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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逍大殿上一片紧张气氛,就连长清子也不能保持一贯的平静表情。因为在他面前站着高高矮矮的二十几个人,其中竟然绝大多数都是阴阳境界的修者。
“长清掌门,是张昭公子吩咐我们到这里来,说贵派现在正需要人手。”来自玄水域的蓝袍老者涂建南神情有些拘谨:“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想带着兄弟们过些安生日子。”
让他如此紧张的原因并不完全是为了生计之事,还有殿上除了灵逍诸人之外的八位老者。得知灵逍队伍从玄木城回来的路上受袭之后,卢晚臣与龙怀谷商议,各自调派了四名阴阳大成境界的长老过来驻守,以免两家婚事前再出现什么变故。
涂建南等人见了这阵仗都是心中惴惴不安,要是灵逍和红枫宗追究他们意图劫货之事翻起脸来,他们这伙乌合之众恐怕都要有来无回。
长清子心思敏锐,顾岩只是大略一说,他就明白了张昭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太过让人震惊,他一时也有些难以决断。
与涂建南一起的那几名阴阳境界修者感念张昭知遇之情,都是拼了全力在商道所在区域搜寻,没想到队伍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壮大,连同几名五气修者在内,来自不同地域的匪人竟然凑了二十几伙儿。
其中两位来自玄木域的阴阳修者更是将身子缩在同伴后面,因为他们都是不久前才被龙家从玄木城周边清除出去,总觉得四位龙家长老望来的眼光中暗含杀机。
虽然他们其中没有一名阴阴大成境界的修者,可是这股力量也称得上庞大惊人。长清子脸上渐渐露出微笑,终于打定了主意:“这个张张昭,真是能给我出难题。”
涂建南心中刚一沉,就听长清子接着说了下去:“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算生意不够仙晶也是他自己出,这样的好事儿我怎么能推辞呢?”
“就按张昭与你们商定的条件,联手运货的买卖所得咱们平分。”长清子站起身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众位远来是客,以后咱们还要有生意上的来往,就请大家先到客房休息。”
见这些修者脸上还有犹豫长清子呵呵大笑:“你们就请放心吧,张昭的家底儿连我这个掌门也有些眼红。就算你们住在灵逍一年半载,他也能承担的起。”
虽然这话顺水推舟说的有点含糊,这些修者听了却是心中安定下来。他们本来就是认准了张昭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才来冒险一试,长清子则是恰到好处的证明了张昭果然如传言一般实力不凡。
多住个一两千人对于曾有上万弟子的灵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负担,只是如何管束他们倒是让人担心。出乎意料的是没等灵逍这边开口,这些欢天喜地的修者就各自约束手下不得随意走动,那帮匪人倒是比灵逍自家的弟子还要老实听话。
大殿上几位前来帮忙的长老却有些担忧,去而复返的龙怀庆见长清子似是浑不在乎便好意提醒:“长清掌门,这些匪人可都是放纵惯了,其中两伙还是我们刚在玄木城周边赶跑的,贵派还是要防备一些,以免他们恶习难改。”
长清子点了点头:“龙长老言之有理,我会让弟子们多留意。”他脸上神情还是放松的很:“诸位长老有所不知,灵逍也曾经窘迫多年,他们此刻正如渴骥奔泉,又怎么会自己把水搅浑呢?”
龙怀庆几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长清子带些疑惑说了下去:“我现在不担心他们,而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这些散在各处的匪人都得了消息,聚在那里打我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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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玄之中的陆地要算玄土域所占最为辽阔,其中黄岩关原本只是一处小城,立在数域交汇之处却是日渐繁荣,如今越扩越大已是不弱于任何名城的所在。
城中到处都是店铺客栈,街上还有各类卖艺杂耍。来自五玄不同地方的商贩都喜欢在这里住上一段,领略一下其余地域的风土人情。
此时天色已晚,一处木台上围着一块又宽又长的布幔,内有昏黄灯光映出各样影像,数百人在下面仰首而望,正在观看这里极为少见的影戏。
布幔上有各色人影晃动行走,衬着男女老少的笑语交谈,曲声中还不时有弦鼓奏起。每到精彩之处都引得下面众人欢呼雷动,个个击掌叫好。
一辆高大马车在人群后面静静停止不动,马车侧面的小窗敞开,一双满是阴郁寒意的眼睛偶尔凑过来看看,然后马上缩了回去。
“你叫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玩意儿?”赤柏城城主宇文栋又如当日离开玄木城之时,对着空空如也的车内低声报怨:“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唱什么鬼东西。”
那个幽幽的声音再次在车内响起:“有些耐心,碰上这个人可不容易,如果他答应帮忙,这次的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耐心?哼哼……我还不够有耐心吗?”宇文栋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都是你的主意,让我派人去五玄各处散布消息,结果呢,那些家伙反倒都有了投靠灵逍的心思,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起身凑到小窗看了一眼,宇文栋重重坐回:“到了现在,你也不说清楚让我来见谁。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次的事还不成,以后咱们就各走各路,老子回去自己想办法。”
这次那个声音没有回应,宇文栋也静静坐在车中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外面曲声渐止,接着响起叮叮当当的投钱入盆之声。随后纷乱的脚步声四散而去,马车外变得一片寂静。
“喀喇”一声轻响,宇文栋眼前车内墙壁移开一块,里面缓缓钻出一个全身穿着灰白色长袍的人。这件长袍十分古怪,从头顶一直连到脚下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双眼处开了两个孔洞,样子诡异无比。
宇文栋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惊讶,显然对自己车内藏着这人早有了解,他一言不发推开车门,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天空一片漆黑,这里算是黄岩关的外城,不似内城那般可以彻夜寻欢。宇文栋与灰袍人站在木台下,看到布幔之内人影晃动,隐隐传来开合箱柜的声响。
灰袍人衣角曳地,缓缓前行连脚步的动作也看不清楚。宇文栋阴沉着脸跟在后面,两人绕过木台,沿着后面的梯子慢慢走上。
灰袍人先分开布幔钻了进去,宇文栋紧跟走入,刚看清眼前情形就是微微一惊,他从外面时觉得这木台上最少也有十几人,可是眼前却只有一个人正弯着身子将手中垂着细细竹条的皮布人像放入箱中。
“原来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宇文栋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还有那些男人女人的声音,你学得倒是挺像。”
他随即看着身边的灰衣人语带讥讽:“我还是不明白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凑人给他们再唱一台大戏吗?”灰袍人没有理会一直看向前面:“总是重复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阁下想不想找个更难些的事情做做?”
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没有马上回答,仔细将面前东西收好放入木箱后才缓缓回身:“什么事情?”他一转过来宇文栋发现这人脸上平平一片泛出淡淡微光,居然连五官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啼笑皆非的宇文栋指着那人回身问道:“他连鼻子眼睛都没有?到底能干什么?吓唬人吗?”
“你胆敢取笑老子?不想活了?”那人语音变幻厉声高喝,宇文栋转头一看顿时瞪圆了双眼,对面那人不但说话声音已经变得完全和他一样,头上也幻化出鼻眼耳口之形。就如照镜子一般,宇文栋竟然在对方脸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凸现出来。
每天张昭早早起来,与聂婉青等人一起在光就城中帮忙。这段日子九幽诸城百姓推着无数兽皮络绎不绝的前来交换米盐,虽然相比五玄上的价钱要高了数倍乃至十几倍。但目睹了这些天的情景后张昭终于明白,这种事情绝非任何一个门派能独力承担。
肩担手推那些小贩至多每次带下来几百斤米盐,赶着马车前来也只能装个上千斤。但是每天成千上万人的积累之下,这个数量就要多得惊人。米盐之物不似衣物兵器可以用上许久,消耗庞大人力专门运送实在得不偿失。
如果没有丰厚的收益,哪里会有这么多商贩从五玄辛苦背着米盐下来交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吃了大亏,张昭却从叶青河等人口中得知,九幽这些年的日子其实算是渐趋好转,每年前来的商贩都有所增多。
张昭的眼光不时望向鬼王府方向,平时早该出现的聂婉青今天却迟迟未到。正在阎无喜和叶青河你一句我一句调侃他之时,身姿曼妙的聂婉青出现在他们眼前。
众人眼前一亮,聂婉青今天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并没穿着平时那件粗布衣裳,而是换上了一套赭色轻甲,衬得她整个人英风飒爽,脸上更是巧笑嫣然。
“聂师妹,看来是你等不及了,打扮成这样,难道是今天就想嫁了张昭兄弟不成?”聂婉青没理会他们,走到张昭轻声说道:“我爹回来了。”
“哦,敢情这是要带张昭兄弟去见老丈人了。”阎无喜几人的笑声中,张昭却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就去吗?我见了伯父应该说什么好?”
聂婉青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说什么?”张昭镇定一下也觉得有些好笑:“来这之前,我师父他们教了我好多话。刚才你突然一提这事,我都给忘了。”
两人并肩走出一段路,回头看到叶青河等人也跟在后面,聂婉青双眉一挑:“你们跟着干什么?”阎无喜哈哈大笑:“我们当然得跟去壮胆儿,省得张昭兄弟走到门口时后悔,不敢要你这母老虎。”
一群人到了鬼王府中,聂婉青让张昭在门前等着,自己先进了正厅。张昭站在院中搓着手踱来踱去,神情颇为紧张。走到叶青河面前时低声问道:“叶师兄,聂伯父的脾气怎么样?”
叶青河同样压低了声音答道:“聂鬼王在九幽可是出了名的火爆牌气。”他见张昭脸色一变轻轻一笑:“不过也是出了名的听闺女话,只要聂师妹说行,就没有不行的事儿。”
张昭刚长出一口气就见厅门一开,聂婉青冲他招了招手。张昭连忙快步走上,聂婉青拉了他进去时觉得张昭手掌冰凉,悄悄冲他眨了眨眼。被聂婉青温软柔腻的纤手一握,张昭马上觉得放松许多,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入。
鬼王府正厅比灵逍执事堂的偏房也大不了多少,一名全身黑衣的短须老者闭目端坐。听到张昭与聂婉青走过来后才睁开双眼。
这名老者自然就是聂婉青的父亲,光就城夺魂鬼王聂世摩,他眉目微微上挑,鼻直口方一看就是性情刚毅果断。张昭见聂世摩目光望过来连忙放开了聂婉青的手上前施礼:“灵逍张张昭,见过聂伯父。”
聂世摩仔细打量着张昭面貌举止,神情平静一言不发。张昭自进屋之后,那种紧张情绪就似突然从身上消失,他行礼后双眼平视,毫不退缩的与聂世摩对望。
厅中一片寂静,聂世摩面无表情泥塑木雕般看了张昭足有半盏茶之久,张昭依然平心静气,聂婉青却忍不住走上一步拉住了张昭的手:“爹,你怎么了?人家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