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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说急红了眼,站在和亲国使的面前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若强迫我去,我将为汉朝制造麻烦。”
中行说的怒吼只迎来了对方不屑的一笑:“就凭你?”国使甩袖而去,留下愤怒的中行说那微微颤抖的身影。
“和亲”是国事,那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一旦指定了某个人,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得卷铺盖走人,中行说也没能成为例外。
向长安投向最后一瞥后,头也不回地踏入大漠,他人生的轨迹彻底改变了。
不得不承认,中行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用行动验证了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如果刘恒知道这个人将会给汉朝带来什么影响的话,相信他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长安。只能说,他太没把这个太监放在眼里了。而正因为他的大意,让智商平平的老上单于真正成为汉朝最为强劲的对手,也加快了汉匈登上决斗场的脚步。
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轨迹,是一个极其深奥的命题。一直以来,我是持肯定态度的。
和亲使团刚抵达匈奴,还没来得及安顿下来,中行说就找了个机会脱离组织,并且跪倒了老上单于的面前,说了一段话,挑明眼前这位公主的身份,并得出了一个结论:“汉庭没有和亲诚意,一直以来,从没将一位真正的公主嫁我匈奴。”
稽粥瞪着眼把他审视了半天,一时半会还真没弄明白他到底算是哪边的人。
中行说拍着胸脯表态道:“臣离长安之时,已指天发誓效忠匈奴,与汉朝势不两立。”这句话说完,中行说算是把家谱给改了。
稽粥开怀地笑了,最终他没把中行说遣返回使团,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至此,中行说比匈奴人还匈奴人,绞尽脑汁和汉朝斗志斗法。不得不说,汉朝的这次和亲是失败的。
刘恒一辈子稳扎稳打,可没想到在这件大事上却错走一着,不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让匈奴开始认真探寻对付汉朝的方略。如果不是他的孙子足够牛气,相信汉匈之间的纠葛会因为中行说这个人而持续的更久。
刘恒这单生意是做赔了。
第十六章初开盛世—第七节好一根搅屎棍(三()
在汉朝,中行说虽然是太监里边的文化人,但要放眼整个朝廷,他连给别人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说他是个“牛尾”,一点也不算过分。
而在匈奴,就大不相同了,他绝对算是个“鸡头”。匈奴人从来不注重文化知识和道德情操的培养,饿了吃,吃了睡,如果实在闲的没事干,就出去溜达,捎带抢一些生活必需品。这种日子虽然有些单调,但比较痛快。
这个民族存活了上千年,可至今到底有没有文字都很难考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中行说到来前,匈奴人连个计数方法都没有。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确是事实。
如果用识字多少来评定人的话,汉朝的太监算是一群文盲,匈奴人绝对算是一群白痴。中行说一辈子都在和文盲、白痴打交道,真够为难他了。
就这样,中行说顺理成章地成了老上单于身边唯一的一位智囊。这个汉朝中等文化水平的人,在匈奴却发挥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作用。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效果,都得归结于中行说这些年来的研究方向。时事政治、机谋权变研究多了,还真不是盖的。由此可见,机会时刻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着,无论对坏人还是好人,都很励志。
得到老上单于的信任后,中行说很快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和亲使团也很快发现组织里少了一人,但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找人。毕竟公主还在,少一两个太监似乎无关紧要。
和亲大礼照常开始了。
阵阵羊角吹过,紧接着是震天的鼓号。和亲使团踩着鼓点迈进了单于大帐。
上首,老上单于左手轻抚案角,右手紧握酒爵,冷眼盯着鱼贯而入的汉朝使团;下首,席地而坐一群虬须大汉,笑声骂声此起彼伏。和亲,对匈奴人来说,是一件很长脸、很荣光、也很值得庆祝的事情,此情此境,对汉朝使者来说是一件十足的嘲讽。
当然,这也是汉朝使者无可奈何的事情,“弱国无外交”,大家心里都清楚,“和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史书中,没有留下这位使者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朱。这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并且他有个很有名的老爹——平原君朱建。
我在前边介绍过朱建这个人,生性耿直,精于谋略,但不善权变。先跟黥布混,却反对黥布造反,黥布兵败后朱建被抓到长安,但刘邦惜才饶了他一命。在这段时间里,审食其想拉拢朱建,但朱建却很不给面子。后来朱建死了老娘,穷的买不起棺材板,会说话的陆贾从中穿针引线,审食其出面为朱建老娘办了葬礼,也把朱建本人收入麾下。
再后来刘长在都城嚣张一段时间,干掉了审食其,作为审食其的智囊,朱建也身受牵连。因此,刘恒派人前来缉捕。缉捕队至门后,朱建拔剑准备自杀。几个儿子甚至捕快纷纷上前阻拦,认为此案尚未定性,自杀有些可惜。可朱建扬面长叹:“吾死,祸不及汝等矣。”遂抹了脖子。朱建自杀的消息报进未央宫,刘恒也深为惋惜,叹了口气:“吾无意杀之”。
朱建死后,刘恒把他的大儿子召到身边,任命为中大夫。这个儿子就是本次和亲的使臣。
这位仁兄的能力一般,没学会老爹的谋略,却继承了老爹的骨气。
站在单于大帐,他静静地扫视全场……突然,角落里的一个人影让他心中一凄。太监,中行说。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丝凉意徒然浸袭全身。当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虎皮椅上的老上单于后,终于明白了,“中行说投靠了匈奴。”
当他想明白这一层后,不自觉地向身前的“公主”投上了一眼:看来此行凶多吉少。
事已至此,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微微弯腰向老上单于行过礼后,清了清嗓子但没有发言,而默默地扫视嘈杂的全场。
老上单于挥了挥手,大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使者缓缓展开国书亮声念到:“大汉皇帝敬文匈奴大单于……”国书的内容很长,其中开列了此次送来的礼物。使者每念一项,随从配合地将相应的箱子打开。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使者合上国书时,大帐里又开始嘈杂起来。
当然,此时没有了笑骂,而替代的是对金银珠宝的赞叹声。对于这一切,老上单于一言未发。
出现这种场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匈奴和汉朝虽然势不两立,并且热衷于搞非法活动,频繁南下“打砸抢”,除了为赚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更多的却出于满腔的羡慕嫉妒恨。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非常喜欢汉朝的东西,甚至有些向往汉朝的生活方式。对这些大老粗们,从来不会去掩饰对金银珠宝和锦绣花缎的艳羡。
当然,这并没有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坐在角落里冷眼观望的中行说就是其中一位。他的汉奸生涯正式开始了。的确,对他这种刚找到新主子的人,自然会把握一切能够把握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表现一下,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中行说起身上前,弯腰向老上单于行了一礼,扯着老母鸡嗓说到:“臣有一言,不知道大单于可愿一听?”
老上单于冷笑道:“狡猾的汉人,有话直说。”
中行说扭身对使者冷冷地“哼”了一声,踱步到绫罗绸缎跟前,抓起几匹,很不屑地在手中抖了一抖,阴阳怪气地问道:“汉朝皇帝就我们大单于送来这么些东西?”说完将手中绸缎扔于地上。
这个人真是一块当汉奸的料,刚改换门庭,饭都没吃几顿,就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了匈奴人。
中行说的举动让使者极其愤怒,咬着牙狠声说道:“亏你还是汉人。”
中行说拉着驴脸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一“哼”,引来大帐一连串放肆的笑声。
中行说转身对老上单于言道:“大单于可否令人穿上这些东西,骑马出去跑上二十里再回来?”
他的这个要求,让在场所有匈奴人都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太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汉朝使者心里却很清楚,他这是在干什么。因此,亮声说道:“此人是我大汉子民,随本使前来和亲,不当在此进言。为汉匈关系为虑,请其出帐……”
老上单于哈哈大笑,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指着中行说对使者言道:“我更相信他。”随即对外吼道:“来人!”
大帐外很快冲进来两名侍卫,本准备抓人,却听到老上单于指着地上的绸缎:“穿上那些东西,骑马跑出二十里再回来!”
这个命令让侍卫很无奈,滑稽地拉一些绸缎在身上缠了几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大帐。
在一片笑声中,中行说冷冷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使者凑过身,压低声音在中行说耳边骂到:“卖主求荣的阉货!”
中行说倒也不反驳,又“哼”了一声,静待侍卫的返回。如此一来,汉朝使团被冷落在当场。这次和亲已闹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第十六章初开盛世—第八节好一根搅屎棍(四()
两个侍卫骑马在帐外折腾一番后,绸缎早被扯成稀烂。披着烂布头跌撞进帐,俨然两个叫花子。大帐里,嘲笑声、谩骂声此起彼伏,搞的二人极其狼狈。最终,怨毒地望着汉朝使团,大有拔刀相向的意思。
这个场景是中行说所期望的,他的兴奋溢于言表。踱步上前,指着侍卫身上的烂布头,颇为得意地开口了:“大单于,汉朝绸缎不如我匈奴毡裘耐用,汉朝食物不如我匈奴潼酪可口,何必喜爱汉朝之物?”
如果中行说这句话是就事论事的话,那他紧接着说的内容就厉害了,“匈奴人口不足汉朝一郡,而能与其争强,其原因就在于我们的衣食习惯于汉人不同。若匈奴改变自己风俗,喜爱汉朝之物,则我匈奴危矣。”
不得不承认,中行说的眼光很独到。一个民族之所以能够存在,就在有其独特的风俗,而风俗最直接的表现方式就是衣食习惯。
记得高中时,历史老师经常讲到一个词——“融合”。真佩服汉语言的博大精深,既能把很浅显的东西搞的异常复杂,也能把极其复杂的东西弄的简单明了。只用两个字,就把饶半天舌才能解释不清楚的东西,总结的淋漓尽致。
记得上学那阵,历史老师经常讲:“融合”是件好事,推动了历史的进步。但中行说的话很明显是在和历史老师唱对台戏。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学生,放到现在,能不能上高中都很成问题。
有这种认识的人不止我一个,汉朝使臣也是其中之一,他很快提出了反对意见:“此言差矣!多年来,两家罢兵,边民乐业,且我皇诚意和亲,永接秦晋之好。中行说因私仇而破坏汉匈和亲大略,该当死罪,请大单于明鉴。”
中行说拧着脸向使者走进了几步,指着一言不发的“公主”说道:“宗室之女算是‘公主’?和亲以来,汉朝何曾送来真正的‘公主’?诚意何在?”
使者的心凉了半截。这是和亲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