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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以示恭敬,他熟门熟路的进入大殷宫,却没进入这例行朝会的宫殿中,反而顺着旁侧画廊走向一处书房,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小德子也看了眼门口正当值侍候着的两个小黄门,开口轻声问道:“皇上可曾歇息了?”
“德公公,皇上还在看书,并未歇息。”
其中一个当值小黄门开口回答,也是轻声细语,不敢乱说什么,仅是简单的提了一句,便朝着书房房门作揖拱手,和旁边的当值伙伴拿起自己带的食盒,缓缓地离开了这里,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因为现在是换做小德子当值,不过也不同于那两个小黄门,他作为殷世尊的贴身太监,不仅在这紫禁皇城内位高权重,而且也有时常面圣的资格。
“当当当。”
例如现在,他便单手托着托盘,小心的来到门前,稍微平缓了一下语气,伸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轻声开口道:“皇上,奴才在御膳房给您端来了参茶,晚膳还有半个时辰,您先垫垫肚子,补充补充精神。”
房门由金丝楠木制成,似是岁月不短,却有隐隐金纹流于其上,显得雍容华贵,大殷宫中,哪怕是一间书房,也同样是传承百年的木匠世家,进行制作而成。
小德子静静站在门口等待,只要有些品级的官员,或是在宫里久了的内侍,都知道这里为当世帝王殷世尊平日里经常来的地方,他也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片刻后,似是有落笔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同时殷世尊的声音也平缓出现:“进来吧。”
这时候,听到声音,在门外等了少许时候的小德子,才敢缓缓地推开门进去,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混着上等熏香燃烧的淡雅香味,顿时驱散了外面的寒气,也让小德子忍不住吸了口着温热的香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精神也好了几分。
“皇上,刚熬好的参汤,给您放在桌上了。”
但小德子也赶紧反手关上门,快步走过去,看着那正站在书架旁,似是整理书籍的殷世尊,轻手轻脚的将参茶和点心放在书桌上,同时轻声道:“奴才还带来了一份咸甜点心,希望皇上先垫垫肚子。”
“嗯。”殷世尊点头,却没有回身,依旧站在原地仔细的打理着书架,认真的摆好上面那一本本珍藏典籍,这些都是外面不多见的珍品,乃至是民间都从未流传过的孤本,任何一本拿到外面去,都能在众多学子儒生当中激起一片波涛大浪。
不过殷世尊却并不在乎,这书房内的典籍他自幼便看,早已经烂熟于心,虽称不上是背对如流,但也能算是经典段落张口既来,可现在他却有些随意的将这些孤本堆放在一起,只是单独拿起一卷裱好的字画放在正中位置。
小德子瞥了一眼,却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挂在那书架正中的,应该是一幅画,虽是寥寥几笔,却仿佛是将那画中的女子给画活了过来,堪称大师手笔。
往日,那幅画都是殷世尊亲自打理,他虽然是贴身宦官,却根本不能靠近那幅画所在的书架,更别说是用手去摸那幅画,哪怕是擦拭画卷上落下的尘土,都根本不行,因为这是上任之前,自己那义父王德公公,唯一的转嘱。
他不敢不听,因为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是王德公公的自嘲,谁动谁死。
来到这,跟了殷世尊身前身后,他都从未接触过那幅画,而这位大殷帝王也仿佛默然,对他的这种懂事的心理表示赞许。至少他从没靠近过那书架,也从未主动请缨整理那书架上的藏书和画卷,也从未因此而受到过训斥。
可现在,他发愣的眸子旋即化为惊恐,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因为小德子也赫然发现,那幅画赫然被卷起来放在了旁边桌子上,现在殷世尊想要挂上去的,似乎是不知道谁写的一句禅语。
作为皇帝的内侍,他随时要揣摩其中的意思,但小德子心中跳动的厉害,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呆立在原地,愣愣的也不敢开口说话。
“朕写的。”
殷世尊小心的挂好那幅裱好的字,仔细的扶正找平,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上面的那两段句子,似是满意的点点头,也开口对旁边的小德子问道:“这幅字还可以,是吧?”
“回,回皇上话,奴才不懂,不懂字”
小德子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微微躬身向后退了两步,也离开了那书桌旁边,战战兢兢的说道:“但,但是皇上写的字,那定然是极,极好的。”
“呵。”殷世尊也没在乎小德子的紧张,这个问题,他更像是问的自己。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那上面的两段句子,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释然,似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喃喃道:“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这句话有段时间了,很多人说起过,听得也腻了,但殷世尊却怎么也觉得这句话挺好,说的很有禅意,不亚于那些大德高僧的名言警句。
看着这幅字,他亲手写的,殷世尊也点点头,缓缓地拿起了旁边的画卷,轻轻拉开,看着那上面的妙龄少女,开心的笑着,他也露出一个微笑,喃喃开口道:“你也觉得好,是不是?”
殷世尊说着,书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小德子呼吸放缓,他只觉得有股威压逼迫的他都无法喘气,下意识的向后退着,两腿发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这股威势,来源于不远处的那位帝王。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殷世尊也收拢了那股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威势,但神情依旧带着怀念,这位大殷帝王的眸中,也多了威严,他是天子。
“孩子长大了,路该他自己走了。”
殷世尊拿着画卷朝着旁边走去,一尊熏香铜雀炉还在袅袅升着青烟,他伸手拿起炉盖,看着里面熏料上点点火痕,便将这画卷扔到了里面,随着一团烈焰在裱纸上燃烧,也将这画卷彻底吞噬在炉火当中。
画卷燃烧的速度很快,让熏香的味道都更浓郁了几分,而殷世尊就站在这铜雀熏炉面前站立,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那呆若木鸡的小德子问道:“参茶备好了?”
“备,备好了!”
小德子顿时回应一声,却只觉得口干舌燥,不敢咽下那口唾液,反而是赶紧躬身应承道:“还有,还有奴才在御膳房拿来的咸甜点心,先请皇上垫饥。”
“嗯,不错。”殷世尊点头,朝着桌上走去,端起已经备好的参茶抿了一口,味道浓香醇厚,不冷不热,刚刚好。就着咸甜两样点心,他喝净了参茶,而不远处那铜雀熏炉袅袅,里面的画卷也燃的尽了。
ps:感谢“王与王妃”打赏的盟主,先更5章,上架补上另外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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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旧识小二(盟主10/4)()
元春节过去月余时间,现在已经是初春时节,可冬日的余寒还未散去,随着太阳落下,也觉得一股透人心扉的冰寒之意随风传来。
北之野州实属蛮荒,外原道更是著名的苦寒之地,除却祖辈生存在此地的百姓,或是咸春府的大殷边军,以及直属朝廷的北大营精锐铁骑,便也没了什么人愿意待在此地,而若是有什么门路,能走的也就都走了。
“咳咳。”轻咳一声,殷长歌牵着马向前走着,身上裹了皮袄,但呼吸间仍是白雾茫茫,在胸前散开。也证明着入了夜以后,这外原道的寒意真是名不虚传。
骑士什长在前面领路,咸春府内除了边军外其他人一律不允许策马而行,哪怕是殷长歌他们也只得是牵着马,虽说寒冷,穿着的皮袄也有效的阻挡了寒风,步行了一段时间后,身子也逐渐暖和起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上好的牛皮靴子,内衬了小羊皮防寒,仍旧觉得两腿发冷,走起来硬邦邦的,哪怕是气血之力随经脉游走,也驱不散随时都渗进来的寒气。
武家修炼重在肉身,打熬全身筋骨皮膜,修气炼血凝力成海,如此便是丹田气海,肉身境破入后天之境,踏入修炼门槛,浑身横练自如,丹田气海凝成虚丹,化为一口先天之气,便成了先天之虚丹,晋而苦修凝实为金丹,由此方可不在乎天地四季,春夏秋冬任我独横,最终感悟天地至理,成就武家之绝世武圣。
现在,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肉身境七八重的悍卒,哪怕是殷长歌破入后天之境,也依旧挡不住冷冽天威,被寒风吹的也有些难受。
“公子,前面路口拐过去,就是一家酒肆。”
走在前面,骑士什长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怀念,旧景生情,满是唏嘘的叹了口气道:“还记得六年前在北大营当兵,闲时最爱来的便是那家酒肆,实话实说,不为别的,单一个清静就仿佛脱离了这苦寒之地。”
“谁愿意在这地方当兵?还不是为了军功,以后好买几块良田,娶个婆娘生个娃!”
后面跟着的骑士也满怀感慨的点头,当年他们拼命搏杀,为的还不就是攒够了军功好离开这苦寒咸春府,虽说有报效朝廷,为国戍边的荣誉,可但凡能有点门路,哪怕是调到内原道的偏僻荒郊野外,当个烽火台的守燧兵,也比在这等地方苦挨要幸福很多。
“先去酒肆再做打算。”
殷长歌也是呼出一口寒气,牵着自己的那匹骏马向前跟着,虽然不了解这些骑士们触景生情的感慨,但仅凭来了这外原道咸春府,见识了这残酷天威,也明白此地生活残酷,书中简单描述的苦寒之地四字,真是再形象不过。
咸春府,咸春府,春去秋来又一春,凄苦咸春府。没有常年在这当兵,不明白外原道的苦,否则这首著名的歌谣也不会传唱的那么久远了。
残阳坠入戈壁尽头,漫天星辰也笼了那黑幕之中,如今年月和平日久,要塞兼与北方蛮子部落互市的咸春府也并未执行宵禁,几个重要街道上,一个个薄纱灯笼也都点亮挂了出来,既能防风又可防沙,照亮了繁华的坊市。
绕了几条街道,殷长歌便在熟悉环境的骑士什长带领下,来到了一间门面不错的酒肆,虽然晚上气温骤降,但这酒肆前却人来人往,端得是热闹。
“哎呦,几位爷,里面请,小店服务周到,价格童叟无欺,这马您交给我们,后面马棚先来几斤掺了黄豆的草料伺候!”
有七八个门口揽客的店伙计看到殷长歌和骑士们走来,立马殷勤的凑过去,主动挽住那缰绳朝着后面暖和的马棚里牵去,不管是住店还是吃饭,他们都有各自分工,尤其是咸春府莅临边塞,常有骑马的客人过来,早已经熟门熟路
身后的骑士什长也了解这店的规矩,虽未见到眼熟的面孔,倒也直接在怀里掏出一小串铜钱,扔过去吩咐道:“上等的草料,多喂点豆渣饼和鸡蛋,从故昌城一路过来的,可要伺候的好些!”
“您放心,这十几位马爷保准吃的是上等豆渣饼,昨个儿老母鸡刚下的鲜鸡蛋!”
其中一个店伙计接住那串铜钱,垫了垫分量,脸上的笑容更是盛了几分,忙不住的点头称是,然后还朝着后面的那些同伴吆喝一声,喜道:“弟兄们,咱领了赏钱,等着买一壶好酒给掺到水里去,也让这些马爷驱驱寒!”
“谢爷赏赐。”店伙计们欢天喜地的牵着马进了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