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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辉见他疑惑,于是笑了笑:“呵呵。是体制和机制问题。如果是个体户这个厂绝不至于有今天。
据我所知,大阳的这个厂能够打开河西市场纯粹是一个偶然,这里面有个小故事。是我们厂河西的一个客户告诉我的,当时他们那里急需木工平面刨。他们只知道洪南有个地方生产木工机械很有名。但具体不知道是那个乡镇,因生产急需只好按照收音机的广告地址派人来寻找。
被派过来的人在洪南打听路的时候没有听清楚,误把海崖听成大阳,找到大阳农机厂的时候正好他们正愁这个机械不好卖,可以说是歪打歪着。这一下不要紧,河西的客户基本上都到他那边去了,也卖了大概有那么几十台平面刨吧。
如果当时大阳的这个厂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派人去往河西和湖南一带,继续扩大和充实市场。那么,河西和湖南一带的市场我们不可能拿下来。咱们县可能就会有两个差不多规模的工厂。可惜,他们没有这样做,只是派人打着考察的名义去到河西吃喝游玩了几天,回来后坐在家里干等。市场就这样,你不去推广和维护,光坐在家里等那会很快萎缩。
果然,没过一年时间,河西和湖南的部分客户就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不过,大阳那个厂挺可惜的”。
叔叔的这番话,令王元平大开眼界,他隐隐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扇门。他继续请教道:“市场该如何开拓和维护”?
王可辉呵呵一笑道:“这个话题可就长了,简单说吧。企业要开发市场必须先做市场调查。然后根据待开发市场的市场调查情况,制定适合的推广方案。方案通过后要派遣精通业务的精兵强将负责该片区市场攻占一个点或两个点。不要贪多,就一个或者两个。攻占后要想办法和客户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此时一定不要急于盈大利而是要站稳。站稳一两个后,派出业务人员摸清当地市场的客户、媒体、政府部门和竞争对手等概况后;认为该地区有片区市场的潜质,并且有把握开发成功,那么后续可以加强力量攻占该市场;利用该片区市场继续大规模地推广。如此,则市场开发算成功了一半吧”。
这时一人敲门进来,拿着一叠文件说请王厂长签字。王可辉说你放那里吧我看看再签。
他对王元平继续说道:“要想保住市场,第一轮的市场开拓之后,就要进行市场维护。市场维护是市场营销的后方保障与基础。如何做好市场维护,是一篇大文章。企业要面向市场、要面向消费者,必须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并及时作出正确的反应;企业的存在要为消费者或用户提供满意的各种产品或服务,并且要用最小的费用、最快的速度将产品送达消费者或用户手中;只有在消费者或用户的满足中,才能有可能实现自己企业盈利目的。当然我说的还很粗浅”。
王元平听的傻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叔叔说这个市场问题,原来总认为跑供销的就是吃吃喝喝,拉拉关系就行,没有什么大本事。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来这里面这么大的学问。不说别的,单就今天叔叔说的足够他学习很长时间的。他心里对叔叔油然起敬!
王元平又问:“假如大阳这个厂要起死回生,该从哪里下手”?
王可辉疑惑的看他一眼笑笑道:“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要去那个厂吧”?
“我去那里干嘛,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吗”。
“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王可辉叹一口气继续道:“说容易是因为市场做的不好还可以扭转,目前看木工机械还属于卖方市场,只要产品质量不出问题市场再做起来应该不难”。
说到这里,他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道:“我担心的是其它的,诸如设备、技术的问题。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是大阳厂的技术人员和技工有没有流失,要知道机械行业目前紧缺的是技术人员和技工。如果这些人流失了,就是市场再好也没法干。不用说他们了,我们厂也存在这样的问题,经常有南方的厂家开出高额工资将我们的核心人员挖走。根据我们的情况我断定大阳厂的情况也不会太乐观。假如上述我说的都没有问题,及时调整思路,大力整顿和改革,大阳厂要起来也不是太难的事。
说不容易是因为几年的管理不善,干部工人已经习惯了慢节奏,也习惯了吃大锅饭的机制。你要知道,做企业人是第一位的,如果人的观念转变不了。要想打破也有很大的难度”。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端起老板杯喝口茶润润发干的喉咙,看着王元平说:“企业管理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千头万绪很难的。元平,我不知道今天你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让你去厂里工作。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去。以你现在的阅历到时一去准掉进去。你现在在党政机关旱涝保丰收,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看您说的,我倒是想去,但也得有人要我啊。不过谢谢您,叔,您今天的话还真是在书本上学不到”。
王元平心里知道,眼前这位四叔从二十岁开始进厂当学徒,后来去供销科跑业务,这一跑就是十五年。用他自己的话说在这一行他都快成精了。只要是机械行业的事他基本上读透了。也正是这种工作锻炼,才使得他在整个家族里哪都是属于精明人范畴。
叔侄俩说说笑笑,时间倒也快。不一会下班点到了。这时,王可辉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然后对王元平说:“元平,我今天晚上有个会,可能要晚回去。这样吧,我找个车送你回去”。
王元平一听道:“不用了,叔,你忙你的,我去我同学那里借自行车回去就行了”。
王可辉没有理他,而是打了一个电话:“万主任吗?我是,你派个车把我小侄子送回王村去。对,就现在”。挂了电话他接着对王元平说:“让人把你送回去吧,你都半年没有回家了,我知道你爸妈想你有时都睡不着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早回去也好让他们看看。对了,你记着刚才我跟你说的厂长女儿的事啊,那天你们见见”。
王元平鼻子发酸,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
一辆天津大头车把王元平从机械厂送回家。刚一进门喊了一声:“妈”。李红莉在忙乎着做晚饭,听见他的叫声心里一颤。转身看见半年多不见的儿子就站在屋子门口,她疾步走到儿子跟前看到王元平又黑又瘦,心疼的直掉眼泪。王元平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又询问了父亲和妹妹,李红莉说王可建还没下班。妹妹们去人家玩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王可建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女儿正围着儿子亲热的说着什么,见到儿子照例又是嘘寒问暖,一家人其乐融融吃过晚饭。王可建将两个女儿打发回房间之后和李红莉一起询问王可辉给他说的这门亲事如何,王元平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王可建到也理解,同意他的想法。李红莉虽然着急,但见儿子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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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暗斗()
八十年代的乡镇机关事情相对现在较少。春节时,各乡镇机关都会暗里推迟上班时间。即使上班真正坐班的也很少,一直到农历正月十六,公历已是1988年的三月初。大阳乡全体干部陆续到岗后,乡里召开了全乡党员干部大会,启动了全乡各项工作。
吴明德在大会上做了动员讲话,他讲到大阳乡今年的主要工作是三块。
一是继续严抓计划生育工作;
二是进一步搞活工业经济,推动工业经济工作再上一个台阶;
三是稳定粮食生产、突出种植结构调整。
散会后,吴明德走出会议室。对跟着他的王元平说:“十分钟后,让李主任来我这里一趟”。
王元平知道他是找经委李主任。回到办公室拨通经委电话:“你好,李主任在吗?哦,那请您转告他五分钟后到吴书记这里”。他的话很简短,话音里透出一股干练劲。
王元平放下电话继续忙他的事务。这时,办公室传来敲门声,两人还未抬头。
就听一个熟悉而又爽朗的声音传过来:“黄主任,王秘书。过年好啊”。
听声音他知道是栗山村老支书栗世杰来了,微微一笑。他站起来但未上去迎接。
“栗支书来了,快坐,小王倒水”,黄爱琴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不知从何时起,黄爱琴学会摆谱了。
王元平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杯子来倒上热水涮了涮,泡上一杯茶递给了老支书。等黄爱琴和老支书坐下后,他冲着老支书笑着点点头。回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对于王元平的举动,老支书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赞许。他当支书多年,支书虽然不是官,但常年和各级领导打交道,对于这些官场的习惯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知道此时的王元平如果多说话就会抢了黄爱琴的风头。如果下级抢了上级的风头,那以后就有你的好看了。
王元平这么做不卑不亢,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多说话。这才是一个机关秘书应该有的素质。
他刚想说话,办公室的门再次敲响。乡经委李主任进来了,见老支书在。上前亲热和他握了握手。对着王元平说:“小王,书记有时间吗”?
“应该有,您等一下,我去看看”。王元平看了看表,和吴书记说的还差两分钟。他知道吴明德的时间观念比较强,赶快来到吴明德办公室在门口听了听好像没什么动静,折返回来对李主任道:“您过去吧”。
李主任进去大约有半小时时间,王元平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吴明德来的电话,让他和黄爱琴一起到他那里去。
老支书一见知道他们有事,便起身说:“我去水利站一趟,等会再过来找吴书记汇报”。
黄爱琴和王元平到了吴明德办公室,此时吴明德的办公室里除了他和李主任,肖乡长和程长江也在。见他们进来,众人止住了讨论。
吴明德对二人说:“叫你们来是也听一听,老李,你继续吧”。
王元平知道这是吴明德的习惯,所谓听一听就是让他们记录。他注意力高度集中,静静的听着每个人的发言,快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
李主任说:“目前咱们乡的三个工厂除了造纸厂盈利外,农机厂和织布厂上年度基本不盈利,这点我已经在去年的总结中给领导们汇报过”。
王元平注意到吴明德眉头紧锁,并没有表态。肖乡长看了一眼吴明德斟词酌句的说道:“这两个厂的报告我看过,但我觉得不盈利的原因说的有些牵强”。
吴明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肖乡长继续道:“企业管理我不太懂,但报告还是能看明白。有几个问题我有些疑义。比如,农机厂说的销路不畅和成本居高不下,报告里没有详细的原因分析,只是很笼统的一笔带过。好像这些原因不在他们厂里而是在别人身上,报告中的观点我不赞成。所以,这两个报告我给打回去了。是吧,李主任”。
肖乡长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和吴明德的几年搭档。他对这个人很了解,也领教过这个人的霸道。
早在吴明德刚来大阳的时候,他和吴明德掰过几次腕子,但均告失败。肖是个聪明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