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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裂老七想要杀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以前没有动手,以后也不会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一定是他认为把握十足的时候,我如果真的投靠雷裂十七,反而死的更快……。”
高峰吐掉嘴里的烟头,沉声说出自己的推断,哈奇顿时沉默,他不知道高峰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坚决不投靠任何人,高峰不是给别人做奴才的人,他可以活得不肆无忌惮,但不会活得没有尊严。
“问题是……。”
哈奇抓着头皮,略微纠结的继续劝说。
“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暂时的隐忍会换来活命的机会,但我不会去做,我不会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去讨好别人的想法,他们自以为拥有整个世界,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在他们的规则之下,你和我或者其他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为了能够在棋盘上多走几步,我们就必须讨好,谄媚,乞怜,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死了干净?至少你我还有尊严?”
“我……。”
哈奇说不下去了,棋盘什么的他没听说过,但高峰的意思他听懂了,就像荒野的老话,面对强敌,你可以死的像个勇士,也可以活得像个契奴。
两人之间变得沉默,高峰仰头看向黑暗的云层,突然低语。
“不知道星星还在不在云的后面,如果有天能撕破这层云就好了……。”
“荒野三百年都是这个样子,没听过云后面有什么,不过有个传说,在极远的北方,走过冰封万里,能够看到神奇的光,被称之为死夜磁光,那里没有白天与夜晚,只有死亡笼罩的黑暗。”
哈奇用诗朗诵的形式说出这番话,那虔诚的样子让高峰侧目,没有嘲笑,高峰知道那所谓的传说是北极,北极有六个月的极昼,六个月的极夜,极夜不见光,极昼不见暗。
“别在这儿感叹了,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老老实实呆在西部生孩子算了,挂上个二级顾问的名头,也饿不死你,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高峰心情突然开朗,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在地球上,不管家族还是荒野,或者漫长的地下世界,都是地球的一小部分,千万里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的民族正在崛起?万万里之外,是否有国家已恢复到前世的状态?这都不是高峰可以猜测的,既然世界这么大,任何事都可能发生,他还操那么多心干嘛?该来的始终会来,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这话说的,我就这么没用么?怎么说也是伽罗……。”
哈奇满腹牢骚,在西部,伽罗的身份不吃香了,最多作为威慑性的摆设,很少让他们上战场,按照高峰的观念,如果战争进行到需要少数派决定胜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
“要不你去内陆吧,那里的伽罗很吃香,纵横战场的主力啊,只要你不死,说不定会成为传说……。”
高峰斜眼蔑视,知道哈奇是个什么德行,按照前世的说法,叫做安全第一,这样的家伙上战场,还不如让他放下身份去种田。
“我还是喜欢听别人的传说,既然这里没有敌人,我回去了,家里的沙驼怀了崽儿,这段时间要小心伺候,滑胎就麻烦了……。”
哈奇背着双手悠然自得的离开,让高峰心中涌起一丝羡慕,往日此刻他已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和采风说着闲话,或与采风各自看书,平淡中感受一份温馨,哈奇的无忧无虑正是他所向往的。
“算了,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高峰将采风送来的军大衣披在身上,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天际喃喃自语。
647 敌袭()
赤色天空,红色大地,精悍的部落勇士,嘶声裂肺的吼叫,血脉贲张的战栗,阴狠残暴的沙狼,形形色色的狰狞面孔,让高峰再次感受到恐惧的滋味,面对危险的沙狼,他克制不住颤抖的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仿佛沙狼是他这辈子最恐怖的敌人。
沙狼一步步的向高峰逼近,在极度的恐惧中,高峰陡然想到,自己不该怎么害怕?自己是半步憾军,自己有千劫丝能轻易将沙狼和部落勇士全部杀掉。
“杀……。”
高峰爆喝一声,主动向沙狼扑去,就在他即将迎接沙狼獠牙的一刻,一切如梦幻般消失,高峰来到一个火焰般鲜红的世界,灼热的空气撕扯着高峰的嗓子,他到处张望,四处需找能够饮用水源。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高山,也没有平原,高峰站在虚无的世界中,忍受高温的炙烤,在他认为快要忍受不住晕厥的时候,心中突然闪过岩浆巨兽的硫磺洞窟,那里才是真正的高温世界,这地方与岩浆池比,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从他心中淌过,一切都变了,高峰感觉整个空间控制由心,不管是空间还是温度都将由他而定,于是有了蓝天,阳光,花园,草地,牵着狗的少女,推着婴儿车的少妇,坐在长椅上打盹的老人,还有在草地上翻滚头的孩子,以及角落里呆滞看着这一切的廋弱少年。
这是高峰前世的记忆,他将一切重新复制在这个空间,唯一的意外之客是那个光着脊背,廋弱不堪的少年,少年有着与高峰同样的中长卷发,就像一头雏狮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
高峰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看着他,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形象,突然整个空间崩碎,少年缓缓地消失在高峰的眼中,高峰猛地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低矮的房间里,隐约的光线与喧嚣从窗外传来。
带着一点恍惚与眩晕,高峰坐起身子,抱着当做被子的军大衣,呆呆的胡思乱想,梦中的记忆消失的很快,高峰甚至不能将其连接起来,只是隐约记得,沙狼,红色,牵狗的少女,还有那个与他一样有着中长卷发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高峰心中微微悸动,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情,就像闯入别人家里抢走了一切,又看到被他抢夺的人凄惨而于心不忍。
“大长老,侦察机昨夜在东部方向拍摄到灯光的图像,只有一个刹那,之后就再没发现……。”
红肿着眼睛的方世玉强忍着酸涩,向高峰汇报最新的消息,高峰刚刚走出房间,便看到一辆辆浮车已经准备完毕,近卫队的暴风战士坐在车上或吃早餐,或检查装备,还有些后来的暴风战士蹲在哗哗流出的清水便将水壶灌满,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锁定东部地区侦查,车队立刻出发,你现在去睡会儿,让其他人接替你……。”
言恍在高峰说话的时候,递给高峰一叠精心烙烫的沙枣饼,饼子中间还夹着薄薄的熏肉,下令之后,高峰抓着沙枣饼上到浮车,当他咬下第一口,车队再次踏上征途。
今天的车队比昨天更完备,从后方连夜运过来的机关炮和重机枪都安装到了浮车之上,将高峰的车队打造成武装车队,这些武器多是茉莉从地下基地中找出来的老式武器,原本是用作地下基地的自动防御机制,几百年时间让武器的弹药失去效用,反倒储存在仓库密封的后备弹药还能使用。
西部荒野的面积并不算大,按照前世的测算,应该有半个地级市的范围,以浮车的速度,赶到半夜的事发地点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当车队达到之后,高峰便看到一条长无边界的巨大河道。
河道宽达数十米,最深处达到二三十米,无数造型怪异的石头堆积在河床地步,隐约能看到一些微微放光的金属片,不知从何处来轻风吹拂着石头缝隙生长出来的绿色杂草,显出欣欣向荣的生机。
车队沿着河床缓缓地形式,高峰敏锐发现,在河床最深处,还有一些不曾消失的水潭,应该是冬季落雪融化后,自然形成的水窖,如果不是离地面太远,陡峭的河床悬崖又难以攀爬,倒是一个不错的取水点。
点缀在河床之中的小水潭有时冒出细小的水泡,让高峰为之惊叹,即使在贫瘠的荒野,这些水潭也有生命活动,水潭边更不消说,高峰看到一颗生长不知道多少年的低矮小树,树身几乎达到常人的大腿粗细。
这片河床见证了几百年,西部荒野拥有的充沛水源,也许河床的两边林立着无数的城市村庄,到了今天,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河床中不曾完全腐蚀的金属还见证往日的辉煌。
高峰不知道浮空飞艇的具体位置,但他有种感觉,浮空飞艇就藏在河床的某处,在贫瘠的西部荒野,能够休养生息的地方都被荒野人知晓,唯一不知晓的就是这篇地势复杂,占地广阔的河床了。
寻找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聊的,高峰撑着下巴,呆呆看着浮车下方掠过的地表,偶尔能看到一些犹如朽木的遗迹残骸,倒塌的砖瓦碎石,形影孤单的残桓断壁,隐约能辨别线条的街道基石,还有混凝土上面弯折虬曲的锈蚀钢筋。
每每有前世的遗迹被高峰找到,他的心就孤寂空旷一分,看得多了,心也空了,不知何时眼角也湿润了,昨夜的梦突然清晰起来,白云,阳光,草地,花园,长椅,欢快的孩童,安逸的老人,牵着狗的美丽少女,以及让他魂思梦萦的气息。
在眼前的苍凉与幻想中的前世浮华思绪交错时,几点黑影在高峰眼角一闪而过,下一刻浮车中的通讯系统便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敌袭……。”
几辆浮车同时做出反应,机关炮的轰鸣震动浮车剧烈颤抖,各个小队长发出命令,让暴风战士做出不同的反应,有人将钢板放到窗户上,有人翻找弹药箱子,还有人冲下浮车,组织进攻队形。
榴弹的爆炸声,步枪点射的清脆,军官的沙哑的嘶吼,还有暴风战士临战时兴奋的叫喊,纷纷攘攘地吵闹着高峰的耳膜,他并没有动弹,安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抽出香烟,在袅绕的硝烟中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倾听机关炮退出的空弹壳叮叮当当撞击车顶。
高峰没有插手战斗,也无需他插手,近卫队近两百多号人,装备大量机关炮,拥有五十支步枪,两支火箭发射器都不能解决敌人,还不如将暴风军团解散,免得丢人现眼。
浮车的窗口基本被钢板堵住,内部幽暗混成,就算有车灯照明,在袅绕的硝烟中也看不明晰,稳坐在硝烟中的高峰仿佛没事儿一般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香烟,硝烟到了他身边就会自动消失,仿佛有什么东西让硝烟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648 毒药()
香烟抽到三分之一,机关炮的轰鸣嘎然而止,只有几颗弹壳抛落到车顶叮当脆响,紧接着步枪也没再点射,当高峰的香烟抽到一半,满脸硝烟的方世玉已经走进来向高峰汇报。
“打死十七个,俘虏三个,其中两个重伤,我们这边有三个受伤……。”
听到三人受伤,高峰不由地摇头,让方世玉有些尴尬,这场战斗他没资格参与指挥,也属于战斗人员中的一份子,高峰摇头,让他很失落。
走下浮车,高峰看到不远处的废墟残骸,应该是栋倒塌的大楼,毫无疑问,袭击者就是躲在那里向车队进攻的,残破不堪的废墟被机关炮轰平大半,血迹溅射的到处都是,仅剩的断墙也布满弹孔,一具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