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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妥儿忍不住笑了,但马上又及时收住,她注意到了元田舟所用的一个字眼儿,好奇地问,“你不称雪民是‘贱民’?”
元田舟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蹭到墙角,“贵贱是人分的,不是天定的,人这一世苦短难熬,能活一场已是老天的眷顾,还要给自己加个三六九等,呵呵,自欺欺人,伐害同类,想想也可笑……”
这一番话更让乌拉妥儿惊住,她父亲很开明,有时对贱民也多显宽容,但相比之下,还是没有元田舟看得这样透彻。
元田舟终于站了起来,轻轻地跳,总算到了那只大水缸前,手抽不出来,只能弯下腰,用嘴去撕咬上面的蒙盖——
姚大炮怕杜识放毒,已经用一根牛筋捆住了缸口,元田舟试了好几次,依旧不见松动。
乌拉妥儿惊愕地看着他,本想说话又停住,因为她发现,元田舟竟然一口叼住了牛筋,死命的挫动撕咬,只几下,牙床和嘴唇就破了,血肉模糊,高高肿起……
……
“我们那次接到一桩‘生意’——被刺者的身份不便透露……”班主说,“总之,我们计划详尽,准备充分,本来就是一个‘手到命除’的小意思,可在行刺前,却出了事——在客栈的时候,几个小地痞调戏卖唱的姑娘,我们深知,在做事前不能节外生枝的道理。所以,任那小姑娘哭喊,也没去理睬,但地痞们变本加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苏娆是女人,最看不得这种勾当,终于忍不住了,上去把那些地痞一阵暴打,救了小姑娘,又给她不少银子……这本是件好事儿,可毛病也恰恰落在了这上面。
当夜,行刺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刺杀目标早就逃之夭夭了,后来得知,正是白天那场‘义举’惊动了他——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怎么会突然多了我们这几个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再后来,我们又听说,那些小地痞和卖唱的姑娘,都是被刺者雇的,已在各个茶馆、酒庄、客栈演了好几天,不过一场苦肉计,只是想诱出身怀绝技的人……而这几天都没人伸手去管,‘上当’的只有我们……
‘生意’失败了,是杀手的大忌。尤其有这种不该出现的失误,上面的惩罚就严重了。
‘苦忍班’遭到了‘风痕’的重罚,全被押去总舵受惩,我们本以为大伙儿都要掉了脑袋,可没成想,只挨了一阵板子鞭子就被放了出来,‘风痕’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这可是捡了条命啊……正当大伙儿暗暗高兴的时候,苏娆却变了脸色,她问,‘晓晓呢?’……”
第65章 帮手()
班主深吸口气,说——
“我们一问才知道,苏晓把的罪都一人扛了下来——他说,是他无故惹事、不守戒令、违犯规矩……总之,把大家全都摘了个干净。苏娆立刻往上找,想把事情如实托出,但为时已晚,苏晓已被吊在了堂外,脖子被绳勒住,脚下绑了五百斤的重物,据说,足足撑了两个时辰才死……从那以后,苏娆就变了一个人,我们也……”
“你们也变了——”寒杉接道,“不敢多事,因为,那不光会害了自己,更可能害死同伴……”
班主点头,“只要活着,就比死了强。”
寒杉问,“那这次呢?”
“上头定下的期限还有七天,时间一到,卢富仁不死,我们就得死。”班主苦叹着说,“再或者,生不如死……毕竟,我们都是戴罪之人……”
寒杉看着他,“好,我帮你们。”
班主喜笑颜开……
……
与此同时,房中的元田舟浑然不顾口唇剧痛,只一心的用牙撕咬着,终于,牛筋断了,水缸上面的蒙布松开,元田舟咬住杜识的发髻,把他的头拖了出来……
“呼——”那青年竟然还没有死,刚露出头就长呼口气,随后猛猛地往里吸,似是攒足下一次的封闭。
元田舟终于笑了,身子也瘫软下去,刚才那一番施救,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体力。
乌拉妥儿从头看到尾,心湖荡起层层波纹,忍不住道,“他只是你雇佣的护从,你为何——”
“刚刚说过,人无高低贵贱——”元田舟低头在衣领上蹭去嘴上的血,依旧笑得很和煦,“小杜跟着我,就是我的朋友……”
乌拉妥儿怔怔地盯着那公子,再说不出话。
咣当!门开了,几人商量完事儿,陆续走进来,姚大炮一见水缸被打开,顿时火冒三丈。他本就对杜识恨得牙根儿痒痒,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借口,一步窜过去,那青年吓得忙缩回脑袋,但又被他揪出来,劈头盖脸地一阵拳脚,打得都没了人形。
元田舟大吼道,“他只不过是个护从,有事,你们冲着我来——”
姚大炮都打红了眼,调头便往这边冲,“他·妈小杂种,你以为我不敢?!”
班主上去拦都拦不住,寒杉只在旁边抱膀看着,一动不动。
“住手!”床上的乌拉妥儿突然喊道。
但姚大炮怎么会听?可女孩儿的下一句话登时让人都安静下来——
“我能帮你们杀了卢富仁!”
……
王结巴从外面回来,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次的“生意”有眉目了——
据乌拉妥儿说,她父亲乌拉罕曾代表官家与卢富仁做过买卖,对那富商也算有所了解——他常年在外跑生意,三天两天“欤B城”也属常事,但却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季月中都会开仓布施,届时,他会亲自现身,放出第一石米,而距离这一天,正好还有三日时间。
几人开始兴奋起来,商量着具体的刺杀计划——
姚大炮提议,直接打进财主府中,量他的看家护院也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
“确实没有——”乌拉妥儿冷笑着说,“因为他不需要,方便周济穷苦百姓,他的府邸就建在贱民贫民区内,那几万百姓就是他最好的保障。”
姚大炮不说话了,他们再能打,也不可能独面那几万人。
王结巴说,可以在布施当天突射暗箭,于百丈之外取其性命。
“百丈之外?”乌拉妥儿又摇头,“到时候人山人海,恐怕你们得排到千丈之外……”
“那就故技重施——再来一次‘偷梁换柱’。”苏娆说。
“你们知道卢富仁靠什么发的家么?”乌拉妥儿说,“包矿!据说他天生一副‘神通眼’,一眼就能看出何处为矿山、何地可生金,从朝廷手中包下大块山地,每掘必有物,从来没看走过眼,所以,帝国也十分重视,把他当成了‘摇钱树’,所以其他权贵也无人敢等闲视之……你们觉得,他眼光通神,会瞧不出你们的那些雕虫小技么?”
苏娆也不说话了,班主皱皱眉头,“妥儿姑娘,那您说——”
“先把他们放开——”乌拉妥儿指了指元田舟和杜识。
“做梦!”姚大炮怒道。
“惦记卢富仁万贯家财的自早就有,但却没有一个能得手的——因为他是个商人,比你们更精明……”图拉妥儿笑道,“或许,你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亦或许,他只匆匆露得一面,便再次远赴他乡你们永远也找不着……”
班主狐疑道,“乌拉姑娘,您肯帮我们,在下感激不尽,那您的条件是——”
“先带我们吃顿好的——”乌拉妥儿扬起了头……
虽然姚大炮等人不赞成,但班主还是妥协了,他让人解开元田舟身上的绑绳,又把杜识从水缸里捞出来——姚大炮将那青年的衣服裤子褪了个干净,像洗抹布一样在缸中一阵“洗涮”,直到感觉他身上的毒都被弄掉,这才给他换上衣服,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放毒,老子撕了你的主子!”
杜识被打怕了、憋怕了,哪还敢不从,一阵点头如小鸡啄米。
三个受困者被打上了禁制,只能走路说话,体内的魂力和术法都无法施展,苏娆又给他们改变了摸样,扔在大街上一走,没人能认得。
……
乌拉妥儿挑了间最大的酒楼,大喇喇地往楼上一坐,好像又恢复了城主千金的自信与冷傲,元田舟坐在他身旁,笑意融融,春风满面。二人虽然变了容貌,但依旧是金童玉女,乍一看,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戏班子几人坐在桌旁不说话,看着那一桌子山珍海味,班主心里苦水直流,心疼得要命。
姚大炮心里还憋着气,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可马上又吐出来,大怒道,“小二儿,做的什么鬼东西?!肉是酸的!信不信老子砸了你们的破店!”
……
第66章 失望()
元田舟却笑了笑,把惊慌失措上楼来的小二儿客气地请了下去,扭头笑着对乌拉妥儿说,“乌拉姑娘,您一定知道这‘酸骨雪凤’的妙处吧……”
乌拉妥儿冷笑着瞄向姚大炮,也撕下一块鸡肉,在旁边的汤汁里蘸了蘸,用雪白的叶子包起来,“‘雪凤’是北域罕见的雪种,骨肉酸寒,本不适宜食用——但如果配上冰熊的骨油,用雪莲裹食,那酸味便被掩去,只剩下清香酥脆,可称天下少有的美味……”
“哈哈哈,姑娘好见识——”元田舟和气地笑道,“但在下还知道有另外一种吃法——”他撕下另一只鸡腿,将老酒浇在上面,用桌上的火烛点燃了,只甩了三甩,那骨肉便外焦里嫩,飘出浓浓的香气。
乌拉妥儿有些惊异,揪下一小片,放在空中,眼中顿时亮了,“嗯!好吃!”
两人一唱一和,给姚大炮起得更是火冒三丈,却被身旁的苏娆,“行啦,别再自取其辱了,人家吃过的,比你见的都多!”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铜镜给自己补唇红,刚刚抿了一口,就听元田舟笑道,“乌拉姑娘,您可知女孩儿的妆彩最的是什么吗?”
乌拉妥儿笑着摇头。
“是眉黛眼尾……重了,脂粉气太浓,轻了,又显太素……”元田舟笑笑,“当然,像姑娘这般天生丽质的,浓妆淡抹总相宜,不染粉色也是春……”
乌拉妥儿掩嘴轻笑。
苏娆却瞪起了眼睛。
王结巴在一旁偷偷拽寒杉的袖子,“完了,你、你的小娘们儿要动春心!”
这顿饭吃得很慢,那“金童玉女”有说有笑,倒让另外几人愤恨压抑,酒过三巡,乌拉妥儿起身要去方便,苏娆本想跟着的,却被寒杉拦住,“我去……”
女孩儿立马就不干了,“你、你——淫·徒!”
元田舟气怒着站起,“女儿家的事……”话没说完,就被姚大炮一把按下去,“你吃吧,这么会品,可别剩下浪费了!”
乌拉妥儿恨恨地下楼,绕到后院,发现寒杉跟得很近,到了茅房前,依旧没有停步的意思,女孩儿大骂:“混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寒杉慢慢停下,她才怒哼一声,转身进了茅房。锁上门,女孩儿抬起头,脸上已露出笑意……
她从后面跳了出去,一路潜行,终于绕到了酒楼的后堂,见四处无人,推开后门,在后院的小巷子里七绕八绕,终于停下,那里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民房,在门边墙上某处一按,吱嘎!大门开了……
乌拉妥儿的心跳得很快,进了屋便是一阵东张西望,“霍叔?小伍?”她的声音很轻,在宽敞的屋内传响,连喊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