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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剑刺穿了一个强盗的胸口,接着大喝一声,眼中泛起血丝,浑身肌肉暴涨。虽然对战士这个职业不甚了解,但毕竟自小生活在尚武的城市,又有两个习武的哥哥,耳濡目染,方冷还是认识这个招式的:“无畏之血”,使用能在短时间内增强力量和敏捷度,并且减少身体的疼痛感,几乎是每个中阶战士必须掌握的关键技能。
即使身穿重甲,他的步伐依旧灵巧而轻盈,手中的长剑舞动生风,转眼间又割断了两个强盗的喉咙,周身刮起的气流使得远处射来的箭纷纷被弹开。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占据了先手的优势,这些强盗喽啰们一起上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形势开始逐渐倒向侍卫长这一边时,刀疤脸出手了。他从一个强盗的尸体上捡起一把斧头,用力朝侍卫长的方向掷来。他的力气非常大,斧头高速旋转着,飞行速度甚至比普通的弓箭还要快。
“当心!”站在一旁观战的方冷注意到对方的攻势,大声提醒道。侍卫长一个旋身,只是用手中长剑轻轻一挡,斧头就改变方向,转而把最近一个倒霉蛋强盗的头割了下来。
方冷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一招只是声东击西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眼龙已经闪身到侍卫长身后,手中的大剑快速从他的背后空门刺入。这一剑完全穿透了侍卫长的身体,带血的剑锋从他的腹部穿出,独眼龙狂笑着用力,直到剑柄都抵住了他的背脊。侍卫长闷哼一声,用最后的力气掷出手中的长剑,削下一个强盗的半截手臂,才缓缓咽了气。
方冷:“……”
随着侍卫长的倒下,场上还属于方家势力的,就只剩方冷和阿英两人了。第一次见到数目如此众多的尸体,口鼻间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阿英不由得眼前一黑,捂着嘴巴就几乎要晕厥过去。方冷也是一阵腿软,但还是用双手撑着马车强迫自己站立,眼见刀疤脸手持大剑转而攻向自己,他冷静的大喝道:“住手!”
刀疤脸手上的大剑在距离方冷脖颈毫厘之处堪堪停下,看起来饶有兴味。“怎么?”
“我是东陵城方家的少爷。”方冷面色平静,手心却已经全是冷汗。
“所以呢?”
“你是不是傻子?”独眼龙狠狠的拍了刀疤脸后脑勺一下,“留他一条命,可以找方家要赎金啊!”
“哦,对对对!还是大哥聪明!来人啊,把他捆起来!”刀疤脸恍然大悟,大手一挥,立即有人走上前,三两下就用麻绳把方冷结结实实的捆住了。
这时刀疤脸看见瘫倒在地上的阿英:“哎?这还有个姑娘呢。大哥,你说怎么处置?”
独眼龙淫笑起来。“这还用说?带回去给兄弟们享用啊!”
“不!”阿英失声尖叫起来,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第七章 西风寨()
方冷全身被绑成了麻花,被平放在一辆正摇晃行驶的平板车上,平静的仰望着远方高山上正缓缓下降的夕阳。
身旁的阿英还晕厥着,似乎正处于梦魇中,时不时发出破碎的啜泣声。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脚踝上。
他们现在正被送往这伙强盗的根据地。强盗们高举着战利品,欢唱着属于强盗的胜利之歌,边高声讨论着这个方家四少爷可以给他们换来多少金币。两个强盗头子正坐在他旁边,毫不顾忌的讨论着这次成功抢劫的相关细节。
“靠!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一个中阶战士,这次损失了七个兄弟,还有俩彻底残废了,费那么大劲才换来这么点东西。”刀疤脸瞥了方冷一眼,“一定要从这个方家少爷身上狠狠捞一笔,不然也太得不偿失了。”
独眼龙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道:“也不知哪个王八蛋跑到市场上散布的谣言,说在咱们西风寨旁那座山上看见了了鸦人女巫,搞得商人都不敢往我们这头走了,咱们的地盘是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妈的,要是给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第一个宰了他!”
“我看就是卡特据点的那帮人干的。”刀疤脸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人都往他们那边去了,上个月他们的流量一下翻了一倍,寨里的探子报告,说他们整个堡垒里里外外都翻修了一遍。要不是抢了我们的生意,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
鸦人女巫?方冷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人对话中的关键词。虽然从未亲眼见识过这种生物,但从亲戚朋友们的口耳相传中,他还是能感受到真实存在的颤栗。
如果说强盗对于商队而言是谈之色变的魔鬼,那鸦人女巫就是比之还要恐怖万倍的存在。她们智商低下,相貌丑陋,却个个都是精通各系魔法的大师,尤其是黑魔法。除此以外,她们有着尖利的长喙和爪子,能瞬间撕裂普通的护甲,这也是她们名字的由来。
她们行踪诡异,在深山老林里不断游荡,以其他生物的脑浆和内脏为食,脆弱而数量庞大的人类自然是她们的首要目标。只需一眼,就可以轻松的判断出一个遇难的商队是否遭遇到鸦人女巫的袭击:现场凌乱不堪,财物却分文未动,无论是人还是马都被开膛破肚,死状凄惨。目前教会以“巨大的危害性”和“修习禁忌的黑魔法”的罪名对她们进行通缉,一个鸦人女巫的头颅,可以在各大主城的教会办事处换取一万个金币。
“我倒希望这是真的。”方冷闭上眼,在心里暗自祈祷着。他并不期待这群暴徒在收到赎金后会如约放他走,既然如此,一切可能改变这个结果的事情最好全部发生,比如鸦人女巫夜袭强盗驻地之类的。
哪怕是自己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好。
在太阳落山之前,强盗们带着战利品和一男一女返回了他们的居住地。出乎方冷的意料,强盗们在加仑山脉深处的山隘里拥有一座三层高的石质堡垒,用尖刺和陷阱在周围制造了完善的防御工事。驻留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们站在巨大的木门前眺望着,看见同胞们满载而归都喜上眉梢。他们和风尘仆仆的出征者拥抱击掌,接着挖了一个大坑把死去的同胞统统埋了进去。
原本狂喜的强盗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双手合十,在独眼龙的带领下逐渐在大坑旁围成一圈,嘴里喃喃着超度死者的祷言:“伟大的西格泰恩啊,愿我们的兄弟们死后能回到您温暖的怀抱,永享平静的长眠。”
西格泰恩是哪个神来着?方冷记不清楚了,总之不是什么好的神就对了。他被绑在板车上动弹不得,只能用一个难受的姿势回头看着这一切。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想,教会的异端仲裁所那帮到处捕捉其他神祗信奉者的神职人员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个时候怎么不出现?
他们在大坑边站了很久,久到方冷以为他们已经忘了板车上还有两个俘虏。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方冷无聊得开始辨认天上的星座,刀疤脸才招呼着手下把方冷和昏迷的阿英抬到了堡垒的最顶层。
刀疤脸坐在油灯前,用手上的羽毛笔笨拙的在纸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抓耳挠腮,沾着口水慢慢的翻阅着一旁的字典。没过多久,他把一张莎草纸丢到方冷面前,没好气的说:“在上面按指纹。”
方冷被麻绳死死的绑在椅子上,只能使劲朝前伸脖子,勉强从他歪歪扭扭的鬼画符中辨认出了他们要求的赎金。二十万金币,你不如去抢。
好吧,他们本来就是专门抢的。方冷不情不愿的伸出手,在印泥上轻轻蘸了一下,然后在纸上重重的印下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刀疤脸满意的出去了,他舒服的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喝着麦酒,边用余光监视着屋里两人的动作。
楼下的强盗们似乎在举行盛大的聚会,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独眼龙洪亮的声音表彰着这次“战役”中“战功赫赫”的“英雄”。的确,方夫人硬塞给方冷的一马车乱七八糟的物资——包括两大袋治疗月经不调的洛里斯干藤——都被他们抢了去,是应当好好庆祝一下。
借着窗外闪动的火光,方冷得以仔细打量所处的这间房间。又是出乎他意料的装修豪华,地板上铺着做工精湛的兽皮地毯,墙上挂着几个不同品种的鹿首,昏暗的木桌上闪动着金币的光泽,烤肉的香气从窗外隐隐的传来,看来这伙强盗的生活比自己料想的好得多。
要价二十万金币的绑架通知单旁边摆着侍卫长的头颅,强盗们似乎准备把它一起送到方家,以证明这是一场确实发生的绑架,而不是市井无赖们惯用的骗局。他死去时怒目圆睁,双目中充斥着泛红的血丝,额头上青筋暴涨。方冷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也许是认为这个小姑娘根本够不成威胁,阿英并没有被绑起来。伴随着渐渐响亮的啜泣声,她从昏迷中渐渐苏醒,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她深吸一口气,就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刺耳的哭声吵得方冷头疼。
阿英完全没有反应,音调却越来越高,大声的哭泣声逐渐演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淑女风范尽失,虽然她本来就完全不淑女。
“别叫了。”方冷更无奈了。
阿英扭头,神情激动的朝他大吼:“你闭嘴!一会要被,要被……那个啥的又不是你!”
“所以才让你别哭,静下心来想办法啊。”
阿英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哭着,用自己白色的罩衫擦着鼻涕。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得没力气了,才又哽咽着睡着了。
刀疤脸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喝着酒看完了这一切,摇摇头,在心里嘲笑着方冷的不自量力。还想办法,人都被抓到强盗老窝里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个方家四少爷的确跟其他富家公子有些不同,处变不惊,一般娇生惯养的少爷恐怕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他狞笑着,又喝了一小口手中的麦酒,用舌头仔细品味着酒中的每一分醇厚与甘甜。这是从达尼特帝国进口的上等矮人麦酒,货源紧缺的时候在市场上最高被炒到八百金币一瓶,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平日里他是绝对不舍得喝的,只是今天干了一大票,就当做犒赏自己吧。
“只是可惜啊,我们没准备让你活着回去。”刀疤脸暗想着。方冷知道了西风寨的具体位置,只是这一点,他被撕票的结局就已无可避免。
房间里里又重新回归一片寂静。楼下的空地上,强盗们的庆功宴依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欢声笑语中,有人正蹩脚的弹着竖琴,断断续续的跑调音符惹得强盗们一阵大笑。
“啊!”极远处,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那是什么!”
“是鸦人女巫!”
“天哪,传言是真的!”
“不要慌张,全体拿起武器!”独眼龙的声音依然沉稳,只是语调中轻微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一瞬间兵器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和它一同响起的,是鸦人女巫逐渐逼近的尖利鸣叫。
刀疤脸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站起,一手拿起一旁的巨剑,快步走到三楼的露台处往下张望。
与此同时,正闭目养神的方冷也猛的睁开眼睛。
他低声的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