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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贺。”奥托纹丝不动。
“如果我剪灭斐迪南,你会效忠我吗?”腓特烈衔了支烟,低头划火柴,说话时烟头颤动。然后他抬起头来瞧奥托:“我是说,既然斐迪南死了,你再出卖我就没有意义。”
“你要动手了。”奥托垂着头,长发挂在脸上。
“你猜到我的计划了?”
“当然。我最最亲爱的哥哥,永远那么浪漫主义,凭着壮志雄心,就要当上世界的主人。”奥托微笑抬头,稚嫩漂亮的脸颊纯净无比:“你要扼死梦魇,所以不惜拖着无数骑士陪你步入绝境,背水一战。从你勾搭女皇开始,你就走上了破釜沉舟的结局。”
“你阻止不了我。”腓特烈歪头看奥托的脚踝:“不过,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不错。”
“我知道你会输,所以我不会阻止你。”奥托玩着手铐,笑着耸肩:“你如果死了,皇室就需要另一个人来稳定巴法里亚的局势。我身陷囹圄所以一身清白,骑士团也有一半人支持我,我是继承爵位的最佳人选。你去死,我当家,我会把这些视为慷慨的馈赠,哥哥。”
“你的舌头真的淬了毒!”腓特烈哈哈笑了下,走过去轻轻按住奥托的肩,然后轻轻说:“因为亲情的遮蔽,人反而不能相信兄弟。我发现很多人都面临这难题。”
“信任不是‘患得患失’,而是‘即使受伤也愿意接受’。做好失去的准备,才有资格去拥有。”奥托抬头看哥哥,表情是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我跟你进皇都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把我丢进牢房也没关系,你疑神疑鬼,我原谅你。”
腓特烈点点头,转身走出审讯室。
“叛徒查出来了吗?”腓特烈离开时,奥托望着他的背影问。
腓特烈站了一秒:“快了。”他撂下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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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中午,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大火,预示了不祥。
在天干物燥的秋季,杂乱的工人聚居区突然酿成火灾,烈火吞没了十多条棚屋,直到消防局赶到才控制火势。呛死、烧死的工人有上百。
“我们在逃亡时,遇到有携带火枪手弩的暗杀者混在人群里,搜索我们,我们不得不化整为零,夺路而逃,约定在英雄酒馆集合。还好没有人伤亡。”兰斯洛特穿着一身烟熏火燎的麻布衣服,跪在腓特烈面前:“但是13尊铠甲、15把重剑,全都丢在烧毁的棚屋里,不能转移出来。”
假扮成船工,携带重盔甲和重武器混进港口的兰斯洛特等13人,全都被突如其来的火灾和暗杀骚扰得狼狈不堪,他们逃出火场以后,立刻赶来英雄酒馆集合。一个个蓬头垢面,侍立在英雄酒馆的客房里。
法拉格特和12名高阶骑士都穿着便衣,倚在墙上旁听。全员出席,令宽敞的客房都显得逼仄。
“斐迪南发现你们13人藏在工人聚居区了。他想提前削弱你们。”腓特烈站在窗前,蹙眉瞥窗外的街道。他看不到监视自己的人,但是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斐迪南的掌握之中。
“最致命的是,雪钢盔甲和重剑不会被烧毁。消防局清理现场时,迟早会发现那批重武器。”兰斯洛特跪地不起,警告领主:“这个规模的重武器偷运,会让整个律政司和军法处疯狂追查我们。只要废墟里那批武器暴露在公职人员眼里,我们、鲁恩、矿区藏着的武器、提供资金的奥菲莉娅,这一干人等,全都会被顺藤摸瓜地查出来,这个过程只需要不到两天。”
“斐迪南在逼我们狗急跳墙。”腓特烈急促呼吸着,旋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因为失去了13尊雪钢甲,我们13人只能穿着皮甲,配带薄剑,扮演成侍从,侍立在广场之上,而不是侍立在您身后。也就是说,我们离开宫殿前的斐迪南,有足足一公里的距离。很可能导致刺杀失败。”兰斯洛特继续通知噩耗。
腓特烈转身走到墙边。墙被白床单蒙住,腓特烈拿炭棒在墙上画:“授爵仪式在上宫举行。宫殿前是8公顷的美泉广场,伪装成侍从的兰斯洛特必须退到广场边缘,站在禁军后面。只有我和十三名骑士能踏上红毯,接受仪式。”
“斐迪南距离我太远,足足一公里。”兰斯洛特昂头说,“而且我们没有在宫殿后方部署刺客,斐迪南可供选择的逃跑路线太多。”
“但是我离开斐迪南很近,不足一百米。他会站在女皇身后的贵宾席里,注视女皇授爵。”腓特烈画个圈,“我带领13名骑士,能在这个距离追上他。我们是处决组。伪装成侍从的骑士构成支援组,掩护我们执行处决。”
腓特烈放下炭棒,扫视骑士们,听取他们的意见。
“可以。”法拉格特斩钉截铁。
兰斯洛特摸着胡茬沉默会儿,才说:“漏洞很多,但是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望着腓特烈:“如果要做,就要马上做。机会只有这一次,若等到无畏骑士团的主力部队进城,我们将再无胜算。”
“是的,我们除了前行,别无退路。我被捕后,你们不要做出过激行为,不要引发计划之外的损失。”腓特烈严厉叮嘱。
“是!”一屋子人齐声承诺。
“你们有1小时的时间准备。擦光盔甲,磨亮利剑,因为我们只需凭借手中的佩剑,就能成为世界的主人!”腓特烈轻轻砸两下胸脯,扫视众人:“1小时后,龙骑兵驻地集合,开往霍夫堡!”
“如您所愿!”军令如雷。(。)
351 第二日(中2。0)()
公元1735年8月30日,不祥和恐慌笼罩皇都。经历了谣言、恐慌、火灾等一系列不祥预兆后,历史的剧变如期而至。边镇领主腓特烈伯爵在授爵之日当场叛变,令霍夫堡皇宫陷入浩劫。为了纪念恶魔降临,学者充满尊敬地称呼它为“第二日”。
腓特烈昂头站在龙骑兵驻地的沙场上,伸展双臂,令仆从给他套上雪白的十字鹰盔甲,仔细拧上螺丝。
重达180磅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银色的鹰喙遮住腓特烈的鼻子,露出嘴唇和下巴。这是少见的半遮面设计,能看见紧抿的唇线,极其美观。
雪白的十字鹰披风被螺丝固定在胸甲上,披风垂在腓特烈身后飘舞,令他高大颀长。理想使者的刀鞘被固定在背甲上,半米长的剑柄从肩头探出来,离合器不时刮到头盔。
“殿下,十字鹰钢铠是威廉公爵的荣耀。今天也请您展翅飞翔。”闷骚斥候心情激荡地给领主拧好盔甲,惭愧地低头:“我不够资格战斗,只能盼望您凯旋。”
“不。”腓特烈忽然攥住斥候的手腕,在鹰头面具后面盯着他:“有件事只有你能做。听我吩咐。”
斥候蹙眉听完,郑重点头,说一声“必不辱使命”,就躬腰退下去披甲备马。
十三名银甲骑兵已经纵马列队,在腓特烈身后等候。银白的骑枪笔直戳向天空,枪尖上的长条枪旗在高空的微风里招摇舞动。战马的华丽甲胄一直垂到地上,几乎遮住蹄子,漂亮得像长裙遮足的盛装淑女。一名侍从牵来腓特烈的战马,请他上蹬。
这是他第一次成为重骑兵,就像当年他在酒馆里第一次决斗,第一次杀人。菲莉雅见证了他逞强的第一次,现在呢?
也许,纵马冲出这个熟悉的军营,他与菲莉雅就变成擦肩而过的永别。在前途未卜的起点,腓特烈突然想再看菲莉雅一眼。
“你家骑士长呢?”腓特烈问训练得满头大汗的龙骑兵。
“骑士长升调少校督军,赴军部的饯行宴会去了。”龙骑兵拿着水壶回答。
遗憾涌上心头,腓特烈却用力想,菲莉雅可以置身事外,如此甚好。
“出发!”腓特烈抬起头,被烈日晒得眯起眼睛,然后一抖缰绳,两腿夹得战马昂头喷一口鼻息,如疾风冲出驻地。
“打开营门!”一声声认真的呐喊递出去,远处的营门轰然开启,左右移开。
在腾起的烟尘里,一排炫丽的银色重骑兵呼啸而出,冲上皇家专用的英雄大道,在市民的惊喜眺望中,骑士纵队像雷鸣窜上山去,浩浩荡荡开往霍夫堡皇宫。
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重骑兵队就在皇宫下的英雄广场勒住马,面前是永无止境的宽阔阶梯,一直绵延到山腰的美泉广场和宫殿。
隆重的红毯从山腰一路铺下来,长达千米的阶梯被红毯画上中正笔直的一线红色。两行禁军在两侧哨戒,每五级阶梯就站一名岗哨,队形整齐得像针脚。
腓特烈带领13名骑士、13名侍从一齐下马,郑重走上阶梯,在两排正装禁军的注目礼中,步步攀登向权力的顶峰。
突然,一大群排山倒海的黑衣军人从驻地蜂拥而出,穿过广场,涌上直通城门的英雄大道,像一群迁徙的野马,气势汹汹地小跑冲向北城门。军容之壮阔,脚步之嘈杂,吸引得腓特烈在红毯上驻足眺望。
“足足有三千人。”腓特烈估算。因为他在红毯上站了三分钟,奔涌的黑衣军才彻底过完,然后被英雄大道收束成细长的行军阵列,整齐地开向城外。
“北部矿区的工会又死灰复燃,这次的冲突更加激烈,好像武装暴动了,”给腓特烈领路的禁军中队长友善地解释:“万幸的是,政务司早就做好了应对预案,直接派遣国民警卫队镇压。”
腓特烈对内情一清二楚。就是因为他告了密,政务司才会准备紧急预案,第一时间派遣国民警卫队镇压工人。
但是他无动于衷,转头眺望半山腰上的宫殿,昂头继续攀登。
“国民警卫队的装备精良得快赶上国防军了,暴动的工人全都要死。矿区又要掀起腥风血雨。”禁军中队长摇头叹息。
腓特烈昂头盯着红毯的尽头,仿佛踩着鲜血的道路,坚定地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斩钉截铁,每一步都沉重万分。
法拉格特跟在领主身后,低头飞快盘算:“霍夫堡驻地能容纳五千人,三千国民警卫队出城作战,剩下两千宫廷禁卫军残部。这两千人参加过围剿大团长的战役,伤亡五百余,只剩下一千五百名残兵。所以在龙骑兵抵达的5分钟里,腓特烈只需要面对两个威胁:一千五百名新式禁军,和三名外籍军团雇佣兵。”
法拉格特心里渐渐燃起希望,因为他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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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得略嫌奢华的8公顷美泉广场,今天布置得盛大隆重。
整齐鲜花堆在喷泉旁,长廊帐篷横在宫殿前。一千名禁军步步驻防,盛装锦簇,装点着广场的轮廓;专业的宫廷军乐团排成方阵,激奏昂扬,歌颂着庆典的庄严。
宫殿之下,喷泉之前,都铺着热烈的红毯,进爵的骑士就屹立此处,接受女皇授勋。红毯离开贵宾席100米,和腓特烈计算的刺杀距离相同。
贵宾席上支着长廊帐篷,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水果和美酒。斐迪南作为贵宾之一,披着掩人耳目的绿绸长袍,坐在国王右手边的位置,正在百无聊赖地摇晃红酒。
对他来说,这进爵典礼实在乏味的很。他期待刺杀的时刻。
典礼未开始,三司六部的高官都在贵宾席就坐,正在嗡嗡地交头接耳。小千仗着有爱丽丝护驾,歪头过来小声问斐迪南:“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