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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十万精兵守卫则由虎神将军统领。”
“公子,虎神将军的父亲曾受恩于霍妃娘娘,此次虎神将军得了兵权,正是给了咱们天大的机会!陛下去了玖能国室,而玖能国师与公子的交情又岂是师徒关系可以言明,此次国师无需公子细说便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来协助公子。想来也是希望公子能够有出头之日的时候。还有西城侯,当年他尚未获得武状元,乃是霍家老爷倾力资助,那时霍府全部蒙难。还只是身为驸马爷的西城侯竭力为霍府一事声明保证,也正是因此而被仁德陛下发配大越西北边境的西城,若非这位驸马爷今年来军功赫赫,只怕仁德皇帝是怎么样也不会给他封侯。”
“公子,此乃绝佳时机。还望公子速做决断!”
邵公直挺挺跪下,匍匐在地。
满屋子的暗卫紧跟着跪下,高声道:“此乃绝佳时机,还望公子速做决断!”
慕容钦面色如常,眼眸依旧平静如水,只是黑色的瞳仁里是深不见的黑暗,即便是跟随在身边十数年的邵公也只能觉得公子的眼眸越发深邃,却不知道这深邃里暗藏些什么。
邵公垂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霖雨阁的情况如何了?”
清冷的声音略带着沙哑,低沉传来。
问的不是将军府。不是长风堂,而直接是霖雨阁。
霖雨阁里现如今住在哪位,在场的谁不是心知肚明?
邵公诧异万分地抬起头,他瞧着那张常年苍白面色的脸,瞧着那越发看不懂的眼眸,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公子,公子,老奴方才所言可是有何不妥?”
他想问,方才自己那般兴奋高兴说的话难道公子一句都未曾听到?或是听到了却是一句都未曾听到心里去?
可是而今仁德皇帝的车驾想来已经启动前往玖能国寺,帝都内皇宫内都是兵力空虚。玖能国寺内外更是守卫松懈,公子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邵公想不通,万万想不到,公子此时此刻竟然还在挂念着霖雨阁那位!
楚晴昨日那般怒火冲天的用剑直指着公子。若非玄王殿下来得及时,若非暗卫拼死相互,公子岂能全身而退?
暗卫一早来报,玄王殿下在霖雨阁流连到子时过后方才出来,今日楚晴更是与苏七娘子两人关了门在霖雨阁东偏殿窃窃私语到临近午时,之后苏七娘子便如同失了魂魄般将自己关在房内一直到现在。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楚晴和玄王殿下说了些什么,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与咱们家这位公子相关。
这些慕容钦公子都知道,为何他还会问出这般的话?
难不成还想与苏七娘子重修旧好?
邵公立马想到了噬魂引,可是而今公子的噬魂引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魂脱,南蛮来的正宗九叶七花已经当茶水般饮用了近三个月,为何公子而今还是心心念念着苏家那位七娘子?
邵公想不明白。
“公子放心,虎神将军已经将御林军近四千人马带离帝都城,西城侯虽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可没了可用的将士,没了坚定的信念,西城侯多半也会是保持中立也足不出户,何况还有祺灵郡主在,若是有个万一,咱们也可挟持祺灵郡主以备后路。玖能国师倾力相助,玄王殿下不足为惧,老奴算过了,距离帝都城最近的驻兵点北郊,在帝都一百里以外,兵力一万,即便快马加鞭也需半日方才到达,何况传递消息的官道驿站早有咱们的人安插进去,到时候只要咱们一动手,帝都城定会成了一座死城一座空城,公子大可放心去取好了。无需这般……”
“停!”慕容钦挥手。
邵公尚未说完的话不得不被迫停下,他望着慕容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以为是自己先前说的话没有完全说清楚,他以为年少的公子是心中尚有胆怯,他以为离成功越近心中的恐惧越发明显所致……
“我问你,苏七如何了?”
冰凉的声音透着十足十的不耐烦。
邵公背脊一僵,脑海中一片混沌。
苏家那位七娘子能如何?不过是闺阁小娘子尚未从真相中醒悟过来,不过是一人关起门来流几滴眼泪,伤心一时半刻罢了,公子这般问有何意义?
邵公无奈地将苏七的情形说了一遍。
慕容钦陷入深思。
西直门狭小的书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暗卫们依旧背脊笔挺地跪在原地,只是好些黑衣男儿已经不由自主地双拳紧握,好像每一分等待的时间都越发艰难,好像再这般等下去都越发难熬般!
“公子,大家都在等着您的决定!”邵公提醒道。
慕容钦没有任何回答。
邵公心头一颤。
“何其相似。何其相似啊!”邵公站了起来,他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高声道:“霍妃娘娘前来求救的书信已经递到主公的手中,可是这位霍家大老爷精明英武了大半辈子。却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迟疑起来。我至今仍然清晰记得,也是这般秋来午后的时刻,我跪在霍府大书房的前头,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地求着,试图以这种最直白最有力的方式来提醒主公乘早行动。我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以为可以有来日,我甚至以为霍府世代忠良,仁德陛下即便不念功劳也会念其苦劳,不说宽恕了霍府至少不会赶尽杀绝!”
“然而结果呢?”
“公子,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在岑州竹林小院里许下的誓言,此生定要复霍氏一族之冤!”
“此生定要复霍氏一族之冤!”
“而今,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公子,你还在犹豫什么?”
邵公已经是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出声。
暗卫一个两个大胆地抬起头。铮铮男儿的眉眼里是止不住的怒火!
慕容钦心头一颤。
他望向暗卫们的眼神开始闪躲逃避,却最终还是深深望进了自己的心里。
良久,久到邵公以为等不到答案时,慕容钦轻点了点头,道:“行动!”
然而此时,帝都将军府长风堂霖雨阁外。
玄武逸城站在门外,身如挺竹,止步不前。
半香在一旁记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楚晴只过来看了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尘素婆婆出去办事尚未回来。
“殿下,娘子或许是近来心情不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见谅。”半香行礼道。
玄武逸城却是无声苦笑。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他与苏七之间难道好用得着这般客套?更何况现如今是他想去进去而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更不知道进去了又该如何来安慰她。
苏老夫人说,“有些事需要七丫头自己想清楚。别人即便是相帮都帮不了。”
一门之隔,他在门外,她在门内。
良久,玄武逸城轻叹一身,转身离去。
晚膳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用的,没了苏七作陪。苏老夫人便自称身子骨乏了,免了苏家三娘和四娘的作陪,连同晚间的问安行礼这些繁文缛节都一并免了。
而今苏四娘作为待嫁之女,自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闺房里,不是绣着大红的盖头便是绣着大婚当日要穿的肚兜,她打听来的消息,咱们这位玄王殿下很是喜好繁花墨梨,是以苏三娘无论是盖头还是准备的肚兜、裘衣皆是绣着大朵大朵纯白色的繁花墨梨花样子,甚至还一早备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裙各四套不同色样的繁花墨梨纹路,至于别的繁花墨梨花样子的玉簪、步摇、首饰更是数不胜数。
苏三娘却察觉出了些许异常。她并没有着人去打听,而是望着霖雨阁那头许久,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嘱咐丫头婆子们这两日得越发本分守纪,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随意乱叫舌根!
直到临近子时,玄武逸城连走带跑地进了霖雨阁,他不顾依旧紧闭的金丝楠木雕花大门,翻身从露出一角的窗户飞入,还不待苏七尖叫出口他已经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皇宫失手,仁德皇帝落入慕容钦之手,只怕整个大越国要易主了!”
“什么?”
这回,苏七当真是大声叫唤了出来。
“大人请想想,若真如他们所言,小女子假扮将军之女,谋杀国公夫人嫁祸将军府,只为蓄意谋夺将军府财产,那现如今我又何须极力救治祖母呢?”
刘景听此一愣,对呀。苏牧梨若真的只是为着将军府的财产而来,又何须在毒害之后尽力救治,他可是知道的,四天来她一直为国公夫人布针医治。甚至累倒在长风堂,再说了,慕容公子认定的人又怎会有假,这其中定有猫腻!
“大人,此女子牙尖嘴利狡猾乖张。她身份未明并非我将军府娘子!”大老爷义正言辞。
“大人,此女子假扮我三弟之女欺瞒侮辱我将军府,被我们发现逐出将军府后怀恨在心,便因恨生怨谋杀国公夫人意图嫁祸,以扰乱我将军府啊!”二老爷急声辩解。
“什么救治祖母,呸!”
三娘见此也赶紧跪下,“大人,祖母昏迷至今已经四日有余,岑州大夫皆是诊治不清,此女子号称神医。却给祖母治疗数日仍不见起效,谁知道她是在救治还是一直在谋杀祖母!”
“你……不可理喻!”听到这话,绕是穿越过来的牧梨都是心中气急,哪有拿生命开玩笑的!
就是一直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五娘也是心中胆寒,三姐这话当真是把这女子逼上绝路。
“大人,老母回来当日尚且有口气在,昨日请城郊有名的李大夫诊治却说要咱们预备后事……大人……”大老爷立马哭号着添油加醋。
“是啊,昨日我去瞧时祖母已经是瘦不成形!”大郎也赶紧地跪过来煽风点火!
“一群疯子!”
苏牧梨彻底绝望,这便是她的亲人?一个个人面蛇心禽兽不如,她程沐上辈子是犯了哪门子大错才让她穿越到这?如此境地。当初倒不如被陆景明那疯子掐死一了百了的清净!
“三姐这话说得不好!”
匆匆赶过来的四娘,人还未到,冷嘲热讽已经传来。
她一步跨进大厅,无视二老爷及尤氏的眼色。对着刘景恭敬行礼。“大人,苏四娘有话要说。”
”我祖母确实是中毒至深,加之长途跋涉劳累过度导致毒火攻心,才有四日前的昏迷不醒,这几日苏牧梨娘子日日为祖母布针疗毒药浴解毒,现如今祖母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大半。想来不日便可醒来!”
“小女子日日守在祖母身旁,皆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
四娘逐字逐句缓缓道来,没有三娘的大哭大闹,没有五娘的对天发誓,没有大郎的哭闹求情,她言轻语缓,却是让独立厅中的苏牧梨心中一暖。
至从到了这,苏牧梨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强有力的谩骂、指责,还有亲人的陷害、追杀一直如万有引力般拉扯着瘦弱单薄的她不断地往黑洞里越陷越深,她对亲人绝望,对这个莫名的身份绝望,对自己未来的生活都快要绝望了!
可是,苏四娘却在如此紧要关头拉了她一把!
“你又不懂医理,如何能知道她不是毒害祖母?”三娘不解恨地追问四娘。
“我的确不懂医理,可是我知道苏牧梨娘子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