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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被摇得差点昏厥,举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民工:“他,他要见国王,否则……”
“否则什么!”腓特烈煎熬地举起卫兵,丧心病狂地喊:“你能一次说完嘛!”
“国王不道歉的话,”民工微弱地说,“我的朋友就会炸掉这座公馆。”
“去炸吧,把他们全都掀上天,求求你了,快点炸。你一定会被天堂接纳的,愿主保佑你。”腓特烈丢掉卫兵,大声喊着“艾莲娜”,又去别处找了。
四个卫兵“锃”然拔剑,雪亮的刀刃刚刚逼近民工的喉咙,民工就无奈望了一眼茫茫人群,无助地站在公馆门口,向天上伸出食指。
不知哪里响起一声口哨,突然“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公馆广场上的丘比特喷泉突然碎成一团,变成浑浊的泥石流,喷向天空。
清澈的喷泉变成泥水,夹裹着锋利的瓷砖和瓦砾飞溅四射。残砖碎瓦顿时砸得周围的马车“扑簌”乱颤,空车厢被碎石钉的琳琅满目。然后半空中的丘比特撒尿雕像翻滚坠下,在下落过程中,丘比特依然在锲而不舍地握着吉吉撒尿,在满天泥浆中尿出一股清流。
外面一炸响,舞会顿时安静了。广场上“叮当噼啪”下了一场泥泞的碎石雨,华丽的卫士纷纷抬臂躲避,惊恐地看见支离破碎的丘比特一头扎进浑圆的大坑里,撞在裸露的喷水系统上,磕得粉碎。
腓特烈顿时站住了,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广场,立马扭头看那个民工。
那是个毫无特点的民工,丢进人群就再也认不出他来;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舞会上,这个格格不入的民工就格外夺目。他皮肤黝黑,短发毛躁,麻袋一样褴褛的长袍从肩膀垂到膝盖,下面穿了条裤子,服装思路和腓特烈一模一样,华丽程度却是天壤之别。
舞会死寂了1秒,突然爆发出比大爆炸更刺耳的哗乱,仕女的尖叫险些震碎高脚杯,公馆外面禁军乱窜,格里菲斯拔剑冲出门外,厉声呐喊:“禁卫军立刻搜查公馆!出入口戒严,封锁4个街口,绝不放走一个人!”
菲莉雅停止赏月,提裙奔回大厅,扫视一眼,看见满地绅士屁滚尿流地挤在四个出口,争先恐后要逃出去,拥挤踩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恐慌的姑娘们像一窝炸窝的母鸡,扑扇着翅膀“咯咯”叫,满地乱窜。而国王、大宰相、斐迪南、陆军大臣等统治阶级已经无影无踪,早就在贴身禁军的卫戍下,撤退到清净安全的4楼去了。
“你们镇定点!越乱越危险!”菲莉雅没穿军装,根本喊不听。
奥菲莉亚哭着嚷“哥哥”时,忽然被奥托拽进怀里。奥托一言不发,拿燕尾服裹住妹妹,奋力撕扯奔逃的人群,挤出一条血路,直奔阳台,一脚踹开门,低头看见下面有禁军在飞奔,他也不管,一个公主抱搂住奥菲莉亚,喃喃一声:“别怕,咱们飞会儿。”搂着姑娘,踩上栏杆,纵身飞出2楼阳台,在美少女的惊叫声中,衣袂鼓舞地笔直摔向草地。奥菲莉亚的裙子鼓风膨胀成一朵蒲公英,在夜幕里美不胜收。
然后奥托双膝一痛,强行坠地,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又像坚强的举重运动员一样慢慢站直,轻轻放下惊魂甫定的奥菲莉亚,严厉地呵斥包围上来的禁军:“我是威廉家族的奥托勋爵。如果有任何对我不利的指控,你们可以随时来逮捕我。现在这里有爆炸危险,我要马上带妹妹离开,拦我者死。”
禁军队长过来一认,看清是奥托,急忙立正放行,然后大声催促禁军去广场集合。
奥菲莉亚被哥哥帅瞎双眼,花痴地要拽奥托走时,却发现哥哥走路一瘸一拐,心疼问:“你是不是膝盖挫伤了?”
“先走。”奥托果断地说,“这里很快就要戒严,不会放走一个嫌疑人。我们马上出去。腓特烈会自己想办法。”
“嗯。”奥菲莉亚乖巧地扶奥托移向马车。
在公馆门口,卫兵被这大爆炸吓坏了,奋起长剑就要刺死民工,突然被腓特烈厉声喝止:“住手!”
然后腓特烈在仕女们惊恐的注视下,推开卫兵,走上来与民工成单刀之势,皱眉问:“大厅里有你的同伙?”
“是的。”民工坦然承认。他一举起手指,立马就有人唿哨引爆喷泉,有同伙是必然的。
“你还在哪里埋了炸药?”腓特烈展开双臂,斥退卫兵,皱眉问。
“地下三米处,下水管道系统里,埋了5堆炸药。”民工诚实地说,“逐一引爆,虽然能证明我们的力量,但是会造成混乱,让国王逃脱;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同时引爆,把这座公馆变成废墟,就算有人会幸存,大部分人都会死。”
民工准备的很充分,回头看了一眼惊慌的仕女们,一脸恻隐地说:“有很多实权贵族是没有觉醒肝脏的。他们都会死。”
“最后一个问题,”腓特烈咬牙切齿:“能够布置在下水管线中的炸药,至少具备在湿润条件下引爆的能力——那不是火药;那是用龙血中提炼出来的火精混合甘油、等比例配制而成的‘龙息炸药’!兽材是贵重军备,除了军匠工厂有储备,就只有地下黑市有高价售卖。你只是建筑工人,怎么会懂得使用龙息炸药?说!是谁指使你的?”
民工怔了一下,疲惫地笑道:“你不像皇都人——你虽然很生气,但是问的全都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你很善于思考。但是有一点,你小瞧人了。”
民工回头眺望逐渐安定下来的绅士淑女,回忆道:“三十年前,我为查理国王重修皇都城墙,来抵挡奥斯曼帝国的铁骑。在长达十年的工程里,工人陆续炸毁了30多段旧城墙,所以我们对火精炸药的使用非常熟练。龙息炸药只不过是火精炸药里最昂贵的一种罢了——我当然会用,而且很娴熟。不要小看一无所有的人。”
民工惨然回望腓特烈,苦笑道:“你如果不叫国王出来谈判,我就只好死在这里,让同伴炸毁公馆了。”
腓特烈的眼睛瞪圆了。艾莲娜还在公馆里,他不能放任民工炸公馆。(未完待续。)
183 对毫无用处的人我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菲莉雅抓住禁卫军统领问清楚军事调动,急忙跑来,扯着腓特烈站远一些,瞥着民工告诉腓特烈:“出口发生拥堵踩踏,女人根本没办法疏散。但是统治阶级已经撤离了,如果炸掉公馆,伤亡的大部分是无辜的妇孺。”
格里菲斯的怒吼声遥遥传来:“把狗牵来!十分钟内要找出炸药!”
腓特烈轻轻问菲莉雅:“统治阶级撤离了?艾莲娜呢?”
“艾莲娜被斐迪南带到3楼,和国王一起从绳梯撤离,现在正在驶向皇宫的路上了。”菲莉雅答完,咬牙切齿地盯着民工,恨恨质问他:“这里的女孩子都不问政事,你何苦要炸死她们?”
格里菲斯怒气冲冲的闯进来,横剑架在民工脖子上:“废话什么,十分钟内,猎狗就能找到炸药,到时候一剑砍死这刁民就行了!”
“您说的对。所以我只有两句遗言。”民工低眉顺眼地说:“一,我在十分钟内死亡,公馆会被炸飞;如果十分钟内国王不现身道歉,公馆也会被炸飞,我愿意陪各位一起下地狱。二,我不要钱,也不要利益,只要国王来到这里公开道歉,我愿意拆除所有炸药,束手就擒,走上绞架。”
然后,民工镇定地转身朝着哗乱的贵族小姐们,花白的胡茬微微颤动,恻隐地宣布:“大家好,我叫鲁恩。如果你们继续往外跑,下一个爆炸的就不是外面的喷泉了。”
“你!”格里菲斯睁圆眼睛:“渣滓!你有什么权利炸毁别人的公馆?”
“渣滓?”民工鲁恩像被戳到了肺,声音激动起来,牙关哆嗦,瞪着高贵英武的禁军指挥官:“这座公馆是我建起来的!老子一砖一瓦地劳碌3年,才让这华丽的豪宅拔地而起,我对它如此熟悉,就算我掉进下水道里都能不慌不忙地从他家的抽水马桶里爬出来!”
格里菲斯和菲莉雅对视一眼,明白了鲁恩作案的基础。他对这座建筑太了解了,所以能够选中承重区布置炸药,确保炸塌整座豪宅。但是他又是怎么获取龙息炸药、怎样突破禁军防线的呢?
但是这些似乎不重要,因为就算问了,鲁恩也不会回答。只要鲁恩的同伙没有落网,主动权就在向鲁恩倾斜。
“让你哥哥走。”腓特烈在菲莉雅耳边说:“我来稳住这个疯子;你哥哥应该率领禁军去疏散拥堵,抓捕共犯。”
菲莉雅深以为是,用家族密语术联络格里菲斯。格里菲斯忽然听见腓特烈开口说:“格里菲斯殿下,请火速截住国王,请他移驾广场,公开道歉。这样的话,罪犯会兑现承诺束手就擒,在场的妇孺也能蒙恩生还。”
格里菲斯知道,这是腓特烈说给鲁恩听的借口,目的是支开他去搜捕同伙。他强压怒火,看着腓特烈点点头,狠狠瞪鲁恩一眼,归剑回鞘,转身跑远。
鲁恩还在激动地喘息,喋喋不休地对腓特烈说:“我13岁就效力工程队,兢兢业业地劳碌了41年!我看着查理国王登基,我相信他的所有承诺,我以为他会带领一无所有的人走向幸福!可是一辈子眨眼过去了,我为帝国奉献了血汗和健康,帝国给了我什么?给了工友什么!渣滓!一个烂泥一样的称号,渣滓!”
菲莉雅咬牙要反驳,被腓特烈伸手拦住。“让他说。暴民在愤怒的时候容易吐露情报。”腓特烈低声说。
菲莉雅横眉怒目地咬住嘴唇。
“你埋龙息炸药来杀死无辜的妇孺,你难道不是渣滓吗?”腓特烈心平气和地直视鲁恩的眼睛。
“除了那个丘比特,我还把谁炸飞了吗?只要国王道歉,一切都会结束。还有八分钟,只要国王愿意道歉,八分钟赶回来绰绰有余了!一个认真的道歉就那么难吗!”鲁恩愤怒地咆哮,吓的无路可逃的仕女们瑟瑟发抖:“国王的豪宅越修越大,工人的日子却越过越糟!我如果不炸飞丘比特,谁会听我这家破人亡的故事?”
鲁恩愤怒地质问腓特烈:“如果我不弄点动静出来,你会听一个贱民讲话吗!有钱人,你只会抓住卫兵的领子摇!你连听我说完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全场的绅士淑女都提心吊胆地凝望这个激动的工人,目光全聚焦在鲁恩挥舞的右手上,心惊胆战地害怕鲁恩的同伙误会手势,手一滑就引燃炸药。
菲莉雅胆战心惊地柔声劝:“你冷静些……”她忐忑不安时,就忍不住扭脸看腓特烈,果然看见他冷毅镇定的侧脸,顿时心头踏实些,偷偷想:“他连巴法里亚的崩溃政局都能稳定下来,处理一个暴民应该不成问题吧?就指望他了!”
然后腓特烈张口震八方:“我的确不愿意听一个衣衫褴褛的贱民说话,我只关心自己的仕途和财运;你这种对我毫无用处的人,我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菲莉雅吓得眼泪飞出来,恨不得拎起裙子奋力踹他,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喊:“指望你个屁啊,一点都靠不住啊!你这样刺激鲁恩的话,他一旦想不开就会把公馆直接送上天堂啊!我们都要乘坐天堂的直达车了啊!”
鲁恩却愣了一下,没料到腓特烈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一切,他抢走了鲁恩的台词,叫鲁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