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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听了,只气得浑身发抖。这帮有眼无珠的匹夫,出尔反尔,蛇鼠两端,待我平定荆州之后,一定要你们的好看!
孙策知道,毕竟还是自己年轻,之前有个父亲在撑着,父亲的赫赫威名,让士家不得不有所畏惧。但现在父亲逝去,而扬州又与荆州交兵,所以士家就开始阳奉阴违了。
与此同时,士家那边,在送走孙权之后,也有些担心。晚上,士家的头面人物全部到场开会。商讨在当前的局势下,如何让士家安稳无忧,并持续保持住士家的权势地位。
士燮这会已经快七十高龄了,作为士家的领袖,他坐在首座,微闭着双眼,在闭目养神,对下面的各种议论,如同视若无睹。
下面,士壹、士武等几个和自己的子侄们讨论得很激烈。这次可是把孙家得罪得狠了。在接待礼节上虽然一丝不苟,但在关键问题上,士家却是左推右挡,没一个表态答应了的。要是孙权回去了,回禀孙策,依孙策的脾气,会不会报复士家?
要是这样一来,士家该怎么办?真的要与扬州方面对着干么?想到当年孙策在日南大开杀戒,士壹等人便情不自禁的身上一冷,可千万别真的把这个凶人给惹了过来啊。
士燮在上首,听来听去,除了各种担忧害怕,就没有一条有用的。心中不禁哀叹一声,我死之后,士家只怕是要衰落了。后继无人呐。
士匡、士徽、士干等,全都不过是中下之资,若自己兄弟几个老去,还有谁能守得住交州?护得住士家?
士家在交州能优游度日几十年,一半全靠士燮之力,而且他三个兄弟也很能干。不能开疆拓土,但为一郡之守还是合格的。兄弟几个齐心合力,这才有了士家这几十年的风光。可是现在,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感慨完了之后,士燮轻咳一声,顿时,下面的各种声音就全没了。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士燮,这个士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士燮混浊的眼睛,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下面有他的兄弟,他的子侄,他的孙辈。在这飘摇乱蕊,想要左右逢源在夹缝中求生存,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士燮心中千头万绪,最后在众人的期盼中,开言了“孙氏正与曹军争荆州,又有徐州卧虎在侧,自顾不暇,又如何敢来惹我交州?若逼迫得狠了,士家举族投曹,孙氏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你们且放宽心,孙策不会拿我交州如何。只是,荆州之战若分胜负,我们士家也该重新做选择了。”
诸人一听,就是精神一振。对啊,怕个卵,孙策和曹操在荆州打得头破血流,正是有求于己的时候,又如何敢撩拨交州。真敢动手,咱士家就投了曹操,帮曹操打孙策去。一想通之后,大家身上的担忧就全部飞走了。整个人也不再显得忧心忡忡,而是精神抖擞起来。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该干嘛干嘛吧。歌舞、宴饮、美人,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将来,还远着呢,等荆州之战有个结果了再说吧。现在,得及时行乐啊。
士燮话音一落,下面顿时就如同开了菜市场一般热闹起来了。至于士燮话里的担忧,他们全部不放在心上。只有几个有识之士,正在蹙眉思考着家族的未来。
士燮高高在上,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叹气,没办法了。这几十年来,他们兄弟几个,把下面的子侄们护得严严实实。而交州又偏居一隅,没有经历过中原那般血雨腥风,这些温室中的花朵啊,在面临刀剑时,结局还用说吗?
只是士燮也无能为力了。他已经垂垂老矣,还不知道能活几年。而下面的那些人里,能真正听他话的又能有几个呢?
罢了罢了,阵阵疲惫忽然涌上心头。士燮只觉得,心好累。
。
第七百二十四章 黄公覆夜渡河津()
正如士燮所言,孙策虽然怒不可遏,但事后却并没有责备士家,反而派了使者,带了不少礼物来慰劳士家,并高度赞赏士家在维护汉朝领土完整、稳定交州局势上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士燮亦对使者作出了回复。表示会自觉维护孙氏对扬、交、荆等州的统治权。在各自表演过后,扬州使者离开了交州。
这一次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是双方都知道,这事还没完。它只会暂时被压制,然后等待适合的时机开始爆发。只是到那时,就不知道是何等的惊心动魄了。
略过交州不提。却说荆州的黄盖,在做出一系列举动迷惑于禁之后,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便选择了一个黑夜,开始悄悄的渡湖了。
白天,黄忠便把兵卒悄悄散布于外。到了晚上,便使人接引至湖边,藏至一处。直到芦苇荡里,一艘艘船只次第出现在大家面前,军士们才知道,他们今晚要开始渡湖了。
军队一队一屯的登上船只,然后安静的伏在船中。在向导的指引下,悄悄的驶向一片黑暗之中。
晚上,于禁水寨之中,仍然灯火通明。巡守的队伍,来来往往。于禁于营中瞭望,只见对面的巴丘城,也是灯火阑珊。不由笑道:“黄公覆啊黄公覆,有我在此,你却是休想踏足江北一步。”却不知道,就是在这黑夜,巴丘城里的大营,已经人去营空了。
黄盖率部渡过云梦泽,远离了于禁视线,然后重赏渔夫。渔夫喜滋滋的离开,旁边的将校却是做了一个拨刀的动作,被黄盖拦了下来:“无妨,我军已至此地,便是于禁知晓,也无济于事了。便由他去罢。且使三军歇息,天明后,渡江。”
翌日,于禁麾下校尉,照例前往巴丘城下,察看黄盖军队动静。未几,便有斥候来报:“似无异常,只是不知为何城头旗帜增多而军卒稀少。”
校尉听了,心中就是一动。于是便率部上岸,往巴丘城冲杀而去。临到城下,只见城头一阵大乱,然后便匆匆关闭了城门,乱箭射下。
虽然巴丘城成功的阻住了曹军的攻击,但是曹军校尉心中却也是明白过来,这巴丘城,肯定有变故了。于是不再逗留,匆匆回往营地,速报于禁。
于禁听了,长身而起:“什么?巴丘城异常?”他心中一琢磨,不禁大惊,莫非这黄盖,趁夜遁走了?
于是于禁便率大军,径往巴丘行去。至城下,喝问道:“黄盖何在?出来答话!”
城头一阵寂静,过了数息,一个校尉显露身形,对城下道:“我家将军在府中安歇,岂是尔等想见便能见的?还不速速退去!”
别说于禁了,便是个小卒,也能听出这校尉声音里的虚弱来。既然这校尉色厉而内荏,那么黄盖必定就不在此处。那还等什么,于禁大手一挥,身后三军齐动,开始了攻城。
不管黄盖在何处,打破了巴丘城,自然就知道了。
黄盖在巴丘城,只留了千人守城,又如何防得住如潮水般的虎狼曹军。在用尽了各种守城物资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城池宣告陷落。
于禁率部进城,军鞋踩踏在那守城校尉的胸口,提剑在手,俯视道:“黄盖何在?”
校尉身被数创,鲜血不停的涌出,听得于禁发问,不禁虚弱的一笑,呸了一声,道:“我家将军行踪,岂能告诉你等贼子?”
于禁摸了摸胡须,笑道:“想不到还是个硬骨头。砍了。”
一声令下,左右押出一个俘虏来,按在这吴军校尉跟前,大刀挥下,大好头颅滚出老远,脖颈中一道血泉涌出。那校尉浑身发抖:“你竟然杀降,就不怕天谴么?”
于禁道:“他们可没降,而是顽抗到底,力尽而被执。我又怕甚。你若不说,我便把这数百人在你眼前杀个干净!”
那校尉闻于禁言,双目怒瞪,既而大叫一声,咬舌而死。于禁看了看,甚觉无趣,便一挥手道:“斩其首级,悬于城门示众。”又命将剩下的吴军,都斩了充作军功。
又自语道:“黄盖何在,你等不说,我便不知么?”便于城中重赏,果然,便有人前来相告。言黄盖之踪迹。
于禁听得黄盖趁夜渡江,便问相告者道:“你如何知晓?”
告者对曰:“城外有旧水道,通往云梦泽中。故小人得知。”
于禁便让麾下带着这人前去查探水道。未几,麾下来报,言此事当真。于禁便问道:“可知水道虚实?”
麾下道:“禀将军,已探得分明。”
于禁便道:“把那人给砍了。”
麾下疑道:“将军言重赏相告者,今知敌之踪迹,不赏而斩来告者,事若传出,这……”
这太有损我们曹军光辉伟大的对外形象了吧?
于禁便道:“此人知晓如此详细,必是引黄盖北渡之人。既如此,留之何益?”
可怜那个渔夫,还想着吃了上家吃下家,不料一头撞在于禁手里,做了个冤死鬼,也算他倒霉。
于禁既知黄盖走,便知留此无益,于是使飞骑速报之华容城下赵俨、黄射诸将,让其提防。然后自己也提了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径往华容去了。
黄盖瞒天过海而北渡,除了出其不意解华容之围,还会干嘛?于禁可不相信黄盖就会过了江,马不停蹄的往周瑜那边跑。若真这样,那黄盖就真的是浪得虚名了。
于禁没有猜错。黄盖过了江后,便疾往华容而去。徐盛、潘璋在竟陵被曹仁、李通给拖住了。而江夏那边,安陆、西陵又现敌踪。想来也没有多少兵力来支援华容城。
这么一座城池,要是平白丢失了,实在是太过可惜。既然曹军兵围华容,那自己就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吧。到时自己再坐镇华容,进可攻江陵,退可救竟陵。攻守自如,岂不是好?
于禁的情报,送到华容城下时,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时,华容城外,已经是喊杀声遍地了。黄盖已经领了大军,如饿虎下山般,对城外曹军发动了突袭。
第七百二十五章 华容城下较高低()
那日蔡瑁不听赵俨之言,轻敌冒进,被徐盛按住一顿好揍,损兵折将不说,蔡瑁也受了重伤,虽然在军医的百般手段之下保住了性命,却也暂时无法带领军队作战了。只好送回江陵静养。
此时在华容城下的,正是赵俨与黄射。这两人围住华容城,每日引兵攻打。城中守将若不是之前徐盛临行有交待,又给他补充了二千精卒,只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主要是想着上次有徐盛来援,下次指不定又有哪支军来援,便硬扛到了现在。
赵俨本来是作为一路伏兵,以击敌军之援的。现在因为徐盛的到来,而不得不出战。暗子成了明棋,也只好与黄射合兵一处,攻打华容城了。
黄射麾下,多是其黄氏旧部。之前几家相争荆州,黄祖战死,刘表败退。黄射统领了其父的部队,却再也没有办法重现之前江夏黄氏的威风了。
当年他父亲在世时,把江夏打造得铁桶一般。荆州之主刘表又如何?江夏我老黄说了算。就是这么霸道、霸气。
现在不同了,黄氏的根据地被扬州夺走,而江夏黄氏,也不得不寄人篱下。在曹军体系中,因是败军之将,黄射也不怎么受重用。要不是荆州水系发达,江湖密布需要用到水军。曹操麾下的那班骄兵悍将们,又如何愿意让黄射出来带兵?
之前黄射还想着,得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