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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巾取下来,我倒反而会有些顾忌。”
苏渐终于笑道:“如果我取下来,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你倒是想得美。”
听着苏渐的微微嘲讽,那老人毫不以为意,说道:“这就是这件事情的麻烦之处。如果不拿掉,我就会毫不留情,拿掉,整个苏家都会被你连累;想跑,跑不掉,打,打不过我,你现在能够做什么呢?”
苏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了想,笑了笑,伸出脚,在地面碾了碾,留下一个深刻的脚印。
老者看着那个脚印,再看看苏渐,仿佛看着一个白痴。
苏渐的眼里有些笑意,似乎是想起了某件很愉快的往事。
“曾经很多人以为苏渐不是李君独的对手,就连苏渐本人都是那么想的,尤其是当他看到李君独的这一脚之后,更是一度丧失了信心。可是有谁能想到,苏渐也能踏出这一步呢?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变化无常的。你认为我的力量很弱小,的确,我只是一个坐忘初境,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无法战胜你,无法杀死你?”
老者静静地听苏渐说完这些话,然后大笑,他笑的很欢快,很高兴。
苏渐也笑了起来,似乎同样觉得很高兴。
老者敛了笑容道:“我叫邱远。”
苏渐没有说话,也没有表达自己景仰。或许是因为他不屑,或许也是因为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十年了,我已经被紫微阁限制了十年的自由,被困了十年,十年不能见天日,十年不能碰女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苏渐不知道老者的有着奸污女子的恶心过去,也不知道老者坐忘境巅峰的强大实力,从对方的话语里,他也能猜出他是为什么被囚禁在紫微阁里的某处,被不见天日之苦所缠绕。
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反而是像孩子一样好奇:“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邱远没有丝毫动怒,反而显得极为耐心,像回答一个调皮孩子一样,笑道:“有人对你们苏家恨之入骨,自然会有人想要用给我的自由,换你的命。”
“难道你不觉得,杀征北大将军的儿子,是一种极其愚蠢的做法吗?”苏渐好心地提醒,“而且,你辛辛苦苦得到的自由,会再次化为乌有,这样,你不觉得自己会很可悲?”
邱远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他从身后取出一把小剑。
那把剑极其精致,极其小巧,虽然看起来很是古旧,却仍然是一把好剑。
“我说过了,你的背景毫无意义。你以为从紫微阁里把我放出来,神鸦司会没有后手?无论是苏焕的怒火,还是陛下的怒火,对神鸦司来说都毫无意义。那么,来吧,像个男子汉一样,不要逃,不要跑,因为……”
老者的话说到一半,细狹的眸子里精光爆闪。
他的剑倏然出鞘。
一道无形的剑意在他的飞剑剑身消散。
苏渐戟指,目光冷然。
“哦?意师的本领?”
邱远摇了摇头,飞剑嗡嗡鸣动,向苏渐刺去。
……
功夫越深,功力越强。
功夫,指的就是时间。
这句话用在剑师身上,最为合适。
若修剑道,则必先修剑。鲜少有人先修炼到坐忘境,才开始修剑。因为坐忘境是一个大门槛,如果不能逾越,空有境界而无神通,对一个修行者来说,不啻于浪费了大好的时光。而对于一个剑师来说,修剑的时间越长,实力就越强,而境界是否能够提升,相比其他几种修行方式,反而显得并不太重要。
十年磨一剑。
邱远的这把剑,已经磨了数十年。
虽然他早已经达到了坐忘巅峰,但是,因为心性问题,他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因此多年来,他便只有磨剑。
用念力和精气神,来磨剑。
一剑飞驰而出,挟着惊雷之势,卷起万千残云,明明只是数十步之遥,却仿佛自天外而来!
然而剑未至,意已至。
地面无声裂开,一条浅线迅速延伸,浅线的那头,就是苏渐!
苏渐眸子猛然收缩,右手捏诀,施展了一个“坚”意。
空气陡然凝固,厚重而坚固的气息在苏渐面前骤然凝起!
第77章 坐忘巅峰的飞剑()
符道与意道,在某种程度上,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同源同理的道法,实际却很不一样。
符道来源于文字,是模拟天地自然之形;意道来源于万物,是探究天地自然之神。故而,符道可拟出火,水,风,电,但是无法拟出单纯的“热”“寒”的意。
而意道则全然不同。一个意师,如若能够掌握足够多的意,在战斗之中,便会无往而不利。当意师施展出“锐”意,可刺,可穿;施展出“固”意,可定,可守;施展出“生”意,可发,可长……
意,最简单,最淳朴,也最难以攻破。
简单的,才是最强的。
苏渐心念一动,身前十几步的空气登时凝固为如钢铁般坚硬的屏障。
那“坚”意,也是天地万物里,最基础的几种意之一。
然而,再强大的法术,也终究要靠修行者的念力支持。邱远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是坐忘境巅峰的强者,他的念力自然要比苏渐更强;那飞剑在那无形的意前略一迟滞,却仍是硬生生突破进来,在变得坚实无比的空气里穿行,剑身无端端擦出一串火花!
苏渐只觉得胸口一滞,想也不想,立刻躲开。那飞剑擦过他的肩膀,飞入了一片黑暗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苏渐不等站稳脚跟,立刻伸出右手,遥遥笼罩了大剑师邱远。
“山。”
苏渐望着前方,双唇微启,仿佛在命令,抑或是召唤,神色凝重而肃穆。
一道意在天空无声凝结。
元气和念力迅速混合,化为了一座无形的山。
山峰落下,它下坠时带来的风压如同风暴,将地面盛长的春草压得倒下,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只手,似要将一切都碾在地面。
剑师的念力再如何强大,身躯也必然远不如武修的身躯来的强大。就算是李君独,在这一“山”意下,也废了一条手臂。在苏渐看来,这个老剑师虽然可怕,可如果被这样的重量一压,也必然粉身碎骨不可!
老者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只是淡淡一笑。
那把飞剑突然从黑暗之中风驰电掣般冲出,回到了老者的身边。它微一停顿,然后微微翘首,剑尖冲上,义无反顾地刺进了悬在老者头顶的那道“山”意。
此时此刻,老者的行为和李君独简直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白鹿祭上,李君独所引的数十把剑,攻击的是山意与山意之间的缝隙,所做的,是分解;而这个老者想要做的,却恰恰是刺进那一整座山峰,所做的,是破坏!
那飞剑嗡鸣一声,挟起一阵劲风,冲天而起!
飞剑刺出,似乎要破云入青天;山意怒坠,与飞剑相触的刹那,迸发出一声震耳巨响!
两者在空中相遇,在空中相持。
邱远站在那巨大山意之下,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仍然是背着双手,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渐,悠悠说:“之前在神鸦司南华宫的时候,你还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哪怕已经被人认出来,你也绝不承认。现在你一出手就是意师手段,难道已经不在乎了吗?”
苏渐用念力维持着那空中的“山”意,感到自己念力的急剧消耗,而对方居然似乎未尽全力;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淡淡道:“正如你所说,反正神鸦司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一开始也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但是知道和证实总归是两回事,只要我的脸上仍然戴着这块布,你们就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想要杀我,或者我想杀你,都得各凭本事。”
邱远忍不住赞叹道:“我还以为白鹿书院自从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就已经名存实亡,不堪一击,想不到如今竟然有这么出色的弟子,真不知道是书院之幸,还是其他两个书院的大不幸。”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不要太小看神鸦司。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取你性命。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为什么你和那个小丫头的计划,会在悄然之间被神鸦司洞悉?”
这个问题,也正是苏渐所担心的事情。每次和洛零相约,苏渐都格外小心,刻意避开自己感知范围内的所有修行者。然而,为什么还是会被神鸦司发觉?
“我这个人心善,最看不得别人到了黄泉路还是糊涂鬼,我索性告诉你好了。你还记得你在茶楼里遇到的那个神鸦司执事吗?”
苏渐隐约想起了那个人,神色微微一变。
“贺子轩?”
邱远点点头,对苏渐的快速反应感到满意,道:“不错。作为神鸦司的执事,完美隐藏自己气息,是基本功中的基本。不如此,他们何以能够成为陛下的耳目,监视群臣和修行者?你自以为已经是坐忘境就无所顾忌了?井底之蛙。就连一个小小执事都有能够躲过坐忘境修行者感知的能力,神鸦司的实力又岂是你一人可以抗衡的?”
苏渐着实没有想到,那个贺子轩看起来境界并不如何,远在自己之下,想不到居然能够躲过自己的感知。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
老者向上看去,看似漫不经心,极为随意。
他头顶几次欲落下的大山,突然间颤抖。
那柄飞剑倏然上升,剑身与苏渐的念力急剧摩擦,渐渐泛红。
突然,剑身内蓦然爆发出阵阵强大念力,那念力如飞虹贯日,如紫气东来,瞬息间将苏渐的“山”意斩成支离破碎!
山意崩碎,虚无的元气四散,登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草木剧烈颤抖着,投在地面的影子仿佛鬼魅精怪,望之可怖。
就在这时,三道无形的剑意无声侵至邱远的胸口。
那飞剑却早就已经回防,瞬息间连刺三剑,把那三道无形剑意登时挡住。这种情况看起来有些诡异,仿佛是一把剑凌空三击,却偏偏有金属交鸣之声。
苏渐知道这纯粹是因为对方利用念力和元气进行感知,所以能“看见”那三枚无形剑意。这是坐忘境修行者和物化境修行者的最大区别,也就是“身外之身”。
苏渐没有时间去品味错愕和惊讶。四周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日,天昏地暗,但是,对两个坐忘境的修行者来说,视觉的阻隔并不是问题。
飞剑在尘埃里纵横,划过一道道银线。
不计其数的意接踵而至,连续不断地袭向邱远。空气时而灼烈,时而冰冷,时而隐隐有剑鸣,时而煌煌见惊雷,未曾散去的尘埃被念力的气浪搅动,尚未平息便再被激起。两人都依靠着感知,对对方进行攻击。苏渐释放出一道道意,进行着进攻和防御,老者的剑则在夜色和尘埃里肆意穿梭,对袭来的意进行着拦截和对苏渐进行着进攻。
这是一场持久战。
邱远越来越惊讶。
他浸淫剑道多年,虽然始终不能脱离人境,但是自恃修行的岁月漫长,境界也在坐忘境巅峰,自问在整个云央的坐忘境的修行者中,足可以排上前二十。然而,令他惊讶的是,他最为依仗的念力和经验,在今夜居然不起作用。而对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