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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国一这样问。虽然跟堀川响亲近,这个鬼却还是被响禁闭在地下。
“早上。怎么了?又在运动?”
室内弥漫着汗水的气味。桃子不由自主皱眉,从袋子里取出洗干净的毛巾,穿过铁格子递给他。
“快点把汗水擦干,不然要感冒了。”
尽管感觉不爽,但想到他的汗水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也就没办法了。现在国一能做的只有运动和看书了。
他试过逃走,所有墙壁都被他推敲过了,铁格子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少伤痕。听说用于禁锢的地下隔离室装设着换气扇,但不过是个跟手腕差不多大小的口子。不可能通过换气口跟外界联系,换气口跟部分通道连接,让外界完全听不到室内的声音。就是说,比起犯人的安全,这里的构造更注重保护看守者的安全。
“麻烦你了。”
桃子拿出食物,国一奇怪地道谢。奇怪的男子。
“外头情况如何?”
“不停下雪。”
“我已经被关几天了?”
“一个月了。响那家伙似乎在偷偷行动。他偶尔也会给予我一点情报,但我搞不懂他在干什么。”
“……他好像很喜欢桃子你呢。”
“啊?哪有。”
“响是那种在准备阶段格外小心的人。不信任对方绝对不会说出情报。”
国一用毛巾擦汗,神态玄妙地宣告。因为响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想要情报只能靠自己去抢了,所以桃子必定开始留意他的举动。可以说一半情报都是桃子自己得来的。
“真是搞不懂。他跟某人频繁通短信,让庇护翼离开鬼之里……啊,你来这里之前曾经工作过吧?那研究所的所长之前来找响了。”
“为什么?”
“不知道。他运了很多纸箱过来,一脸迷惑的样子。那所长很讨厌响的样子,不过响却很高兴。”
“……桃子,你拿到钥匙了吗?”
“我都说不可能了。如果你想求救,我也许能帮你。你要跟谁联络?”
“随便联系别人只会打草惊蛇。”
国一的话换来桃子的叹息。国一好像了解响的性格才乖乖被囚禁。自己逃走,或是把桃子牵连下来,国一心底似乎只有这两个选择。桃子尽管觉得疑惑,但想到离开了学园的四季子,开始明白国一的恐惧。虽然四季子是连朋友都会刺伤的女人,必须好好惩戒,但响所作的一切却让她的未来完全扭曲了。国一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时有道理的。
“……我怎么样都没所谓了。”
面对响的时候虚张声势是笨蛋所为。面对真正有力量的人,桃子的抵抗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不在意别人的想法,甚至有着自虐的倾向。
“响说舞台就假设在鬼之里祭典中,大概一个星期你就能离开这里了,再忍耐一下吧?”
“……你真的觉得好吗?”
“什么?”
“你不是鬼头新娘的朋友嘛?”
“……是啊,现在还是。”
“桃子,现在是唯一能回头的机会了。别再搅合进去了。”
“太迟了。”
桃子背对铁格子。
“再见了。”
“桃子,等一下!”
无视国一的呼叫,桃子快速跑上楼梯。穿过三道铁格子门,然后是三扇铁门,气温急剧下降,最后是一枚岩石。为了进去,桃子每次来都要把堆积在岩石上的大量雪花铲掉。
关好所有门,推好岩石的桃子,感觉到刺骨的寒风,缩了缩身子,听到远处传来的准备鬼之里祭典的声音,眯起眼。
“好冷啊。”
呼出白烟,仰望天空,堆满白雪的树枝被压得低低的。雪还是下个不停,祭典却在如此冰冷的天气中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桃子往前踏出脚步,走着走着腿部完全没入积雪中。走生僻的小路很累人,然而桃子每次都会变换道路。明知道别人没有钥匙无法找到国一,但她还是谨慎地以防万一。
拐过大弯,喘着粗气钻过围栏,拍掉身上不自然的雪花。然后她若无其事地混入忙于干活的学生群中。
“土佐塚!”
跟水羽一起运雪的神无高兴地跑过来。她手上拖着一个简洁的雪人,桃子不由得笑了出来。递出聚集世界所有白皙的雪花结晶的神无,任何时候看都是幸福的新娘,苦笑的桃子觉得心底针针刺痛。
“你在偷懒呢,神无。”
她特意惊讶地说,神无慌忙把雪人藏起来。桃子抓起一把雪,神无站在旁边,奇怪地看着她。
“我们做很多雪人,然后排列起来。”
回应桃子的是欢欣的笑容。
心底还是疼痛。
开心的反面是凄惨——到底要怎么表达心底的黑暗才对呢。
【二】
鬼之里祭典的准备进展顺利。一开始不被信赖的衣饰制作组工作室也传来缝纫机有规律的响声,各式雪屋也竞赛似的相继建立起来,化身成摄影师的摄影组到处跑,已经成为学园的一道风景线。
而祭典主角的雪人则全用塑料膜覆盖起来了。
冬天日落得很快。个地方都增设了发光灯管,另外申请还能增加灯管数量,延长作业时间。灯光下,学生们忙碌地工作着。
被堆砌成奇怪形状的雪人在塑料膜的颜色反射下染上了淡淡的蓝色。
跟桃子一起作业到晚上,仰望着雪人。
“应该该得及吧?”
大田原粗哑的声线说出了神无的不安。说起来,距离鬼之里祭典只剩下两星期了,不知道其他班级进展情况如何,越来越不安。神无看向挽着手仰望雪人的大田原。雪人只是造出了大概形状,一切都很粗糙,不适宜用来比赛。而且大家都疑惑骨架有没有架错,会不会崩塌。一把雪堆上去整个骨架都往一边倾斜,开始时以为简单的着色工序也意想不到的难,雪人变成了古怪的人偶。
“构思的当时不是大家都赞成吗?”
明朗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她回头,是正往雪人身上插花的水羽。
“怪的地方用花朵遮掩一下。不过垂直插进去的话需要很多花,效果反而更差。”
神无暗自想,这样插花反而更加难看,头顶传来叫唤声,她叹息。
“今天参与者少,人手稀缺,神无,土佐塚你们要小心别摔倒了。”
朝大田原轻轻鞠躬,水羽消失在支架后头。
“他很努力工作呢。”
大田原感动地笑了笑。之前水羽身体出了问题。尽管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其事经常会恶心头晕,夜不能眠。但因为水羽自己坦然地笑言别担心,神无也就无法说什么了。
听到水羽上楼梯的脚步声变得稳健,神无也稍微安心点。
选定委员消失了,自从监视塔建立起来后,响的行动也变得隐密,之前老感觉到被监视的神无也能过上平淡的日子了。
回到家里,桦鬼跟神无还是过着旁人看来宛如老夫老妻的生活。尽管她消极地认为桦鬼对于选定一事毫无所谓,但在平稳的日子中,他的说话总让神无不断怀疑自己的推测。如非必要桦鬼不会跟她说话,因此无法理清他内心所想——只是她明白,桦鬼不讨厌这样的生活。
晚饭吃火锅吧,神无暗自想着,盖上塑料膜的瞬间,响出现了。
“桃子。”
他看也不看紧张的神无,径自喊桃子。决定了如果他有任何奇怪举动,就把一切都告诉桃子的神无,看到两人依旧在一起时,心情复杂。
站在不安的神无旁边,把雪堆到雪人身上的桃子看向响。
“我在找你,过来帮忙一下。”
“怎么了?人手不够?对不起,神无,我过去一下。”
“呃,嗯,小心点。”
响会主动找桃子,真是罕见。神无觉得奇怪,听到那边传来作业的声音,判断响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然而,她还是很担心,一直盯着桃子消失的方向。
“他们关系看起来不太好呢。”
淡然的声音吓了神无一跳,她看向大田原,后者只是苦笑叹息。
“他们呢……虽然我不太了解堀川,但他不是会沉溺于恋爱的男人。土佐塚跟他交往后,心情总是不好。”
“……心情不好吗……”
“嗯?啊。我看来是这样啦。他们关系好像蛮紧张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堀川的容貌太出色,土佐塚自卑……但又好像不是。”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看了看腕表。呼出一口白烟,拉拉围巾,然后低喃:“已经七点了。”
“作业快要结束了……今天人数真少,女生都没来。”
看到雪上横躺着一只玫瑰,大田原不语。似乎是刚才水羽拿来的假花。仰望天空,花儿不断洒落。
“什么东西?”
大田原问,四周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包围雪人的器材发出低沉的响声、摇晃,然后——
“神无快逃!”
水羽的声音,被自头顶响起的尖锐响声覆盖。照耀着皓白雪人的灯光完全消失。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在能理解状况茜,全身感官都感觉到紧迫的气氛,心底警钟鸣响。附近的大田原拨开塑料膜,低声呻吟。
“到底怎么回事?”
平常总会有淡淡光芒、能看清人影的学园,现在却连半点灯光都没有。不止如此,一日落就会亮起来的路灯也完全熄灭了。无法习惯突然黑暗环境的神无闭上眼睛,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
黑暗中,只有白雪的亮光在脚下蔓延开来。
必须逃走。必须离开这里前往安全的地方。
本能尖锐地命令。
“到底是谁把灯都关了!”
“闻味道就知道了吧。别磨磨蹭蹭了,找吧,应该就在雪人周围。”
“一般学生吗?”
“都回家了了。这里是我们的狩猎场。”
快乐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神无警惕地环视四周,计量此处与教室和职员宿舍的距离。逃进校舍能藏身的地方更多,但气味是无法掩饰,他们肯定能找到自己。逃回职员宿舍最安全吧。目前这个时间,丽二和光晴、萌黄——还有桦鬼都在。
但太远了。
无论职工们铲雪铲得多么频繁,在雪路上逃亡都太困难。
“情况好像很糟糕。”
神无猛然看向旁边。是皱着眉头的大田原。他看到全神戒备的神无有点吃惊,苦笑道。
“我不会被重要的后辈取笑,好像说了奇怪的话呢……”
“部长。”
“白天时他们跟我说有有趣的游戏让我参与,不过我对赌博没兴趣所以就拒绝了。如果我有问清楚就好了——三翼之一被击溃了吗?”
确认器材间隙中出现人影,大田原牵住神无的手腕,走出塑料膜外头。翻了翻口袋,咋舌。
“糟糕,我把手机忘在教室了,回校舍去吧。”
“是,是。”
她只能配合大田原的行动了。雪墙阻断了返回宿舍的通道。远处的点电灯光意外地给人冷清的感觉。
大田原捡起跌落在雪上的铁管,尖锐地打量四周,往前走。
“没事吧?”
“啊?没问题,这是保险起见,拿着铁管比较有威胁性嘛。”
“不—我在你身边——”
“啊,那个嘛,”他回头一笑,“我跟人类比较亲近。虽然多少有点影响,但不像他们那么多。最近身体变得迟钝,别说被女生追着跑了,反而经常被当成傻瓜来殴打。雪下得那么大也不能做运动,刚好偷懒。”
放开神无的手腕,大田原脱下防寒用外套,包裹着铁管。对他来说,铁管太轻了,手感不太够。他收拾心情,指示神无沿着塑料膜往校舍走。
心脏的血液快速流动。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鼓动,屏息静气下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看来对方不只是一个人。如果正如大田原所说,一切早就设计好,那么响会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