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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眉间是殷红色的印记,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仿若仙人。
“性命已无忧,但你全身经脉俱断,全身多处骨头皆断。虽断骨已经接好了,但此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荀小虎看向他,又盯着账顶,嘴角微微一笑,他着一笑扯动了脖颈的淤青,疼得他面色苍白,依旧没有像普通孩童般哇哇大哭。
荀小虎虚弱地道:“只要还活着就好了!”
那人顿了顿突然道:“但若你要想象正常人一般,须得几年的治疗,治疗过程的痛苦难熬,非常人能忍受的,就怕你到时候忍受不了痛苦而求死,我就白救你了,你可得想好了。”
荀小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名叫韶华的漂亮小男孩,跑进来扑到荀小虎身边,睁着大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荀小虎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男孩扭过头对他师傅道:“师父,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孟君常冰凉如水的眼睛看着荀小虎。
“你就叫天漠吧!”
韶华拍手笑道:“师父,你收他做徒弟吧,这样我就有师兄了
!”
“胡闹,你先他进门,自然你是师兄,辈分都分不清!”
韶华嘟了嘟嘴,低头数着自己的手指道:“天微师姐说小的那个是最受宠的,做了师兄就要疼师弟,师弟就不用疼师兄。我才不要做师兄,我要做最小的那个!而且他还比我大!”
孟君常冷眼一扫韶华:“修真之人不分岁数,你这是强词夺理!”
孟君常没有想到,数十年后,这个精灵古怪的徒弟总是跟在天漠身后,全然把自己当作师弟。明明是非常好的资质却比不上资质平平的天漠,若是早知道会那样的结果,他一定会纠正韶华的受宠论!
另一边,荀欢从定坤境中出来后,经过千年岁月洗礼,眼眸中年幼的无知消失了,多了岁月的沧桑。荀欢打量起周围,眼中一片绿色。生机盎然的竹林,林间一条青石板小道将竹林一分为二,荀欢此时正站在青石小道上。
这样的景色是幽兰没有的,也是那神秘空间所没有的。荀欢迈步朝青石小道指引的那个方向走着,然而出了竹林,她却茫然了。
独自蹲坐在路口的一块石头上,她不是普通的孩子,想要自立更生也不难。何况她身上的东西价值不菲,也不至于穷困饥饿。但是没了幽兰,她独自一人活着,成为了无根的浮萍,一股孤独和茫然涌上了心头,她忽然萌生了“我该去哪里?”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过严重,让她坐在路边想了很久,已然不察何时下起了雨,打湿了她的衣裳。
“小娃娃,你爹娘呢?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坐着,雨这么大,会着凉的!”
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荀欢闻声转过头,看见一个玄衣男子。
杜青棠一愣,好漂亮的一个小娃娃啊!
他见到那小女娃独自一人坐在石头上,白衣清丽,就像是遗落到凡间的小仙童。但看到正面,确实令他有些震撼。从来不知道小娃娃也能长得这般好看的!
荀欢怔怔的望着撑着油纸伞的杜青棠。如琉璃般的眼睛清透明亮。
她不说话,也不动,那样无助的眼神,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就像一个快要破碎的琉璃娃娃,叫人忍不住怜惜。
荀欢埋下头,想起自己的亲人,心底一阵叹息,过了许久低声道:“全死了。”
杜青棠看见她雪白的裙边还带有血渍,又见她隐忍的摸样,心想,要经历何种痛苦,才能在一个这般年幼的孩子眼中出现这样的神情。杜青棠平静无波的心,激起了一层层涟漪,激荡开来……
“你要是没去处,可愿意跟着我?”他忽然问道。
荀欢抬起头,望着他出了神。杜青棠的玄衣,如银丝追月,腰间垂下的翡色玉佩淡淡散着青芒,通身简洁贵重,淡淡含笑,温雅如玉。这笑容……带着柔和的温暖,荀欢那颗苍老的心微微波动。做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也许还不错。
半晌,荀欢装作一个三岁孩童的摸样,带着害怕,带着恐慌,微不可闻地回答。“好。”
她的声音带些颤抖却清脆悦耳,十分好听。杜青棠微笑起来,抱起她道:“那回家吧!”
005笨,那是蝴蝶()
“你叫什么名字?”
“……”荀欢摇摇头。
“我给你取个名吧!”
“阿寻!”荀欢脱口而出。杜青棠展颜一笑,心情有些愉悦:“我收你做义女,从此你就同我姓杜吧。”
杜青棠多次派人查探她的身世,若是哪家丢了孩子,父母一定会很着急,杜青棠也不想做那拐带儿童之人,但一直未有结果。于是,荀欢在杜府一住就是一年多,成为杜青棠名副其实的义女。
杜青棠知道像她这样心理受过创伤的孩子,不愿坦开心扉,很多问题只能循循教导,慢慢化解。他害怕她性子会孤僻暴戾,事事都顺着她。好在是他杞人忧天了,荀欢十分调皮好动。
荀欢即便是多了千年的记忆,她始终是个孩子,童心未泯
。她从小就被教导独立自主,虽然十分乖巧,内里却是个活泼跳动的性子,没有了爹娘的管束。杜青棠又对她十分宠溺,任由她胡闹,府里被她折腾地鸡飞狗跳。原本冷清的杜甫府,多了这么一个小娃娃,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十分热闹。
荀欢的兴趣十分另类,总是喜欢不合常理的事情。做出的事情总是令人哭笑不得。杜青棠养的小白狗,荀欢非要它捉耗子。园里养的兔子,荀欢非要它吃火腿。大厨经常发现自己私藏的下酒菜在小白狗的食盒里,丫鬟们经常发现自己香囊里面有鸡毛……诸多事情数不胜数,府里下人经常像杜青棠告状,杜青棠却十分宠溺她,任由她胡闹。
久而久之,凡是有这个小娃娃在的地方,下人们总是绕道而行,有多远就走多远。
荀欢听丫环说隔壁住的是家暴发户,屠夫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一个聚宝盆,从此发家致富。荀欢很想知道那个聚宝盆是不是真的丢银子进去就能吐十倍的银子出来。他家的肥猪儿子财大气粗地用银子当弹珠来玩弹弓。荀欢觉得这肥猪将她的威风盖过了,也去找杜青棠要碎银子,两个小孩隔着一堵墙,拿着弹弓对射。每天晚饭过后,院子里就会上演一场弹弓大战。
这一日荀欢突然改用石子了,隔壁家的小胖子以为荀欢服输,用弹弓射银子射得十分欢畅。荀欢拿着个小荷包,贼兮兮地蹲在墙角下。隔壁那小胖子停歇了,她“嗖”地一下冲出去,将一地的碎银子收到荷包里。她笑眯眯地看着满满一荷包的碎银子,够她买好多好多吃的!
青塘镇经过一夜大雨的洗刷,镇上的石板路干净整洁,朝阳刚露,集市上已经摆放玲琅满目,吆喝声不断。早市,一向是青塘镇最热闹的时段。
杜青棠每天都会在她的小荷包里放上三两银子,然后很放心地放她出去逛集市,吃自己想吃的,玩自己想玩的。青塘镇就巴掌大个地方,荀欢又嘴巴甜,整个青塘镇的人都喜欢她。荀欢每次逛集市,摊主是又卖又送,通常一两银子就能提一大包的东西回家。
杜青堂正在写游记,抬头看见荀欢正一手提着一个胀鼓鼓的小荷包从书房门外经过。杜青堂嘴角微扬,一阵轻笑,这小丫头又要出门逛早市了。
这时,荀欢如果到杜青堂的书房溜达一圈,荀欢就会发现,杜青堂写的游记正是她平日里爱听杜青堂讲的《山海志》。
这天,集市上来了两位贵人,知府和青塘镇的镇长跟在两个青年身旁低头哈腰,引来集市的百姓频频侧目。
一个黄衣小女娃赖在摊子前挪不动,眼睛直勾勾地地盯着摊主捏面人。
“小姐,买面人吧,十文钱两个咧!”
黄衣小女娃扯着紫衣少年的衣袖道:“玉章哥哥,帮我买两个面人。”
紫衣少年看了面人一眼,目光又转向别处,似是在寻什么人:“买吧,叫四喜付钱就好了。”
“老板,这些面人我全要了,四喜付钱!”
摊主一愣,随后喜滋滋道:“好嘞,小姐真是爽快,一共六两银子。”
身后被称作四喜的少年走上前掏出钱袋。斜刺里突然串出一个灰衣人,抢了四喜的钱袋就跑。
“哎呀,抢钱了!”四喜惊地大叫起来。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等大家反映过来时,抢钱的小贼已经串进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这时紫衣少年一脚腾空跃起,从人群之上翻越追去。
一会儿功夫,紫衣少年已经抓住一个灰衣人。灰衣人是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两条八字浓眉下长着一对黄豆大的眼。他被紫衣少年制住还不停地挣扎。
“我没抢你们的钱!”
“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竟敢抢玉章哥哥的银子,玉章哥哥砍了他的头。”黄衣小女娃一脸厌恶地站在后面。
“我没抢你们的钱!”
四喜走上前来,扯过他腰间的钱袋,“还说你没抢,这分明就是公子的钱袋。你又怎么解释。”
灰衣青年看见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钱袋显得有些惊讶:“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没抢!”
“支支吾吾,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我没有!”
“哼,无须解释,知府大人把他抓进大牢关个十年八载!”四喜忿忿不平。
“下官保护不周,令公主和殿下受惊了,来人,把他给我……”知府唯唯诺诺,正准备将这个小贼抓起来。
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等等,钱不是他抢的。”
闻声望去,围观的人群里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小女娃,一只手提着个小荷包,一只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这少年和小女娃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一个不高兴了,随时叫人人头落地。此时出来阻止,要是让这位小公主不高兴了,吃不了叫人兜着走,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冒出来。青塘镇的地保一瞧是她,愤怒的脸上立即和颜悦色起来,问道:“杜家的小娃娃,今天又逛早市来啦,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钱不是他抢的,莫非你看见抢钱的那个人了?”
小女娃点点头,“这位哥哥是过路人,抢钱的小贼把银子掏了出来之后就把空荷包挂在了这位哥哥的腰带上。”
四喜点点头,钱袋是空的。
镇长又问:“那你知道抢钱的人是谁吗?”
小女娃又点了点头,伸出冰糖葫芦往人群里一指,“呐,就是他!”
被指到的灰衣人原本还在人群里看戏,即使是被认出来,他本想矢口否认耍无赖。但一想到银子还在身上,被搜出来就不好办了,于是拔腿就跑。
这时,不用紫衣少年出手,围观的好心人已经将他围住,他想跑也为时已晚。
从灰衣人身上搜出银两,凑热闹的观众也相继离开,各自做各自的买卖去了。白衣小女娃,转身也准备离开。将冰糖葫芦外面的糖皮吃光后再去吃酸果,酸得她呲牙咧嘴。
一双流云锦鞋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正忙着和酸果做斗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