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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隐居山野是条件受限,可今时不同往日,娘子身份贵重,这些外在打扮岂能再随意。
放眼瞧瞧这将军府里,哪房娘子不是多翻费着心思穿着打扮,就是如今尚未年满十岁的八娘,也是天天换着花样穿金戴银的,昨日四娘子别出心裁,带的那套细银青玉花钿,便是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她老人家当场就赏了一对青玉月牙耳坠给她。
可她们娘子,每日发间仅别一根桃木精雕的墨梨簪子,未免也太寒酸。
“那就带那支月下雪梅的紫玉银簪吧,四姐一番好意岂可辜负。”七娘醒了神,赶忙说道。
尘素脸色微霁。
近日不知祖母是怎么了,突然规定着她们孙辈准时准点地过去问安,而她和四娘每日还需与她共进三餐。
其他倒还好说,可这早膳未免也太早了些。
近几日,她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每日陪祖母用完早膳,便是得给她老人家针灸,然后再得赶去轩宇堂给大伯诊治,午时回长风堂又陪她用膳,下午跟她老人家唠嗑一阵睡个午觉,又得给她药浴、推拿。
晚间好不容易回了霖语阁,常常还有各房各院的管事下人求她把脉诊治,忙得好似她这成了专职医馆。
反正,从那日被禁足将军府起,她就整日忙得不知所云。
好似这府里头,突然冒出了许多身体不适的人,这个腿疼要来扎两针,那个腰疼要来推拿两下,昨日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二房尤氏竟然向她讨要瘦身美容的方子!
也是醉了……
可是再忙,她心里头藏着的事,却也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是更加深刻,更加让她难安。
那日,半香带回的信里仅有一句感谢,和一包晾晒搭配好的竹叶花茶,余的再没有其它。
这些天来,她每每闲下来便想提笔写信,恨不能长篇大论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每次提笔,她都是不知道如何开头如何下笔,总是一不留神便又神游天外,待到笔尖墨汁无声落下,层层晕染开来,她都未曾写下一字。
她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这么多天了,四月初的时日已经接近尾声,就是三娘、五娘那日受罚挨的板子,伤口也快好全,可是,他们却是再无任何联系,她没有写信去,他也没有再写信来,是不是随着时日远去,他们便会这般淡了下去?
七娘不由得心头一颤,无奈与不舍莫名地涌上心尖。
她这是怎么了?
不舍?
怎么会?
细数这一年来,她与慕容钦仅有数面之缘,相处的时间尚不足十二个时辰,况且,期间不是在诊治疗毒就是品茗聊天,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深入的交流,也没有过多的沟通,可为何她一想到他,心头便是漫起千丝万缕的情愫,想不清道不明呢?
为何她却没有对玄王四公子有过这种感觉?
仔细想想,她这些天与玄王的相处时间比慕容皇子多多了,更何况他们还有过酒后吐真言。
可是,她除了对玄王不迟而别的好奇疑惑,对他平日妖冶服饰的无语鄙视,当真再无别的任何情愫。
然道,这就是传言中,真正的……。。喜……。。欢?
七娘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得不轻,“叮”的一声脆响,抓在手里喝百合燕窝粥的勺子,便掉落地砖上顿时碎成了数块。
“怎么了?”老夫人不悦地扫过来,见到的便是七娘的魂不守舍。
“七娘?”她关切询问。
正优雅品着粥的四娘,也疑惑地望了过来。
侍候在侧的半香急得红了脸,“娘子,娘子?”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娘子成日里心不在焉,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既不看书也不写字,就是前些日子爱翻阅的《大越史文》,她都好些天没翻开过了。
七娘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眼前的百合燕窝粥尚未开动。
老夫人蹙眉,向王婆子使了个眼色。
王婆婆会意,立马呈上一把新的陶制金边粥勺,她小心地给七娘放置好,又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娘子,方才有没有烫着?”
七娘方才回神,敛了慌乱的神色,“没有没有,多谢祖母关心。”
她咬着下唇,愣是迟疑着不知如何解释,“方才……。方才是七娘失了礼数。”
老夫人皱着的眉头未见松散,“可是近日累着了?”
“没有没有。”七娘忙摇头否认,她可不想祖母又担心,“我好着呐,不过是,昨日二婶问我讨要美容瘦身的小方子,刚刚正想起看到的一个偏方,偏生又记得不是很清,所以一时想得入了神。”
她满是歉意地笑笑,“倒是让祖母破费了这么好的一个粥勺,是七娘不是。”
坐在一侧品粥的四娘,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倒是,你不知道这勺子多稀罕金贵呐,不过要我说,也轮不到七妹你来赔偿,你是若是写了妙方,让我母亲美容养颜了,那就是让她赔十个这样金贵的勺子给祖母,她都会很是乐意!”
这话倒是把在场之人逗得开怀一笑。
老夫人笑得都眯了眼,“你这猴头,就数你狡猾,好好地帮你母亲讨方子便是讨方子,扯到我这宝贝的勺子干啥?小心我老婆子,向你母亲讨要这一整套餐具!”
四娘笑得开怀,听了此话又佯装害怕,“呀,不带祖母这样的,您老这是明目张胆地敲诈啊,府里头谁不知道,您老这套汝窑描金韵白瓷餐具,是珍藏的稀罕之物,就是有心有这银子也是买不到的啊!”
她起身笑着赔罪,“祖母祖母,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四娘再也不敢了。”
此话一出,饶是心事重重的七娘都被逗笑。
屋子里一扫方才的尴尬静谧,言笑晏晏间溢满温情。
七娘不着痕迹地给四娘投去感激。
第五十五章 良苦用心()
早膳后,四娘陪七娘为老夫人施了针,方才一起去了轩宇堂。
王婆子试图搀扶着老夫人起身,却被她老人家一把推开了。
“再去瞧瞧,她们俩可都出了长风堂?”老夫人探着头往窗口外张望,又不放心地说道,“可别落下什么又折回来拿啊。”
王婆子会心一笑,“老夫人放心,老奴可是看着四娘子她们去往轩宇堂的,直到再看不到了方才回来向您回报。”她拿来薄羊毛毯给她仔细盖好,“院门口的婆子我也嘱咐好了的,一看到什么会立即通报的,您老就放心吧。”
老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把掀开刚盖好的毛毯,竟然自己轻巧地站了起来,“热,她们不在就不用这劳什子了!”
“快,快,去厨房瞧瞧,可还有什么吃食,方才可没吃上两口。”老夫人眼神急切。
王婆子笑而不语,您老这段时日辛苦扮戏,每次用膳都道自己口味不佳,对着一桌子美食硬是忍着没动几筷子,若不是日日用膳时,有这话多的四娘陪您闲聊,看您如何能熬过这些时日。
“好,好,老奴这便去拿。”她笑着躬身退下。
“方才的百合燕窝粥可事先留了点?还有那碟百子五味果、什锦豆腐糕,我瞧着很是诱人,你也给我多拿些过来。”老夫人赶忙嘱咐道。
“都有都有,老奴按照您的指示每样都留着的。”王婆子笑眯了眼。
“那便快去吧,老婆子我现在可饿得慌!”老夫人拿起桌上放凉的茶水又灌了一口,实在是饿得厉害,姑且先喝点垫垫肚子。
“是。”王婆婆立马退下。
她老人家围着屋子转着圈,时而踢踢腿,时而挥挥手,连日来装病,躺得身子骨都酸了,还是赶紧趁现在七丫头不在,多活动活动。
她这也不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禁足将军府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她一向懂七娘的心思,那丫头认定的事便是再难更改,如若七娘哪日乘机溜出了府,她老婆子也是没有法子的。
所以,只能多给她找些事做。
但愿这样,可以让时间慢慢消散她的执着。
老夫人轻声叹息,府里现在本就是一团乱,上次她虽然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大郎他们,也收回了三房的产业管理权,可这些天她一直“病着”,自然不能进一步处理这类杂事,看来等过了这段时日,是得好好捋一捋府里的财政大事了。
老夫人眼里闪过精光,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上扬。
窗外,春光正好,阳光毫不保留地倾泻而下,长风堂的院子里杜鹃、芍药、牡丹开得正是艳丽……。。
第二日便是县老夫人寿诞,长房二房纷纷携重礼前去祝贺。
县老爷后院里宾客云集。
大老爷近日来身体好了许多,再没有数日前动则胸闷气短的情况,胸前区的闷痛也缓解不少,如今面色红润,常人倒真是看不出丝毫异常。
县老爷刘景围着大老爷又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神医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大家伙瞧瞧,前几日病得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人,今日竟然不见丝毫病态,当真是奇了!”
此刻围在一起的,全是往日里政商两头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都是些最会察言观色的人精。
“哎呀,倒真是神奇啊,苏大老爷如今身子骨可很是硬朗着。”
“是啊是啊,还没恭喜苏大老爷得了这么个神医侄女,当真是福气深厚啊!”
“还是长风将军之女,又是名满岑州的神医,将军府苏家真是人才辈出!”
一旁冷眼瞧着热闹的刘景,乘机煽风点火,“不知我们这些粗人,可否有幸得神医娘子诊治诊治?”
大家伙突听此言先是一愣,下一秒立马会意的拍着马屁。
“县老爷此话当真是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啊,若是能得神医娘子诊治,我老李就是支付百两银子都愿意。”
“是啊是啊,咱们岁数都大了,家里头又是上有小下有老的,前几日,我八十有余的老母亲头风又患了,请遍了岑州城内的大夫,医治都未见好转,若是沾县老爷的光,老母亲能有幸得到神医娘子的诊治,我便是花上黄金百两也当值得!”
此话一出,周围人便是唏嘘声一片,那可是百两黄金,只为求神医娘子诊治一次,当真是豪爽!
“王掌柜孝心可嘉!”刘景拍了拍此人肩膀,关切着询问:“王老太头风可是要紧?”
被唤作王掌柜的中老年男子言语戚戚,“母亲年岁已高,身子骨本就一直孱弱,如今又犯了头风,这身体便是每况愈下,近日晨起又是恶心又是呕吐的,竟然是滴米都未进。”说着,他竟然哽咽起来。
大家伙忙上前劝慰,就是大老爷此刻也是哀叹出声。
“是在下一时心急,倒是妄言了。”他话虽如此,可望向大老爷的眼神满是期望。
刘景不轻不重地追问,“苏大老爷可否念及王掌柜一片孝心,为他通融通融?”
大老爷连连拱手称“不敢不敢”,可心里头却是焦急不已,前几日母亲便是发了话的,七娘不得随意出府,除非事先经得她老人家的同意。
“这……。近日母亲身体尚未痊愈,又才得了这么个孙女,更是宝贝得不行,如今我家七娘吃睡都与她老人家一处,母亲怕是……。离了她一刻都不行。”大老爷言语间歉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