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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在经过剧烈的撞击之后并没有四散崩裂,而是咕噜咕噜地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本来,那第一下子并没有击中我,然而,在它受力变形之后,其中鼓起的一个大包竟还是拍在了我的左腿之上。
坏了!
我只觉整条腿就像被弹力极强的皮筋给缠住了一般,非但挣脱不得,反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后面拽去。
那时候,我也是吓得有点懵了,慌乱中随手抄起了那把竹枪,冲着蝙蝠翅膀般的地面就扎了下去。
谁知,这地面看上去坚硬,但这一枪之下,居然整个枪头都扎了进去!
我赶紧双手死死抓住枪把,不叫那个浓痰一般的水滴把我拽走,同时还不忘了豁命般地大喊:“老廖,救命!”
老廖开始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应了一声,便赶紧窜上来帮忙。
那水滴看上去轻飘无物,但力量却是特也的大。我只感觉刹那间我的身子就被拉长了好几寸似的。好在那根竹枪给力,我就那么咬着牙咧着嘴,死死地不敢松手。
老廖窜过来后竟然不去想别的办法,倒是伸出手来拉我。
我顿时皱眉,心说老廖你二啊?这玩意儿这么大的劲儿,咱俩跟它拔河怎么行?
可是,我心里急,却喊不出话来,我浑身的力气全都用到手上了,那感觉真是美妙得紧,就跟它娘的被五马分尸一样,我脸憋得通红,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然而,但是,谁知,就在这万万分紧要关头,我们这里却又突生了其他变故。
就在我感觉肠子都像拉面一样被抻细了的时候,就在老廖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时候,我的老天爷,我居然听到了一个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喂……喂喂喂……有人听到吗?猴子……猴子能够听到吗?快点回话,快点回话……”
这声音刺刺拉拉的,叫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很可能是对讲机里发出的声音。
哇靠!
这是咋回事儿?
我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猴子”指的是这次我和老廖这一组人的代号,当初进山之前,我们为了方便,就直接用侯中华的外号随便起了这个名字。
此时,竟然有人呼叫的话,那么……难道,会是外面的人?
有人,来救我们了?
那刺刺拉拉的呼救声一直在持续着,我这才听出,这声音原来是从地上的背包里传来的。看来,对讲机一定就在背包里面。
谁也想不到,对讲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响了起来。
老廖也是懵圈了,他看了我一眼,似在问我,到底是先救你啊,还是先去拿对讲机?
而我那里脸都绿了,眼瞅着就要嗖的一声飞走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老廖急得不行,又用胳膊使劲拽了我两下,但这两下丝毫起不到什么作用。还好,2秒钟后,老廖最终还是纳过闷来,从而做出了英明的决定:他刷的一下就从脚踝那里掏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来。
我明白,老廖这自然是想着要把我救出去先。
又然而,就在此刻,又一件事出其不意地发生了,这一下却是给予了我们毁灭般的打击!
就在老廖刚拿出刀子,正想着怎么解救我的时候,不料通道深处随着又一阵怪风袭来,另一个巨大的水滴竟然骤然杀到!
妈的妈我的姥姥,原来这水滴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N个!
这个新来的大水滴来得甚为凶猛,老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吧的一声,就被它糊在了里面。
老廖就像一只掉入到松脂球里的飞虫,再也动弹不得,唯有两只胳膊还露在外面胡乱挥舞着。
本来,这东西应该是带着老廖呼啦一下就飞走的,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垂死的老廖居然用手抓住了我的右脚,使那个裹住他的大水滴在空中稍微顿了一顿。
我本来就很吃紧,这下子则更是要命,差一点就松开了手。
不过,就这微乎其微的一瞬间,但见老廖手起匕首落,一下子正砍在了黏住我腿的那个大水滴的尾巴上。
随着稀里哗啦的水珠破裂声,我顿觉那股巨大的拉力骤然而失,我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而等我再从纷飞的粘液中回过头来的时候,老廖早已没了踪影。
老廖……
没想到,他在最后的时刻竟然救了我!
“喂……喂喂喂……猴子,听到没有,请回答……”
对讲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这至关重要的对讲机来。如果说,那个呼叫我的人真的是外面援兵的话,那我岂不是有很大的机会获救?于是,我来不及为老廖感慨惋惜,便赶紧爬到背包那里,从里面翻找。
那时候,无论是地上、包上还是我的身上,全都沾满了恶心的粘液,有的已经开始凝固,变得一块一块的,就像被小孩在嘴里含舔了无数遍的口香糖似的。
当我打开背包后,对讲机里的声音更加清晰,我很快便找到了它。
我不明白,我们在天坑里费尽了力气也没法和外界联系上,可现在到了阳坟里面,却竟然有了讯号?
我转念一想,还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先回个话最要紧!
不过,我着急归着急,但并不鲁莽。
我怕在我对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会再次引来那个可怕的水滴,便干脆把自己的脑袋也伸到背包里面,而后才激动地按键回话:
“喂……喂……我是猴子,我是猴子!我们被困在了一个天坑之中,急需救援,急需救援!你们……你们在哪里?OVER!”
我喊完之后,便兴奋地等待着回话。
然而,当我松开对讲按键后,对讲机中传来的则还是刚才那几句:“猴子,猴子在哪里?听到请回话……”
郁闷,怎么对方会听不到呢?
起初我并没觉得什么,然而在我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我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根本就接收不到我的讯息!
这下可急的我浑身冒了汗。心说,老天爷啊?你不是玩我吧?好容易看到了一点希望,却又被你无情地给拦截住了?
“喂……”我大着胆子把声音提高了几度,“我是猴子,我是猴子……你们到底听不定得到啊……”
我喊完了这话,心里则早已失去了希望。
谁知,就在我心灰意冷地把脑袋从兜子里抬出来的时候,却猛然间就见到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立在了我的眼前!
59、办法倒是有
当时我脑袋里满是对讲机的事,冷不丁见到这么个血淋淋的脑袋,以及脑袋上那双正好奇盯着我看的小眼睛,我顿时吓得是体无完肤,一个趔趄就歪倒在了一边。
呼……
后背倏地刮过来一阵冷风,吓得我赶紧定住了身体,再也不敢动弹。
“嘛呢?刚老廖叫嘛玩意儿给抽走了?”那个血淋淋的脑袋竟然毫不见外地开口问我话了。
我定睛一看,靠!
原来,这个脑袋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早先昏迷过去的瘦子!只见他趴在地上,脑袋本来就很低,脖子以下又恰好叫背包挡住,乍看上去简直就像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一样。再加上这家伙满脸是血,简直比聊斋还聊斋,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
“嘘……”
我见这家伙又要往前爬,便赶紧止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乱动。
片刻过后,我见那恐怖的水滴并没有出现,这才缓了一口气,小声问他:
“你醒了?”
我刚问完,就从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不明摆着废话吗?人家要不醒了,怎么张嘴说话?
瘦子伤得不轻,脸白的跟晒蔫的萝卜干一样。他看了一眼对讲机,同时也听到了对讲机里的呼叫。
我本以为这家伙也得跟我一样美得屁颠屁颠的,谁知,他却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没用的!这玩意儿坏了,只能接受,不能发送!”
啊?
我张着嘴看着他,怎么,感情这对讲机还是个坏的?
“没错!”瘦子捂着肚子,也不知是饿的,还是肚子受了伤,“你们警察的这个是坏的!我们那个还能用,在杨齐风包里呢,哎,杨齐风……”
说着,瘦子便抬眼寻么他们的队长。
我告诉他,甭找了,跟老廖一样,被怪物给捉走了!
“啊,怪物?”瘦子不解。
于是乎,我指着地上那些残留的粘液渣滓什么的,把刚才他晕过去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不知是受伤的原因,还是这瘦子接受能力强,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一副异常淡定的样子,就像他当初唱《明明知道相思苦》时一样。
不知为什么,他的淡定却无意间感染了我,叫我渐渐变得冷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毛了手脚。
“既然出不去,那咱们就把杨齐风救出来,然后用他的对讲机呼叫,叫外边的人来救咱们!你看行吗?”瘦子琢磨着说,“对了,你看到杨齐风被弄走的时候,背包是在他后面背着的吗?”
我愣了一下,开始努力回忆。可是,当时情况那么突然,先是小吴子被电光抽散,接着就是杨齐风眨眼间被粘走,我真的是记不太清楚了。
“好像……有吧?”
我支吾回答。
“什么好像!”瘦子看了看周围,“一定在他身上了!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咱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找到他容易,也就20来米的样子!”我握了握竹枪,枪头还在那蝠翼般的地面上插着呢,“可是,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去?”
的确,现如今只要是我俩动作稍大一些,恐怕那些大水滴立刻就会发现我们。
“那就不好办了!”瘦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反正,我不会修对讲机!”
言罢,他用胳膊压在满是污渍的背包上,很疲惫地躺了下去。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我关心地问。
瘦子无奈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哪里都不觉得疼了!
啧!
我无奈咂嘴,看样子,瘦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得尽快想个什么办法出来才行。
我伸手进兜里,把对讲机声音调小后拿出来看。然而,这对讲机上竟然连一颗螺丝都没有,我甚至连怎样把它打开都不知道。
我有心把这破东西狠砸一番,可又怕惹到了大水滴,自是不敢造次。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俩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瘦子是越来越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昏过去。
我趴在那里腰都酸了,却是不敢直起身子。
无奈之间,我伸手进上衣口袋,看看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没?
然而,我的口袋里只装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用碎布头包裹的小包,包里装着的是一些羊肉残渣。
我之所以带了点羊肉残渣出来,并不是为了食用,而是如果我能获救出去的话,我想将这东西化验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一些什么成分。因为,这些羊肉可以将我特异功能的副作用暂时解除。要是我能够找到配置方法的话,那样就可以通过药物恢复正常了。
我将小包放回,嘴角泛起无奈苦笑。现在来看,这东西真的是白带了!
接着,我又把第二件东西放在了手中,这东西便是王心给我的——红绳。
通过红绳,我可以找到王心孩子们的生命讯号。唉,当时我还信誓旦旦地要把孩子们都救出来呢!现在看来,恐怕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感慨间,我便静下心来再次感受红绳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生命讯号,讯号自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我离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这时候,我忽然突发奇想,想看一看,红绳上的生命讯号和杨齐风以及老廖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