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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别的单位给拖死。
每一个技术项目都是相互关联的，一旦一个小技术延误了，就会延误整个项目。
这就好比一台非常庞大的设备，其他的相关部件都制造好了，结果，用来装配的螺丝钉还没有生产出来，于是，整个装配工作就必须得停下来，等到螺丝制造好了之后才能继续。
刘一九既然放权，这事情自然就不能再照着原来那样下去了。
否则，九院就会被众多的猪队友给拖垮。
“我们九院难道就是为了更高的竞争力吗？我们不是要促进国内的科技进步以及工业发展？要是我们追求最大的利益，那我们搞那些巨大的投资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拒绝跟国外合作？”郑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很多单位发出了威胁，一旦九院真的停止经费供应，那么，关于民品生产什么的以及相关技术研发也会因为经费出现问题。“这事情不能这样决定，你跟我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咱们单位一直都是领导负责制呢！”姬飞提醒着郑浩。
郑浩可不依他，提出要去找刘一九来裁定这事情。
姬飞自然无所谓，刘一九绝对会支持他的这种方式，全面扩张的目的，就是加快国内市场化的改革，并且由九院向着相关的单位从市场竞争的方向去施加压力，逼着他们主动提高市场竞争力，从而应对即将到来的国际冲击。
“就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拿不定主意？”刘一九这段时间天天被李云龙烦，连家都不想回去，整天都是呆在电磁武器研究室里面，他们要让导弹战列舰防御变得更强，所以，自然得加快进度。
正在一个计算一个关键的公式的时候被打断，心情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尤其是在了解到仅仅是这样的小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一旦有了开端，之后根本就无法控制。咱们国内其他的单位搞项目，得通过上面主管单位的审核批准，仅仅是这个流程就非常久，然后还得等着财政拨款到位”
郑浩把自己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这确实也是事实。
因为九院的项目，九院给钱，而其他的单位研究自己的项目，自己立项，则是需要靠拨款的。
国营系统里面有着太多的单位，很多单位的领导甚至天天往上级主管部门跑，就是为了获得项目。
“这确实是事实，但是，我们九院不是慈善单位，而且，我们提供的专项研究经费被挪用的事情现在越来越常见。在研究过程中，不断地伸手，要求我们增加项目经费，否则项目就无法运行，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进退两难”姬飞对着刘一九说道。
刘一九平时没有关注这事情。
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国营企业的通病，在这个年代，官员升迁都是需要政绩的，而国营单位的官员，同样也是跟地方政府官员属于相同的体系。
“经过调查，北重那边项目经费被挪用的最为严重，其他还有洪都飞机厂，以及其他的厂，多多少少都是存在这样的情况。”
“事情这样严重，我们的财务监管部门干什么吃的？”一听到这个，刘一九就火大。
当即就让人把九院的管家徐志辉给叫了过来。
“这事情也怪我们的人大意了。很多时候对账本进行调查的时候，他们都是从别的地方被经费挪用回来填补亏空，等到应付之后，再换回去，甚至有的公司是贷款干这样的事情”徐志辉显然是对这事情有所了解，“这也是才发现的，我们正在商量对策，并且对相关单位进行追账，有亏空的单位，都停止继续发放研发经费了”
“既然这样，就不用想办法监管了。”刘一九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些人啊！
“咱们九院不是财政部，没法去填补他们的那些窟窿。而且，我们也需要发展。”刘一九表明了他自己在这事情上面的态度。“现在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我们如果不继续提供经费，就无法获得技术成果，而继续投入，将会成为无底洞！一开始就说过，我们的研究经费仅仅是用于技术研究，不是给他们用来修建干部宿舍以及搞什么新产品生产线的”
该倒闭，该改革的企业，没法去阻止。
九院给项目，给经费，这跟之前的计划经济模式差不多。
但是那也跟整个国家的环境没有什么区别，一开始众多的单位从上级拿不到项目，担心自己的发展，加上领导干部的责任心更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现在这种模式不行了。
那么，就只能改变这种模式。
“小刘，如果这样，难道我们继续扩大我们的研究队伍？这样虽然说能够控制，问题是这跟我们的初衷不符啊”还有一个隐藏的意思就是九院如果继续扩张，将会成为国家的另外一套独立体系。
这样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担忧。
“难道继续养着他们？现在我们就应该引入竞争机制，国内每一样都是不只有一家单位有能力。就如同美国以及西方一样，他们自己立项，然后去角逐国家的订单。这样一来，才能让技术发展更快。”
姬飞在这方面，很是有着不少的想法。
竞争机制的引入，这是刘一九一直在强调的事情。
九院内部都已经开始这样的试点了。
“确实没错，咱们不是慈善机构，我们的承担着更加重大的责任，一旦受到更加严重的影响，这对于我们来说，将会被他们彻底拖垮！汽车装备制造项目就能够看出来，各个单位都是把我们当成他们的上级部门。所以他们才需要争，抢到更多的项目，才有更多的经费！”刘一九见到郑浩还是有些不愿意，不由再次说道。，
如果不是了解郑浩，他还真会以为郑浩是那了那些单位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很多的官员往上级送礼什么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国家开始强力反腐的时候，很多的巨贪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问题是，如果还想要让他们帮我们研究，没有经费，他们继续不下去，国家财政本来就紧张，更加没有钱拨给他们。地方政府贷款的事情现在也不是容易的”
“那咱们就借钱给他们。”刘一九咬着牙说道。“反正不能再这样了。”
“借钱都不能借，当初我们没有经费的时候，为了基地的发展，不是到处筹集经费吗？一家企业如果没有这样的精神，有钱就修房子什么的，这对我们国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姬飞反对了刘一九的决定。
借钱跟之前直接提供经费没有什么两样。
“因为他们把钱借出去了，哪怕有利息，挪用了，到了期限，他们直接说没有，我们有什办法？让他们用设备抵债？或者技术工人？这样一来，如果他们倒闭，最终反而还是我们的责任了”
姬飞的话，让刘一九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
。
1192 有我跟九院在后面撑腰，你怕什么（）
姬飞说的没有错，如果这样一来，很多的国营厂如果从九院手中贷款，那么，最后还不起的时候，就得用设备什么的来抵债，那些国营厂的领导们根本就不会考虑厂里面广大的干部职工的利益，他们只需要在自己的任期里面干出政绩来，然后高升就行了。
这也是共和国在改革开放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官员升迁了，然后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的原因。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后来才改变了以指标作为官员晋升的唯一考核标准。
“541基地里面，我过去之前，基地里面表面上看来，生产非常红火，到处都是考察的，来学习的。实际上，民品业务却很难给我们提供任何到利润，深入调查才发现问题。每年过年结算之前，拼命地制造各种产品，这样一来，产值上去了。毕竟他们的晋升体系在外面，所以官员政绩很明显，各个部门都在搞经济效益增长，他们这样吐出的能力，自然就能够升上去了。”
“这不是正常？”郑浩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确实正常。因为他们生产的很多产品，并不是我们客户需要的，大量的产品拉过去，还得在那边租仓库，同时，很多的产品有的干部自己在外面也在生产，他们的质量差，于是，在结算之后，那些超过订单的，就全部拉回来，成为返修的。甚至，他们在外面生产的产品，使用的工艺文件也是我们内部的”
郑浩的脸色都是变得黑了起来。
显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操作对于一家单位来说有多致命。
利益被外面的厂给分走了，同时，公司里面的不良率直线上升。
“我就说，为什么不管多高的产量，那边基地之前的利润一直增长不上去。反而，不良率同样高”郑浩长吐出一口气。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完全是没有想到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还有就是，我们的恨过零配件都是外协，厂里面的一些领导就把订单给他们自己在外面的小工厂，材料从厂里调拨，加工技术从厂里抽调，各种成本都转嫁到我们的厂里。外面交货的时候，产品最终检验的时候，即使不合格，只要负责人同意，同样也会进入我们的零部件仓库，从而，我们的很多产能就被分流到返修不良品上面去”
姬飞越说，越是气愤。
刘一九没有任何的表情，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他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一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这个时候反而不是那样气愤。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那些合作单位里面这样的事情更加明显？一旦我们以贷款的形式给他们，就会被抽调到这上面去？”郑浩问着姬飞。
同时，看了看刘一九。
难怪刘一九对姬飞如此重视，可是为什么之前就没有注意到九院内部有这样一号人存在？
甚至，在541基地里面，这个家伙当了两年的最高决策人，也是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
“在我们九院这样的管辖之下，他们就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在别的单位，您认为会如何？那些单位，这种事情更加正常。北重下属的一些单位，甚至都已经发不出工资。北重自从前面的几任领导升上去之后，现在很多的单位情况非常不乐观。齐齐哈尔第二重工厂，咱们不是太过理解。如果询问一下，凡是我们配套的外协单位，就能够知道他们提供的产品合格率怎样。”
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姬飞不是刘一九，没有负责整个九院的事务。
而旁边的郑浩脸色越说越差。
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他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可是他丝毫都没有察觉。
不过，目前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真的没法说什么了。甚至，连自辩都是做不到的。
如果姬飞要整他，也不会仅仅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情况下说出来。
“事情你清楚吗？”刘一九平静地问着一边脸色很是难看的郑浩。
郑浩摇头，“我只是有所怀疑，但是没有想到下面会这样干。这是我工作的失误。”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