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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陆云舟将双手一拢,笑嘻嘻地又是鞠躬一礼。
百官闻言,均是一阵绝倒,他们看齐王如此夸张神色,还想听陆云舟说出什么惊世之言,却没想到陆云舟在这种严肃的场合,竟然诗兴大发,开始作起诗来了,这可真是不负他风流浪荡子的美名!不过七言律诗又是个什么鬼?欺负我等孤陋寡闻咯?难不成是齐公子你自己创造的?
虽说陆云舟此言难免让人有些侧目,不过他言辞恭敬,倒是让在场众人心中舒坦了不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就有人开始起哄了。
“听闻小齐大夫才华横溢,在稷下颇有声名,既然今日有此雅兴,小齐大夫便吟出来,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众官员纷纷大笑道。
齐王一向耽于享乐,闲暇之时,也十分喜爱与才学之士吟诵对韵,见陆云舟不按常理出牌,忽然之间要开始吟诗,亦是提起了兴致,笑道“齐雨不愧是风流才子,寡人还未曾见过有人在大朝之时即兴作诗的,齐雨,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道来吧!”
坐在齐王一旁的太子田生,亦是精神一振,一改方才昏昏欲睡的颓样,准备提起精神看热闹了。
田单看了一眼齐王,默然无语,他被陆云舟套路多了,此时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小子如此笑眯眯的样子,背后必然是藏着很深的套路。
哼哼,你们真以为齐雨会简单的作诗夸你们?太天真了,等会儿被他套路了,可千万别哭啊!
陆云舟见大殿中所有人的兴致都被调动了起来,便将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托于颏下,笑嘻嘻地踱了几步,众人见他似在思索,便纷纷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陆云舟的脚步,移过来移过去……
终于,陆云舟不再踱步,蓦然间停了下来,面对着朝阳射来的方向,四十五度角仰望大殿外那远处的天空,一手背后,一手举起,迎风而立,衣袂飘飞,朗声吟诵道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吟诵完毕,陆云舟忽地转身,再次拱手团团一礼,看着变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笑眯眯地道“仅以此诗,献给在场诸公,诸公勇挑重担、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方使我大齐有如诗中所述盛况,诸公之才德精神,实在令齐雨自愧不如,高山仰止!”
金銮殿中倏忽一静,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还以为陆云舟真的要吟诗赞颂齐王、田单和在场众人,却没想到陆云舟却做了一首怜悯贫家女辛辛苦苦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讽刺在场的诸公,所作所为是在使齐国替他国作嫁衣裳吗?
什么勇挑重担、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方使大齐有如诗中所述盛况?当我们傻啊,听不出来这是反话?瞧瞧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嘛,这简直是在诛心啊!
难道是在非指名不道姓地暗中点出这朝堂之上,有人通敌卖国?
亦或是在说齐国贫瘠,便如诗中的蓬门贫家女?
简直岂有此理!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有的人脸都绿了,还有些人若有所思,颇有深意地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陆云舟。
后俊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做贼心虚,本能地感到不对劲,心中思来想去,难免有些担心自己家族与秦国的暗中联络被人发现。正自不安中,一抬眼,竟看到田单也在看自己,后俊心下一惊,连忙将目光收回,正襟危坐,不敢再多看田单,心中却是砰砰狂跳,暗自悔恨自己不该表现地如此慌乱,若是田单本无意在看自己,方才自己的表现,岂不是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一旁的淳于仪看到后俊脸色阴沉,急于在主家面前表现自己,跳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陆云舟道
“放肆,小小少年,胆敢以歪诗讥讽朝政!难道在你眼里,我大齐堂堂东方大国,商贸繁盛,国富民强,就是你诗中那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贫家女吗?”
淳于仪此言顿时点燃了在场一些官员的公愤,纷纷开口斥责陆云舟。
陆云舟却丝毫不着脑,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哭笑不得地道“听闻我大齐的朝堂乃一等一的威严庄重场所,却没想到竟有一群苍蝇在此飞舞啊,嗡嗡嗡,嗡嗡嗡,在我耳边飞来飞去,真是吵死人了!”
“你,你,你休得张狂!”
淳于仪何曾听过有人将他比作苍蝇,简直就要气死,指着陆云舟上气不接下气地,气的直打哆嗦。
那些开口斥责陆云舟的官员们,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陆云舟丝毫不着脑,仍是笑嘻嘻地道“淳于大夫的姓氏让我想起了先朝博闻强识、能言善辩、德高望重的稷下先生淳于髡,莫非淳于大夫竟是贤人之后?”
淳于仪哼哼唧唧地挺起了胸膛,傲然自得道“小齐大夫所言之人,正是在下的先祖!”
“哦,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啊!”
陆云舟拉长了语调,看着淳于仪一脸得意,却是立即“呸”了一声,把脸一板,骂道“想当年淳于先生博闻强记,能言善辩,以多智为齐人所称道,数次为我大齐出使诸侯,备受尊礼!却没想到他的后代竟是如此不堪,话都说不清楚,只会你你你,我我我地乱指乱点,胡乱攀咬,毫无道理可言!淳于先生若是泉下有知,怕不是要被你这不肖子孙气活过来扇你一巴掌方能解九泉之恨哟!”
“你,你,你岂敢……岂敢……”
淳于仪眼前一黑,简直要就地气晕过去,指着陆云舟的手直哆嗦,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背过气去!
一名中年官员看不过眼,站了起来驳斥道“童子无知,目中无人,敢放狂言,莫非以为我大齐朝堂无人耶?休得纠缠不清,你还是先说清楚,你作这歪诗究竟有何意图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人才()
陆云舟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司空大夫任大人,晚辈失敬!敢问任大人,当年齐桓公是因何而首霸?”
任诚不假思索地道“齐桓公雄才伟略,胸襟广博,选贤任能,得管仲,宾须无,鲍叔牙,宁戚,隰朋五位贤臣尽心辅佐,方能首霸!”
“说得好!”陆云舟毫不犹豫地夸赞了一声,又问道“敢问任大人,晋文公又是因何而成为霸主?”
任诚感慨道“晋文公流亡天下,幸得赵衰、狐偃、颠颉、胥臣、魏犨、贾佗、先轸等一班贤臣良将尽心辅佐,方能回国重振雄风,称霸诸侯,晋文公诚乃世间奇男子哉!”
“此言不错!”陆云舟再次拊掌夸赞了一声,看着任诚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又问道“敢问任大人,当年燕昭王是如何使燕国从一个贫瘠孱弱的北荒边陲之国,一步步积蓄力量,日益强大,直至称雄天下,甚至任乐毅为将,率领五国联军,一举攻下我大齐七十余城的?”
陆云舟此话一出,大殿中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包括齐王和田单。
乐毅灭齐,这是所有齐国人心中永远的痛,当年的齐王还是太子,在灭国之祸中仓皇而逃,辗转流亡,好不容易才逃到莒地,却只能隐姓埋名,战战兢兢地藏身在后家为仆,方得保住性命,等来田单复国的一天。
任诚的脸色亦是变得黯然,摇头叹息,感慨万分道“以燕国贫弱的底子,若是寻常情况下,便是乐毅再怎么能干,带着一支老弱残兵,怎有资格与我泱泱大齐争短长!若非当年燕昭王筑黄金台,广招天下人才,采纳乐毅论功授爵授禄的政治制度,礼敬贤才,修整法度,富国强兵,如此苦心孤诣,奋发图强了二十多年之后,方才让燕国一步步地真正的强大起来,燕国怎会拥有……拥有灭齐的实力……”
陆云舟很想说不错,燕国当年正是因为推行这论功授爵授禄的政治制度而强大的,这叫做职业官僚制度!纵观战国霸主,无一不是在国内推行此职业官僚制度,才能强大,才能称霸!而这些霸主的衰弱,也无一不是因为子孙不肖,废弃了职业官僚制度,重新让贵族掌握大权。这里面只有秦国是例外,大家快清醒清醒吧,打倒贵族阶层才能真正强国啊!
当然陆云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齐国的贵族政治实在太严重了,简直仅次于楚国!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是世卿世禄的贵族,他要是说这种大实话,只怕直接要被轰出这大殿,也不必再谈什么推行科举制了!
于是陆云舟愉快地忽略了这番话里的关键,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任大人所言甚是!商汤得伊尹而灭夏,文王得太公望而灭商,两者皆能王天下!齐桓公得管仲而首霸,晋文公得群贤而举霸业,秦穆公得百里奚而国强,越王勾践得范蠡而灭吴,魏文侯得李悝而称霸……此辈皆能霸天下!这些铁铮铮的事实和史实,已经告诉了世人一个明明白白的道理!那就是--”
大殿的气氛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陆云舟。
陆云舟“哗”地一声一抖宽袖,迎风展开双臂,振臂高呼,掷地有声地朗声道“这个道理就是得人才者得天下,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诸公以为然否?”
听着陆云舟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大殿中的百官们俱都深受震撼,安静片刻后,大殿内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任诚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看向陆云舟的目光终于变得赞赏了起来,颔首赞同道“得人才者得天下,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不错,此言实乃千古不灭之真理!”
百官们也都纷纷认同此言,相顾点头。
一名年长官员起身,不解地看向陆云舟,说道“小齐大夫此言甚是有理,但我齐国自先代桓公(注此处非管仲辅佐的春秋首霸齐桓公姜小白,而是田氏代齐后,战国的齐桓公田午,为了区别两者,一般叫田午做田桓公)开始,就在稷下建立学宫,广招天下才学之士,来我临淄著述讲学,我齐国稷下学宫之盛况实乃开天辟地以来之绝无仅有!以我齐国历代君王对贤才的礼敬,为何小齐大夫又要作诗嘲讽呢?”
陆云舟认出此人名叫仲孙由,是太子田生的老师,当朝太傅。
方才段于鸿在给陆云舟介绍的时候,特意悄声点出了,仲孙由和仲孙龙实乃同族之人,仲孙由是仲孙龙的族叔。不过这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仲孙龙嫌弃仲孙由冥顽不灵、迂腐不化,仲孙由鄙弃仲孙龙贪婪狡诈,败坏仲孙家的清名。两人的不和,在临淄那是家喻户晓的。反倒是陆云舟记忆没捡起来,第一次听到这种狗血八卦!
仲孙由这边的说法是家门不幸,已经将仲孙龙逐出家门,仲孙龙那边的说法又是自居为仲孙家血脉正统,仲孙由才是旁门左道!两个大佬怼来怼去,结果一拍两散,仲孙家族也是自此分为两支,一支在政,一支在商,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陆云舟也是由此想起了原著中那个仲孙家的族人仲孙无忌,他也是十分看不上他的族叔仲孙龙,想必这仲孙无忌就是仲孙由这一支的后辈了!
百官见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站出来,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亦是纷纷出言赞同,人人都说陆云舟诗中的嘲讽之意,未免太过分了!
陆云舟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