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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寒风也随着他扑进来,呜呜的回响陡然变大,像带着冰渣的冷刀子一样狠狠刮在玩家们脸上。
几个斗篷人都被冻得哆哆嗦嗦。
“坐,都坐。”
亚裔男人关掉晃眼的手电筒,坐到头灯旁。
围绕着头灯和地图还有七个暗红色的垫子,分别在七名玩家的脚边。
七人都没什么犹豫,盘膝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黎渐川观察了下,按顺时针方向,他是五号。
“我叫韩树,你们可以叫我韩哥。”
亚裔男人将手里拎的压缩饼干之类的吃的分给七人,说:“今天,你们的适应性训练已经结束了,明天就会安排正式的登山活动。我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领队。攀登极限雪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吃完饭,今晚都好好歇歇。”
七名玩家接过吃的,没人说话。
黎渐川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左右两人几眼,不确定谁是宁准。
韩树自己泡了一大保温杯的热可可,对眼前的沉默视若无睹,继续说:“这里的雪山有两座,南山和北山。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七名登山队员刚刚结束训练,明天会和你们一起登山。”
“明天早上八点,到帐篷外的空地上抽签,随机分成南北两队。南队登南山,北队登北山。攀登雪山可不容易,至少得两天,所以明天晚上的晚饭你们就不用回来吃了。”
说完,韩树灌了一大口热可可,热气氤氲眼前。
黎渐川咬着嘴里的火腿肠,心里对这局游戏有了个概念。
他们这些人都是登山队的一员,并且在明天将和其余七个人一起混合分配,去分别攀登两座雪山。而且按照韩树的意思,明晚将没有晚餐。这也从另一角度说明,潘多拉的晚餐并非是每晚都一定有的。
韩树有些懒洋洋地捧着杯子吃东西,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了。
这时,黎渐川对面的三号突然开口:“韩哥,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黎渐川看了三号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是在问说明人谜题。之前宁准和他解释过,一般来说,低端局的游戏谜题都会由说明人暗示给玩家。
当然,也不排除有哈里男爵那样的误导型说明人。但总归算是条线索。
韩树却摇摇头:“我有什么能用得上你们?”
他想了想,又换了个坐姿,“倒是你这话,让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得嘱咐你们。”
七人都抬起了头。
韩树说:“登山的时候一定记得,不要大声说话,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外出。如果遭遇了雪崩,就抓紧时间撤回营地来,总之,千万要活着回来。”
二号问:“这两座山经常会发生雪崩吗?”
韩树点头,又一字一顿地强调:“千万活、着、回、来!”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死死地盯着二号,看得人心里发毛。
“好了,你们接着吃,我出去看看。”
韩树收回视线,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抓起那只手电筒,将热可可一口灌了,离开了帐篷。
黎渐川趁机看了眼,帐篷外似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茫茫的,看不见其他景色。
韩树给的提示比较模糊。
而且他强调了两遍的那句“活着回来”,语调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诡。
帐篷内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黎渐川吃掉手里的食物,喝下一次性杯子里凉掉的热水,看到了杯子边倒扣着的法则卡牌。
他扫了一眼,另外六个人中只有二号三号掀开了卡牌,其他人都还没有动。也就是说,现在在餐桌上,只有二号三号受到法则束缚。
从游戏回去现实后,宁准向他科普过有关法则的知识。其实在上一局中,黎渐川对宁准写下他的法则是不能说话时,宁准就已经猜出了他的法则与谎言有关。因为魔盒游戏的法则是不会彻底禁止玩家的某个能力的。
比如宁准,并不是不能走路,而是只能在夜晚行走。
这样看的话,玩家之间的法则猜测确实有些难。除非接触比较多,观察又很敏锐。
但识破其他玩家法则,带来的好处很大,可以促使特殊能力进化。
如果没有安娜被识破的那条法则的力量,第一次通关游戏,黎渐川的特殊能力不会进化成“以假乱真”这么强。
黎渐川伸手拿起那张卡牌。
血色漫过空白的牌面。
卡牌中央慢慢显现出一行血红的文字:“每晚十二点到一点,闭眼一小时。”
黎渐川看完,血字自动消失。
他也有点诧异,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法则。
乍一看这个法则其实没什么卵用。毕竟晚上十二点到一点正常人肯定都在睡觉,怎么可能还睁着眼睛。
但黎渐川没忘记韩树说的那句“晚上十二点后不要外出”。这意味着,在这里的晚上很可能会发生什么。
如果突遇危险,闭着眼可是有点作死。
第一晚的晚餐照旧是充满了警惕与沉默,在座都是老玩家,没有人露出什么显而易见的破绽。
大家安静地吃完饭,帐篷里微微发光的电子钟就已经跳到了九点钟。
黎渐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拽,眼前变成了沉沉的漆黑。
以他的夜视力,这种黑暗形同虚设。
他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现在是蜷缩着躺在一个厚重的睡袋里。
睡袋所在的这顶帐篷很小,放下睡袋和堆在角落的半人高的登山包,就没什么立脚的地方了。
黎渐川拉开睡袋钻出来,一米八几的个子根本站不起身。
他检查了一下帐篷内的登山工具和睡袋,又把大登山包里的东西搜了一遍。
都是些吃的用的,和一些药品。另外还有一本登山安全手册,和地理杂志。
安全手册是全新的,基本没翻过,印的是一家名叫南北的高山探险公司。地理杂志则全本都在介绍极限运动,里面有一页折了角,提到的内容就是这次黎渐川他们要攀登的南北雪山。
“近十年来,无数登山队挑战神秘的南北雪山,但却无一例外,以失踪或死亡为下场……”
黎渐川看完这一页内容,就先放下杂志,翻了翻钱包和手机。
钱包里的各种金卡黑卡非常多,这个身份显然是个有钱人。
看证件,长得和黎渐川有三四分相似,只是整副面容少了很多难驯的野性冷峻,多了点风流不羁的纨绔气质。名字叫做梁川。
而手机里搜集来的信息,也充分表明,黎渐川这次的身份还真是一个闲得蛋疼,寻求刺激的富二代。
富二代梁川其实没有登山经验,但舍得花钱,就通过南北高山探险公司,参加了这次征服南北雪山的行动。
这里手机没网没信号,黎渐川翻完之后就放下了。
通过这些了解,他大致确定了梁川的性格和行为特质。虽然登山队里应该没人和梁川熟悉,但有点谱儿,万无一失。
检查完毕,黎渐川穿好衣服,走出了帐篷。
这片营地的占地挺大。
大概位于背风坡,一顶主帐,周围簇拥着十几个小帐篷,挨得比较近。
天穹上月色很淡,被浓云遮掩着。
遥远的连绵的雪山轮廓黑黢黢的,隐约可以分辨出其中最高的两座,分别在营地的两侧,形状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所谓的南北雪山。
寒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凛冽地侵袭过来,风声呼呼震耳。
脚下的土层冻得很结实,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冰雪。偶尔有一块块裸露出来的深色岩土,就像是茫茫雪色上斑驳的疮痍。
黎渐川没有开头灯,不想太过引起其他玩家注意。
他向四下看了眼,注意到有几个帐篷里亮着灯光,也有人像他一样在外面走动,打着头灯,但黎渐川故意矮着身子,似乎没被看到。
在外面观察了一番,没有太多发现,黎渐川就又钻回了帐篷里。
躺进睡袋没多久,帐篷外就出现了一道瘦长的身影。
“哥哥。”
外面的人轻声叫。
黎渐川浑身一抖,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肉麻的。
他拉开帐篷拉链,一眼就看到了那双辨识度很高的桃花眼。
这次宁准的身高变矮了,身材也更瘦了些,即便穿着厚重的保暖服,也能让人看出他里面的空荡。
他进来,放下帽子,露出自然卷的黑发,和一张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瓜子脸,看着年纪最多十七八岁。
怪不得刚才那声“哥哥”那么嫩。
“先进去。”
黎渐川拉开睡袋。
宁准也不客气,飞快地脱掉外面的衣服就钻了进去。
睡袋不算小,黎渐川看他冻得哆嗦,也跟着挤了进去,把人密密实实地抱进怀里。
即便是在这种高寒地带,他身上也违背常理一般,跟个火炉似的,没一会儿就把宁准熏得身体暖和过来。
黎渐川和宁准说了说他的身份。
宁准“嗯”了声,贴着黎渐川的耳朵轻声说,“我在你左边,你后面的帐篷是谢长生。我先去他那儿看了眼。他的身份是个登山爱好者,有过不少登山经验。他哥哥和他一样,但在一年前攀登南北雪山时失踪了。”
“我这次的身份是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少年,来这里大概率是想自杀……”
黎渐川:“……”
他真是忍不住了,无语道:“你就没个正常身份的时候?”
宁准笑了笑,脸颊在黎渐川温热的颈窝蹭了蹭,一双手钻进衣服里,缠上黎渐川的腰腹。
黎渐川被冰得腹肌一紧,又将人搂紧了点,按住那双手:“别作妖。”
睡袋里很挤,想翻身都不行,更别提教训宁准。
但或许是身体变小了的缘故,宁准眨了眨眼,有点淘气地在黎渐川的腹肌上挠了挠,轻轻啃他的带着胡渣的下巴,低冷的嗓音含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独有的纯涩清越,有点莫名的磨人:“我冷……”
他的手在黎渐川衣服里挣了挣。
“能钻进去吗?”宁准小声问,“你身上热,暖暖我。”
少年宁准身上的娇气掩都掩不住,仿佛是更会缠人了。
黎渐川也看得出宁准是真冷,嘴唇发白,一看身体就弱,不知道这副德行明天拿什么登山,还真是自杀式行为。
他看了看那双半阖的桃花眼。
垂落的睫毛笔直纤长,在宁准过分苍白的脸颊上打下了两道弧形铅影,让他显得难得地有几分病弱感。
黎渐川把宁准扒得上身就剩下贴身的保暖衣,然后撑开自己的上衣,让宁准钻进来,紧贴着他一身鼓鼓胀胀的结实肌肉。
“暖和了……”
宁准两条胳膊绞在黎渐川身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黎渐川本来以为这个姿势会有点困难,毕竟他一身衣服也不肥大。但没想到宁准这个身体实在是太瘦弱了,那么小一只,可怜巴巴地钻进来,那截腰黎渐川一只手就能握过来,比现实里的宁博士还要瘦。
“明天登山,注意点儿身体。”
知道宁准有分寸,但黎渐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分队是抽签的,有可能他们不在一队,到时候宁准这副身体,恐怕走不了多久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