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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间,苏念念眼眸再次隐现微红,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她这次并不孤单,堂前凄然氛围下,数人皆是如此。即便是心如铁石之辈,此时亦不由沉默不语。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念至最后,苏念念嗓音不觉哽咽,悄然垂手放下纸张,双目无神,怔怔呆立当场。台下满座寂静,宛若座座人形雕塑,无一些微动静,空气于此刻都好似粘稠了般,沉重的令人喘不上气来。
沉默片刻,一声叹息,“物犹如此,人何以堪?”韩太傅缓缓踏前,摇头轻叹,“此词老夫亦不知无论点评,旁敲侧击、千言万语大抵也不过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好词啊,应情应景……”
“所谓名篇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当流传后世,传芳千古。”
“在理!我辈当吟之诵之,含英咀华,并为之奔走传达四方……”
韩太傅话语好似惊醒了什么,堂中众人回过神来,不由都是感慨万端,啧啧称道。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人都是如此,率先夸赞的大多都是些作商贾土绅打扮的人,那些真正饱读诗书的儒生文官,则大多微微皱眉,神带疑惑,又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止。
见状,台上韩太傅与苏念念对视一眼,似乎对此并不觉得意外,随即前者朗声再道:“或许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没错,这摸鱼儿的词牌名以前确实未在经史子集上出现过……”
话音未落,堂下有人忍不住惊呼:“新作的词牌?”
“竟然独创词牌!这这这……这是要立碑为文,做开派宗师为后世读书人立规矩啊!”
“好大的野心……”
纷纷扰扰间,楼上天字三房内本该是欢呼庆祝的场面,但现今却一片死静,包括那十余青楼女子在内、房中人尽皆怔怔看向窗旁叶席,好似有点被吓住了。
片刻,秦瀚冰舔了舔嘴唇,颇为小心的试探问道:“叶兄弟……新作词牌了啊?”
叶席莫名眨了眨眼:“这摸鱼儿……以前没有?”
“从来没有!”
“哦……”
妈蛋!装。逼装过头了,这该怎么收场?
…………(。)
170章 注孤生()
一个新事物的产生,都必将伴随着种种争议,诗词自然也不例外。
前面介绍过,此时空的百家灿烂文化并不必现世低弱,至多只能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而数千年流转发展下来,词文名篇层出不穷,不说将优美文字写尽,但也形成了个颇为成熟庞大的体系。
而在此体系下想要另辟蹊径,自创流派,难度以及所遇阻力无疑也就可想而知。
并不是因为才华的问题,实际上即便是场内心中再为抵触的儒生,也不会去否定这首摸鱼儿—雁丘词,的确是篇不可多得的经典好词,拔得这场比试头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甚而还有些过了……
是的,现如今就有人在暗自吐槽这首诗词的主人,也就是叶席,竟然会想到拿如此经典诗词,来参加这等不起眼的青楼赛事,这就好比用攻城投石机砸蚊子,简直可耻!
众人质疑挑剔的是这摸鱼儿,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个新作词牌!
这也不是什么文人相轻的毛病,事实上这种质疑确实是有必要的。要知道词最初是伴曲而唱的,而众所周知曲子都有一定的旋律、节奏。这些旋律、节奏的总和便就是词调。简单点说,如果这摸鱼儿被确定是个新作词牌,那今后甚至是千古后世,都将会有无数文人按此调填词。且先不说这份功绩如何大到令人眼红眼炸,只说其所负使命,便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
毕竟前人都希望能为后人所推崇敬仰,而不希望因错漏被后人屡次翻找出来取笑鞭尸。
然而作为被质疑的对象,叶席,现在却只想说——如果我说这只是无意的装逼装过头,没想成名,那你们信不信……
答案毫无疑问,当然不会被采信,但这也就是事实。
叶席之所以会写这首摸鱼儿,就是因为先前的蝶恋花没出问题,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个词牌在此世间也是有的,哪想到蝶恋花确实有,但摸鱼儿却没有呢……
这特么真的是个误会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面对着房内十余青楼女子以及秦瀚冰、潘胖子两人的崇拜目光,叶席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努力下,轻咳两声:“咳咳,那个,这首词不是我的……恩,少年时逛集市,偶遇个自半仙的算命老头,经常于摊前吟唱这首词,一来二去便就记下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只是借来用用而已……”
“呵呵,那前几首呢?”
“那是个衣着破落的游方道士……”
“叶哥!”话音未落,潘胖子粗暴打断,伸手指了指自己胖脸,“你觉得三岁幼童长我这样吗?”
秦瀚冰也在一旁诚恳劝道:“叶兄弟你可以渺视我们在诗词方面的造诣,但不能无视我们的脑子智商啊。”
实际上你们的智商真不怎么样,讲真话都不信……叶席嘴角抽动几下,无奈,只得摆出个看似淡定、实则蛋疼的从容表情,努力扮演出一副不求闻达于诸侯的高人隐士风范,轻摆手:“开个玩笑,这首词……偶得佳作、偶得佳作,呵呵……”
“这就对了嘛!”潘胖子抚掌而道,“知道叶哥你不喜出风头,但我们兄弟之间还有必要瞒着吗?”
“恩,我的错、我的错。”叶席摸了摸鼻梁,眼角余光扫到兀自议论纷纷的楼下大堂,果断转移话题,“对了,既然那苏念念读了我的诗词,那这场比试就算是我们赢了吧?”
“呃……”这是显而易见的,但秦瀚冰、潘胖子两人闻言却俱都一愣。原来他们方才被那新作词牌给吓到了,一时间竟是忘了比赛这事。现在闻听叶席话语,这才将将反应过来,
“对啊,摸鱼儿是叶哥写的,那不就代表我们赢了?!”一拍脑门,潘胖子惊喜叫道,“我说刚才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好似疏忽了什么大事……果然是大事啊!哈哈,我们赢了!”
秦瀚冰亦是激动拍着叶席肩膀,少见爆出句粗口:“真特娘涨脸!叶兄弟,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你的节目能让我们黄印班赢了!”
叶席挑眉:“敢情你先前都不相信来着?”
“呃,口误口误,其实我一直对叶兄弟你信心十足……哈哈,好吧,我的错。酒来,我自罚一杯,大伙也都举杯为我们才华横溢的叶兄弟干一杯!”
……
到现在才想起来欢呼庆祝,这反射弧无疑是有点长的,而究其原因,自是因为他们还有点不敢置信。虽然从第一轮的侥幸过关到第二轮的博运气,再到第三轮的状元登顶成功闯入决赛,叶席的表现是越来越好,也给了他们莫大信心。
但感觉能赢和实际获胜毕竟是两码事,再者他们几人参加这比试真的只是适逢其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与楼下那些要钱有钱、要才华有才华的其他参赛者比起来,也毫无优势,但最后获胜的却偏偏就是他们,如此两人自是有些被天降馅饼砸中的幸福眩晕感。
“来来来,再干一杯。”随意捞起袖子擦了下嘴,潘胖子再次倒酒举杯,对着叶席挤挤眼,神情颇为猥琐的叫道,“方才那杯是庆祝叶哥一举夺魁,现在这杯是恭喜我们叶哥今晚入得美人闺房,争取好事成双,嘿嘿……”
秦瀚冰大笑:“不错,这杯是一定要敬的。据我所知那苏念念还是个清倌人,叶兄弟好福气啊!”
是了,这次比试的彩头就是能入那苏念念闺房,不过并不是什么拿一血,而是红袖添香,秉烛夜谈。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与现世大为不同,这从进得欢场后老鸨的言语就能看得出来,在这里,老鸨会说她的姑娘琴棋诗画,无一不精,并让姑娘即兴为客人唱个小曲听听。但在现世,老鸨则会指着手下姑娘介绍道,腿长腰细、活好水多,说不准还会让姑娘当场劈个叉助助兴什么的……
当然了,如此并不是说这个时代的青楼就没有那样的特殊服务,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这里包装的要更文雅些,也分的更为细致。有专门负责侍寝的姑娘,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还有如明星般一呼百应的花魁。
苏念念便是后者,而仅想凭比试获胜就想轻易拿花魁一血,那自然是痴心妄想。当然凡事无绝对,如果你后续有能令对方姑娘加深倾慕的本事,温水煮青蛙,慢慢培养感情,那也不是没有成为入幕之宾的可能,而若是再有点财力,那直接为姑娘赎身娶回家做小妾,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也是许多名妓花魁的最终命运。
好吧,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叶席有点动心了。这也是废话,美人当前,不动心的那是太监。
叶席当然不是太监,他是个性取向很正常的成年人,且两世都是,如此自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而且不得不说,这种事情尝试过与没尝试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若没尝试过,那即使心向往之,其实需求也不是那么强烈的。但若尝试过,识得其中美妙滋味的,那就有点不能忍了。
叶席是尝试过的,在现世,虽然他并没有成家,但恋爱也谈过那么几次,或者与其说是恋爱,倒不如说是在异地两个为生活打拼的他乡人彼此慰藉,如此关系自是长不了。而待后来叶席事业小有所成时,没功夫谈情说爱,迎来送往的欢场倒是去过不少,不能违心的说是老司机,但里面的门门道道却也清楚,无非就是花钱解决生理需求而已,干净利落,彼此也不用负责。
但在穿越来到此世后,叶席活了多少年,也就憋了多少年。
如此倒不是说没有大山妹子看上叶席,实际是有的,找牛二伯谈亲说媒的媒婆还不少。毕竟叶席长得并不磕碜,还有一手打猎手艺,这在大山里就是温饱不愁的代名词,也是姑娘愿意嫁过来的条件标准。
可以说,如果此世界没有印道存在的话,那叶席现在早就成家立业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也享受一把家庭的温馨滋味。
但因为印道,叶席清楚自己不会在大山里待多久,再想想这里的社会风气,也就强行断了这方面的念头。
毕竟不是现世,还能无责任约个炮啥的。在这里睡个淳朴的山里妹子,坏人贞洁,结果你若还不娶人家,那真的是分分钟投河给你看……恩,你也跑不了,也会投河,被撞进猪笼里的那种。
……
言归正传。
受秦瀚冰两人话语影响,叶席沉寂多时的春心不禁有点骚动了,但多少也还有点犹豫,这是想到后续与那苏念念培养感情的麻烦了,浪费时间啊,还有成为备胎的风险,投入与报酬完全不成嘛。
唉,话说这比试奖励干嘛要是个花魁呢,普通青楼女子多好啊。长夜漫漫,大家完全可以谈谈文艺,顺便彼此交流下**与灵魂的看法,皆大欢喜不好吗……
也就是秦瀚冰与潘胖子不知道叶席这注孤生的纠结想法,否则非得狠狠嘲笑他不可。且不说这事成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