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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箫竹停下身子,看着宁休,开口问道。
“没事。”宁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只是那脸色越发得苍白,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由于先前失血过多。
箫竹站在原地,看着宁修的背影渐行渐远,愣了一会儿,这才赶了上去。
“你刚才是说这个寡妇是村长杀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这和义庄剧变又有什么关系?”箫竹开口追问道,她能够清楚感觉到义庄里那些棺木越来越不安分,好似随时都要暴动一般,
“还记得村长白天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吗?”宁休抬头看着远方那在眼中逐渐清晰的小河村,目光深邃而悠远。
第6章 可怕的是人心()
“哪句话?”箫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跟不上宁休的思路,明明对方才是一个新人。
“过两天县里的军队就要经过这里。”
宁休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开口说道,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孙寡妇的相公已经离开村子从军一年多了。”
声音顺着微凉的夜风传入箫竹的耳中,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其中关键,可又始终想不通透。
相公离开一年多,却有了身孕,这就是说这个孙寡妇红杏出墙。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是老村长的,他为什么又要出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箫竹皱眉苦思,可却始终想不通,最后只能开口问道:“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孙春香的老公还活着倒是说。。。。。。”
话说到一半,箫竹那双秀目瞪得滚圆,只见她惊讶道:“你是说她的老公还没死?”
“有没有死,待会儿就知道了。”
宁休忽然停了下来,箫竹抬头一看,发现眼前正是村长的宅子。白天宁休做完法事后,老村长曾邀请他们到他家吃了顿便饭,因此箫竹一眼便是将其认了出来。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你潜进去把村长儿子寄给他的信偷出来,我去其他地方再了解一下情况,半个小时候在这里会合。”宁休说完便是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宁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箫竹狠狠跺了一下脚,轻身飞入村长的宅院。
。。。。。。
小河村没有青壮年可以归结于官府强征士兵,可几乎看不到年轻女性这点就有些吊诡了。村子里最近明显办了许多丧事,宁休可不相信老村长所说的都是为了那些战死的青壮年所办,因为义庄之中明明有许多新棺木,显然其中之人都是刚死不久。
士兵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哪有尸首可言,而且第一日那两具尸变的僵尸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二者都是女性。
夜色下,街道两旁灯火尽灭。
小河村一片寂静。
然后宁休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身上穿着一套又脏又破又臭的衣服,顶着鸡窝似的头发,全身散发着一种死尸般的臭气。
不过宁休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小男孩确实是个活人。这个时间点仍旧在街上逛荡,很显然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也就是乞儿。
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抬起了头,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尽是绝望。
宁休没有说话,脱下身上的道袍裹在小男孩身上,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白馒头朝他递了过去,这是白天村长设宴招待时,他顺手拿走的。
许是食物的香味实在是太过诱人,小男孩那双无神的眼眸渐渐有了色彩。他抬头看着宁休,犹豫了一下,伸手一把抓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别急,慢慢吃,小心噎着。”宁休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轻声道。
听了宁休的话,小男孩竟然真的放慢了速度,可馒头就那么点大,无论再怎么慢,仍是很快便是被吃完。
“小弟弟认识这个屋子里的姐姐?”宁休擦干净小男孩的嘴角,伸手指了指眼前这间小木屋,开口问道。
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孙春香,白天宁休在做法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在屋子前不断徘徊的小男孩。
小男孩重重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春香姐姐对我对我可好了,经常给我好吃的东西。”
“要不是有她在,小云我早就已经死了。”说到后来,小男孩双眼泛红,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经过一番了解,宁休知道这个小男孩父母早亡,从小与他姐姐相依为命。后来她姐姐嫁人,便随着她姐姐与她姐夫住在一起。
原本一家三口过得虽不富裕,可也算舒心快乐,可好景不长,西北战乱,官府强制征兵,他姐夫同样没能幸免。从军第二年,又是传来了其阵亡的消息。
之后每过多久,他姐姐也是跟着死去,听村子里的人说,是病死的。
小男孩至此无依无靠,成了乞儿,所幸其姐姐生前与孙春香交好,他姐姐死后,时常得到她的照顾,这才活了下来。
可如今孙春香也跟着离去,小男孩的生活再次陷入无边的绝望之中。
“小云,哥哥问你,村子里最近是不是经常死人啊?”
“道士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一脸惊奇的模样。“和我姐姐,还有春香姐姐一样,这段日子以来很多大姐姐都死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宁休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问道。
“一个月前,先是村北王伯伯家的媳妇突然死去,之后这才陆陆续续不断有大姐姐死掉,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些大姐姐都是中邪死的。道士哥哥,你这次就是为了驱邪、抓鬼来的吧。”小男孩抬头看着宁休,满脸希冀之色。
一个月前,算算时间,也就是村长儿子寄家书回来的日子。
“鬼真的可怕吗?”宁休呢喃一句,用渐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自语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吧。。。。。。”
小男孩不知道眼前的道士哥哥为什么突然不开口讲话了,小小年纪的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丑陋。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道士哥哥是个好人,因为他给自己馒头吃,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可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却永远也办不到。
“道士哥哥,怎么了?”
“小弟弟,哥哥我要走了,这些食物就当做是离别前的礼物。”
小男孩双手捧着一袋油纸包裹的食物,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郑重鞠了一躬。
“谢谢大哥哥!”
。。。。。。
当宁休来到约定地点时,箫竹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只是她的脸色一片铁青,十分的难看。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信件的内容。”箫竹开口沉声道。
“这个世界的丑恶程度永远超乎你的相信。。。。。。”宁休抬头看着箫竹,答非所问道。
第7章 家书()
“敬爱的父亲大人,我们该是有一年时间未见,你还好吗?这次郾城大捷,总兵大人赏了我们很多钱财。。。。。。
对了,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张阿牛、刘铁柱他们都没有死,对,你没有看错,他们都没死。原先我们以为他们中了埋伏早已战死,哪知竟是藏在深山中,硬是靠着树皮、野菜撑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等到了我们增援。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叛军支撑不了多久时间,过段时间,我们部队会被派往春城作战,正好途径我们小河村。我们已经得到领兵大人的同意,到时候我们可以回村看望半日,你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的人,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不孝子,袁浩敬上。”
以上就是村长儿子寄给他父亲最近一封信的内容,再结合上村子里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箫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可却始终无法相信。
由于过于用力,手中那张泛黄的信笺被她捏得皱成了一团尚不自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沉默了片刻,箫竹终于是沙哑道。
“必须赶在城里的军队路过村子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宁休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箫竹却是从他沉重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后果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了的。
“村长在里头吗?”宁休抬头看了一眼身旁那间灯火通明的宅子,开口问道。
“没有。”
箫竹缓缓摇了摇头,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脸色大变道:“不好,快跟我走。”
说着,箫竹便是疯了似的拼命往村外跑去,宁休见此也是跟着跑了起来,只是由于箫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只能是勉强跟在后头。
二人一直跑到村口这才停了下来。
“呼呼。。。。。。到底怎么回事?”宁休大口喘着粗气,刚想问话,可抬起头的瞬间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一片。
只见村外五里亭处,一片灯火通明,更远处,一条蜿蜒曲折的火蛇正在朝这边不断前进。
命运跟宁休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军队来得比他们预计的还要早,而就在他们从山上下来进入小河村的前一刻,村里的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刚好离村。
双方擦肩而过。
于此同时,义庄的那些棺材忽然变得不安分起来。
不断有“擦擦擦”的摩擦声从里头传出,让人感到胆寒。
而山下的宁休好似听到了这声音一般,抬头朝义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时,眼眸中的惊慌、恐惧、绝望的情绪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如磐石般的坚毅。
“走!”
宁休紧了紧手中匕首,开始慢慢朝前走去。
箫竹看了宁休一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以他们的速度而言,无论如何,军队都会比他们先一步与小河村的村民会合。箫竹虽然身负武功,可她自忖无法与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为敌。她同样不相信在这个情形下宁休会有办法,因此她只能是期盼义庄那边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
久别重逢,又是历经生死。
无论是留守小河村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从军归来早已脱去一身稚嫩的年轻人,双方均是眼眶泛红,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皎洁的月光下,这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宁休就在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中慢慢走向了村长,那个看起来有点伛偻的老人。
“浩儿,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从茅山来的宁道长。”村长显然是看到宁休,开口向身旁自己的儿子介绍道。
“见过道长。”
年轻人很有礼貌地问候,宁休也是微笑地点了点头,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而宁休就是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拿出了自己手中的匕首架在了老村长的脖子上。
这个动作来得是那么得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老村长便已经落到了宁休手上。而直到此时此刻,宁休脸上仍旧挂着先前那抹寒暄时的和煦笑容。
“宁道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快放开家父!”袁浩看着自己的父亲陷入险境,唰的一声拔出腰间朴刀,指着宁休,厉声喝道。
这一声厉喝终于是让其他人清醒了过来。
那些年轻的士兵赶紧将自己的亲人拉倒身后,保护起来,于此同时拔出手中的刀刃将宁休团团围了起来。
箫竹来到宁休身旁,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