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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萱微笑着看着尔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意昂然的眼里,有一些微嘲。
事到如今,还要逞强装漠然?
尔岚似乎是感受到了南萱的玩味目光,脸微微一红。
突然,流云台上,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落地声。
那二十多把飞剑,大多数已经破损、断裂,此时此刻,仿佛失去了无形力量的支持,相继跌落在流云台上。
没有人出来说话,没有人指责李君独的不问自取和对他人修行生命造成的不可挽回的损失,因为此时此刻的李君独,无比强大。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指责。
李君独手一招,一把尚算完好的剑落在了李君独的手里。他抬起手,指向苏渐。
苏渐沉下腰,低声喘息着,脸色有些苍白地凝视李君独。
………………
李君独手握着那把长剑,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苏渐。苏渐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谨慎地看向李君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惜。”
李君独望着苏渐,似乎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骄狂,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字。
苏渐不以为然道:“可惜?你是不是认为我到此为止了?”
李君独没有说话,嘴角的嘲讽意味像是初春的太阳。
苏渐淡淡道:“你已经有点累了吧?从一开始极其耗费念力的快攻,到刚刚破我的山符,你耗费的念力也不比我的少。而且,你还伤了一只手。现在的你,我已经不再畏惧。”
回答苏渐的,是李君独的沉默。
苏渐皱了皱眉。
因为李君独向苏渐走了过来。他的步履稳重,不再像最初动则如电。
“你的念力已经所剩无几,”李君独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低如梦呓一般低不可闻,“而我,还能再战。你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这个,是向来不能以道理计算的。所以,我才能赢到现在。”
苏渐点点头,看起来很诚恳,似乎是非常赞同李君独的看法。
李君独一边走,一边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苏渐。
苏渐望向地面。遗憾的是,似乎只有李君独的手中长剑依然可以使用。其他的,都已经成了废铁,破损最严重的一把,长度也几乎已经和匕首无异。
就在这时,李君独的剑攻了过来。
是偷袭。
也并非偷袭。
这一剑是趁苏渐寻剑的时候而来。
这一剑气势凌人仿佛自天外而来。
尔岚在流云台下掩口惊叫。
南萱强忍施展意术的冲动。
苏渐的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一侧步,闪到了一边。李君独的剑刺进一片空气,发出刺耳的清鸣!
苏渐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剑!”
当然,这只是因为在话本故事里,每逢强者出剑,必然会有人称赞,所以苏渐只是照猫画虎地赞了一下。如果被人知道他现在身处陷阱却仍然有心思玩笑的话,恐怕除了以前的“废物”之外,还会引来“不知死活”的评论。
李君独头也不回,刺剑的右手陡然回劈,苏渐依然闪开之后,那剑陡然飞出!
苏渐愕然。
他见识过两个剑师。第一个,就是那夜在小巷口遇见的神鸦司的中年剑师。现在想来,那个中年剑师看起来已经是物化中境,飞剑锻造地极薄极小,宛如匕首,所以速度极快;第二个,就是他在几天前预试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同窗杜桓,那杜桓的飞剑现在就被李君独握在手中,极长,比起远攻,却更适合近战;作为飞剑来说,着实威力重于速度,不到一定境界,只能用来近战或者对付弱敌而已。而且,杜桓本人却只知道一味用飞剑远距离攻击,着实有些死脑筋。
而李君独,从他的战斗风格看来,他应该是专修武道的修行者,想不到居然能在飞剑的使用方式上,有如此见解。他用飞剑近距离刺击劈砍不中,便立刻顺势而为,御剑杀敌。在远近的取舍和转换上,竟然拥有比那些剑师更加高明的见解。
苏渐躲闪的速度却没有减弱,他立刻使用云鹤步的躲闪身法,跳到了一边。纵然他反应和速度都极为迅速,他的衣襟仍然被这一剑削裂,哧啦一声,露出内衫来。
那柄飞剑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又重新回到李君独的手里。
接下来李君独的攻势更加猛烈。他时而以飞剑远击,时而近身劈砍,偶尔居然还与飞剑齐头并进,两面夹击。苏渐虽然从书楼的典籍里学到了不少步法,但是毕竟是初学,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只是有所掌握,还谈不上炉火纯青。一时间,竟然是险象环生。
而李君独的攻势不减,剑身上隐隐有念力流动,仿佛闪电清霜,令人心惊。
苏渐被李君独的攻击迫得喘不过气来,不说有没有时间去宣武坪上寻找飞剑,便是进行冥想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念力像被烈日烘烤的地面上的一滩水渍,已经处于消失的边缘。
李君独的冷傲面容上终于现出了兴奋激烈的神色,一招招精奥剑术在他手中变幻出来,仿佛繁花簇簇,仿佛春江烟柳,仿佛高山峻岭,仿佛奔流大川!
没有人知道,原来李君独最擅长的不是拳脚,而是剑!
苏渐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脱离了李君独的剑势,从地上捡起一把残剑,扔飞刀一样扔向李君独。
李君独用剑一斩,那残剑登时断为几截。
就在这时,一缕清音从流云台外响起。
一柄剑自台下而来,震开了李君独的攻击,然后落在了苏渐的手中。
第61章 死战战死()
李君独看着苏渐,看着苏渐手里的那把剑,惊讶惘然之余,眼睛里更多的,则是一份无意掩饰的赞叹。
那把剑极美。
剑的美丑如果从外表定论,得出的结论必然是荒谬可笑的。事实上,这把剑看起来极为普通,剑柄甚至没有做任何雕饰,仿佛就是一根木头。但是,剑身却如同一泓秋水,明亮干净,在阳光下,甚至让人觉得,可以从这几乎透明无质的剑身,看到剑身另一侧的风景。
苏渐不认得这把剑,但是,他认得这把剑柄。
这是,楚阔的剑。
苏渐看向台下的楚阔,对他感激地点点头。
楚阔挥着那剑鞘,示意他不必看自己,而要去看他的对手。于是苏渐的视线重新落在李君独的身上,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自信。
能靠近书院的学子,其目光学识,都非常人可比。他们当然知道,那柄剑应该是一把绝世好剑。
一些年长的教习脸上变了颜色,齐齐窃声议论起来。
院长大人傅清山身子前倾了几分,仿佛想要看清这把剑的模样,目光之中,无端地生出了几分怀念来。
副院长大人却好像早就知道了这把剑和楚阔的存在,只是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淡然地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公孙清扬望着那把剑,手中的扇子几乎要被他硬生生捏断。
“寒涟?居然是寒涟?”
他的目光落在楚阔的身上,疑惑,震惊,激动,和怀念,被他的灼热目光熔为一体,落在楚阔的脸上。
在白鹿书院老人的眼中,楚阔的身份,一时间竟然比苏渐和李君独的对战,似乎显得更为重要起来。
…………
苏渐两指轻轻拭过剑脊,感受着剑里传出的寒意,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了武器又怎样?”
李君独淡淡道:“即使如此,你也必败无疑。”
苏渐点点头,笑道:“是啊,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念力差不多用完了,我的境界也快消失了,而你还有再战之力,我便必败无疑。从道理上来说,是这样的。”
他突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刚刚,你说,你是不可以以道理来计算的,对吧?其实呢,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是很自恋的事情。可是啊,不得不承认的,我比你还要特别。”
苏渐闭上眼睛。
然后睁开眼睛。
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本已开始下滑的境界,再次稳固——坐忘初境。
他本已渐渐枯涸的念力,仿佛被注满了清水,再次圆满。
一切,只是瞬间。
“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你的念力那么多。其实你和我差不多,也能在不知不觉间就恢复自己的念力吧?毕竟是七曜星脉,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果然非比寻常。”
…………
在所有人的面前,只是眨眼间,就恢复了所有的念力,这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
院长白眉缓缓挑起,显然是有些讶异。
至于其他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惊讶。
到了此时此刻,他们相信,就算是苏渐再表现出什么能力,自己应该也不会惊讶了。
苏渐第一次主动出击。
他冲向李君独,沉默无声地攻击。
李君独经过短暂的失神,举剑迎击。
苏渐伸手,奋力一挥,一道炽烈的火意凭空生出,在李君独的面前燃起火焰!
李君独默不作声地挥剑,剑身所带着的念力将那火意敛灭!
苏渐刺剑,剑尖微颤,在前行的过程里,写了一个符。
符意从剑尖涌出,化为道道冰刺!
李君独运起飞烟步,却没能躲开所有的攻击,脸颊被冰封了一小块,有些冰冷且痛楚。
李君独的身躯陡然一化为三,从三个方向刺向苏渐。
苏渐神情微凛,念力喷涌而出,起了一个从方孝孺处学得的“鼎”意,罩住自身。
李君独如触铁板,不得已收回剑,一拳打出!
苏渐被破入的拳打中,骨头发出一声脆响,然后身子飞出;李君独闷哼一声,不顾流血的手,紧随其后,长剑猛然刺出!
苏渐身子落地的瞬间,长剑飞舞,破空而出,却仅仅削断李君独的一缕乌发,无功而返,落回他的手里。
两人你来我往,各种或冷僻或常用的招数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没有经过犹豫和思考,没有经过计算和甄选,招数连环之中,混乱却又显得浑然天成。
李君独长于武道,和机敏的变招;苏渐,则博识符、道、武、剑四种修行流派之精华,招数诡异,防不胜防。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却又舍不得离开目光,更有甚至,甚至忘却呼吸,两眼随两人的攻防而动,眼花缭乱。
尔岚脸色苍白。
苏渐每躲过一次攻击,她便轻松一分,苏渐身上每添一道伤痕,她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南萱担忧地看着她,不知道首先倒下的,是苏渐,还是她。
明明,伤还没好……怎么能如此损伤心神?
南萱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公孙清扬喊道:“公孙留侯,快中止比试!不是说,比试只为了测试学生的学习成果,现在是时候了!”
公孙清扬被南萱一喊,才从这场震撼的战斗中清醒了过来。
他示意教习们准备,然后,率先冲向流云台,口中叫道:“不要打了!都给我停!”
就在这时,李君独的嘴角突然掠过一抹冷笑。
公孙清扬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血腥的波动,心中凛然,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防备,便被一道无形壁障弹回了地面。
李君独不知何时,用自己的指尖,刺穿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