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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见中年大汉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生活一定十分艰苦,这兽皮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而见他眼神真诚,面庞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动之色,可能是个性格淳朴的人。
“大叔,这兽皮对我来说,它的价值不及一件衣服来得重要,您若不肯接受,我随便找处地方扔了便是,带在身上碍事的很。”多尔面带微笑,轻声道。施恩予人,助人方便,多行善业,福报自来,人行之事,天地在看。老人曾这样说过。
多尔见中年大汉家境寒微,遂想帮衬一下,行一善业,不求回报。再者,他想试探试探中年大汉为人到底如何,饶是中年大汉贪心作祟,收下兽皮,他也不会说什么,想见是缘,多结善缘。
“小兄弟,这兽皮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我是不能要。”
中年大汉态度坚决,多尔微微一笑,不再强求,他眼神一闪,对中年大汉道:“大叔,如今我无处可去,而且对这里又不太熟悉,所以想在您那儿先居住一段时日,这兽皮就算是抵消我日常的开销,待我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便会搬出去,若有剩余,你再还与我就是了,您看如何?”
“这…”中年大汉听后,眼中光芒一闪,有些犹豫不决,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多半是修士,若请他来家中,招来什么麻烦,绝对不是他所能应付得来的,可想起自己小儿子小海身上的怪病,普通医师根本无法医治,恐怕唯有修士出手,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多尔见中年大汉迟迟未说话,微笑道:“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中年大汉目光坚定下来,不愿错过任何机会,眼角含着欣喜道:“好吧,小兄弟,你随我来。”
“看来这位大叔,有事想让我帮他。”多尔见中年大汉眼中喜色,心中暗想道。
多尔随中年大汉走进小村,一路所见,多半是土屋瓦房,看起来虽然有些落魄与寒碜,不过相比繁华的城镇,这里却多了几分清净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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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走在路上,多尔可谓是焦点所在,路边的村民见到他大多投掷出异样的目光,以他现在的状态,想不引人注意的确很难,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所以也没太过在意。
村子并不大,仅不到百余户人家,不一会儿,多尔就来到了中年大汉的住所,这是一个用木栅栏围起的小院子,前面是三间或高或低并连在一起的松木小屋,后院还有一间独宿小屋,院内横着一根长绳,上面晾着一些晒干的衣裳,随着清风徐徐飘荡。
刚一走入院中,只闻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从中央那间屋子内跑了出来,他眉清目秀,十分可爱,可稚嫩的脸颊上却透发出一股淡青色的死气。
小男孩身材十分纤瘦,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不为过,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青色布衣。
随小男孩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素衣女子,女子秀美端庄,笑容温婉,目光如水,柔柔地望着中年大汉,眼角边上略有淡淡地岁月痕迹,长发盘起,虽是妇人打扮,衣着朴素,但料想年轻时定是一位美丽佳人。
小男孩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迈着小脚,蹦跶蹦跶,跟个可爱的小兔子一般,跑到中年大汉近前,脆生生道:“父亲。”
“小海,这是…”中年大汉弯下腰宠溺地抚了抚小男孩的头,一脸温柔,开口介绍道。可话说只到一半,顿觉有些尴尬,因为他并不知道多尔的姓名。
多尔蹲下身子。朝小男孩和善的笑了笑,轻声道:“我叫多尔。”
小男孩并不怕生,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很有礼貌地道:“大哥哥好,我叫擎海,今年七岁。”
孩子的介绍,永远都是那般直白。简单。
“阳哥,快请客人来屋里说话。”这时。站在门前的素衣女子出声道,也没问多尔是谁,更没问多尔与擎阳是怎么认识的,很奇特。
她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适,不由得会升起好感。
“小兄弟,是我疏忽了,请。”擎阳,也即是中年大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拉着擎海的小手领头朝屋子走去,一大一小,牵手而行。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多尔站起身子,跟随在父子二人身后,看着这一对父子。心头温暖,却也有那么一点点苦涩,素衣女子朝他和善笑了笑,便转身向里屋的厨房走去。
步入屋中,入目所示,墙壁微微发黄。有些地方还有一些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痕,屋内仅有一张四角长几。几把椅子,普通家具,和一些整齐摆放在角落的各色农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简陋。
“小兄弟,你坐会儿,我先去卧房给你找些衣服。小海,给你大哥哥倒杯水。”
“嗯。”擎海一点头,乖巧地跑到一张有些年头、几脚木头都有些发烂的茶几前,左手置好茶盘两对水杯中唯一一个杯口未坏的洁净水杯,右手握住茶几上原先朱红如今呈褐白色的水壶前把,腾出的左手握住壶嘴中部,将壶嘴与杯口平行,水如潺潺流入般流入杯中,倒水时犹如蜻蜓点水,速度均匀,颇有几分茶道的意味。
见到这一幕,多尔眼神微恙,随后转过目光,对擎阳微笑道:“多谢擎叔。”
擎阳一笑,没说什么,转过身朝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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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取下身上兽皮,置放到屋中一角,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擎海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抓住杯耳,双手奉茶,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将水杯端送给多尔,小脸歉意道:“大哥哥,我家里没有茶,只有水,不好意思。”
多尔面带笑容,接过水杯,望了一眼,不出意料,其中水七分满,恰到好处,和声对小海道:“不碍事,大哥哥喝小海倒的水,两个字,舒服。”
擎海开心一笑,大眼睛眯成月牙儿,这笑容纯洁得令人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
多尔眼神恍惚,怔怔不语,想起圣隐村那个常在他耳边、用张祸害的话来说就是很不淑女爷们般大笑的兰心,她的笑容也应该如此纯洁吧。
懂事的擎海察觉到多尔似乎有心事,便不再多语,乖巧地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托着下巴,望着多尔,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多尔回过神,抿一口杯中冷水,冷水入口,心头却暖如温玉,舒心。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擎海,发现这懂事的孩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目光闪动,十分复杂。
多尔笑道:“在想什么呢?”
“大哥哥,那是狮虎兽的兽皮吗?”擎海小手一指置放在墙角边卷起的兽皮,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错,的确是狮虎兽,你怎么知道的?”从擎海方才所行茶道,再到奉茶方式,如今又看出那兽皮是取自狮虎兽身上,这让多尔多少有些诧异,但他对擎海却没有任何戒心。
“我从书上看来的,而且上面说狮虎兽若非修士,不可力敌,大哥哥你是不是修士啊?”擎海倏然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一张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神采。
多尔点了点头,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猜得*不离十,心中不由得一酸,还有抑郁,犹如被一块石头堵起来一样,难以呼吸。
接下来,擎海说了一番与其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话:“大哥哥既然是修士的话。那肯定能医好我身上的怪病,我不想看到父母再为我而担心,更不愿拖累他们。如今家里为了我的病,已经十分窘迫,父亲一个人要做好几个人的活,每日三更起,深夜才回来,有时还带着伤,我看在眼里。心中难过,可却帮不上忙。只知道哭,我知道这没用,可我忍不住,只有哭过。心里才好受一些,我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我…我…”
擎海一双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可他死命忍着,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怕自己父母听见,这让多尔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
透过这双红通通的大眼睛。多尔仿佛看见擎海那内心深处的无助,这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当初也不正是与擎海一样?而自己是幸运的。至少遇到了李雅与老人,可这孩子却…
自从多尔一见到擎海起,他便发现这个孩子体内情况糟糕到了极点,生命之气时刻在流逝,以他的能力根本帮不了擎海。
心中抑郁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上面的多尔,伸出手轻轻替擎海擦拭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小海,不哭。大哥哥虽然帮不了你,可这世间有许多奇人异士,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擎海聪明伶俐,知道多尔话中言外之意,心中失落,他抬起小脸,满含希冀道:“大哥哥说的是真的么?”
多尔重重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见到在擎海锁骨下方有一半裸露在外、呈淡金色的印记,这印记似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神火,形状古拙,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令他心中顿时一惊。
这是转生印。
天土大地的燕家的独门玄术。
多尔在山中不知读了多少古籍,可以说他的见识不比那些老古董级的人物差多少。
燕家,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家族,为八大血脉家族之一,势力比之至尊世家也不遑多让,而且来头大的惊人,传闻之中,燕家是太古一尊神明的后裔。
转生印是一门仅限于燕家之人才能施展的玄法,这门玄法强渡自身生命之气,与他人分享生命,虽不可扭转生死,但也极为逆天,可代价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而且,十成生命之气,有九成会流逝,只有一成会进入对方体内。
而转生印唯有通过至亲血脉才能施展。
“难道施展转生印的人是擎叔?不是,若是擎叔的话,那在之前,他不可能对我有些害怕,一个能施展转生印的修士又岂会怕自己这个刚刚踏入修士行列的人?”
“这人也不一定是擎海的母亲,或许擎海如今的父母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多尔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究竟,索性就不再多想,心内长叹,他很想帮助擎海,可却感到很乏力,如今连燕家之人都束手无策,只能施展转生印,强渡生命之力,擎海身上的怪病不是他这样半调子修的士所能治好的。
“这世道是狗、娘养的,这老天是瞎了眼的,这天地是无道的,不公,不公啊!”蓦然之间,多尔想起了张祸害站在大青石上,经常大声咆哮的一句话…
“是这个理。”多尔心中自语,拳头攥了起来。
多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停留,怕再度引起擎海伤心,开始转移话题,为擎海讲述一些古籍上记载的奇人异事。
多尔妙语连珠,间中偶尔还扮起鬼脸,不一会儿便逗得擎海频频发笑。
对于那些不开心的事,孩子似乎往往比大人要忘记得快得多,如今擎海稚嫩的脸上满是欢愉的笑容,不再露出那让人心痛的愁容。
但真的是如此吗?或许是擎海故意装出来的,不想惹多尔难过。
看着这纯真的笑容,多尔内心却是一阵阵酸楚与无奈,难道真没有办法解救这惹人疼爱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