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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人呵呵一笑,道:“孟天青不是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某乃百川阁阁主孟水蓝,以人品人格人头担保,孟天青是无辜的!”
孟水蓝的双腿一软,趴在软轿边上,用手去抓唐佳人的衣袍,扯了扯,颤微微地小声道:“别,别信誓旦旦的,某是要脸要头之人。”
孟天青满眼感动地望着唐佳人。
孟水蓝扫了孟天青一眼,磨牙腹诽道:真是只傻猫!
唐佳人一脚踢开孟水蓝的手,继续道:“信某者,都乖乖回家去,秋城主一定会抓到那个恶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孟水蓝笑了,暗道:得,这又拐出来一个扛事儿的。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今时今刻秋月白的速度也不慢。
但见望东推着四轮车,由远及近。四轮车上端坐着秋月白,车后则是跟着十多名随从。
秋月白穿着淡青色长袍,头戴白玉发冠,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如同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工笔画,颜色浅淡却又气韵天成、清冷无双。
唐佳人听见动静,回头看向来者。一见是秋月白,竟是下意识要跳下软轿撒腿跑。只不过刚做出一个动作,就被孟天青扯住衣袍,小声提醒道:“你现在可代表了某,不能临阵脱逃!”
唐佳人的双腿颤了颤。
孟水蓝继续道:“再者,你跑了,天青怎么办?”
唐佳人没想明白,她跑不跑与天青何干,但下意识的认为,孟水蓝说的东西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看向孟天青,咬了咬牙,一甩袖子,又坐回到了软轿上。
百姓们见到秋月白,一个个儿就好像有了主心骨,纷纷喊道:“城主!城主大人!城主救命啊!”
唐佳人暗自撇嘴,在心里腹诽道:若我再蹦跶一些汗出来,叫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秋月白的四轮车停在了唐佳人的身侧,唐佳人立刻正襟危坐,眼神却是看都不看秋月白。
秋月白抬了抬手指,那些喊冤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唐佳人心中纳闷,这会儿味道并不好闻,但用眼角余光看去,却不见秋月白等人掩住口鼻,反而显得十分镇定。为何?
秋月白的睫毛轻轻一颤,转眼看向唐佳人,道:“孟阁主……”
唐佳人的心脏怦怦乱跳,听到竟装作没听到。
孟水蓝心生不悦,照着唐佳人的小腿拧了一下。
唐佳人僵着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感觉。
秋月白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看着唐佳人,继续道:“孟阁主下毒,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孟天青轻轻地挠了佳人一下,低声道:“喵……”
唐佳人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某说过了,此毒只要不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化解掉。至于孟天青,某也担保,他并非残杀女子的凶手。你们说他吃心,某是一千一万个不认的。你们谁家猫不吃老鼠,专门挖心吃?”
有妇人哭嚎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老妇曾亲眼看见他奸…淫…小女!小女被开膛破肚,他这个禽兽,却不放过她!”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孟天青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妇人激动地冲上前,就要打孟天青,口中还怒声道:“老妇今天不要命了,也不能放过你这个畜生!”
刚冲到软轿前,就被一股子臭味熏得脸色一白,扭头就吐上了。
唐佳人的嘴角抽了抽,道:“某说什么来着?一定不要动,要冷静。”
妇人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就要昏厥过去。
唐佳人指挥两名刺客,道:“把她拖远点。”
两名刺客得令,拖着妇人送回原处。
唐佳人的软轿和秋月白的四轮车,同时向后挪了挪,避开了那些污物。
妇人缓了半晌,才顺过来那口气儿,却又要往上扑。
唐佳人道:“你站住,听某说。我们不放过坏人,却也不能冤枉好人。你且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妇人已经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杀千刀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城主若不为老妇做主,老妇今天就死在这里又何妨!”
秋月白冷冷地开口道:“你一口咬定孟天青是真凶,却又要让秋某做主。秋某是应该听你言辞,直接斩杀孟天青,还是要给大家一个公道,将人证物证拿出,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妇人一愣,终是道:“妇人听城主做主。”
秋月白道:“将你所见讲出。”
妇人垂泪道:“小女与妇人相依为命,一直特别孝顺。三天前的晚上,妇人将大门落栓,与小女各自睡下。半夜,妇人起夜,怕小女蹬被子,特意去她的房里看看。结果……”抬头指向孟天青,“就看见这个畜生蹲在小女的床上!妇人吓得大声一叫,他立刻从窗口逃窜而出。妇人走到床边,看见小女……看见小女不但被开膛破肚,且……且被那畜生糟蹋了!”
妇人声泪俱下,眼中的恨意与悲愤是那般强烈,任谁都不会认为,她在说慌。
秋月白看向孟天青,道:“你有何要说?”
孟天青有口难辩啊!他直言道:“我不认为自己会如此残忍。我脑子……”
唐佳人怎么会让他说出,自己脑子有时候并不清醒的话?那还不被人认定是杀人凶手?她当即开口道:“你那脑子只认老鼠和母猫,一边呆着去!”看向妇人,继续道,“你看见孟天青蹲在床上,衣衫是否完整?身上可沾了血迹?”
妇人道:“这个……当时并没有看清。”
唐佳人反问:“那你又如何能看清楚,蹲在床上的就是孟天青?”
妇人指着孟天青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他那双眼睛,老妇是认得的!”
第四百八十九:明察秋毫臭佳人()
百姓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开始用嘴巴打抱不平起来。
有人道:“明明就是他杀人,却要狡辩!”
有人道:“官官相护!”
有人道:“那根本就不是人,明明就是妖怪!”
有人道:“杀了他!杀了他!”
唐佳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松了松衣领,甩了甩袖子。
那些愤愤不平的老百姓立刻捂住口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就仿佛又被下毒了一般。
唐佳人偷偷扫了一眼秋月白,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心下稍安。扯了扯乱糟糟的头发,尽量将自己的脸挡住,继续道:“那位妇人,你说你女儿被开膛破肚,那是怎么个开膛破肚法?”
妇人回忆起当晚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抖若筛糠,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无法回答问题。
秋月白道:“妇人的女儿名叫王金花,死于三天前子时。胸腔被利刃剖开,心脏无翼而飞。”
唐佳人下意识地看向秋月白,问:“还有呢?”
秋月白望向披头散发蒙着面的唐佳人,回道:“四肢被拧断,且被奸…淫。”
唐佳人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上,有划痕,那是天青抓她时留下的。
唐佳人的心猛地蹦跶了一下,急切地问:“那女尸身上可有挠痕?不,或者说,是血窟窿?”
秋月白看向随行的仵作。
仵作抱拳道:“没有。任何一起女尸挖心案,女尸的身上都没有挠痕或者血窟窿。”
唐佳人哈哈一笑,从软轿上一跃跳到地上,拉过孟天青的手,举起,给大家看:“你们看他这爪子,抓谁身上不得有痕迹啊。拧断女尸四肢,若不留下血窟窿才怪!从一名百姓手中扯过一把镰刀,塞进孟天青的手中,“握着!”
孟天青握着木把,看起来十分怪异。他那长长的弯指甲攥着木把,就好似鸡肋,非但不让人觉得危险,反而有种握不住的虚飘感。
唐佳人道:“看见了吧?这样的一双手,是无法握住匕首行凶的!”
有人喊道:“他那爪子就能剖开女子的胸腔!”
唐佳人怒道:“强词夺理!你现在就过来,让他剖开胸腔试试!看得划拉多少下,才能穿透肥肉直达心脏!”
那人立刻不说话了。
唐佳人指着众人,掷地有声道:“一个个儿愚不可及!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百川阁是做什么的吗?!孟天青作为百川阁的二阁主,从得知女尸案的当天,就开始追查凶手。一是为了大家的安危,尽快找到凶手;二是为了替死去的女子伸冤;三是为了《百川秘闻》上有些突破的内容。别看他招人暗算,变成这样一副怪异的模样,但其心性善良,怎么可能残害女子?!退一万步说,以我百川阁的实力,若真需要人心,何须弄得人尽皆知?!”末了,还摇头感慨道,“你们啊,定然被人串掇着前来闹事。你们也不想想,我们百川阁敢明目张胆地向外走,定然是不心虚。否则,夜里潜出去,谁又能察觉分毫?!”一把抓起孟天青的手,大声道,“谁若不信,只管过来,我们当场试试,剖胸口需要几下,扭断四肢会不会留下血窟窿!”
无人应话。
孟天青望向唐佳人的眸子里仿佛灌满了醉人的女儿红,那是道不尽的喜悦缠绵。
孟水蓝与有荣焉,为佳人的机智而骄傲。
秋月白的一张脸仍旧毫无表情,但若细看,就会发现,他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笑意。
唐佳人继续逼近,吼道:“还有人试图冤枉好人吗?!说话!”
众人一张嘴,直接吐得稀里哗啦的。
唐佳人立刻抓着孟天青向后退。这种百余人集体呕吐的画面,实在令人不敢直视。
佳人对孟水蓝道:“快走快走,咱们快走,这实在太恶心了!”
孟水蓝等人虽堵着鼻子,但这会儿也不好受,当即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道:“走吧,快走。”
这时,有人忍着恶心道:“这个百川阁阁主是假的!明明是个女人!”
唐佳人回头,看向那人,眯了眯眼睛,问:“前日与人比武,胸口被垂肿了,你竟敢说某是女人?!”
“噗嗤……”孟水蓝和孟天青忍不住笑场了。
唐佳人装出气恼的样子,一甩袖子,放倒一片,就要往软轿上蹦,却被秋月白一把攥住了手腕,吓得她差点儿炸毛。
秋月白道:“既然孟阁主如此明察秋毫,就请阁主与秋某一起缉拿真凶。”
唐佳人向外扯着手腕,道:“不行不行,某很忙的。”
秋月白问:“忙什么?”
唐佳人愣了愣,回道:“忙着娶妻生子,壮大百川阁!”
秋月白道:“秋某还以为,阁主忙着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话,太令人遐想了!
只因昨晚,唐佳人曾在“水深”和“火热”之中,挺身相助,救过秋月白!
所以,当秋月白说出那话时,唐佳人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暴露了。
她斜眼看向秋月白,却见秋月白眸光坦荡,丝毫不见任何异样的情绪。唐佳人的万般确定,瞬间变得疑惑起来。难道,自己伪装得十分了得,秋月白并未认出自己是谁?可能吗?怎么都觉得不正常呢。真是一头雾水啊。
秋月白松开手,道:“真凶没有捉到之前,还请孟阁主不要出城,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唐佳人眼神一转,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