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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时,既脸红心动,又薄嗔责怪,心情复杂,令尖耳朵动弹一下,认真得无比可爱。她又怕他不答应,于是嘟起红唇撒娇,睫毛扑扇着仰望腓特烈,因为倔强执着,才用一副温顺的模样来讨好他。柔情蜜意,温馨稠腻;表情娇艳,美不胜收;令人不能拒绝。
腓特烈有点不好意思,不肯在法庭上秀恩爱,就从了她,小声说:“真拿你没办法。”
维克斯瘫软在原告席上,全身冰凉,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错觉;艾萨克如坠冰窟,保持着低头扶额的姿势,有半天没有动弹过了。他知道父亲苦心孤诣地安排复杂的闹剧,就是为了帮助法里纳家族置身事外,好单独对付腓特烈,结果计划看似无比完美,但菲莉雅还是卷进来了,而军部必然会不惜代价地护犊子,于是精打细算的银行家竟败在一个三观端正的女人身上。
陪审团万万没想到案情变成这个样子,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地扭头打量法里纳家族的两条猛虎,察言观色,看上将和格里菲斯的反应。
上将绷着脸,一动不动。
格里菲斯颓然低头,六神无主。他一面害怕父亲生气,一面懊悔自己愚蠢,恨自己没有考虑到妹妹的刚直性格。此时事态失控,他才追悔莫及。而他只能埋怨自己,因为腓特烈不仅供认不讳,还当庭认罪,已经配合得够到位了。
艾莲娜心里打翻五味瓶,既嫉妒吃醋,恨不得偎依在腓特烈身边的是自己;又羡慕钦佩,惊讶菲莉雅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竟能坚定不移地厮守。她想起自己政变成功就独揽大权、把腓特烈踢到一边做清闲摄政王,就有点惭愧,觉得自己私心太重,实在不如菲莉雅单纯正直。
可是艾莲娜绝不会把政权交给腓特烈。她太需要权力了,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皇女,腓特烈一开始就不会追求她。
仿佛主妇相信做一手好菜,就能留住丈夫的胃;艾莲娜也坚信,抱紧权力,就能留住腓特烈的心。
艾莲娜就算嫉妒菲莉雅的纯洁,也不能像菲莉雅一样奉献一切去爱他。所以她咬白了下唇,都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默默看她俩,努力置身事外做局外人。
最痛苦的是弗兰西斯**官。如果他给菲莉雅判刑,就会得罪陆军大臣和一大群年轻气盛的军官梵克,几乎等于开罪半个帝国了;如果他不给菲莉雅判刑,他就会得罪半个贵族议院和整个哈布斯堡央行,几乎等于自断财路。所以**官如履薄冰,生不如死。
然后法官痛不欲生地试图挽救菲莉雅:“菲莉雅少校,你再想想!你当时明明是不愿意的啊!床单凌乱,花瓶打碎,盆栽倾倒,满目暴力迹象,充满打斗痕迹,你分明是被侵犯的受害者啊!你不要和罪犯同流合污啊!”
菲莉雅抱着腓特烈的胳膊,有种同生共死的幸福感,莫名愉悦时,听见**官热锅蚂蚁似的诱骗,顿时恼火说道:“我们喜欢捉迷藏,你连这也要管嘛?”
**官绝望地捂住脸,痛苦地想,这女人没救了,那么问题来了,我该得罪哪边比较好呢?还是委屈一下布雷施劳德吧,得罪央行没钱,得罪军部没命啊!
正在**官左右为难时,法里纳起身走到女皇身边,折腰附耳说:“腓特烈好歹是内阁重臣,菲莉雅是龙骑中队长,日后堪当大用,如果糟践过甚,会伤害军部颜面。这是其一。而菲莉雅当庭翻供,案件恐怕另有隐情,这是其二。所以恳请陛下,由军部接手此案,细加详查,再出具调查报告,递给律政司,做个交代。腓特烈清白与否,等几个月再结案吧,这样,公诉方和被告方都留有体面,相对稳妥。”
艾莲娜知道,法里纳被逼无奈,终于坐不住,要强行逆转乾坤了。这种违规操作,会引起律政司、央行、贵族议院的强烈不满,不是走投无路,法里纳不会出此下策。
“好。”艾莲娜顺水推舟,亲笔写了张纸条,给**官递过去。
**官瞧了一眼纸条,如蒙大赦,赶紧敲锤子,奉旨宣判:“根据原告方菲莉雅的证词,证明被告方罪行不能成立。而菲莉雅、腓特烈违背教义的情节,宗教法庭暂时拒绝审理,于是将此案移交陆军部,视为内部风纪案件处理。陆军部必须依程序成立风纪督察组,启动内部调查,于五月初完成,并向律政司和议院提交调查结果。本次审理公平,公正,原告方和被告方还有异议吗?”
维克斯一听这判决,就知道高层做了手脚,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他回天无力,颓然认命:“公诉方没有异议。”
艾萨克清楚,这一次的致命失败在于,为了讨好军部,他们把原告人写成了菲莉雅,他和维克斯只是组成了公诉团队。现在原告投进了被告的怀抱,公诉人戳在这里就是个笑话。他只好忍气吞声,痛苦地表态:“公诉方没有异议。”
腓特烈不用坐牢了,又与菲莉雅五指相扣,更是心满意足,暗想军部的内部调查大多是个幌子,所谓到5月份出结果,其实是缓兵之计。他高声说:“被告方没有异议。”
弗兰西斯**官劫后余生,像一场噩梦醒来,心有余悸地敲锤子:“审判结束,休庭!”起身离开时,一路都在擦汗。(。)
440 爱国即光荣,义务即优秀()
布雷施劳德守在门外,瞧见审判庭大门打开,就喜笑颜开地迎着艾萨克,抄着手笑道:“判了几年?”
维克斯将一切挫败都归咎于布雷施劳德的失策,正好迁怒于他,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这要等五月份才知道。”然后拂袖而去。
艾萨克气恼地瞪维克斯,然后告诉父亲:“菲莉雅宁可被腓特烈株连,都不肯置身事外,坚称她们是真爱。这案子现在归军部管,五月份才出结果。”
布雷施劳德笑眯眯地双眼一黑,直挺挺往后栽倒,抄着手一头栽在地上,脑壳磕得“咚”一声巨响,艾萨克慌忙尖叫去扶他:“父亲!您没事吧,父亲!”
布雷施劳德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手指哆嗦着抬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扶扶我回去商议。”
艾萨克知道,今天的展开完全出乎父亲意料之外。布雷施劳德是自利主义的杰出代表,他坚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忘记了菲莉雅会为了情人赴汤蹈火。
艾萨克赶紧抱起父亲,灰溜溜地窜上马车,疾驰而去,就连败退都疾如风雷。
菲莉雅独自去找父亲说话了,许诺稍后再来找腓特烈。于是他独自出来,刚露面,广场上的人群就沸腾起来,欢呼铺天盖地,尖叫此起彼伏。
一名宪兵队长激动难抑地冲出来,扯着嗓子宣布:“公诉方指控的罪名不成立!”
“我们知道伯爵是清白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庆祝,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前挤。法警维持秩序的人墙剧烈收缩,很快被狂热的支持者挤压成一个圈,把腓特烈围在中间。偶尔有人激动得晕过去,尖叫声层出不穷。
莱雅嫌站在马车上瞧不见偶像,欢呼着跳下马车,要挤进人群里去,飞舞的长发却被姐姐攥住,毫不留情地揪了回去。莱雅委屈得闭目抱头,嚷了声“疼”。
“场面太乱了,不许去。”克莱希娅害怕妹妹被人群踩伤。腓特烈的偶像效应已经令人群狂热无比,广场被攒动的人头挤得水泄不通。
这时候,腓特烈伯爵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呐喊,他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说话。领袖的意志宛如魔法,竟然镇压了狂热的躁动,令人们驻足听他说话。
“事实证明,这起丑闻是针对我本人的无耻攻击。但是,我很高兴自己遭到了针对性攻击,这证明我为人民的服务是有价值的!而且价值很高,高到了让利益集团无法袖手旁观的地步!”腓特烈昂头喊道:“七年战争的耻辱,依旧烙印在战败条约上;战败条约的镣铐,依旧锁着德意志民族的四肢!”
腓特烈攥紧拳头:“我相信大家已经感受到了,国家的困顿,让外国佬对我们嗤笑轻蔑;国家的困顿,让我们生活得没有尊严;国家的困顿,让我们的领土逼仄得无比拥挤,让我们的空间狭窄得无法呼吸!可是我们依旧高贵!为什么?”
腓特烈扫视屏息凝神的听众,荡气回肠地呐喊:“正因为国家腹背受敌,才磨砺了雅利安人的爱国主义!正因为恶劣的地缘环境,我们才需要荣耀和骄傲,来证明民族的优秀;才履行责任和义务,来赢得生存的尊严!在我眼中,被千百年的苦难磨砺出来的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因为他们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因为他们会放下心中的诗歌,拾起手头的剑盾,毫不犹豫地履行高贵的义务,就算献出一切都在所不惜!这样的民族,才是最坚韧的民族;这样的国家,才是理想之光照耀的国度!”
腓特烈是在维纳攻读诗歌和艺术的文科生。他弃文从戎,属于半路出家,并且干脆利落,跟过去一刀两断,此后一直抑制着自己的情怀,戴上面具,以铁血形象示人。他把克制情感视作一种义务,所以要求所有人都这样做。
腓特烈披着黑外套,高举右臂,气吞山河地鼓励大家:“你们,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在贫弱的废墟中,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
“我愿意!!”排山倒海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声浪差点掀翻园艺。
仿佛看见黎明的曙光扎破黑夜,腓特烈高歌猛进,气冲霄汉地号召大家:“你们,是否愿意跟我一起,秉持爱国主义的荣耀,勇敢地履行义务,细致地节约资源,在剑刃劈开的道路上,坚韧地走下去,来重拾德意志民族的光荣?你们是否愿意跟我一起,重建历久弥新的德意志文明,让列强的军队溃败千里,让理想之光照遍大地?”
“我们愿意!”这地动山摇的呐喊召之即来,并且韵律一致地重复,琅琅上口地在云霄之下翻滚:“愿意!愿意!愿意!”
克莱希娅看见两个妹妹在马车上跳,一叠声“我愿意”嚷个不停,天真毕现,矜持全无。狂热的声浪像炸弹冲击她的耳膜,叫她心脏乱跳,血流加速,脸蛋都变得红扑扑。
正在此时,腓特烈壮阔有力的声线撞进她的脑子:“国家即社会,社会即国家!我将鞠躬尽瘁,为国家主义而奋斗,奋斗到心脏冷却的那一天!”
“国家主义。”克莱希娅文静地低头咀嚼这个词,觉得和父亲谈论的理念不谋而合。当国家疲病,就要求人人以国为先,才能凝聚力量,找到出路。
她心痒痒的,想替腓特烈去宣传这四个字;而最近的听众,莫过于她那近水楼台的父亲,万人之上的政务司长。
腓特烈的马车离开他大约十米,他足足跋涉了半个小时才登上马车。因为人群围堵得瓷实,开路的法警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艰巨得像在决堤洪流里跋涉。
而腓特烈身边戳着无数挥舞的手臂,他必须不断握手,不断说“谢谢”“祝你健康”,叫他有种陷身泥沼的错觉,充分体会了当偶像的艰辛。
好不容易逃出升天,他闭目小憩会儿,颠簸到公馆,车门一开,奥菲莉娅那温热弹软的身体就挂在他脖子上,一股馨甜体香扑面而来。
“哥哥,你刚离开我就后悔了,因为你刚离开我就想你了。”奥菲莉娅抽抽搭搭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