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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一把手术刀突然刺了进来!
刀刃紧贴着黎渐川的胸口擦过。
紧接着,手术刀抽出,又神经质般疯狂地连刺十几下,像是在狠狠戳烂什么东西一样。
垃圾堆上的垃圾呼啦啦滚落。
一根诡异的木桩就在这垃圾掉落的杂乱中,猛地插进了垃圾堆里。
它仿佛早就知道黎渐川的脑袋的位置,笔直地朝那里刺去。
但在即将触到黎渐川的时候,那根木桩却迟疑地顿了一下。
果然。
它的诡异只有正对着嘴时才有效!
十分冒险地用后侧脸对着那个方向的黎渐川抓住了这一秒的停顿,他眼中的寒芒如开锋的冷刀般骤然射出。
“砰!”
一声沉闷震耳的枪响。
非常近的距离,子弹直接洞穿了那只握着木桩的手。
那只手吃痛地颤了一下,黎渐川看准机会,一把夺过了木桩,一个扫堂腿,从垃圾堆里冲了出来。
扭曲的厉叫炸在耳边。
眼前飘满了眼花缭乱的残影,凄红滴血的女人面具背后,射出了恶毒怨恨的目光。
几乎是一照面,黎渐川就承受了几十下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血花在身体各处炸开,开膛手杰克的速度快得诡异。
可黎渐川也不慢。
没有了木桩的威胁,黎渐川哪怕处于下风,也一直在边打边跑。
这并不是他认为自己能赢,或者鲁莽冲动。而是黎渐川知道,他必须要这么做。
战斗是了解敌人的最好方式。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开膛手,他会知道太多别的玩家不知道的东西。
这场一边倒的追杀,在黎渐川顽强的周旋与对抗下,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杰克完全不知道人类的疲倦。
他的攻击残忍而致命。
当黎渐川一瘸一拐地跑到漏下稀薄光线的窨井口时,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个完好地方了。
剥皮猫和木桩被他绑在腰上。
他一只手臂软塌塌地垂在身侧,血肉耷拉着,露出森森白骨。另一只手捂着受伤最严重的腹部,堵住那里糜烂的伤口,不让肠子流出来。
视野被血糊住。
他全身腥红地站在光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冷冷看着下水道的深处。
那张血红的面具阴冷入骨地盯了他几秒,最后不甘地消散了。
只剩腥臭污浊的空气。
天亮了,他活下来了。
一片阴影突然挡住了他头顶的光线。
他艰难地仰起头,宁准跪在井口外,伸下手来。
两人回到公寓时,天已经差不多全亮了。
他们挑僻静的小巷走,察觉到了很多试探的视线。
经过昨晚一场动静,黎渐川已经暴露了,但宁准还没有。所以两人并没有返回白教堂街四号,而是绕了个远路,进了宁准的公寓。
黎渐川身上的伤十分可怖,但在他爬出井口时,就已经全部恢复。但那些经受过的痛苦是真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
甚至这次受伤不知道坏了他脑子里的哪根筋,让他在恢复之后竟然十分顺手地背起了“不能走路”的宁准。
宁准用垃圾给他化了一个标准的流浪汉妆。
而似乎是早有准备,宁准自己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裙子,脏污得很。
两人这样一个组合,在黎渐川专业地躲避眼线行动下,顺顺利利,毫不起眼地钻进了烂草丛,仿佛两只急不可耐打野战的臭虫。
宁准入戏很深地喘了两声,被黎渐川黑着脸拎进了公寓。
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体力透支,令黎渐川疲惫不已。
他洗掉一身冲天臭气,倒头就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即便是在睡梦中,黎渐川依然保持了部分意识。
这是常年训练的本能反应。
他感觉得到身边宁准的气息。
宁准抓住了他的手,一根一根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抚摸他手上的厚茧。
带着点酥麻的微痒让他没有立刻睁开眼抽回手。
不得不承认,他有点享受这样的触碰,甚至奇怪地有些熟悉。
略微抽痛的神经在这样的捏按摩挲中,缓慢地舒展着,放松着。
他的睡意更深了些。
朦胧之中,那只白皙清凉的手又慢慢向上,揉过了他的手臂。
餍足的感觉越来越重。
黎渐川心里模糊地想着,姓宁的这骚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只知道祸害人……
这个念头还没彻底冒完整,黎渐川的胳膊就突然被两处柔嫩温软夹紧了。
有什么微硬的东西在他大臂的肌肉上蹭了蹭。
他怔了一下。
脑海中突然砰地一声炸开了。
跟被高压电抽了一样,黎渐川半边身子瞬间弹了起来,一个翻身就剪过宁准的双手,把人按床上了。
他把另一条手臂从宁准白花花的大腿中间抽出来。
一低头看见宁准压在被子里的那半张绯红的脸,和那双闪着水色的桃花眼,顿时就想捶死这个不安生的玩意儿。
精壮半裸的胸膛起伏了一会儿,黎渐川神色阴沉地在宁准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权当报复。
“啊!”
宁准腿颤了下,似乎疼狠了,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黎渐川见他受了教训,冷淡的唇角勾了勾,满意地重新躺下补觉。
然而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般的低哑声音:“掐紫了……好爽。”
黎渐川:“……”
治骚,吃什么药?
上午十点半。
安娜快步穿过幽暗的小巷,来到一排公寓的沿河后院外。
昨晚白教堂街四号发生的动静是她一手策划推动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直接现身在那里有多么不妥。
所以她用一种悠闲的步伐,神情惬意地走在环河的小路上,作出一副欣赏风景的姿态。
她缓慢地靠近着白教堂街四号。
那栋双层公寓安静地伫立在那里,窗户内昏暗不清,让她难以遏制地想起昨晚那恐怖惊悚的一幕来。
她的心跳在加快。
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份,这样一个完美的一石二鸟,黄雀在后——她本以为昨晚她会是最大的赢家,当然,最后一晚,依然会是。
可是当那两行浓绿的字迹出现时,她就知道,她错了。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输的。
这对于一名连续两次以杀戮其他玩家方式通关的老玩家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一整晚都没有睡。
只要一合上眼,就是洛克坐在她旁边,目光呆滞地露出诡异的微笑,被毒液餐食吞没的画面。
她思考了很久,还是遵从了那些绿字,来了这里。
心里萦绕着无数念头。
安娜闲逛似的走着,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白教堂街三号的窗户突然打开了。
一双极好看的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出现在那里,淡淡地从她的身上瞟过。
请进。
她的脑海突然接收到一个指令。
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安娜左脚一僵,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特殊能力!
她立刻意识到她刚才经历的是什么——
除了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新人玩家,其他老玩家都会拥有一些特殊的改造能力。
这些能力通过通关游戏获得,由潘多拉的法则改造而来,只能在游戏里使用,被称为意识改造。
安娜见过很多意识改造玩家,也知道很多能力,但没有哪一种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哪怕是那些曾开启过魔盒的人。
一眼,就可以控制一个人。
她或许知道小裁缝是怎么死的了。
压抑着眼底的惊骇,安娜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
她不再迟疑,快速埋头闪进旁边的巷子,又绕了点路,翻进了白教堂街三号的杂草丛,在一楼的窗户上轻轻敲了下。
第9章 雾都开膛手 E9。()
“……这就是我得到的几个线索。”
安娜最后为自己的话语作了总结,略快的心跳也在这段叙述中慢慢平复下来。
她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对面旧沙发椅上的两个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面容冷酷,眼窝深陷,身材十分高大,神情淡漠地垂着眼,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在想什么,正是昨天去书店买书的那位康恩探长。
而另一个有一头黯淡的金色长发,五官雌雄莫辨,身量高挑,很瘦,穿着打着补丁的深蓝色长裙,正在用那双让她忌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同时把一双光。裸的脚悄悄从裙底下伸出去,塞到康恩的腰腹。
康恩嫌弃地蹙了蹙眉,但却没推开他。
这样毫不掩饰的姿态关系,让安娜知道自己昨晚的失败并不是毫无道理——康恩身边有另一个关系匪浅且实力很强的合作玩家,但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儿,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宁准:“我想知道……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准慢条斯理地笑了下,没有立刻回答。
旁边,黎渐川撩起眼皮看了安娜一眼。
她的脸色很苍白,但用妆容遮盖得比较好。
眼底下也有些青黑,显示出昨晚她休息得并不好,眼球边缘的红血丝残留着一点惊悸的意味。她大概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当,衣着得体,带着一股文艺忧郁的气质。
从外表看,她就和伦敦街头那些年轻夫人毫无差别,完美地融入进了这个时代,看不出一丝玩家的影子。
但她有一头比较独特的灰色中长发。
昨天,黎渐川进入书店时就将店内所有人的特征全部记住了。
所以在他发现那本黑皮书的书页中有这样一根头发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坐在书店角落翻看书籍的灰发女人——她不会是买书的客人,因为书店老板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飘向那个方向,带着熟悉和一点热烈。
灰发女人一直在认真专注地看书。
但她在看书时会随手整理一下书架,和一些客人随意乱放的书籍。
这是主人家的表现。
可真正的主人家,不会在发现一本书印着一枚诡异的婴儿血手印后,还大喇喇地将书放在书架上。除非是别有图谋,或者是玩家在设圈套。
黎渐川有了这点猜测,在试探着说出那句“我昨晚杀了一个女人”时,就特意关注了书店老板和灰发女人的表情。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区别是,书店老板是欣喜审视,而灰发女人是得意杀机。
黎渐川对杀机的敏锐几乎是本能,所以他立刻确定,前者知道些什么,而后者是玩家。
至于礼服店的裁缝学徒……
黎渐川在刚进游戏时,就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整间公寓,这其中就包括他的衣柜。无论是普通便装,还是一些正式场合的西装礼服,针脚都很精密,从剪裁的细节看,明显是一位手工不凡的老裁缝的作品。
并且还有一件是刚做好没多久的新衣服。
他没有理由近期去找一名裁缝学徒订做衣服。
在那名小裁缝开口和他搭讪时,他就猜测,这名小裁缝,或者小裁缝背后的某个人,是玩家。而他试探的那一句话,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莽撞且香喷喷的新人,谁不想砍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