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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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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蛇夫hiuchus

“小宁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司徒雪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97年12月5日。”

汗,我没拿手机出来,真是推算不出什么日子啊。

“95年,恩,乙亥壬戌初五猴 正四子六后八九……”司徒雪小声叨咕了几句,默念了一会,开口道:“是己亥年庚亥月丁午日,不过这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不是吧,这样你都能算得出来!”

“废话,你不是连“银盘算历”都不会吧,怎么当道士啊。”她鄙夷的说。

银盘算历?汗,我是知道有这么一种算法口诀的。

干支纪时是我国历史最悠久的历法,以天象为依据,符合物候特点,体现了五行旺衰。干支纪时,在中医、气功、周易数术、农作、历法等领域中有着特殊的实用价值,当然,尤其是我们阴阳师这一行,一个人的生辰命数直接决定了他的一生命运,而且配合每个不同的日子,天象地脉都有不同变化,跟我们的工作密不可分。比方你要是在六阳之日想驱鬼就容易些,而如果赶上八阴之时,此消彼涨之下,再托大的阴阳师也要掂量掂量了。

现在科技发达,我一般都是直接查手机里的小工具了,但是以前的道士没有工具软件时候,一般都是用“银盘算历“的方法来计算的。农历有大月、小月之分,大月30天,小月29天。如果不考虑小月因素,农历两个月60天,与一个甲子六十组干支数目相符,即每两个月可重合一个甲子。按照这样一个规律,知道了某年的正月初一的日干支,就等于知道了三月初一,五月初一,七月初一,九月初一,十一月初一的日干支,这几个月的初一的日干支,应是相同的(有闰月者,月分稍有变化)因为农历中存在小月,只要知道某年有几个小月,其分别为哪几个月,所推日期经历了几个小月,干支纪日顺延几天就是了,这样就能够心算干支纪日了,前辈们为此编写了一套口诀便于记忆,她方才念的“乙亥壬戌初五猴、正四子六后八九”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唉,这种算法师徒间口口相授严禁外传,因为太费脑子,而且实用价值不大,连道士都基本不用了,没想到居然她一个佛门弟子还会这东东。

王医生问道:“这个生辰是不是不妥?”

我跟司徒雪一起摇头:“己亥年庚亥月丁午日的生辰普普通通四平八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等等,”司徒雪一摆手:“12月15,让我想想啊……武仙以北,天蝎之南……人马……黄道……亚斯克雷比奥斯……”

“这啥啊??”我一头雾水。

“啊,我知道了!”她大喊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是蛇夫!蛇夫座!!!12月5日是黄道穿越蛇夫座的中间点!”

“拜托,你说星座啊,那是西方黄道十二宫的说法,你竟然拿来用到中国人身上。”我终于明白她在说啥了,没好气的说。

“你想啊,蛇夫,蛇……”

“靠,蛇夫座的就会变蛇啊,懒得理你。”我转头去研究小宁腕子上的镯子,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他取下来呢?

唉,这个老道士,到底想干什么呢?

等等,我抬头看向半空的虚魂,按照那个老道士所说,届满七天,镯子会自己掉下来,也就是说已经吸光了所有鬼气,可现在镯子还是这么紧,也就是说半空那个还没有完全变成虚魂,只要想办法把鬼气逼回去,应该就可以让这个鬼“复活”?然后再想办法斩断链子,就OK了。

方案算是有了,可是想遍《茅山秘法》,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完成这一系列程序。

“喂,别琢磨星座了,帮我想想办法。”我对司徒雪说。

“不要,我怕蛇。”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怕蛇?

那蛇怕什么?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一拍脑门:“王医生,您这有雄黄么?”

雄黄?

你是说四硫化四砷么?

(十一)决断

“四硫化四砷?这也太专业了吧。反正你说是就是吧,麻烦给我弄点来。”

王医生答应一声,点头出去。

我转对叶太太说:“我还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在那之前你要考虑好做个决定了。”

“什么决定?”

“在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你怀中的,并不是你的儿子。”

“什么?!”她用力的抱紧怀中的躯体,生怕被抢走一般。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现在可以肯定,你儿子正在蛇化的过程中。”时间不多,我直接进入正题:“我不知道还有多久,大概几分钟,大概几个小时,他就会完全变化,至于变成什么样子,我无法确定,但到时候这具皮囊肯定是不存在了。”

“不可能的,他方才还在喊妈妈!”叶太太难以置信的嘶喊一声,用力的摇着头。

“那只不过是他魂魄中残留的意识罢了,现在他的意识已经渐渐被吞噬了。”叶太太顺着我的手指,看到怀中那孩子的眼神已经涣散,瞳孔放大,发着一种淡绿色的光芒,是人都知道,那是蛇眼的颜色。司徒雪已经闪得远远的,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跟那镯子有莫大的关系。你的儿子早在七天前已经死了,他的魂魄被这镯子锁住,无法入地府报道,并且这镯子在吸噬他的鬼气,等到鬼气被吸光,你死去的儿子连鬼也做不成了,他将变成游荡在三界之外的虚魂。”

“那会怎么样?”

我抬头看看半空那个孤单的灵魂,决然道:“他将受尽寂寞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让我做的决定是……”

“或者你放任他这样下去,让人利用邪法,将你儿子分成两半,身体这一半变成不知道是啥的怪物,另一半变成虚魂,这两者,都为天道所不容,他们将受尽痛苦。”

“我还有其他选择么?”叶太太流着眼泪默默的看着孩子半晌,终于开口说。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会想办法将他体内的魂魄逼回虚魂当中,然后斩断锁链,让你儿子的魂魄去地府报道。一种是生不如死不生不死的存在,一种是正常然都要面对的生死轮回,你决定吧。”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我们都别无选择。

这时候,王医生回来,拿了一副塑料手套和一个小密封塑料瓶,上边写着:AS4S4。说实话,我也是头一次接触这东西,唯一的知识来自白娘子许仙的故事,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这是剧毒物品,好不容易才从库里借出来,最好不要用掉太多,不然我很难交代。”王医生交代说:“另外要尽快,一旦氧化就变成砒霜了。”

我接过来,还没等拿近,那孩子就在他母亲怀里剧烈的抖动起来。

我看向王太太。

“我可不可以等等我丈夫再作决定?”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法决定。

这我完全可以理解,就算明知眼前这个已经异化的躯体不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那一脉血肉相连的母子情分,这是天性啊。

唉,忽然有点想我老妈了,待会要打个电话给她。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进来一个身着长衫的斯文男子,三十左右岁,背上背着一个包,气喘吁吁。真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真有身着长衫的人。是汉服爱好者么?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总共不到半秒钟的功夫,就直扑到床边:“小宁?你醒了?”

可怜那孩子早已蒙昧六识,无法跟他沟通了。

他仔细看看,意识到孩子的状况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来,大吼。

(十二)却蛇

男人的承受力到底高些,他听完我和他妻子的叙述之后,沉默了许久,轻抚他妻子的头发,柔声说:“天道有常,既然是这孩子的命数,我们也没有办法,上天注定我们与他只有十二年的子嗣之缘吧。那位道长确实让小宁醒过来了,没想到却用这种方式醒来,我们真不知道是该写他还是恨他,当初他不是也说过最好不要醒来么,都是这孩子的业障吧,我们现在只能希望他的魂魄得以安宁。”

这番话说的大有禅意,连司徒雪都忍不住点头低诵佛号。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人,他身量颇高,四肢瘦长,眼睛长的细长,戴一款金丝边的眼镜,五官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可是整个看来有种暖暖的亲和力,即使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坐在他身边仍然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古人所说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转向我:“真对不住这位李师傅,方才我太激动了。”

“没事,人之常情,很高兴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唉,我初拿到这个镯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异样,只可惜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出这是款明器,却也无法再得知其他信息了。”

明器又称冥器,乃是墓葬、出土之物的专称,他竟能看出此物是明器,就凭这份眼力,也定非寻常人物。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刨根问底的时机,我把疑问硬生生的压下去。不料他看出我目光中的疑虑,开口道:“李师傅不必忌讳,我姓叶,名天笑,吃的就是古玩明器过眼的这碗饭,承蒙同行不弃,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叶一眼。”

他就是叶一眼?!这名号我倒是真听过,别说H市,整个省里要想找出一个古物鉴定专家,第一个肯定就是叶一眼。他们家七代在当铺做大朝奉,到了他父亲这辈,当铺生意不再红火,才自己开了家古玩店,平时也收收古玩,蹩个宝什么的。此人在古玩行里是大大的有名,什么东西只瞧一眼,不用第二眼,就可断代,绝无偏差。听说他家资颇丰,难怪住得起特护病房了。

“原来您就是叶先生,久仰久仰。”这倒不是客套话,干我们这行的,也免不了跟古物明器的打打交道。

他谦虚了两句,然后问道:“李师傅可是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么?”

我摇摇头:“这镯子质地似乎是银的,上边的花纹也十分诡异,我从没见过。”

他点头:“不错,这些花纹倒更像是一种咒语多些。”

我正要答话,那孩子在床上忽然开始剧烈抽动起来。

我们得抓紧了。

我戴上手套:“我现在先试试把魂魄逼回去,如果成功了,再想办法斩断锁链。”

动手之前,我沉吟了一下:“可能待会的情形有些骇人,你和叶太太要不要回避一下?”说是骇人,其实是凄惨还差不多,我怕他们两个受不了。毕竟眼前这个躯体在外形上看还是他们的孩子啊。

叶天笑摇摇头:“家人一场,让我们送这孩子最后一程吧。”说完从床边把她的妻子拉开,在一旁站定。

我点点头,拧开盖子,倒出一把雄黄来。

是一块块的颗粒,发出刺鼻的味道。

司徒雪是指望不上了,她早躲得远远的,王医生知机的上前来,帮我压住那孩子的身子。

我把雄黄在手心研磨成较细的形状,然后从那孩子脚底开始,逐寸的涂抹上去。

啊!!!!!!

那躯体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停的扭动着,嘴里犹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王医生死命的压着他,脑门上 已经见了汗。

饶是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吓出一身冷汗。

回头望向叶天笑夫妇,只见叶太太把头别在他丈夫背后,身体瑟瑟发抖,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已经是泣不成声。叶天笑脸色惨白,目光却十分坚定,两个人的手握得死死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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