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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是个可怜的孩子。”公爵在铁栅栏后面咕哝,“就算他日后结婚,新娘都没有他好看——这真是件令人伤感的事情。必须承认,除了维纳的宫廷梵克,其他贵族小姐资质略显平庸啊,不仅长得喜闻乐见,有时甚至推陈出新——唉,有些伯爵就是执迷不悟地喜欢跟妹妹生孩子。”
“可是艾莲,艾莲,”腓特烈小心翼翼地提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平庸啊。”
“维纳毗邻精灵十国,哈布斯皇室流淌着半精灵的血液。你从她们五光十色的发色里就能看出来……”公爵呆滞地凝望一头蓝发的腓特烈,出神地喃喃:“圣菲尔在上,还好你不是绿的。真是令人欣慰啊!”
腓特烈决定忏悔,他受不了公爵这桀骜不羁的谈吐了。
“圣菲尔在上,饶恕我这个罪人吧,我暴饮暴食,对金钱产生了亲人般的迷恋,疏懒练剑,呃……”
“拍卖祖产……”
“我拍卖祖产……呃?是这个吗?您命令我忏悔的是这个嘛!”腓特烈恍然大悟。
“废话!威廉公馆是我最喜欢的地产了啊,那奢侈的巴洛克装潢,那浪漫的葡萄园!你能想象在沙沙细雨里,绯红的葡萄串在喘息中乱颤的画面吗!天堂啊,那是天堂啊,你居然要拍卖掉?你这个不肖子孙!”公爵愤怒地隔着铁栅栏怒斥孙子,飞沫都痛心疾首地溅到了胡子上:“没有那葡萄园,就没有今天的你啊混蛋!你居然!还卖那么便宜!”
“话里面混进了奇怪的信息啊神父!”
32 信息量大得令人窒息()
“叫爷爷!你气死我啦,绕过遗产试炼去筹集金币,你这是作弊啊作弊!我还不如纵容奥托把你拴进地下室呐,至少他不会做出这么屈辱的决策!”
“爷爷。”腓特烈忽然板起脸,攥着铁栅栏望着气得乱颤的祖父,推心置腹地诚恳保证:“我会夺回威廉公馆,我发誓,我会完好无损地夺回我们的公馆,我们的庄园,我们抵押出去的每一件藏品,我都会夺回来!不仅如此,我还会夺回土地,夺回税收权,夺回威廉堡曾经的威仪和光荣!我不仅要逆转乾坤,我还要问鼎天下,而这需要钱!我抵押今天,是为了赚取未来;我放弃一切,因为我要赢回更多!”
威廉公爵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了腓特烈半晌,缓缓点头:“你在维纳的四年文学课没白修,嘴皮子越发利索了。”
“真的。”腓特烈攥着铁栅栏,整个人几乎无力地挂在上面,他快被公爵折磨疯了。
“我可以暂时姑且勉强相信你这一回。”威廉公爵面无表情,残忍地调教孙子:“除非你发誓。”
“我发誓,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我必恪守最苛刻的诚实……”腓特烈看见了晨曦的曙光,迫不及待地开始发誓。
“不,你撒谎什么的我才不在乎,以你的骗术,试图欺骗我只是自取其辱。”年迈的公爵义正辞严地要求:“我要你在圣菲尔的照耀下发誓,再也不会像今天那样,愚蠢地放弃‘遗嘱试炼’了。”
公爵平静地说:“讲道理,不要再说‘谁稀罕你的5000盎司金币’那样的傻话了,因为谁都稀罕5000盎司黄金。我会为了140公斤金子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初夜,别告诉我你不会。”
“你……”腓特烈语塞,“我……”
“而且买家并不是国色天香的那种。”
“那可真是一个有钱的富婆啊……”
“我提过那是女人吗?”
腓特烈噎住了,他忽然觉得在爷爷面前,自己渺小得不值一提。
鲁莽的勇气,矫情的牺牲,在爷爷面前太卑微了好吗,看看人家雷厉风行的决策力啊,看看人家斩钉截铁的执行力啊!那才是铁腕无情的一代枭雄啊!
“爷爷,你真的……”
“你以为威廉堡骑士团的第一批装备是哪里来的?”爷爷慈祥地看着腓特烈,目光温暖和蔼:“威廉堡骑士团是我的心血和生命,如果你因为无聊的小傲娇和小叛逆,把一切搞砸了,或者终究绝嗣了,我会把你活埋进我的棺材里,用直达永恒的侍奉来弥补你的罪行。”
腓特烈噤若寒蝉。他想起今天任性对爷爷说的“就算没有你我也能重整巴法里亚啊谁稀罕你的5000盎司金币啊”,后怕得毛骨悚然,心想我再也不闹了,我再也不跟老爷子胡闹了。
“发誓吧。”神父看见腓特烈目光乱跑,知道把孙子吓够呛,目的达到,风轻云淡地开始闭目养神。
“圣菲尔在上,我以人格和灵魂的名义宣布,我再也不中途退出遗嘱试炼,必将奋力战斗,直到力竭长眠的一天。”腓特烈举起拳头,泪流满面地发誓:“我谨守诺言,终生不悔,以神圣的肝脏起誓。”
“很好。”威廉公爵调教完毕,睁开眼睛吩咐:“把公馆拍卖个好价钱。记得拍卖之前,把4楼东边那个房间收拾干净。皮鞭手铐蜡烛木马什么的,都清理掉吧。”
“……”腓特烈饱受煎熬,心想那都是啥啊,我的祖先怎么这样。
“下面我来告诉你宝藏的坐标,你务必牢记。然后募集人手,做好准备再去抢夺。”老公爵不动声色地把花白的脑袋靠近栅栏:“宝藏坐落于哈布斯堡皇朝的首都维纳。出维纳城,西行一百五十英里,有一所荒废庄园,名为奥金庄园,属于你父亲名下资产。15年前的维纳银行世家‘门德尔松’在逃离维纳时遭遇强盗,全部殉难。你那热血的父亲当时还在维纳从军,于是他奉命率领龙骑兵追杀山贼,在奥金庄园附近截获、屠尽,缴获两吨黄金,外加无数兵器,全部充公。两吨黄金,折合70000盎司,能浇铸70000枚足额金币,堪称维纳第一银行世家的百年积蓄,刹那从私产变成了赃银,被吞入国库,最后由哈布斯央行筹资购买,彻底消化。而你的父亲,那个机灵的小滑头,在半年后偷偷买下了那块廉价的郊区,建立了奥金庄园,小住3个月以后就匆匆解职回国,继承巴法里亚侯爵的名号了。”
威廉公爵的声音越发低沉下去,瞥孙子一眼,蓝色的眸子闪闪发亮:“你应该已经明白其中含义。”
“父亲无法长住,却置办庄园,他难道将克扣的宝藏埋于地下?”腓特烈拍手醒悟。
“如果是你,那叫克扣。”威廉公爵闭目养神:“你对金钱的热爱估计来自血统突变——你父亲不是贪财的人。他置办奥金庄园,有另外的原因。关于这个原因,你可以思考一整年。”
威廉公爵睁开双目:“你可以推演出,护送两吨黄金的门德尔松族人有多么强悍,他们雇佣的保镖有多么拔尖。但是依然被一股流窜强盗所灭,这股强盗居然如此凶猛,克莱门斯首相只能出动号称皇朝骄傲的龙骑兵去扑灭他们。这曲折的来龙去脉,你只有通过无穷的思索,才能洞悉一二。幸运的是,奥金庄园属于威廉堡的资产,那时候的威廉堡骑士团处于巅峰状态,这份威慑令哈布斯堡皇室无比重视两国外交,所以亲自庇护着奥金庄园。今日威廉堡式微,皇室模棱两可,你应该尽早去取回宝藏,以免节外生枝。”
腓特烈恍然大悟,蹙眉自语:“我应当提前筹备前往维纳的行程了。十天后是爵位加冕仪式,我提前五天动身,也就是说,拍卖宴会之后,我有两天时间来稳固巴法里亚的局势。”
稳固巴法里亚局势,轻飘飘的一句话描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威廉公爵却不为所动,仿佛这只是一名合格继承人的分内职责。他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撂下一句叮嘱的话,就离开了忏悔厅。
“去维纳的时候把你妹妹带上。只有她才能解开奥金庄园的秘密。”
腓特烈脸色一白,人摇晃了一下,贫血似的两眼一黑,险些没坐住。
“真的要……要带上妹妹吗……”他恐惧地想,5000金币看上去似乎没那么诱人了。
威廉公爵已经走了,似乎不想给腓特烈拒绝的机会。沉默的僧侣恭敬地敲了敲忏悔室的门,提示腓特烈伯爵可以离开了。
33 妹控福音奥菲莉娅()
腓特烈策马回到公馆时,明月已经高悬在中天。星光下的葡萄园随轻风舞动,叶子荡漾出“沙沙”的细浪声。庄园的门老早就开了,园丁恭敬地守在铁花大门的后面。石子路尽头,壮丽的公馆亮着几盏零星的灯光,大概只有守夜人和管家还醒着了。
“侯爵小姐睡了吗?”腓特烈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问园丁。
园丁摇头,心想我怎么知道。忽然石子路上传来皮鞋的轻响,腓特烈家族仅剩的女仆走了过来。
“嗨,米兰达,”腓特烈牵着马走过去,用力拔下手套:“奥菲莉娅小姐睡了吗?”
“噢,腓特烈,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体重快赶上一匹战马的肥胖女仆米兰达幸灾乐祸地假装严肃,“奥菲莉娅听说你今天决斗了,坐立不安地做了一锅奶油土豆浓汤,等你回来一起吃,鉴于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
米兰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掰着肥胖的手指头,恶毒地数着钟头:“而奥菲莉娅从六点开始等待,我数数,1,2,没错儿,她已经在饭桌上坐了六个钟头了!你知道饥饿的女人有多极端吧?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然后米兰达抱着满满当当的洗衣篮,摇摇摆摆地走向清洁房。
“她生气了吗?你刚才看见她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腓特烈追着女仆一叠声问,因为语速极快,最后面竟然脱口而出:“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我的天,我竟然忘了派人回来递话儿。”
米兰达快乐地给出忠告:“你最好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去见她,否则你会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出来。”
腓特烈呆在骏马前,马鞭“咣当”掉地上。
米兰达气定神闲地去洗衣服,心旷神怡地自语:“圣菲尔在上,每天能调戏贵族真是太好了。”
兰斯洛特轻轻跟上来,认真安慰他:“奥托勋爵提早回公馆了,奥菲莉娅小姐应该得知您是安全的。她大概不会过于担心吧,您也应该如此。”
腓特烈吃了颗定心丸,扯下手套,解开披风,匆匆走进公馆里去,进门时随手一递,守夜人就凑上来接过披风手套,转头关上了公馆的门,将鹅黄的光线斩断在大门里。
腓特烈横穿大厅,转上螺旋楼梯,带着兰斯洛特踱进走廊,果然看见餐厅的灯还固执地亮着,有一道细细的橘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腓特烈心口一烧,小跑了两步,推开餐厅门,果然看见长桌上烛光摇晃,一个奶油色长发的少女伏在桌上睡着了。
那个女孩身材纤柔细瘦,穿着洁白的花领连衣裙,就像百合花里颤颤巍巍的娇嫩花蕊一样惹人怜爱。她伏桌小憩时,奶油色的银亮长发像水银泄地一样洒在桌上,遮住了脸蛋。而两束双马尾早滑下桌面,垂到了椅子腿旁边,静静坠着,宛如流苏。头上没有多余装饰,仅仅左右垂着两叠光滑的黑缎蝴蝶结,简单漂亮,清纯怡人,就像她那透明的灵魂,清澈得无比宁静。
腓特烈咬牙想:“奥托又到哪里野去了,怎么不照顾妹妹呢?”匆匆走进去,瞧见餐桌上的奶油松蘑土豆汤已经结成奶酪似的一块,百感交集,小心地弯腰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