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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等了这许多天,还不见火小邪他们回来,狗脾气正发作的厉害,凡是有人接近柴房,都要惊天动地的咆哮一番,所幸几条大铁索将它脖子套住,它挣脱不出去,要不一定闹出大事来。
黑风摇晃着大脑袋正在柴房绕圈,喉咙中低低嘶吼,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猛然间,黑风耳朵一竖,已经听到有脚步声向柴房走来,黑风琢磨这是找死来的,腾的一跳,盯紧了柴房门,只待这些人再接近一步,就要大吼发泄。
而黑风毕竟是只灵犬,它细细一听,觉得有两人的脚步人熟悉的很,张开大嘴呼哧呼哧吐了吐舌头,象个人似的挑着眼眉琢磨了一番,吭哧把大嘴一闭,再不打算吼叫,先等着人走近了再说。
其实酒楼老板更是吃惊,按理说走到这个位置,黑风早就开始低吼示警,怎么今天一反常态,一声不吭了?
张四爷心里明白,但他嘴上不说,加快走上几步,大喝一声:“三嚼子!”
只听得柴房里铁链哐啷哐啷响了一起,略略一静,随即传出示好的轻吠声。
张四爷和周先生一对视,都是大喜过望,张四爷再叫一声:“三嚼子!你爹爹来了!”
“汪汪!汪汪汪!”黑风立即回叫应了。
张四爷、周先生再不怀疑,走到柴房前一把推开柴门,踏入房内。
黑风当然认得自己的旧主张四爷、周先生,又是喜又是怕,摇了摇大头,乖乖走到张四爷脚边,用大脑袋直顶张四爷的腰身。
张四爷将黑风大脑袋搂住,叹道:“三嚼子!你爹我找你找的好苦!”
黑风呜呜两声,又去和周先生打招呼。
周先生拍了拍黑风的大脑袋,却眉头一皱,说道:“三嚼子怎么变的这么温顺了?”
张四爷也是一撇嘴,说道:“是有点奇怪!明明就是三嚼子,怎么性子象一只哈巴狗了?”
酒楼老板畏畏缩缩挤过来,见了此景,惊道:“张四爷,周先生,怎么你们认识这只狗啊?”
张四爷看了眼黑风,不见黑风对酒楼老板有什么反应,更是奇怪,在奉天的时候,三嚼子未经他允许,怎么可能对胡乱说话的陌生人不动杀机?
张四爷说道:“掌柜的,实不相瞒,这条狗是我三年以前不慎丢失的,名叫三嚼子,本以为它死了,才会一直找不到,谁知竟被人收养,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酒楼老板恍然大悟,说道:“这可是好事啊!狗都认旧主啊!恭喜恭喜!我就说这种大狗不像是寻常的品种,原来以前是张四爷的啊。”
周先生拉过酒楼老板道:“掌柜的,这条狗我们视同亲生,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我不管将它寄养在这里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既然让我们找到了,就不会再让别人带走。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酒楼老板为难道:“这个这个,那两人回来,我怎么交代”
周先生手中的一小片金叶子已经塞到酒楼老板手中,说道:“你自己看着办!怎么说都行,就是不能说是我们领走了!”
酒楼老板被手中的金叶子烫的心都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钱拿到手再说,于是说道:“啊这个,行两位爷放心,我还怕他们不回来了呢!东北地界上,既然狗是张四爷,谁敢不给?我会办好,我会办好的!放心!”
张四爷、周先生牵着黑风从酒楼后院绕出,边走边低头看了看黑风。
周先生纳闷道:“能把三嚼子制服,收养三年,还把它训成这个俯首帖耳的样子,那一男一女绝不简单啊。”
张四爷冷哼道:“依周先生来看,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周先生说道:“只怕是五行世家里的人,很可能是火家。”
张四爷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不是冤家不碰头,我们唯心的帮助日本人探五行世家藏宝的地宫,就是等着这一天。”
周先生说道:“只是又有些奇怪,如果是火家人,他们为什么要把三嚼子寄养在城里?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羞辱我们的吗?”
张四爷哼道:“先不管这些,他们只怕不知道三嚼子的本事,如果他们养了三嚼子三年,三嚼子根本不用闻,就能找到他们在哪里!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张四爷、周先生刚刚转出路口,只见一个满脸大汉的平头男子奔上前来,看到黑风微微一愣,但他马上镇静下来,一个近九十度的鞠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张四爷,周先生,依田大人再找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请两位立即回府商议!”
黑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精打采,满腹心事,见到这个陌生的日本便衣上前,居然连多看几眼的反应都没有。
周先生对张四爷说道:“看来日本人找到那条下到地宫的裂缝了,只怕是要我们打头炮,先下去探路。”
张四爷冷哼道:“无所谓!正和我意!走!”
且回到大青山下,火小邪惊道:“黑风能只凭感觉就找到主人,不需要借助鼻子?”
林婉说道:“可能如此,黑风这种灵犬,与你们生活三年,性格上都与你们越来越象,这种特性,让黑风有可能感觉到你们身上的气息,闭着眼睛就能找到你们。”
潘子说道:“黑风还有这个本事呢?”
林婉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张四发现了黑风,黑风必会认张四这个旧主,张四若知道黑风有这个灵性,喝令黑风来找你们,无论我怎么去除大家身上的味道,黑风都是找的到的。但黑风到底有没有这种凭气寻人的本事,我还不能确定。唉,只怪我考虑不如水媚儿这样精密,现在才想起来要说。”
水媚儿轻笑一声,说道:“嘻嘻,既然林婉说了,就有这种可能,我们可不能等到张四带着黑风来这里,刚才我说和日本一起下去不再是最好的做法,我们现在就要准备下去了。嘻嘻,田问,探洞你最拿手了,你看需要什么东西,赶快去偷来吧。嘻嘻!林婉,另外洞底那一大堆人,全靠你的麻药了哦?”
林婉笑道:“保证他们恭恭敬敬送我们下去。”
田问低哼一声:“好!”说着扭头就走,霎那间消失于黑暗中,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张四爷、周先生带着黑风,跟着前来找他们的日本人回到依田中将、宁神教授所在宅院,宅院里已经人满为患,忙的要炸锅了。牵马的牵马,装车的装车,看模样要全体外出,迁出此地。
宁神教授远远见到张四爷、周先生,赶忙跑了过来。黑风不乐意有人直直奔来,顿时张嘴大吼,把宁神教授吓的倒退了一步。
张四爷几句话把黑风的事情说了,并不多谈。宁神教授此时也没有心思听张四爷和黑风的关系,急急说道:“张四先生,我们准备动身了!前方已经传来消息,裂缝挖到了,通向巨大山洞,可以进入!我一直等你回来协助我们。”
张四爷故意嘲讽道:“宁神教授,你们日本人技术这么先进,兵多将广,还需要我们这些江湖闲人协助吗?”
宁神教授呵呵干笑两声,说道:“张四先生的本事比我们大多了,下洞寻宝,全靠张四先生主持大局!拜托了!”
张四爷哈哈大笑,说道:“宁神教授真是过奖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们带路寻宝可以,但你们所有人必须听我们的,丑话说在前面,山洞里若真藏着重宝,中国老祖宗防盗防贼的阵法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到时候在下面死了人,可不要怪我。”
宁神教授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张四先生放心,我们都是恪守诺言的真君子。依田中将已经先去了一步,我和他已有共识!依田中将会一丝不苟的听从张四先生的安排!”
张四爷重重点了点头,神情严肃起来,转身对周先生说道:“周先生,你先行出城,把城外扎营的钩子兵全数带来,叮嘱各位弟兄,拿好家伙,擦亮刀刃,打起精神,咱们有一场大仗要打!”
周先生抱拳称是,快步走到一旁,一招手唤人牵过一匹快马,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奔出大门,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张四爷大手一挥,叫道:“我们也走!”
辄重在后,快马在前,张四爷带着宁神教授等十几骑快马,烟尘滚滚的奔出建昌城,在浓黑的夜色中,向着大青山疾驰而去。
众人奔出二里路,侧面路口的黑暗中,马蹄声大做,一队穿蓝衣的劲装马队奔出,与张四爷会合。这对人马约有二十余人,正是周先生带来的钩子兵。这群钩子兵一个个咬牙切齿,圆睁双眼,豪气冲天,真是好生威猛!三年前钩子兵惨败于纳火寺火家天坑,元气大伤,经过三年多的修整,才终于再现当年的威风。
周先生快马上前,大喝道:“张四爷!钩子兵听令!”
张四爷高声吼道:“弟兄们!今日一战,同生共死!誓破五行狗贼地宫!”
“御风神捕!同生共死!誓破地宫!誓杀五行狗贼!”钩子兵齐齐大喝,震的山谷轰响,惊鸟乱飞。
黑风毕竟从小跟随张四爷长大,钩子兵的这番豪气也把它刺激的狂性大做,跟着众人狂吼不已,更壮声势。
宁神教授和一众随行日本军人,见到张四爷他们威风至此,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只觉得中国人团结起来,真乃无敌之师,哪里还敢小视?日本人一个个心肝乱颤,缩着脖子、垂着脑袋,不敢与钩子兵们并行。
“驾!”张四爷一声狂喝,催动马匹,带着众人杀向大青山!
大青山下日军“山寨”,此时倒出奇的宁静。
依田中将已经赶到此地多时,早已命令下去,严防死守,绝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全山寨火把无数,该点亮的电灯全部点亮,将整个山寨照的亮如白昼。持枪便衣日军四处巡视,不留一处死角,守备森严,乃是一个不眠之夜。
挖到裂缝的洞口,在外面一层又一层的围了百十个士兵,全副武装,来回巡视,严禁无关人等再进到洞中。故而在洞内只有七八个日本技术人员,正在测试洞底和裂缝内的各种情况,安置绳索悬吊,以待张四爷、宁神教授他们到来。
这个洞口挖掘在山坡之上,颇似一个倾斜的山洞,而不是在平地上,所以仍有上下之分。此时在洞口上方的一个日军暗哨中,两挺机枪正架设在沙袋上,里面趴着两个日军,正拼命瞪大着眼睛,看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由于这是暗哨,所以故意修在灯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有两块大石遮掩,黑乎乎的一片。
其中一个矮个日军可能长期匍匐在此,有些困了,又总是盯着下方灯光灿烂之处,不断抓耳挠腮,克制着自己的困意。
突然矮个日军的耳朵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顿时清醒过来,一扭头看向身旁的高个日军,有点生气的小声道:“野山君,我没有睡觉。”
高个日军嗯了一声,说道:“坂本君,我也没有睡觉。”
矮个日军坂本莫名其妙,但他刚才的确困的不断闭眼,做贼心虚,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强打起精神,没有了睡意。
可坂本趴了一阵,突然耳朵上又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坂本嗷一声轻叫,一扭头正看到日军野山缩回手去,回头打量着他。
坂本和野山彼此都看不清对方黑暗中的表情,野山低骂道:“突然叫什么!”
“野山君,我没有睡觉!你为什么要揪我耳朵!”
“我揪你耳朵?我为什么要揪你耳朵?坂本君,你是不是做梦了?”
“野山君,你揪了就揪了,可你这么说话我要生气了!”
“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为什么要揪你耳朵?你再胡说我也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