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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迟了……”
身后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七娘回头,瞧见的便是一席白衣的慕容钦。
“慕容……慕容三皇子?”穆老帝师不敢相信,可慕容钦只向他略行一礼,便亲自上前点香,跪下,磕头。
这一连的动作如此自然,他全然不顾身后此起彼伏地吸气声,七娘嘴角略弯,心里头止不住地高兴。
他这样,不顾身份,不顾前仇旧怨,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心底是不怨的,不怨他母妃,不怨这世间的不公,更不怨她的父母,如此,她苏牧梨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她搀扶着祖母走在后头,慕容钦搀扶着穆老帝师在前,要论起来,这穆青云可还是他慕容钦的名义上的舅祖父,虽说当今太后无所出,可听闻陛下是太后庶出小妹——柔嘉贵妃所生,七娘想,难怪方才穆老帝师看着慕容钦眼圈就红了。
走到半路,竟然意外的又看到了那个神秘小洞,七娘回身望望,距离将军墓地不足一里的山路,待回到屋子里,她翻箱倒柜找出那本小黄书,心里头纳闷了。
如果不是得知了他爹爹就埋葬于此,可能她还会以为自己得了个天大的狗屎运,如前世武侠剧里的大神般随随便便进个洞,就得了本绝世秘籍,可现在她心底却无端生出许阴寒。
将军墓地,偶遇山洞,神秘秘籍,还有带路的短耳兔子馒头,这中间定有问题!
而馒头,是他人送的……
“寸心,你师父住哪的,可否带姐姐去见见?”
寸心正在逗着馒头,撇撇嘴,“姐姐不是一向不喜欢听我师祖讲经吗?”
额,七娘黑线,这小娃娃眼睛真毒。
“你师父给我找到了玉米、芝麻,又送来了馒头,你说说,我好歹也得亲自去道个谢不是?”
“可是……可是玉米芝麻是我找到的,馒头也是我发现的!”寸心急了,抱着馒头跑过来,说得一本正经。
“好,好,是咱们寸心能干,帮了他家师父,姐姐感恩戴德,永记于心可好?”七娘耐着性子和这奶娃娃磨。
寸心红了脸,笑得很是灿烂,“好!”
说好了下午去道谢,可是终究没去成。
一道圣旨,匆匆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护国大将军苏长风之嫡女——苏牧梨幸已寻回,朕心甚悦,特命国公夫人携苏家小女即回帝都,钦赐”
寥寥数语,却足以把七娘高兴坏了!
老皇帝要她即刻启程去帝都?
她没听错?
去帝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那?
七娘喜不自胜地抬头,正欲接旨。不想,祖母一个眼风扫来。
“国公夫人,请接旨!”上头低声催促。
是了,瞧她这一高兴的连旨意都没听清楚,上头明明说是要祖母携她回帝都,圣旨又岂能是她来接?
“老身谢圣上隆恩!”祖母双手接过圣旨。
“国公夫人,苏家娘子快快请起!”
七娘搀扶着祖母正欲起身,突然“咳咳,咳咳”猛烈地咳嗽声传来,声声剧烈刺耳。
“祖母,祖母。”七娘一把搀扶着软下来的苏老夫人。
“国公夫人……”
“老夫人……”
顿时,乱做一团……
苏老夫人是在晚间醒的,一醒来便囔着要见帝都来的特使,被七娘再三劝住了。
出了内室,七娘转去了正厅,此刻帝都特使、穆老帝师、慕容钦,以及岑州县令和苏家上上下下都赶了过来。
“母亲,可好些了。”问话的是苏大老爷。
厅内齐刷刷地都望了过来,气氛很是严肃。
七娘想了想,轻轻摇头。
她心里清楚,祖母这病不轻,但也铁定不重,刚刚银针下已经难以逼出往日的毒素,想来那解毒的方子很有效果,只是祖母这身子骨弱,今日吹了些山风,着凉起了咳嗽罢了。当时在众人前那般的用力咳嗽,多半还是演的了。祖母这般费劲心思,不过是拦着不让她去帝都。
七娘,她懂。只是祖母体内的余毒方才清除,冒然赶路也的确不妥,所以她再次成了配角,帮着她老人家演戏圆谎。
“可是……可是有碍?”帝都特使也急了。
七娘上前恭敬行礼,“特使相问,七娘自是不敢相瞒,只是祖母身子本就多病,今日又染风寒加重了体内寒毒。是否有碍,七娘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若说无碍,祖母病重自是不能欺瞒,若说有碍,又怕误了圣上隆恩,故七娘不知。”
“好个聪慧的丫头。”穆老帝师赞叹道,“你这般不知,可是难为了我们的特使大人啊!”
“属下不敢。”他赶忙起身回礼,“只是圣旨在此,属下不得不急。”
七娘笑着再行一礼,“特使焦急之心乃属正常,现如今苏家上下也是急的,只是病来如山倒,却是最无可奈何之事。七娘私以为圣上眷顾我将军府苏家,才会顾及小女子,祖母年老体弱,又加之病重在身,若是再舟车劳顿,只怕是生死难料,我等晚辈若冒然应允是为不孝,可若不允是为抗旨。可是,七娘想,父亲最重孝义,若是他还在,想来是不想祖母冒然行动的。”
“再者,陛下圣恩,苏家上下感恩戴德,从未有过忤逆之心,只不过事从权宜,七娘特恳请特使大人宽许三日,待祖母病情好转便即刻出发。”
104章 生变()
话一落,正厅内鸦雀无声,特使大人皱着眉深思,穆老帝师若有所思地盯着七娘,而慕容钦依旧悠然自得地品茶。
当今圣上有多急着见见这位苏牧梨娘子,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很是清楚。宣旨竟然是密派特使,这在仁德年间仅有三次。一次是派特使去北上玄武国接年仅三岁的玄王来帝都,一次是紧急密派特使围剿叛国逆贼霍氏一族,还有,就是这一次,不仅仅先有特使前来宣旨,接着另有两道圣旨齐发,一道命岑州县令护送,一道命工部紧急修缮帝都将军府。
七娘虽不知这些内情,可她多少还是看出来些。先不说别的,单就这来宣旨的竟然不是位公公,而是位手握钢刀的武将,已经让她百事不得其解。
再者,电视剧里不是反复演的吗?接圣旨是多么神圣而伟大的事儿,得全家老小来齐,得先换上相应品级的衣裳,得先沐浴焚香,还有得在自家福邸宅院。可今日情形呢?特使风尘仆仆而来,身边跟来的就只有苏家两位老爷,不等着尤氏他们,特使就迫不及待地宣了旨,什么沐浴焚香,什么更衣,那都是屁话!
好吧,皇帝老儿,您这急得也太离谱了吧!
太过异常便有鬼,所以,她苏牧梨就还偏偏不能太急!
话说这特使乃是烈焰司的左东御史冰魄,陪伴圣驾少说也有十数载,圣心如何只怕烈焰司的御史最清楚不过。
“好,国公夫人贵体有恙,圣上体恤夫人,想来也不会怪罪的。”
如此,七娘如愿以偿……
可是第二日,七娘却是悔不该陪着祖母演这出苦情戏了!
可惜,迟了……
夜已深,院子后头的屋里残灯尚在,穆老帝师手执白子陷入深思。
慕容钦移过茶盏,“舅爷爷,茶水温度正好,您尝尝。”
“嗯,先放着。”穆青云盯着棋局,眉头紧锁,指尖的白水玉棋子被反复磨捻,迟迟不见落下。
“罢!罢!钦儿这招围魏救赵用得甚秒,老夫败了,败了!”穆青云将白子放下,笑着连连摆手。
“舅爷爷谬赞了,钦儿不过是侥幸而已,当不得夸耀。”
话虽如此,可他笑得很是开怀,除了邵公,没人知道他为了今夜的棋局,独自一人琢磨了多少个日夜,这三年,江湖中凡是稍有名气的棋局高手,都几乎被他慕容钦请来过招。他慕容钦不善于棋艺,也打心底不爱棋艺,可是穆青云爱棋成痴,于是从他决定重回帝都起,今日这局棋他已准备多时,为的就是能一举杀败眼前这位穆老帝师。
“可不是舅爷爷夸耀,方才你使的那招釜底抽薪,真真是绝,要不是老夫先一步识破,只怕早就被你整没了。”穆青云说得兴起,“哎呀呀,想不到几年不见,钦儿的棋艺突飞猛进,比起老夫年轻时候,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钦儿如何能和舅爷爷相提并论,您至成年起,便是日夜辛苦,上为朝堂效力,下为民间疾苦操劳,哪像钦儿一般,虽已长成年,却是闲人一个,只能用这棋盘来打发自己。”说到此处,慕容钦停了下来,接着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却在夜深人静的当口,尤为刺耳。
穆青云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眼里明暗难辨。
屋子里就这么静了下来,不知从何吹入的夜风撩动着豆大的油灯,一明一暗间,呼吸清晰可闻。
这个时候,穆青云竟然连半句感慨敷衍都没有,真是个老狐狸!
慕容钦心里嘀咕,面上却是笑得滴水不漏,既然让你入了他这局,他慕容钦便有的是时间来耗!
“夜已深,钦儿便不再叨唠了,还请……”
他话未说完,突然,“嗖”的一声,一尾赤羽银针对着穆青云的后背疾射而来。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对侧的慕容钦一把拉倒穆老帝师,自己全身扑倒拦住,赤羽银针斜斜没入其左肩。
“啊!”慕容钦沉吟出声。
“钦儿,钦儿,你可还好?”穆青云赶忙起身,一把抓过他受伤的臂膀,只见雪白的一袍上暗黑的血如一朵花般极速盛开,不断蔓延,不多时黑色血迹蜿蜒而下,“滴答滴答”落入白水玉棋局,妖艳而诡异。
而此时,慕容钦的面色已成乌紫,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而下,他哆嗦着唇,“舅……爷爷,可……可好?”
穆青云红了眼,“我好……我好着,你挺着,你挺住啊,钦儿。”他急急忙忙地下榻,跌跌撞撞地直往门口扑去,嘴里大声呼喊,“来人,来人啊!”
身后,慕容钦一手抓紧受伤的臂膀,嘴角清扬!
很好,本王要的便是你这般的紧张!
可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啊呀!”一声,慕容钦猛然转头,只见穆青云摔倒在地,同样的赤羽银针直直插入其胸口,暗黑血液迅速四散开来……
“来人,快来人!”慕容钦蹒跚着走过去,大声呼喊,声音里止不住地颤抖!
门“啪!”地一声推开,邵公第一个冲了进来,紧接着特使冰魄,苏家老爷,以及县令刘景,一屋子的人,闹哄哄一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待到苏牧梨匆匆赶来时,穆老帝师已经是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出气多进气少了。
只一眼,她便知道这是中毒,且中的正是——鬼魅三生!
“什么?鬼魅三生?”慕容钦惊叫出声,“此乃何毒?”
“南蛮苦炎之地所生,传言一魅**,二魅心智,三魅命!”特使冰魄冷颜俊俊目,“是为鬼魅三生!”
“此毒可解?”慕容钦心跳如鼓,言语间止不住颤抖。
“江湖言:鬼魅三生,佛噱冰丞,佛神不可解,妖鬼不可劫!此毒,无解!”冰魄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出。
“什么?”慕容钦猛地站起身,不想动作过大,臂膀的血流得更加凶猛。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