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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恩却愣了一下,没料到腓特烈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一切,他抢走了鲁恩的台词,叫鲁恩没话来说。
“但是,你成功了。我向你道歉,并且决定和你正面谈话。我的确不该忽视你,更不应该说出那些‘炸啊炸啊求你炸’之类的嘲讽言论。”腓特烈低头鞠躬:“国王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可以告诉我,你需要他为什么事情道歉吗?”
“十三年前,奥斯曼帝国退军以后,城墙又修缮了一次,那是一次大工程,你知道吧?”鲁恩目的达到,才喘息着镇定下来,满头大汗地对腓特烈指指点点:“皇都被围困两个月,险些城破灭国,让查理国王无比焦虑,下达了紧急抢修令,如果工人通宵施工,就能拿到每天10个银币的奖金。”(未完待续。)
184 骑士八大美德的定义()
“10个银币。”腓特烈低头打量自己。他自己身上这身布衣就能抵鲁恩一年的加班费。
菲莉雅捧心松了口气,含嗔瞟着他的侧脸,佩服他竟然能和罪犯心平气和地交谈——腓特烈只有严格地自我批评,才能刹那赢取罪犯的认同,开始不动声色的谈判。
“是的。10个银币能多买一些尿布和鸡蛋,我刚刚抱孙子,需要营养费,所以我和儿子一起去断墙上通宵施工,来挣加班费。但是有一天下雨,浆灰黏不牢,地面又滑,让新砌的墙砖坍塌了一段,压住了4个工人。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鲁恩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失落地扫视奢华堂皇的大厅,有些茫然好奇地打量腓特烈的表情:“为了10个银币送了命,这种事情你们可能没办法想象吧?可是你们也不关心,因为我儿子就算砌墙死掉,连发下来的补偿金都被层层侵吞,到我手里的只有3枚金币。维纳物价这么高,这点钱还不够家庭吃喝1个月。”
菲莉雅的表情缓和下来,惊讶地打量瘦削的鲁恩。看到罪犯的颧骨沧桑地高耸着,她有点心软了。
鲁恩无意乞怜,反而在冷笑:“通宵施工夺走了我家一半劳动力,国王却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下诏抚恤;工程监察处连一句得体的书面道歉都没有!我在他们眼里算什么?还算人类吗?不是吧,已经不算人了吧,你也承认了,对我们毫不关心,甚至连一点好奇都没有吧!”
“你可以通过多种正规渠道申诉。完全没必要作出威胁妇孺安全的行为。”腓特烈一针见血。
“十三年了!我去律政司呈递过诉状,认清了弗兰西斯大法官的嘴脸;我去政务司跪过宰相,却被告知投诉监工;我回去投诉监工,却被揍的卧床一礼拜——十三年了!如果有哪怕一个有钱人愿意认真听我说话,你觉得我还需要炸飞丘比特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吗!”鲁恩终于情绪崩溃,攥紧拳头,声嘶力竭地流泪咆哮:“我住的是漏水的棚屋,面包放一天就发霉;我的孙子营养不良,像只剩下脑袋和肚子的木工娃娃!我已经54岁了,一点存款都没有,儿子和我死掉以后,我的孙子拿什么活下去?你告诉我,在这冷漠森严的世界上,我的孙子怎样才能活下去!”
腓特烈被泪水涟涟的老人问得张口结舌,叉腰低头,搜肠刮肚却想不出正确答案,烦躁地倾听着鲁恩口水四溅的咆哮:“事到如今,我失去了一切希望,只想在入土之前,听国王亲口道歉!道歉就这么难吗?查理陛下啊!”
鲁恩哆嗦着举起双手,看着天空呐喊:“我看着你登基,也看着你退位!年轻力壮的时候我也曾为你欢呼,可是当我们一同老去,我为你的帝国奉献了一生,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们什么!卑贱的我们,难道不是神罗帝国的一员吗!国王陛下,你就不想对死去的人说点什么吗?你那些信誓旦旦的演讲,你那些飘飘荡荡的承诺,难道不是可耻的欺骗吗?难道你不欠我们一句得体的道歉吗!”
菲莉雅看见腓特烈的五指在哆嗦。
腓特烈的心情像一叶悲愤的扁舟,在惨无人道的怒海中起落沉浮。鲁恩是受谁的指示?是谁资助鲁恩来炸军匠大师的公馆?是谁侵蚀了禁军的防线,是谁给了鲁恩埋设炸药的机会?本来亟待询问的这一连串问题,全都在鲁恩绝望的质问前黯然失色、苍白无比。
菲莉雅附耳告诉腓特烈:“哥哥说,猎犬已经锁定一处炸药地点,正在搜索引爆炸药的共犯——国王调来的秘密警察和龙骑兵已经就位,准备扑杀同犯。”
“发生一丁点失误的话,这一屋子男女就要共枕长眠了啊——”腓特烈攥紧拳头想,然后扭头诚恳地大声请求菲莉雅:“道歉就那么难吗?菲莉雅,你骑快马去截住国王,向他力陈要害,请他折返公馆!向鲁恩道歉的话,公馆会安然无恙,一个人都不会死!”
“可是他真的会遵守承诺,束手就擒吗……”菲莉雅目光闪烁,犹豫要问。
“你看看外面狼藉的喷泉!”腓特烈伸手指着广场,目光炯炯:“鲁恩不仅有同伙,同伙还很多!可是,他们在确定广场空无一人的情况下才引爆了喷泉,鲁恩至今杀人数为零!这起事件很明显能够毫发无损地解决,难道国王就不能为帝国作出一点点牺牲吗?菲莉雅,请求国王回来道歉!”
菲莉雅认真瞧了他两秒,因为两人信念契合,所以心有灵犀,让菲莉雅秒懂了腓特烈的心情。
国王可以在禁军的卫戍下从容越墙逃脱;但是大厅里的姑娘呢?她们难道不是悬于水深火热的弱势人群吗?国王采取强硬的剿灭政策,是以牺牲淑女们的生命安全为代价的吧?国王可以高高在上地强硬,只因为他不在公馆里!
所以这一次,腓特烈不是装模作样的支开某人,而是作出了斩钉截铁的决策:为了保护人质的安全,为了保护公馆的完整,为了实现鲁恩的遗愿,他强硬地要求菲莉雅去拦截国王,命令国王和平解决事端。
菲莉雅怔怔盯着腓特烈,看到他的眸子在夜里闪闪发亮,反射着不息的烛光。在这双熟悉的瞳仁里,菲莉雅看到了怜悯看到了公正看到了英勇。
怜悯,即同情弱者。
公正,即主持正义。
英勇,即不顾一切。
所以骑士八大美德的定义,就是即使冒犯强权,也要不顾一切地主持正义,保护弱者生存的权利!
菲莉雅心间一颤,莫名欢喜,心中对鲁恩产生的温柔同情得到了腓特烈的呼应,让她四肢温暖如烤火,用力点头:“好!我现在去截住国王,来回只需要4分钟。你要保重!”竟然乖巧听话,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夺了一匹快马,长裙都卷到雪白的腿上,性感地穿着礼服骑烈马,飒爽地狂抖缰绳,朝着远处朦胧的马车飞驰而去。(未完待续。)
185 我只想被当做人来对待,不想当魔鬼()
“绝对来得及。”腓特烈警告鲁恩,“还剩下7分钟,来回只需四分钟。你一定能看到国王本人的,请务必耐心等下去,不要引爆炸药。”
鲁恩茫然地激动了一下,紧张的嘴唇哆嗦,变得喋喋不休起来:“是的,还有六分钟39秒,我一刻也不会多等,时间一到,马上就会引爆!”他又惊喜、又警惕地扫视所有贵族,与那些惊恐、嫌恶、敌视的目光一一交汇,不断阐明:“我理解你们的痛恨,因为我熟悉这种感觉——这也是我生命最后的六分钟,因为时间一过,炸药位置会暴露。那时候,我必须炸掉公馆,向国王宣告我的力量,因为我不能白白死去。我不想杀你们。但是假如国王不出现,我只能表示遗憾。”
腓特烈心急如焚,但是他必须保持冷静。他站出来,拦住鲁恩的视线,镇定地对他说:“你如果炸死这些无辜的贵胄,只会给你冠上杀人魔的罪名,让你的一切故事全都站不住脚,再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苦难——那是国王喜闻乐见的。所以你应该马上疏散这些女人。作为交换,我来做你的人质。”
“你是谁?”鲁恩警惕。
腓特烈回头扫视惊恐的名流,斩钉截铁地挥手说:“我是腓特烈伯爵,西境守卫者,巴法里亚领主。请她们作证:我比这一屋子人加起来都值钱。我承诺作为人质,束手待毙,不加反抗,绝不伤害鲁恩毫厘。”他轻蔑地解下佩剑,随手掷给鲁恩捧着,盯着他说:“你可以抽剑架在我脖子上,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听见这番宣言,逃不出去的男人们顿时争先恐后地认怂:
“腓特烈伯爵是叱咤皇都的风云人物,名望冠绝全城,他比我一家老小值钱多了!”
“鲁恩你看清楚,腓特烈伯爵是一方诸侯,大众情人,皇都偶像!你居然不认识他?”
“腓特烈殿下就像天上的皓月,而我等只是腐草的荧光,根本没办法跟腓特烈伯爵相提并论!鲁恩,放我们走吧,腓特烈一个人当人质就够了!”
腓特烈哈哈大笑,气派非凡地指着大放厥词的人群,向鲁恩炫耀:“听见了吗?这样交换的话,你既能得到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质,也避免了杀人如麻的恶名,利国利民,功盖千秋。你不必担心我反抗,我以骑士之名宣誓,必守此诺。”
鲁恩咬牙喝止蠢蠢欲动的贵族们:“不许动!谁敢离开,我就全部炸死!”他目光闪烁地和腓特烈对视,恻隐之心和决绝执念展开暗无天日的厮杀;他不知道今天会沦落到什么结局,所以进退维谷,难以决策。
绝望的姑娘们低头蹲在舞池里,嘤嘤哭起来。刚刚还在欢喜地享受音乐,眨眼就乐极生悲,命悬一线;听到腓特烈的提议时,她们还以为能逃出生天,忽然就被鲁恩痛斥,又跌回绝望的谷底。她们痛恨鲁恩,感激腓特烈,怨恨国王不来,悲伤得一塌糊涂。
忽然,神器在幽幽警告腓特烈:“鲁恩的心跳加速,脉搏激增。时间在流逝,国王如果愿意来,此刻应该到了——鲁恩正在思考要不要炸死你们。你要跑路,现在还来得及。”
“你能探查炸药位置吗?”腓特烈绝望了。他看见鲁恩的眼睛飘忽不定,有嫉恨的凶光闪烁,他觉得大事不好。
“本来能尝试一下,但是节操力不够了。你的节操是【100/100】,全部处于未转化状态。让你扒丝袜你也不听,叫你掀裙子你也不干,现在没有节操力可用了,傻哔了吧?后悔了吧?现在知道浪费可耻了吧?”神器酸溜溜地挖苦他。
腓特烈沉默了一下,对神器说:“慢着,我试试。你如果收集到能量,就把节操力存起来。”
“你要干嘛,”神器惊恐地扫了一眼满地瑟瑟发抖的妹子,心花怒放地喊:“难道你要对她们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吗?你这个变态!”
腓特烈叹口气,对鲁恩说:“我可以说遗言吗?”
鲁恩拔剑抵着腓特烈的脖子,紧张地喊:“你说吧……你说吧!国王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不会来了!说吧,说完就一起死吧。”
此话一出,淑女们无助蹲下,嘤嘤哭声渐渐放开,捧脸饮泣起来。
腓特烈任那薄剑割着脖子,对灰心绝望的贵族们说:“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大陆尽头的斯班尼公国热衷斗牛,爱吃牛丸。
每当斗牛结束后,都把战败的牛的‘膏丸’割下来吃。
有一天,
有个斯班尼贵族到餐厅订购牛丸。
餐厅服务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