雒县,我欲从行,如何?”
庞羲大喜,道:“从事高义!”于是王累便回府中,点齐数百家将,与庞羲一道,引兵星夜往雒县去了。
刘璋得闻,追之不及。默默流了两行泪,却是派人把庞、王两家家眷给接了进宫,好生保护起来。
主簿黄权,率部正与曹洪作战,两军大战数次,曹洪兵少胜不得黄权,于犍为北部难以寸进。黄权正坐镇大营,思考围死曹洪之策,忽然成|都便有信来,打开一看,脸色立马便是一变。绵竹已失!?
绵竹一失,成|都之前,便只有一座小城雒县,在连失大将的情况下,如何抵挡得住曹操?黄权不禁为之忧心忡忡起来。
又有别驾从事张肃、张松兄弟二人,得知绵竹已失,刘璋欲降的消息。心中也是大乱。回府之后,张肃与张松议事,谈及以后。
张肃叹道:“想不到曹公如此神速。看来益州易主,在所难免了。”
张松一听自家兄长的语气,估计这就是要降曹了。之前还一口一个曹贼,现在却改称曹公了。
张松心中暗叹一声,便一摇头,道:“曹操便得了益州,也坐不稳。兄长,中山王尚在,他又岂能坐视益州为曹操所有?”
张肃看了一眼张松,道:“子乔,你所言差矣。北方未定,曹公尚有兖、豫两州。若得益州,便与荆、豫诸州相连,到时丁口无数,沃野万里。未必便不能与刘玄德一较长短。”
张松便道:“大兄也言未必,是以中山王与曹操相较仍占上风,是也不是?以我之见,莫如潜往关中,以投中山王。”
张肃道:“我张氏之根本全在益州,岂能轻易弃之。我心已决,子乔勿得多言。”张松听了,长叹一声,知道自家兄长已是铁了心了。只是自己却不愿意待在这里了。曹操就算占了益州,肯定也待不长久,长短数年,天下必定有变。中山王负天下人望,世间明主,此时不往投之,更待何时?
庞羲与王累引了兵,行至雒县。雒县军队已经是一片惶然。庞羲便屯雒县,召众军训道:“益州与曹操素来无怨仇。今其无故来犯,占我土地,杀我亲人。此恨岂能忍之?今我来此,便欲为千万死难之益州手足雪此大仇!唯死而已,余复无言!”
诸将士听了,心中激荡,主将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陪着主将一块死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了。
战争年代,一名不怕死的主将,对士气的激励,对军心的振作,作用那是非常明显的。在庞羲表明心迹之后,雒县的军队,迅速稳定了下来。
就这样,一支哀兵,以其难以形容的斗志,在雒县坚持作战近十日,给曹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和伤害。
到最后的那两天,庞羲、王累等将领,已经先后战死。但主将的逝去,并没有让益州军崩溃,他们在中层军官的率领下,坚持死战到底。
等曹军杀进城时,这才发现,雒县的益州军幸存者,算上伤重不起的,已经不足五百人了。
曹操本欲大开杀戒,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让人厚葬了庞羲、王累等人,又将这几百俘虏给放了。
在雒县休整了几日,曹操便率大军,兵进成|都。途中,却接到了一个喜讯:刘璋来信请降了!
第六百七十章()
曹操得报,大笑道:“刘季玉早该如此!”
左右众文武纷纷上前道贺。于是曹操便快马加鞭,率部直趋成都。成都城中,刘璋知道庞羲、王累等战死雒县,不由泪下。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须臾,曹操军至,刘璋便取印信,率众臣出城,至郊外相迎。到了城外,见了曹操,刘璋便拜。曹操忙下马相扶。
刘璋乃道:“曹公,我父子在益州十有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而攻战连绵,以至肌膏草野者不计其数,以璋故也。何心能安!今纳印信,封府库,以益州付曹公。益州士民,还望曹公多恤之。”
曹操扶起刘璋,叹道:“季玉真仁厚之人也。”于是便携其手,一道入城。到了城中,又见尚有带甲三万,钱粮无数。曹操大喜,心道,若刘璋不降,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于是待刘璋礼愈隆。
黄权在犍为,闻刘璋降曹,心中顿时便是一震,脑袋中一声巨响如闻晴天霹雳。不由便大骂道:“哪个奸佞敢惑上弄主?”
后得知是刘璋自己拿定主意要降之后,沉默半晌,方叹道:“赵韪啊赵韪,你害得我益州好苦!”
赵韪是黄权的巴西老乡。当年刘焉死后,论嗣当刘瑁继立,结果赵韪觉得刘璋比刘瑁好控制,于是串联益州大族,一起议立刘璋。黄权也是被赵韪说服的那一个。谁曾想,还没有十年,曹操便打进来了,在外敌面前,刘璋表现得实在差劲,在手中还有数郡,兵甲钱粮无数的情况下,守都不愿意守,突然便降了。这让黄权如何甘心?
从道义上说,黄权自认是汉臣,刘璋是朝廷任命的益州牧,还是宗室,替他效命黄权心安理得。而曹操现在在袁绍败亡之后,法理上的头衔事实上都失去了意义。无故而攻益州,形同造反。只是现在谁还在乎造反这个词?
从私人角度讲。曹操入主益州,利益必定会重新分配,作为坚定的反对派,黄权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黄家只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坐冷板登是肯定的,被打压也是肯定的。辛苦几十年的努力被白费,黄权又如何肯甘心?
现在立马倒过去?黄权还是比较要脸的。士人们就是如此奇怪。有时候为了脸面,或者是为了所谓的大义,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七想八想,黄权心道,益州是待不得了。索性跑到关中去,以待天下之变。到时若中山王起兵,自己自然也可以出力。现在失去的,将来再加倍拿回来不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于是黄权便连夜出奔。第二日一早,副将等来主帐见主将,商议军机,结果到营中一看,黄权竟然消失不见了。无奈之下,只好根据刘璋的指示,全军出营,向曹洪投降。
刘璋一降,诸郡悉平。曹操遂得益州。
郭嘉又进策道:“主公,益州新定,旧主刘璋尚在。若其仍留于此,恐生变故。莫如徏之他处。以安益州上下。”
曹操一想也是,不把刘璋给弄走,他如何大刀阔斧的在益州施行自己的政策?到时那些旧臣们都去找刘璋哭诉,刘璋再找自己来求情,自己允还是不允?且若关中兵来,刘璋会否与他们内外勾结呢?
于是便道:“奉孝可有心仪之地?”
郭嘉便笑道:“荆州风土,与益州大抵相同,又是刘璋故乡,想必其愿往之。”刘璋乃江夏竟陵人氏。也是荆州人。曹操听了,便从此议。让郭嘉去寻刘璋分说。
刘璋其实也不愿意在益州待了。一山不容二虎,曹操是只要吃人的猛虎。而自己却是只病虎。益州已为曹操所有,自己待在这里,除了碍事,便是睹物伤情。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得天天提心吊胆。
闻郭嘉说曹操有意徏他往荆州,不由大喜。看来曹操没有要害他的心思了。那就去荆州罢,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
于是刘璋便往自己原来的府中,辞别了曹操。携了自己家小与兄长刘瑁,以及庞羲、王累等人的家眷,即日便准备动身,欲走水路行往荆州。
曹操为表示重视,便派了曹洪一路护送。
动身前夜,郭嘉连夜来见曹洪。对曹洪说如此。
曹洪大惊,道:“此事万万不可,若孟德知晓,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郭嘉笑道:“子廉,你我与刘璋,在主公心中,孰轻孰重?”
曹洪随口道:“自然以我等为重。”
郭嘉便笑道:“这便是了。主公岂会因轻而罪重,因死人而罪活人,因外人而罪内臣?子廉只管动手便是。”
迟疑半晌,曹洪便道:“便依奉孝,只是可怜数百无辜了。”
郭嘉道:“子廉征战至今,手中人命可还少了?只取刘瑁、刘璋二人性命便可。其余不必理会。”
曹洪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