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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了,王室和奥兰家的矛盾一触即发,整个王国已经处在分裂的边缘……”
遮尔纳伤痛的语言中,乌巴瀚瞪大了眼睛:“哥!他们……他们跟了国王去了?他们怎么能!那个东泽王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毁了我们多少人!他们怎么能去效忠那个暴君!”
兄弟两人言语中的意思。在场的几乎没人能明白,却隐约从中嗅到了不妥。
东泽国有剧变?遮尔纳兄弟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他们是谁?”风灵几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紧接着,又道出了一个所有人都还没能想明白的答案:“难道是指发动这次袭击的那些逆魔症患者,那些怪物,那些魔化人?”
“风灵……”遮尔纳孤注一掷的目光落在风灵看似孱弱的身形上,“我知道你的实力,答应我一件事,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遮尔纳那副于沉落于深渊的死寂此时忽然拼出一分力气。简直像是在伸手去探他所能碰触到的最后一丝阳光,最后一盏希望之灯。
风灵静默地看着遮尔纳,没说任何话,却很浑身散发着让人惊诧的锐意。
遮尔纳微微咬牙,带几分恳求直道出了自己的要求:“洁娜公主和霍兰德王子,保他们俩平安,只要你能做到……不,只要你能答应我你会去做,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一切。”
“哥哥!”乌巴瀚对于遮尔纳的决定感到吃惊。“你不能,我们的兄弟,我们的族群……”
“愚蠢的弟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被他们抛弃了,尽管是迫不得已,但现在我们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他们,逆魔者军团,已经选择站在了东泽王一方。”遮尔纳闭目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我可以理解他们无奈之下的选择,但我的弟弟,我们却却不能遵从他们的决定。任何人都可以那么做,可以去选择东泽王而抛弃安娜王妃,唯独我们兄弟不可以!别忘了,十年前,是她救了我们的命……”
……
……
一个月前,当风灵在那个狭小朴素的教务室第一次见到这对兄弟时,遮尔纳和乌巴瀚是生死相依的彼此唯一的亲人,但最初,并不是这样的。
任何生命的开端,都不是这样的。
在这个故事的最初的起源处,他们有共同的父母,还有另外两个兄弟和两个姊妹。
北方牧国的寒苦牧场上,女人总是那样坚强,婴儿存活率不容乐观的前提下,她们会生养成群的孩子来确保牧国人口的繁盛。
牧国的百姓随着草场和水源迁徙。每一个夏宿冬迁的营地,他们只呆半年。当草场承担牲畜的能力达到极限时,牧民就会离开,给这片哺育万物的土地以修养生息的时间。
遮尔纳和乌巴瀚就这样随着族群部落,随着那顶冬天避寒、夏天乘凉的毡布帐篷,游牧在他们降生的国度、他们生长的草原上。
他们从不到一岁的马驹身上体验了第一次独自骑乘的经历,他们从打鸟套兔的玩乐中,锻炼了一个草原猎人的基本素养,他们从古朴而看似残忍的天葬习俗中,学会了人在世间对自然所应怀有的淳朴的敬畏。
他们是草原的孩子,在野火燎原的时候,看着草原的衰亡,又在火后沃土新生的嫩芽中,看到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循环。
那些懵懂、单纯、闭塞、清苦的日子,在某一日马蹄金戈声中,被浓郁的血色、以及……彻夜的凄嚎划上了句号。
当遮尔纳兄弟三人被绑缚双手,镣铐加身塞进贩奴队伍的时候,乌巴瀚甚至还年幼到不能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
他看到了父亲被劈开半边身子,看到母亲被锥箭贯穿心脏,看到一个哥哥被马蹄踩碎胸膛,看到两个姐姐被人拖进一处毡帐后就再没有出来。他只记得自己在哭,却不理解为什么世界忽然变得如此令人恐惧。
但,遮尔纳不一样,他被粗绳勒出血痕的手固执地护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干裂的嘴唇血迹斑斑,却紧紧抿着,神色中倔强而坚定地固守着一种责任——他是明白的,明白牧国和东泽国打仗了,明白自己已经沦为东泽国掳掠的奴隶,明白能保护两个弟弟的,在这世间,只剩他一人。
辗转多少苦头后,他和两个弟弟被送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地下空间。
那里,有监狱般的住所,有巨大的炼制场作为他们的劳动场所。
在枯燥繁重的劳作中,遮尔纳渐渐明白了融魔炉是什么,魔法器的炼制是什么,明白了逆魔症是什么,也明白了每七天给他们服食的绿色汤剂是什么——那是某种特殊的魔法药剂,据说是用来中和逆魔症的。
即便如此,兄弟三人都很快患上了逆魔症,却没能有一天休息的时间,依然被皮鞭赶着劳作。
他的另一个弟弟,就是在那里,一步步苦熬到逆魔症后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痛苦地死在遮尔纳的怀里。
乌巴瀚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这时候的他,已经明白了仇恨——东泽国,就是他的仇恨。
大约也只在十几天后,遮尔纳神奇地熬过了逆魔症的后期症状,他的身体机能开始迅速恢复,逐渐感应并能够使用一些奇怪的力量,但弟弟乌巴瀚却一直病情恶化,衰弱到最后一丝气息都随时可能断掉。
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了,不能再看着他也这样凄凉地死去!
疯狂的嚎啕和凄厉的呼喝发泄中,这种念头疯狂地充斥了大脑时,遮尔纳激发了第一次魔化,他,在那一天,第一次变身成那个恐怖而疯狂的绿毛怪物,也第一次,在他自己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收割了许多生命。
等遮尔纳从魔化中解脱,最终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抱着气若游丝的弟弟站在储存那种绿色魔法汤剂的仓库里,从他的脚下向外,一直延伸到他最初魔化的地方,沿途布满了各种零碎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东泽国的监工、卫兵,也有和他一样的奴隶。
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而遮尔纳,已经被全副破魔装备的精甲魔卫团团围死,破魔箭和各式各样的法杖带着浓烈杀意,虎视眈眈对准中央的遮尔纳兄弟。
发生了什么?遮尔纳空白的大脑记不起任何过程,他最后的记忆,是他在抱着将死的弟弟乌巴瀚嚎哭。
可现在的场面,是怎么回事?
伴着全身不知从何而来的烧灼痛感,浑身虚乏的遮尔纳听到了一些词汇隐约入耳——
“危险……灵级……不可控……杀……实验……”
语焉不详间,那种在每个呼吸都能品尝到的杀气,夹杂着阴沉的仇恨和惧意,让遮尔纳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溺亡于情()
那一年,正是十年前,白银历3029年,夏秋之交。
那一天,遮尔纳十三岁,乌巴瀚十岁。出现在地下魔炼工厂里,在绝望时刻救下兄弟二人的安娜王妃,还仅仅二十一岁。
一身浅蓝色长裙的安娜王妃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血腥而昏暗的地下工厂里,衣摆和鞋子都沾着刺眼的血色,似乎她是随着尸体铺出来的道路循迹走来。
王妃很年轻,甚至还可以看到少女时代残留的那种娇弱和天真。她脸色苍白,手按在胸口强压着翻涌上喉头的呕吐感,在一群精甲魔卫始料未及的惊诧中强行穿过包围,看着气息奄奄的乌巴瀚和虚脱无力的遮尔纳,神色隐着伤痛和愤怒。
“这,就是他的秘密?!就是他一直瞒着我的东西?!令人作呕!”王妃第一句愤怒的嘶吼声中,遮尔纳感到了屈辱,她是在说他们兄弟是令人作呕的东西吗?
但下一刻,遮尔纳才明白,他误解了安娜王妃的意思。
年轻的王妃指着魔卫的首领,怒斥着:“这就是我的丈夫、你们的君主拼命向我隐藏的地方?他是在利用我的善意来成全他的野心!”
即便是头脑昏沉的遮尔纳,也从王妃的言语和神色中捕捉到了被背叛的伤心和怒火,他开始意识到,王妃口中令人作呕的,是东泽王的行径。
之后的事情,遮尔纳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过度的力量透支让他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简单的石堡内室。
据看护他的仆人说,是王妃带他们两回来的。乌巴瀚多半也能活下来,因为他们的安娜王妃是一名出色的炼金术师,对付逆魔症很有办法。
遮尔纳为这个消息欣慰了很久。他醒来后的第三天,安娜王妃召见了他。
会客小厅里,安娜王妃坐在红绒面儿的软椅上,手里捏着一个装有绿色溶液的烧瓶发呆。
遮尔纳进屋后就立马识辨出,那正是他们在地下魔炼工厂每七天服食一次的魔法汤剂。
心中疑惑地跪了好久。等了好久。安娜王妃才叹口气放下烧瓶看向他,自嘲地说了句:“认得吗?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东西能帮助逆魔症患者改善身体机能,适应侵入体内的活跃的魔法元素。但用量必须控制,否则会因为药剂对人体的侵蚀过于霸道而让人丧命。”
又沉默了好久,安娜王妃才再次开口。悄悄抬头偷看一眼的遮尔纳发现王妃的目光空荡荡的,仿佛没有灵魂。
“我一直都认为,它最多是控制逆魔症患者的病情,让他们能够延长寿命减轻痛苦。却没想到,如果被加大用量,如果运气够好,会让人和活跃的魔法元素产生极佳的亲和感。把人改造成一个可以活动的魔法熔炉。改造成可怕的怪物!不……不是没想到,我当初调剂出这种汤药时就和他提到过这种可能,虽然只是无意的,但……我的丈夫显然对我那时的无心之言格外看重啊,哈!”
“我怎么会想到。他能用奴隶一个个拿汤剂试过去!我又怎么能想到,生产出那种怪物的几率可以达到十分之一!十个人里死掉九个,活下一个这种事,在我的好丈夫眼里是一件多么诱人的啊!以低廉成本换来可以扫荡一切的可怕军队,对他来说该多么愉悦,哈哈……”
安娜王妃的笑,疲惫虚乏到让人心痛:“我的丈夫,欺瞒我五年。我这五年中竭心尽力的研究,虔诚而自傲的付出,本以为会用来拯救生命,却……终究只成了被他用来草菅人命的笑话。昨天,他又亲手夺走了我的一个孩子。如今想来那孩子的来历……也未必是如他所说的那么好听……”
遮尔纳忽然想起,昨天照顾他的仆人曾无意间透露过,王妃的一个女儿在昨夜暴病而亡,并且匆匆下葬。
“作为补偿……也许是补偿吧,也或许他只是想看看你这个能超越灵级的逆魔症患者有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哈!不管怎样,他总算答应了我一件事,你们兄弟不必在回道那个肮脏的地方了。那里……是他准备战争装备的工厂,也是生产魔化士兵的试验场地,你们既是他永远不会让世人知晓的埋葬于地底的奴工,又是绝佳的培植魔化士兵的实验体。
“但现在,你和你的弟弟不用再回去了,我答应他,你们兄弟会对地底的一切守口如瓶,也答应他……”
说到这里安娜王妃苦涩一笑:“答应么?哈哈,我又怎么能不答应?我的好丈夫他已经拔剑指着我的心脏说,如果地底的一切秘密被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