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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刘盈并没有惊诧,也没有悲伤,只是苦笑了几声。
对他来说,这已是最动情的表达。因为现在的刘盈,业已心如枯槁、病魔缠身。
心理上的毛病在于老娘多年来的努力。暴死龙榻上的刘如意,辗转泥污之中的戚姬,身居皇后的外甥女,还有和老娘搞暧昧的审食其……所有的这些,让刘盈一直沉浸在痛苦的煎熬之中。
而身体上的疾病却要拜自己所赐。刘盈虽然没干过正经事,但吃喝玩乐却比较过分,玩过女人玩男人,在这一方面他是成绩斐然。经年的“劳碌”,淘尽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只有二十三岁的他,头发已脱了一大半。
现在的他,已不再关心身边之人的生死。纵然关心也无能为力,不该死的还是死了,但该死的不一定会死。“绝望”两个字,实际上是能代表他此时的心情。
张嫣向他诉说衷肠,实际大可不必,因为史书里记载的很清楚,再有两个月,这个老实皇帝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孝惠七年八月,刘盈卧病不起,张嫣前来问疾。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算得上是比较可怜的。
张嫣来到了床前。
生命垂危的刘盈突然坐起,叩其胸部,长叹道:“阿嫣今已长成,令人爱不忍舍。恐后日为我消瘦矣。”
他的确不愧于“烂泥”的这个称号,天下大事没想起一件,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临死还会来这一手。
几天后,也就是公元前188年8月12日,刘盈驾崩未央宫,享年23岁。谥号为“孝惠”。值得一提的是,此后,汉朝皇帝的谥号中都有一个“孝”字,只有东汉的光武帝刘秀因为是中兴之主而例外。
应该说,刘盈前几天那次袭胸之后的话,算是他这辈子的遗言。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出彩的事,也没说过一句长脸的话,窝窝囊囊,还有点猥琐。既没有老爹的恢宏大度,也没有老娘的阴毒狠辣,没什么心胸,也没什么本事。
搞政治,没本事肯定要吃亏,这毫无争议,刘盈这辈子就吃了不少亏。应该说,他在和老娘的博弈中的败阵是没有悬念的。
更重要的是心理承受力还比较差,后世那个李宗吾的《厚黑学》还没能研究出来,这使刘盈脸皮不够厚,心又不够黑,既看不惯老娘的折腾,也没能力抗争,还把自己气的不行,以至于破罐子破摔,结果草草收场。
在他的词典里,没有“争取”两个字,也没有“隐忍”这个词。归根结缔他是个老实人。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皇帝。
刘盈死后,那个还没断奶的婴儿刘恭被抱上了龙椅,成了又一位可怜的皇帝。
刘盈在世时的日子,虽然过得比较别扭,但还算说得过去,起码老娘没在他身上做太多的文章。而刘恭小朋友可就没能这么幸运了,他的日子可以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还一点也不打折扣。之所以会有这么个结果,归根结底还得感谢吕雉这位老寡妇。
吕雉的时代真正到来了,她的折腾也正式上演了。
第十一章临朝称制—第一节走上前台(一)()
我在前边讲到过,刘盈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老娘的刺激。
但事实上,吕雉并没有刻意刁难儿子的意思,她只是做了些自己认为需要做、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考虑到儿子的感受,更没准备把儿子推上绝路。
客观点讲,吕雉虽然行事有些过火,但并不为错。为了弄明白这一点,就让我们重回过头来,简单分析她所做过的几件大事。
首先是戚姬母子的死。
我们看过很多关于帝王将相、造反起义为主题内容的电视剧,虽然大部分都是在胡编乱造,但它们惊人一致地告诉我们:“皇帝”那把椅子是不好坐的,时不时都会有人跑过来抢的。
吕雉肯定没有看过这些肥皂剧,这一点我敢和任何人打赌。
吕雉虽然没有看过,但她却很清楚这一点。为能让儿子坐的安稳,就必须灭掉潜在的对手。
刘如意无疑是刘盈的对手,因为这个结论早在刘邦在世时就已经争辩了好多年。
由此可见,问题还是出在刘邦的身上。刘邦在世时,围绕“太子”那个位置,动了好几年心思,也把戚姬和刘如意的位置抬的很高,明显盖过了吕雉和刘盈的势头。
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墙头草”。这种人,有没有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对“风向”把握的很准。
既然戚姬和刘如意的势头很足,自然就有人前来投靠。虽然这些人在朝堂上不占主流,但请相信,当时参与那场博弈的任何一方,都不是在单打独斗。既然如此,就有各自的小团体。
简单点说,经过刘邦几年的挑拨,分别形成了以吕雉母子为旗帜的吕氏集团和戚姬母子为旗帜的戚氏集团。
当然,博弈的结果我们很清楚——吕氏集团胜出。
政治斗争是复杂的,胜利和失败之间往往是一线之隔,只要旗帜还在,就容易滋生不安定因素。甚至有的时候连旗帜都没有,依然闹腾的热火朝天。
有鉴于此,在吕雉的心中,戚姬母子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必要。这不能完全怪吕雉残忍,只能说是形势的需要。
然而在戚姬母子身上,吕雉做的文章却有些过火。没必要让刘如意死在自己儿子的床上,当然也无需搞那个“人彘”事件。只是要她们的命而已,搞的太触目惊心必然会滋生一些副作用。
最大的“副作用”,莫过于刘盈受到的刺激,这大出吕雉的意外。
第二件事就是立外孙女为皇后。
吕雉这一做法的原由,我在前边是介绍过的,在此就不再复述。简单点说,吕雉这么搞无非是为了确保自己的位置。虽不怎么地道,但也算不上十恶不赦。
只不过,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做将起来,脸皮还是需要一些厚度的。吕雉无疑符合要求。然而刘盈就很不够格了,直到死,他都没能在这件事上释怀。
第三件事是吕雉和审食其搞暧昧。
这个生活作风问题,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多言的。经年备受冷落、空虚寂寞,搞出这等事,虽然拿不上台面,但也不值得千夫所指。
因为别指望让所有人,为了贞节牌坊而泯灭*。道德上的谴责就足够了,如果上纲上线,我认为没那个必要。虽然这件事把刘盈刺激的不轻,但说回来,还是他心理承受力太差。
我在上边主要介绍了三个方面,当然并不全面,比如给刘肥下药那一次,也可以归到这一类。吕雉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在按自己的意愿办事而已,并没有刻意刺激刘盈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刘盈太老实,他只是个找错了工作的**丝青年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刘盈还是死了。逝者以往矣。那我们就不再在刘盈身上找话题了,还是让吕雉登台表演吧。
刘盈的死,对吕雉的打击还是蛮大的,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儿子。
发丧时,吕雉“大哭”。这是史书里的记载,实际上,此时的她是不该用这个词的。
相信大家都“哭”过。在做这件事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两个要素的:一是有声音,具体发声方式就没必要在此演绎了;二是有眼泪,这是伤心痛苦的副产品,具体形态和产生原因我觉得也没必要介绍。
当然,如果两个要素不全的话,就应该用另外两个字来表示:如果只有声音而没有眼泪,我们通称为“嚎”;如果只有眼泪而没有声音,我们通称为“泣”。
这三个字,因各自要素不同,表达出来的含义自然有些区别。“哭”是痛苦;“嚎”是无奈;“泣”则是伤心。
吕雉“哭”的方式却另有一番景象。
吕雉此时的“哭”没有眼泪,严格意义上她是在“嚎”。如果只是“嚎”也就罢了,关键是此时的她张着大嘴、瞪着两眼、扫视群臣。
大家可以想象,她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吃人!
也许有人会疑惑,老寡妇死了儿子,伤心欲绝都可以理解,如此搞法有些无厘头了吧?
事实上,她的举动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的。
吕雉这些年来虽然比较难缠,但毕竟只是“太后”,是在幕后操纵朝堂,并没有站到前台。况且,在吕泽、吕释之先后归西后,刘盈又从吕家的手中收回了京城南北两军的军权。
吕雉这七年来,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一是在朝堂内有自己吕家的势力,二是因为皇帝是自己的儿子。“太后”这个身份,影响力自然不会太小。
而现在呢?刘盈死了,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就相应该有些变化了,至于是变的更好,还是变的特坏,有很多未知数在里边。
通常情况下,新一届政府成立后,往往会进行重新洗牌。至于如何洗,如何能捞到更多的实惠,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也许有人会提出异议。现在刘盈死了,而那个叫刘恭的小娃是太子,自然会继承老爹的衣钵,继续革命下去。
而刘恭是张嫣的儿子(现在是),张嫣又是吕雉的外孙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吕雉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当然,在理论上的确如此。但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说明你太不了解政治。
“皇帝”那把椅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新老皇帝交替之时,最容易爆发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些事情的操纵者,就是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近臣们。天晓得下边跪着的这些人,会不会和一些不地道的诸侯来个里应外合,倒腾出来一些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京城的军权,并不完全掌握在吕家的手里。
在朝廷大局明朗之前,吕雉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吕雉此时的表现,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与其说她是在为儿子哭丧,不如说是在琢磨陪儿子西游的人选。
简单点说,她真的准备吃人。
第十一章临朝称制—第二节 走上前台(二)()
吕雉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女人,她想得到的东西,如果别人不给,通常情况下会撩胳膊去抢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不惜捎带上对方的性命。
这次亦然。就吕雉的表现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大汉天下肯定是会闹出一些动静的,至于是哪位仁兄倒霉,那就看各自造化了。
然而还是出现了意外,因为有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个人叫张辟疆。
这个人大家也许很陌生,但他的老子我们却很熟悉,因为他爹叫张良。
据史料记载,张辟疆是张良的次子,年仅十五岁,已为侍中。
说实话,这条记载让我很疑惑。根据有限的史料来看,张良大概出生于公元前250年(史料记录不祥),刘盈驾崩于公元前188年,也就是说,张良现今最少62岁。而作为次子的张辟疆只有15岁,张良47岁时才有这个宝贝疙瘩。秦汉时期的计划生育工作做得如此之好,让人叹为观止。
但不管怎么说,张良和张辟疆是父子关系,这是肯定的。
张辟疆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他完全继承了老爹基因,虽然没有“决胜千里”的本事,但察言观色的能耐绝对一流。
巧合的是,吕雉哭丧时,张辟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