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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都是近千年前的事情，想这么多也没用，还不如多考虑现在。”
从躺椅上起身，将天元纪年放回青竹屋书架上，林森顺着湖上廊道来到碧落亭之前，轻轻敲门。
“聂姑娘，打扰了。”
“宗主请进。”
话音传出，林森退开碧落亭门扉，迈步而入。
碧落亭一楼依然是作宴席布置，低矮的酒桌上酒杯半满，朱红画柱上悬挂着的烛台也正燃烧着，将整个大厅照亮。
一身纯白衣裙的聂小倩此刻端坐在大堂当中，身前长桌上摆放一把长长的瑶琴。
“宗主请坐。”
林森点头，直接走到侧方酒桌后盘腿而坐，闭目不语。
聂小倩见他坐定，嘴角翘起，继而抬起双臂柔荑拨动，琴弦震动之间，琴声就在厅堂内响起。
这琴声如同千年古寺的钟响，悠扬而通透，又如同无底深涧的泉涌，平缓而清澈。在这琴声之下，林森内气中如鲨鱼混迹在鱼群般耀武扬威的乾坤剑罡都安静下来，转而散发出点点光热，令普通的内气变作一道温泉，熨烫着其所经过的每处，令林森一时间心神迷醉。
玩家聆听安神曲，身体恢复速度增加，成长速度增加。
大约十分钟之后，琴声停下，林森深深吸气，然后才睁开双眼，目中精光一闪而过，拱手致谢：“聂姑娘，多谢。”
这几天以来，林森每天都会来碧落亭听聂小倩弹奏一曲，获得身体加速恢复的buff。他的伤势能够快速，这也是原因之一。
聂小倩神情不见疲色，面目却隐约白了一些。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笑道：“宗主客气。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虽然我还知道一些佛家禅曲，对伤势治疗上更有效果，但可惜不能弹奏。”
安神曲属于自然属性，在治疗上自然比不过专门的佛家手段。只是聂小倩是阴魂之身，与大部分佛家手段相克，不可能弹奏禅曲，否则琴声一响她自己就得先吐两口血再说。
“这就足够了。”林森摆手正色道：“不敢再劳烦姑娘。”
实事求是的说，聂小倩来到通天宗之后，先是赠与乾坤剑罡，现在还亲自弹奏安神曲，可是一直在给予帮助，相比较之下，作为地主的林森反而什么都没做这实在是让林森感激而愧疚。
聂小倩见状不再多说，转而询问道：“宗主能否继续讲古呢？”
林森笑着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这也是这些天的惯例，安神曲结束后两人就会开始闲聊。或许是天元世界的历史，或许是一些神话故事，就连林森穿越前看的有趣小说都会拿出来交流总而言之，这就是两人共同的休憩时间。
这一聊就是足足两三个小时，直到晌午时候，卫母来碧落亭请人。
“宗主，妹妹，是时候吃午饭了。”
谈的畅快的林森和聂小倩这才停下，相视一笑一同起身赶去食堂。
其实作为阴魂，聂小倩和卫母是不用吃饭的，不过在食堂‘食不厌精’的属性加持下，这些饭菜也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好处，虽然修为不会增加，但状态会有所提升，就如同凡人吃了饭有力气一样，那为什么不吃呢？
所以每天中午，都是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饭。
也是赶巧，三人刚刚围着餐桌坐下，山谷门口就有一道人影出现，守门的黄巾力士将其视而不见，任由他扛着竹篓背着麻袋进入。
林森见了不由笑道：“哈哈，卫夫人你看，他来的可真是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掐算好了时间的。”
卫母也笑：“立儿，快来，娘刚刚做好的饭菜，正热着呢。”
这两天厨房的食材消耗完了，卫立今早下山到白水县购买一些补充进来。
“今天回来的很早啊，”林森问道：“去你家看了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供门人弟子居住的精舍建成后，卫立就彻底住在了山上，毕竟卫母在这里呢，所以他每次下山买食材的时候，都要去家里看看，顺便给打扫一遍卫生，说不定将来有什么用处时能直接住人。
“师父，家里我没去。”
卫立将装满瓜果蔬菜的大竹篓放下，又将盛满米面的麻袋松开，任由它们倒在地上，赶忙道：“有别的事情要通知您，我买了东西就马上赶回来了。”
林森皱眉：“什么事情？”
“我一出山就见到了县衙的仆役，被他拦住。”卫立认真道：“县尊让我转告，他希望能见您一面，和您商谈些关于咱们通天宗的事情。”
林森一愣：县令李元？有关通天宗的事情？
“他说什么时间了吗？”
卫立摇头：“没有，他只说扫径以待您的到来。”
“这个语气倒是很客气。”回想着这几日在那些书籍中看到的大雍皇朝信息，林森思索片刻就干脆道：“那好，明天我就去见见他。”
第四章 将来的复仇者（）
第二日，林森独身一人离开山谷，下青牛山进入白水县。
卫立想要跟着过来，但他稍加思索就拒绝了：谁也不知道那位县尊为什么主动发出邀请，好事也就算了，若是坏事，多个卫立就不方便应对。
所以出现在白水街县衙前的，就只有卫立一人。
和穿越前那些官僚机构不一样，作为白水县执政机关的所在，这个县衙简单朴实的过分，就是简简单单一间院子，两扇朱红木门当面，顶上横挂一面刻有‘县衙’字样的牌匾，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特殊之处。
“伏虎门好歹还有两个石头老虎摆在门口，这里却连个石柱都没有，如果不是顶上的牌匾，我都以为找错地方。”
这个超乎想像的低调景象让林森挑眉：他不相信官僚这种东西会低调简朴，尤其是处在天元世界这种封建皇朝中的官僚，这简直和做梦差不多！
轻敲门扉，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厮出现在眼前。
林森干脆道：“通天宗宗主林森，应县尊之约来访。”
小厮慌忙弯腰鞠躬，言语十分恭敬：“武老爷快请进，我马上去请县尊老爷。”
林森点头，跟随小厮进入县衙会客厅。
会客厅布置的也十分简朴，就是一间方正大屋，当中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下方是一张太师椅，两侧是座椅小桌交替拜访，当作客椅。
林森坐了片刻，此地主人就出现了，这位已经见过一面的李元县依旧穿着一身官服，满脸亲和笑容，一进来就拱手连连致歉：“林宗主，本县有些事务处理，怠慢您了。”
林森也起身拱手相迎，笑道：“我才刚刚坐下，何来怠慢，县尊客气了。”
两人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又分主宾坐下，都是笑容满面，客气非常。只是李元不愧是官场中人，即使是坐下后也场面话不断，左一个对您仰慕已久，又一个对您敬佩非常，林森开始还能撑着笑脸应对，后来却是实在忍受不了，干脆开口询问。
“县尊大人，您说有事相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李元楞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森这样直捣黄龙，但笑容依旧洋溢，表情也十分恳切：“林宗主，是这样的，本县担心将来您将来会遭受一些人的报复。”
林森皱眉，心思一转就道：“周越？刘平？伏虎门的弟子？”
报复这种事总要有由头，林森自自穿越之后就只和伏虎门产生仇怨，虽然不知道李元是怎么提起这个的，但真要有报复，其人是谁根本就不用考虑。
谁知李元却摇头道：“并非伏虎门弟子。林宗主还不知道吗，伏虎门已经解散，那些弟子都各自返回家乡去了。”
伏虎门虽然有二十多位弟子，但并非都是白水县人。作为周围地区唯一存在的武道门派，许多外乡人都赶到伏虎门拜师学艺，如今傅彪父子死亡，他们没了师父，自然返回家乡继续各自生活。
“这些弟子们都不用在意，您击败傅彪的那天当晚，他们就收拾包裹四散返乡，本县听说他们将整个伏虎门的家当都给分了，还因为此事起了冲突，似乎分赃不均，非说有数百两银子和一些杂物被人藏起来了，吵闹了一整夜，真是笑话。”
这话让林森想起了自己的战利品礼包，刚刚建造起来的精舍和仓库，还有仓库里那些杂物们——他眨眨眼一言不发，权当什么也不知道。
李元接着道：“那个二弟子刘平也是跑了，据说卷走数百两银子。最后只剩下大弟子周越将傅彪父子安葬，然后才离开白水县。”
林森大为疑惑：“那您说会有报复？”
弟子们都四散回乡了，哪来的报复？
李元道：“本县所说的，是傅彪的师门，河阳府大日门的报复。”
原来在在武道门派之间，有一种被称作本宗与外门之间的特殊关系。
比如说傅彪，他少年时前往河阳府拜入大日门修习武道，后来又返回白水县建立伏虎门，经过大日门和伏虎门之间双方认可，就能结成本宗与外门的关系。
这种关系是由武道传承奠定的，维持起来却靠利益。以伏虎门为例，每年傅彪收录弟子所赚下的银钱，都要上供给大日门一部分，而作为回报，大日门对伏虎门就有保护义务，如果有人对伏虎门造成伤害，而傅彪又无力抵抗，大日门就要出面维护。
林森一听就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哥与小弟吗？小弟被打了，大哥就要出头找场子！”
“林宗主此言精妙！”李元一拍自己胖乎乎的大腿，叫道：“就是如此，您将傅彪父子打死，灭了伏虎门，大日门虽然现在不知道，但没有利益供奉，他们必然是会派人来查看情况的。等到那时候，您绝对是会被大日门找上门的。”
这个可以理解，或许有死了亲兄弟也不管不顾的，但绝对没少了利益不闻不问的，到时候大日门派人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必然会对通天宗发难。
“大日门，我明白了。”林森点头致谢：“多谢县尊提醒，这情分我记下了。”
不管这位县尊是什么意思，这份提醒对他总是好意，需要记在心中。李元听明白这句话，顿时笑的更加热情，连连说“林宗主客气了”。
只是事情说到这里显然还没完，这位胖县尊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又开口道：“林宗主，本县还有一事要问您。”
“请讲。”
李元收敛笑容，正色询问：“您知道我大雍皇朝的神武司吗？”
林森顿时严肃起来：“略知一二。”
他在书上见过这个神武司，是大雍皇朝专为武者设立的一个特殊机构。
作为武道盛行的天元大陆，拥有强大力量的武者显然不计其数。按照‘侠以武犯禁’的理论，这些武者都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更是皇朝统治的不安定因素，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想着将这些武者统统杀了，以维护自己的统治。
然而在天元世界却不能这么做，妖族的存在就决定人族不能缺少武者，甚至还要不断的发展武道，壮大武者队伍，这是整个世界形势决定的大趋势，哪怕皇朝也不能违抗！
所以大雍皇朝建立之后，就设立神武司，其职能就是收揽天下武者进入，以利益相待，使其供大雍皇朝驱使！
而此刻，李元就对林森发问：“林宗主，您可愿加入神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