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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再看看韩信是不是真的要造反。
不能硬来,那就得动点心思。几天后一道诏令下给了韩信:闻钟离昧匿于楚地,务必搜捕缉拿。
这道诏令很高明,既拿钟离昧说事,又让韩信感觉深受信任。这种打打拉拉的做法,刘邦玩的很顺手。
然而韩信的表现可有点欠佳,他的智商用到军事上还行,要用来搞政治,只能帮人家数钱。
诏书来了,按理说韩信下面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一道选择题,要么把钟离昧交出去,要么举旗造反,只是a或b的选择而已,无论填上哪个选项,他可能都会走的更远一些。可韩信的举措很出人意料,因为他自己想了个答案填上去,并且标注了个c。
韩信这个人,有取天下之术,而无取天下的器宇。他是一个极端机会主义者,绝不吃眼前亏,从他的胯下之辱、讨封齐王等等举措就能窥见端倪。他这种人的气局不大,没有泱泱仁者之风,没有天下苍生舍我其谁的大志。和项羽比起来,他少了份豪气;和刘邦比起来少了份恢弘。在潜意识中,总有一个寄人篱下的想法,总想因人成事,而不敢自创局面。他无论是和项羽还是和刘邦比较,都差的不是一两个档次。
这一次,他就犯了这个毛病。刘邦给他出的选择题,把他折磨的昏头转向,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没过几天,他给刘邦送去了自己的答案:钟离昧未在楚地。
韩信的这个答案报上去后,刘邦真的生气了。反相已明,再不动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在刘邦撩胳膊准备动手之时,陈平拦住了他,并和他做了一番有关个人能力的探讨。
“陛下之兵优于楚军吗?”
“不如。”
“陛下用兵胜过韩信吗?”
“不能。”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邦很诚实,作为已经称帝的老大,能这样对自己加以评定,真的难能可贵。他从来没有被冲动左右了自己的行为,项羽一生气能去抹脖子,刘邦一生气最多是骂句娘。刘邦能胜过同时代的所有人,绝不仅是机缘巧合。
当然,陈平也不是闲的无聊来消遣刘邦,这位仁兄每次说的话都有杀人的内容,虽然听起来和风细雨,但事实上却是血雨腥风。
陈平说话了,“陛下何不巡游云梦,在陈县会见诸侯。韩信必以为天下无事,定会远迎谒见,那时可乘机捕捉。”
刘邦一听,这些天来的怒气渐渐消散,笑意重新浮现在了脸上。应该说陈平的建议真的太好,什么叫兵不血刃,这个就是。老大外出旅游,所到之处地方官不来拜会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既然要拜会,就不会领着大队人马跑来。如此一来,那就有了充足表演机会。
更重要的是,陈县这个地方选的好,既在楚国边界,又在韩信的势力范围之外,如果韩信独自跑来,那就毫不客气地一举擒拿;如果韩信起兵造反,自己也不会陷入绝地,最起码跑路方便。
这步棋,简直太高了。无论韩信反还是不反,都将陷入被动。
几天后,刘邦诏告天下:巡游云梦,会诸侯于陈县。
得到这个消息,钟离昧一阵狂喜,这是刺杀刘邦的绝佳机会,因此他在韩信面前大肆宣传一下自己的刺杀方法、造反路径。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慢慢有些高兴起来,一高兴就去喝酒,一喝酒就醉,这一醉就误了大事。
高兴的钟离昧回屋睡觉了,而韩信却犹豫了。此时韩信的心里是五味陈杂,味味俱全。他对刘邦有些不满,可似乎也没什么具体不满的油头。刘邦给了自己封号,划给了自己地盘,并且还比较信任自己。虽然曾经夺过自己军权,还让自己搬过家,不过那些似乎都已不再重要了。纵然造反,一定会成功吗?成功了自然是好,能像刘邦那样四处显摆,可刘邦的那个位置自己虽然很羡慕,但一直以来没把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更为关键的是,造反失败了该咋办?失去王位,失去性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韩信不敢再想了,他有些后悔当初收留钟离昧,这个人真的害人不浅。
就在他愁苦满面之时,身边的一个近侍说话了,“大王何不斩钟离昧拜谒皇帝,必然无患。”
这一句话,让韩信突然有些豁然开朗。的确,这一阵自己的行为和言语都深深地受那个人的影响着,也正是他让自己和刘邦的关系更加生分。是该做出决定了。
而令韩信不曾想到的是这个近侍就是刘邦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探。
钟离昧酒醒后,本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专心致志地研究了一番造反套路,还很有创意地幻想了一把刺杀刘邦的场景布置,这一切让他很兴奋。
就在钟离昧兴奋之时,韩信派人来请。钟离昧高高兴兴地跟着侍从向大厅走去,另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条不归路。
钟离昧兴高采烈地来到了韩信面前,人还没有落座就听韩信悠悠说道:“我考虑好了……”
“何时动手?”
“现在。”
“太草率了吧?”
“不草率,我的意思是要你的人头。”
钟离昧愣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没想到自己努力了几个月,竟然是这么个结局。他是无奈的,也是痛苦的,最终痛骂韩信一顿,过了一把嘴瘾后,挥剑抹了脖子。
韩信静静的听完他长篇大论的问候,默默地看着他血洒当庭。待钟离昧表演结束,他割掉了他的脑袋,向陈县赶去。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向刘邦缴械,也实实在在要表示衷心,此时的他已没有了任何想法。
然而刘邦没给他这个机会。
当他向刘邦磕头的那一刹那,冲过来几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把他掀翻在地,然后结结实实地捆住,扔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囚车。此时的韩信才弄明白,刘邦旅游目的就是为了逮他。
他很后悔,要了朋友的性命,自己依然是这么个结局,真还不如……
他真不愿再往下想。此时的他万念俱灰,怨言满腹。他说了句很经典,“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韩信一遍遍地说,最终很有创意地给这句话谱了个曲,饶有兴趣地唱了起来。
记得曾经就是凭借这张嘴叫来了夏侯婴,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命,并成就了不世的功业,这一次他希望能够再创奇迹。可惜他错了,这一次他没有叫来夏侯婴,而是叫来了刘邦。
韩信五音不全,歌唱水平一般,他的歌让很多人受不了,最终刘邦亲自跑到囚车跟前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别唱了,人告你反,并且反相已明。”
这句话是刘邦对韩信的最终定性。我个人认为,韩信一点也不冤枉,虽然他一直以来没有捣鼓什么具体的反事,可他的心却一直游离在反叛的边缘,自己的的玩火行为,最终引火烧身。
但刘邦还是不忍心对韩信下手,因为这个人毕竟声望太高,如若匆然下手可能会引来无数非议,甚至会招来更多不可预料的麻烦,因此刘邦还是放了韩信一马,封他为淮阴侯,随驾还京。
十几天后,刘邦将楚地一份为二,封刘贾为荆王,王淮东;兄弟刘交为楚王,王淮西;大儿子刘肥为齐王,王齐国七十余城。
拔掉了韩信,一连立三个同姓王,刘邦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将刘家天下领入正轨。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因为新一轮的造反*就要到来了。
第七章 烽烟再起—(五)韩信的嚣张()
在刘邦的猜忌中,在自己的玩火下,韩信终于把自己弄倒了。虽然他的倒台并不存在什么悬念,但他的造反历程似乎有些乏味,没一点新意。停留在观念里的造反,竟然让自己沦落到这等地步,对于他这个军神而言,简直有些丢人。所以,此时的韩信是无奈的,并且也是愤怒的。
但好在刘邦没那么绝情,还给他留了顶官帽让他戴着,免得他张风受凉。然而韩信很不满足自己的新封号,从面南称孤的楚王到上朝磕头的淮阴侯,身份的落差让他有些不适应。最不可理喻的是每天还得和灌婴、樊哙、周勃那帮子人平起平坐,这让韩信觉得很丢脸,以至于韩同志整日来怏怏不乐,牢骚满腹。
观念左右着行为,行为影响着命运。就在这种观念的催动下,让他一步步走向了无底的深渊。
被捏在别人的手上,要说这个时候的韩信应该是小心翼翼办事,夹着尾巴做人。而这位仁兄却表现的很嚣张,在这个很不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开始了他嚣张的表演。这让我无言,最终还是归结到那两个字——犯贱。
韩信的犯贱第三集上演了。
被封为淮阴侯后,韩信很清楚刘邦有些忌惮他的能力,也刻意防备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此他准备采取个对策,降低自己的危险系数。
按理说遇到这种难题,更应该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服侍,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干活。纵然啥也不干,也得经常跑去老大那里遛弯,见见面、谈谈心,交流一下感情,如果能消除老大的猜忌最好,如若不能也得在老大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忠心。这无疑是上策,而韩信却不幸地采用了个下策。只能说他的智商很高,但情商太低,用战场上的办法处理人际关系,简直是在找死。韩信的办法很简单——请病假。
印度有个叫甘地的人,印度人把他称为“圣雄”,这位仁兄倡导了一个名字叫“非暴力不合作”的运动,这个运动影响了很多人,影响了很多国家。当然,这个运动是在那个无奈的背景下,所采取的无奈的办法。我无意去评定这个运动的对与错,只是想说,这个办法的专利权绝不属于那个叫甘地的人,因为我们早在2000多年前的韩信同志就采用了这个办法。不过韩信的总结归纳水平不高,没能上升到理论高度,也没进行宣传活动,当然也就取得人家“圣雄”先生的效应。
韩信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虽然没有引起轰动效应,也没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但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效果就是刘邦越来越讨厌他了。韩信的长期病假,让刘邦极不放心,隔三差五派人过去问候,探听一下消息,监视一下情况,生怕韩同志不吭不哈再闹出什么动静。虽然刘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韩信的不合作行为让他极为讨厌,因为他感觉韩信在藐视自己的权威,是在和自己对着干。
如果韩信只停留在“非暴力不合作”行为上,似乎还不算太为过火,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有些无厘头了。俗话说无事生非,这真的一点也不假。
话说韩信整日无事,穷极无聊,闷得发慌就想出去遛弯,这一遛就遛出事来了。
他这次遛弯,路过樊哙的家。来了那就进去吧,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
韩信进门,樊哙非常热情,也非常激动,因为韩信是他的偶像。见了偶像,大部分人会找笔找本求签名,而樊哙的方式很特别也很虔诚——磕头。都被降成了淮阴侯还能享受这种待遇,樊哙对他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崇拜。
就在樊哙跪下的那一刻,站在帘后的一个女人生气了,这个人叫吕须,她的姐姐就是吕雉。作为皇亲国戚,竟然向韩信磕头,一股无名之火猛然上窜,恨不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