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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我伤了费昂家的人,既然被抓了,又怎么可能有活路?”
“那到未必,”风灵冷冷说道,“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我们不是为费昂家追查这事的,而是怀疑所有事情都是费昂家主谋才来找你的。看起来你并不知道加翰·费昂受伤退场后发生的事情,是吗?”
“他退场后?”艾辛灵光的头脑马上捕捉了另一种可能,“要说有什么事,大概是指奥兰家大小姐差点儿重伤丧命的事儿吧?我这边各种消息可是传得很快——你想说加翰受伤是费昂家为收拾奥兰家大小姐所做的铺垫吗?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当时可是冲着杀人去的,只是费昂家的少爷运气好了点儿,它召唤的魔兽鱼甲恰好是少数可以干涉灵质的家伙。如果不是它,那把剑会直接刺穿费昂家少爷的心脏,而不是在他心室一侧留个微不足道的擦痕。”
风灵摸着艾辛脉搏,仔细捕捉着她的神态,确信她并没有撒谎,冷笑一声后,示意穆克尔和波妮卡解除防备,慢慢说道:“真有那么巧吗?该不会是顾你杀人的人在给你下单后,一转身就跑去特意嘱咐那位少爷召唤鱼甲这种魔兽作为贴身防御吧。”
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不过艾辛并不关心这些勾心斗角的背后阴谋,自从一脚迈入黑暗世界后,她就让自己的世界变得非常简单——接单,杀人,拿酬金。
这单买卖,雇主说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全额支付佣金,她也确实拿到了全额的佣金,只要对方没有违反契约,那其他的她都不会在意,也不想在意。剩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确保自己不会违反契约,也就是不外泄雇主身份。
既然打不过,逃不掉,她所能做的不言而喻……
一种苦涩的解脱感浮上心头,这份被自己摒弃掉的人生里,终于有一件事按自己所料想的那样发生了,自己的死法,总算还能由自己决定,也……算不错了吗?
艾辛心念刚起,风灵便心中一惊,一掌敲在艾辛后颈上,让正准备自杀的她昏死过去。
“该死。”风灵咒骂一声,驭灵者要死,方法千种万种,根本没得防,击昏她是唯一阻止她的方法,但这样一来还怎么问话啊?
风灵一肚子苦气,知道她已经没法从这女人嘴里得到任何线索了。
“把她交给我吧。”穆克尔知道风灵为什么咒骂,瞥了眼昏倒在风灵怀里的女人,继续说:“默多区域法条量刑很轻,最高刑罚只有二十年监禁,她这种职业杀手,能落实的案子多半只有针对加翰费昂的这一宗——不过是费昂家手中的一枚棋子,也用不着逼死她。”
风灵不甘又气恼地跺下脚。曾今的昆祀城上,那些为了活命满嘴谎言,两面三刀的人到处都是,让人见怪不怪,死守一纸契约只会被嘲笑为愚蠢的废物,或者说,这种人都死得极快,所以剩下的人才都是那种人渣吧。
不惜一死也要维护契主,这种坚守信用的决绝方式,让她牙根咬得稀烂,偏偏又怎么都恨不起来。
“切,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风灵把艾辛推给过来接人的穆克尔,懊恼无比。
穆克尔揽过昏迷不醒的艾辛,抱着侥幸的心里重新仔细探查她身周气息,一时轻咦一声——驭灵者没有魔法力,身周不应该有魔法气息。
艾辛接受过魔法契约,所以有些许的魔法痕迹也数正常,初时也没引起穆克尔的注意,但这回仔细探查,他才发现都有点儿不对劲。
穆克尔转手抓上艾辛的手腕,随即对风灵说:“把你的学籍印章给我看看。”
风灵依言递手过去,腕间默多学院的学籍魔法印章浮现出来。
穆克尔疑惑地抓起艾辛右手,他敏锐的魔感察觉到这里有些特别,魔力催动下,艾辛的腕间也浮现出一个相同的印章,只是下面小字体的年份不同。
“3027?”凑过脑袋来的波妮卡总算找到一件自己能看明白的事儿,“她是3027年入学的默多学生?都已经11年了,为什么学籍印章还保留着?”
风灵沉思的目色扫过艾辛腕间异常的学籍印章:难道又是新的线索?
“穆克尔,带她去你们的戍卫营房,我和波妮卡去找校长。”风灵不等穆克尔应答,扯着半知不解的波妮卡就向学院方向飞驰而去。
……
深更半夜把校长从床上拽起来这种事儿,也只有风灵能做得出来了。
一身长绵睡衣的校长捋着胡子,听风灵说明来意后,沉默了片刻,枯松般沧寂的身影在偏冷月牙华光下略微凝重,他缓步走到书柜前,翻出了一份特别的学生档案。这里记录着最近三十年里因为死亡、辍学、除籍、失踪等等没有毕业的学生们的档案。
每一页,都是一个年轻生命的悲哀和怨愤。
“死亡的学生,默多学籍印章会消失,辍学、除籍的学生都会被移除默多学籍印章,唯一能保留默多学籍至今的可能只有失踪。”
校长缓缓说到。“因为学生的学籍印章会和学校档案里的学籍印章相互关联,只要学生还活着,档案里的学籍印章就不会消失,这是确认失踪学生是否在世的唯一方法。如果学生失踪后一直活着,那学籍印章也会一直保留不会被学院方面抹除。”
翻到第24页,风灵看到一个圆脸长发的小女生,入学照片上,稚嫩浅笑的容颜最多不过十三四岁,比现在波妮卡还小,入学年龄却和波妮卡相当,想来也是天生奇才。
“3027届失踪的学生只有一个,就是她。”校长摸索着这张青春稚气的学生照片,缓缓说道:“她全名叫雪芙·科德特,父母都是驭灵师,从小就开始学习驭灵术,加上她在驭灵方面天赋极佳,十三岁就已经拿到初级驭灵师资格,并在那一年进入默多学院就学。在她就读的第三年,家里传来消息,说她的父母遭遇负罪者的袭击身亡,祖母病重。她请急假回家探病吊丧后就没有返校。学校派人去调查时,发现她的祖母已经病重离世,而周围邻居则根本没见到过雪芙本人,连死在病床上的祖母的尸体,都是邻居收拾的。”
第五十六章 长者的尊严()
“不是她。”风灵很肯定地说,“相貌虽然有点儿相似,但不是她,照片上的人和我见到那个人对不上号,骨骼结构完全不同,而且年龄也相差太远。这个雪芙现在应该才二十四岁,而我见到的人至少在三十岁以上。”
校长看了眼风灵,苍老的声音低沉干涩,“学校派人去调查的时候,她的祖母和父母都已经在当地长老的主持下下葬。负责驭灵专业的引导老师很惋惜地前去吊唁,却发现她的父母身上都有赎灵禁术的痕迹。这种术法是把逝者的灵魂强行融入自己体内,在获得巨大力量的同时,还能得到死者的容貌,变成死者的样子。因为太过亵渎死者,所以才被列为禁术。”
顿了顿,校长轻轻闭眼,又沉缓张开,“她的母亲,终寿三十三岁。”
风灵一时听得毛骨悚然,“校长……你是说……”
“当初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那是她的所作所为,但现在……你所看到的,多半是她母亲的模样吧……”
默多学院的学籍印章不可能被伪造,也不可能被转移,既然那个女子有这份学籍印章,那即可断定是雪芙本人无疑。
校长苍老低哑的声音中,包含了太多感情:失望、痛心、悲伤、惋惜、感慨、责备……
“这种事太恶心了!拿自己母亲的模样去、去去……”波妮卡的思维完全走了另一条路线,后面的“卖身”两个字好歹没说口来,却也很成功的掐断了校长的深沉感。
校长怪异的瞥了波妮卡一眼,手抚在档案册上,又长叹口气说:“她身上,或许发生了许多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才会做出这种难以想象的抉择吧。在那之后,教务方一直安排人寻找着她的下落,不久后,我们发现她的学籍印章时不时会用于传送站的身份审核,但每次都抓不到她的踪迹。另外,在她失踪半年后,有记录显示她通过传送站去往科瑞汶国,就在那段时间,科瑞汶老国王遇刺身亡。”
风灵吃了一惊,科瑞汶国是奉狂罪之神为主神的国家,因为信仰杀伐净世,被各个国家所忌惮。
“负罪者”是科瑞汶国的一种志愿组织,行走各地杀戮他们所认定的渎神者,这些人如果在行凶后被其他国家抓获,都会被或轻或重判刑惩戒。但只要他们能逃回科瑞汶国,就是国家的英雄,被国民所敬仰。
他人对负罪者的忌惮和仇视,都被当做英雄们无畏行为的衬托,他国对负罪者的惩戒和刑罚,都被视作英勇的牺牲和奉献。扭曲的“正义感”面前,罪恶成了荣誉,杀戮成了高尚。
风灵第一次从朔夜嘴里得知还有这种国家存在时,曾奇怪地问他,这种与世为敌的国家怎么能一直不灭亡。
朔夜冷森森地说:“神明会护佑信徒,要想让这样的国家灭亡,首先得其他诸神灭掉狂罪之神。”
这个凶戾的国家,用自己畸形的伦理蔑视其他无辜的生命,根本就是风灵深恶痛绝的存在。
“她……雪芙是去复仇了?因为杀掉她父母的是负罪者?”风灵问道。
“也许吧,但一直没有证据。”校长怅然抚摸着雪芙相片下面的学籍印章,印章的魔法色彩逐渐淡漠,终于消失不见。
各国传送站的通行都需要严格的身份审核,没有正当的国家公民身份,是无法进入传送站的。
身为卖身者,这种和奴隶等同的身份根本没可能取得正常的公民资格,那么对于雪芙来说,在传送站通行的唯一凭信就是这个默多学籍的印章,这在大陆上是信用最好的凭信。
她作为职业杀手,依靠这个印章畅通无阻地杀了多少人?校长感到深深的痛心和惋惜。
波妮卡在旁边愣了半天,忽然叫起来:“那、那那个妓女真是默多学院的学生啊!可,默多的学生怎么可能去做妓女!”
风灵也懒得对波妮卡的迟钝反应浪费表情,一把按住波妮卡的嘴巴说:“别声张,这种事儿,内部消化,传出去就是默多的丑闻了。”
她猜测校长现在消除雪芙的学籍,无非是不想在雪芙被审查时暴露学籍印章,造成对学校的不良影响。
校长似含深意定眸看她一会儿,摇了摇头,审度着风灵的态度,认真问道:“你觉得默多身为最负盛名的学府,应该通过遮掩捂盖来逃脱自己该担的责任吗?这是一个育人之人该做的事情?”
风灵抿了抿嘴,说:“这是她自己的决断。杀她父母的,不是默多,她做出这种累及学校名声的决定前,也没和默多的老师商量……”
“但她是默多的学生,”校长骤然打断了风灵的话,沉痛而伤心,“是这里的师者交给她驾驭力量的方法,却没能教给她明辨是非的心灵。我能谅解她成为一个复仇者,但无法原谅她成为一个杀手。”
风灵默然,她刚刚做出的错误猜测或许只是她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什么,也或者她对以一责全这种事儿多少有点儿厌烦。
一只老鼠坏一锅汤时,她更倾向于把老鼠偷偷扔掉,再把汤呈出去,让每个人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喝掉,而不是把整锅汤倒掉,否则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