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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对这样的言词,李隆基完全不予理会,开始准备前往东都洛阳。
车队浩浩荡荡的前进,行至崤谷(三门峡与洛阳中间,大约离洛阳一百公里路程)时,李隆基发现在狭窄的道路上,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山路上杂草丛生,落石挡路,十分难行。根据历史记载,这一趟路在开元五年正月初十从长安出发,到达东都洛阳的时间是二月三日,足足走了二十四天,大约每天走二十公里。本来这样的速度在古代也不算非常慢,但李隆基带着一大群人到洛阳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去吃饭的,俗话说:“吃饭比皇帝还大”,现在竟然有人让皇帝吃不了饭,而且是已经走了四分之三路程的状况下,当然要生气,于是就下令将河南尹(东都首长)李朝隐及知顿使王怡(出行护驾总管)两人免去官职。宋璟这时随行,就劝阻说:
“陛下现在是在外巡视(把吃饭说成巡视,有水平!),如果今天为了这件事处罚两人,我担心以后地方官员都会为了迎合陛下,在陛下出行时。无节制的利用民力来为陛下修路,甚至更进一步产生铺张浪费的行为,这样老百姓会遭受很大的痛苦。“
李隆基一听。有理!于是就立刻下令释放二人,不料宋璟又进言:“陛下已经下令处罚。现在因为我的建议而赦免两人,是我代替陛下接受他们的恩德,于公于私,都不该如此。“
李隆基生气的说:“刚才我要处罚他们,你说不应该处罚;现在我要赦免他们,你又说不应该赦免,那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呢?“
宋璟急忙说:“皇上,微臣确实建议应该赦免两人。但此恩应该出自陛下,建议先让他们到东都待罪,等皇上到时再赦免他们就比较妥当了。“李隆基一想,这宋璟还想的挺周到的,于是就按宋璟的建议执行。
宋璟获得皇帝的信任,另一位宰相苏颋也跟他配合无间,宋璟自己本人是这样评价苏颋的:“我跟苏家两代一起在中央政府任职过,苏环(苏颋之父),宽大敦厚,是帝国的重要支柱;但是谈到决策建议及行政事务的干练。苏颋的能力在其父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宋璟已经成为另外一个姚崇,大权在握。于是不少投机分子想要巴结他,以求当官的机会。
据说清高宗(乾隆皇帝)曾经问大臣孙嘉淦(看过雍正王朝的应该记得这个人):“天下有几种人?“孙嘉淦回答:”臣认为天下只有两种人,一种为名,一种为利。“乾隆又问:”那孙爱卿你是那种人?“孙嘉淦回答:”臣不爱钱“。显然的,非常清廉的孙嘉淦也承认自己爱名。
但宋璟不只不贪财,在开元六年初,广州当地人民因为感念之前宋璟在广州都督任上对人民的帮助,打算在当地建立遗爱碑,此事被宋璟严正地拒绝了。可见他似乎也不爱名,那究竟要如何巴结他呢?
(连载更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时有名的隐士范知璿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之前的人之所以无法打动宋璟是因为他们马屁的手法太过粗糙,只要手段够高明,拍在心坎里,拍的不着痕迹,一定可以产生效果。因为人皆有爱名之心,范知璿深深的这么认为。
于是范知璿就下了一番功夫,写了一篇文章,叫“良宰论“,内容主要是谈什么样的人才是一个好宰相,写好了之后,范隐士就托人呈现给宋璟。
宋璟看到了之后,刚开始很欣赏这篇文章的论点,认为这位隐士果然是人才,应该提拔他出来当官为民服务才是。但看了一阵子之后,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回,宋璟看出范知璿的用意了。原来,这篇“良宰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似乎只是一般性的论述,但仔细看了之后,发现就是在讲宋璟本人,而且不着痕迹的拍马宋璟这样的宰相才是真实的贤良宰相代表。
宋璟不动声色,对家人说,你明天找呈现这篇文章的人过来。
隔天,帮范知璿呈现文章的人兴冲冲的到了。他想,这篇文章一定深得宋大人的欢心,所以这么快的把我找来,到时候,不仅范知璿有机会平地崛起,我也可跟着沾光。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宋璟到了,很严肃的说:
“你记清楚我的话,回去好好的转告范知璿。自古隐士应该是高风亮节,若有所言,也应该是对社会百姓有益的谠言直论。但现在他写的这篇文章,明显的是想要奉承巴结我,这不是一位隐士该有的行为,我为他深深感到不齿!请告诉他,文章既然写的好,就该循正规管道参加科考及官员选拔,不要用这种旁门左道的伎俩来获取官职。“
于是这个人就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当然除了宋璟以外,可以请托的人还是不少,但宋璟严格遵守规定,将不符的人一一阻挡下来。
被挡下来的人有:皇帝本人想破例提升的老部下岐山县长王仁琛,宋璟的自称叔父(其实是堂叔父)候补官员宋仁超,宁王李宪(即李成器,李隆基长兄)想要提拔的候补官薛嗣先等人,最后还是回到吏部按照规范合理的调整职位。
在宋璟持续的努力下,请托的状况几乎完全杜绝。据史书记载,原来地方官员在秋季时派人上京朝贡的特使(驻京办),都会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来找门路。通常在春季返回地方之前,地方官员通常会获得升迁;但是从开元七年以后,这样的现象已经大幅减少,可见在吏治清明上已经得到进一步的改善。(现在政府说要停掉省市驻京办,讲了老半天也没谱,真是今不如古啊!)
姚崇/宋璟是开元诸臣之首,两人协助让李隆基矫正了自高宗以来逐渐混乱的朝政与吏治,但是李隆基的野心不仅是做一个像汉文帝那样守成爱民的君主,在国家逐渐稳定后,他开始要的更多,野心更大。另外,李隆基逐渐成熟,不干于把大权交付在一个首相手里,开始改变作风,找来不同背景与派系的宰相,自己加以制衡,就可以大权在握。此时,姚崇宋璟一方面年龄已大,一方面想法跟皇帝不一致,也就逐渐退出政治的一线舞台,开元时期,就此走向了一个新的阶段。
经世致用
开元八年(公元720年),宋璟的固执到了极点,这也开始给他带来问题!
依唐律,被判决徒刑以上罪责的人,在判决结束后,审判官员需要向罪刑人及其家属公开宣读关于罪行的判决。如果罪责人不服判决,可以上诉。
根据这样的规定,有很多人即使罪证确凿,为了要有减刑或是免罪的机会,会提出上诉,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宋璟对那些已经明明有罪却还是上诉个没完没了的人(这边可能有点疑义,依唐律,上诉是有标准程序的,不太可能没完没了的上诉,但资治通鉴确实如此记载,存疑!),非常厌恶,就把这些人移交给御史台法办,吩咐御史中丞李谨度说:“如果服从判决的,就不再羁押,直接服刑期满后释放;坚持申诉的,就一直羁押,直到服从判决为止。”总共因此而羁押了三百多人。(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唐明皇13】()
于是,引起非常大的怨恨。(坦白说,宋璟这样干是严重违反司法程序正义的)
他们不满,但是在正常管道下无法表达。碰巧这时候发生旱灾,而民间传说是因为旱魃的出现,而旱魃出现又常常代表有冤狱,所以就有人想出这么个点子来让皇帝知道。
有一天,李隆基在看戏时,戏上的演员突然扮成旱魃的样子出来,这时只见戏中的丑角问他:
“你怎么出来了?”
“是因为相公(唐称宰相为相公)的缘故啊!”扮演旱魃的演员这样回答。
“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讲清楚!”丑角又问道。
“现在有三百多人被羁押在狱中,有冤难伸,我这个旱魃也就不得不出来了!”
李隆基听到,心念一动,叫人去调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于是对宋璟开始不太满意。
而不久后,宋璟跟苏颋两人又上疏请求严格禁止恶钱流通。因江淮一带恶钱最为泛滥,所以宋璟派监察御史萧隐之前往,严格取缔恶钱,要求不准使用。萧隐之前往后,雷厉风行,激烈打击恶钱的使用,结果让当地市场的商业几乎停止运作,不但打击富豪商人,市井小民也深感不便,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反对的声浪不绝于耳。李隆基于是贬谪萧望之,并让宋璟跟苏颋下台,宋璟转任开府仪同三司,苏颋转礼部尚书。
事实上恶钱在历朝历代凡是有铸币的都会发生,西汉的五铢钱的恶钱据说轻薄如纸,被戏称为“荚子钱”(意思是指跟豆壳一样轻),但是唐代确实特别严重。那恶钱是怎么产生的?
(连载更新)
司马迁货殖列传有一段话,可以说明商业市场的本质:
“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故物贱之徵贵,贵之徵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召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
这段话其实很像亚当斯密斯(adah)在国富论提出的,市场是一支看不见的手,透过“它“自然的运作可以让经济最有效率;每个人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时,社会也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恶钱为什么会产生,是因为货币铸造的权利被收归国有。民间不得自行铸造,盗铸货币既然是违法的,那索性偷工减料盗铸成分不足(铜含量不足)的钱币,利润更大。
其次,唐朝在开国近百年后,长期的和平使得经济发展加速,交通的便利及长江以南的大幅开发,让商品经济大为发达,交易需求大幅上升。根据货币理论,在流速不变的情况下。货币发行量跟交易的总数量呈正比,当商品交易大幅上升时,货币就会不足。货币不足,恶钱就会被容易被接受,跟正常的货币一起被使用。
根据“劣币驱逐良币“的理论,拿到好钱的人会把好钱收藏起来,而只把坏钱拿出来使用,所以一段时间后市面上会都是坏钱在流通,那怎么办?没关系,一段时间后,百姓都知道恶钱是比较没价值的。好钱是比较有价值的,好钱恶钱就会产生一定的交换。所以恶钱其实对民间影响不是那么大,时间久了。盗铸恶钱的效益就会下降,最后就会趋同于材料+铸造费用,没有太大的利润可图。
从国家的角度而言,处理恶钱应该双管齐下:一方面增加政府钱币的供应量,一方面由国家出面管理铜矿,提高铜的市价,降低私铸铜钱的获利空间;以上两点如果能做到,再来加强重罚私铸铜钱的行为,而对于已经流通的恶钱,应该采取公私分离的态度,即在公场合(政府部门收税及支出时)一定使用正钱(开元通宝),但老百姓私下交易时如果采用恶钱,就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样一来,恶钱就算不会大幅减少,其价值也会逐步降低,大家就会排斥收取恶钱,而政府在适当的时候,采用一定比例将恶钱回收重新铸钱,恶钱就会减少。
事实上在开元六年的时候,李隆基也下令禁止恶钱,同时收集民间的恶钱熔化。那一次的禁钱令主要执行地点是长安/洛阳两大都城,也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