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中弥漫敌意渐淡,周围众人感觉到张昭心情异常凌乱,他们也十分清楚,何去何从要看张昭自己的决定,所以没有任何人再出言打扰。
“以仙阙尸阵为辅,借万物本源传递意念,洗映合一应该奏效,加上我对妖兽草木魂识也有领悟,若是融会贯通尽为所用,将来集合众生魂念,神游诸天确实可行……”
听了张昭这几句话,四周响起墨易充满喜悦的笑声:“我虽有天阙聚灵相助,魂念却只能散播百里,其余地方还要靠成无尚那些人压制,待到你魂洗五玄,便可将他们全部收入掌中。”
抬头望着悬在空中的巨大天阙,张昭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爹生病后的一天,我很晚才卖光了肉,急着给他熬粥时不小心摔破一只碗。那样的粗瓷碗在镇上杂货铺一两银子便能买上十只,但夜里我哭了很久才睡着,因为那是娘在世时给我盛饭所用,上面每一条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比那贵重千万倍的碗我也用得起,却没有任何一只能带给我记忆中的那种滋味,只是它没有打碎前,我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明白了有些东西终会失去,拥有时才更加珍惜,无论寄人寄物,那一刻的感觉随着时光流传永不回来,重温时却格外温暖。”
“众生有寿,灵识消散便是永别,与其强留体内寄慰思念,倒不如在生时尽心共处相得其乐。永远活在一群自己造就的牵线人偶中,岂不更加孤单寂寞?”
张昭闭上眼睛以脑中意念扫过身畔诸人:“魂识破碎时,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我,这才知道其实最初卖肉时我的手法并不算好,镇上那些邻居为了照顾我,总夸奖我比爹能干。”
“圆明大师,卓先生,道前辈,杨大哥,如海兄弟……,我遇到过的每个人,经历过的每件事,都曾带给我不同的感受,直到现在那些感受依然破烂不堪,但我知道,这就是我没有洞天而去的原因。
“若灵识如酒,各人亦应别具风格口味不同,属于我自己的那杯酒,也许不够烈,只愿回味时能无怨无悔。”
再次睁开双目时,张昭脸上一片神光湛然:“在你心中,掌控一切的道境才最重要,可在我心里,只想找回那些本来属于我,现在却体会不到的一份份情感。”
“为追寻自己的梦想扼杀天下灵识绝非无私之举,我明白自己或许有机会达到那种境界,但不会去做那违背意愿的事。所以你寻你的天道,我守我的人道,既然两不相容,那便殊死一战。”
说完这句话,一股比刚才更要浓烈千百倍的杀意从张昭身上再度喷涌散开。受他意念驱动,数百只狰狞妖兽长嘶迈步前冲,几万名五玄修者齐声呐喊迸发体内灵力,毫不怠慢紧随掩杀。
****
一堵堵厚重石墙在妖兽庞大身躯的冲击下溃然崩碎,城中穿行不息的人群并没有惊呼逃散兀自各行各路,纷纷被踏为肉泥血流成河。
既然知道了这些都是被墨易洗魂后的御尸,混杂五玄各处力量的这支浩荡洪流收起恻隐之心全力冲杀,片刻便狂风扫落叶般突入尸阵数里。
“可惜啊,真是可惜。”墨易见张昭心意已决慨然长叹:“本来你我相得益彰,结果却要两败俱伤。”
“你以为我怕你才会示好?虽然你魂法修为不弱,一群乌合之众又怎能比得了我这百万雄师?”
随着他态度转变,密密麻麻任人践踏的尸群抛下手中杂物全身泛起层层光纹,齐声尖啸如百鬼夜啼,从四面八方起伏跳跃包抄拦截。
“蓬蓬蓬……”与此同时,透过数百只妖兽之间的空隙,地面那些残缺不全的破碎尸躯霎时炸成血雾,化成了百余个带着隐隐黑光的诡异符印。
“小心,是洗魂……”檀英望惊呼未绝百余符光已然飘忽印至,血手铁骑首当其冲连连挥刃还是有数人被击中,裹着一团红雾的卫无忌奋不顾身抓碎大半数符印,自己额上却挨了一记。
“不好,快斩下他们的首级……”众人乱成一片的惊惶场面更让墨易纵声狂笑:“既然敬酒不吃,我便杀光了你们,不过是晚一刻再占用你这具躯体而已。”
第265章 uaiG。()
故让他远遁荒原,昔日墨易御尸祸乱玄土域时必会与他相遇。
时过境迁,曾经叱咤风云的血手铁骑在墨易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前额那股寒意虽然很快消去,卫无忌心中却一阵凄凉。
听了刚才檀英望讲述洗魂后的可怖境况,十几位挨了符印的血甲骑士在身畔喊叫中毅然反转手上巨锤厚刀,目光互视微微点头,不待他人动手便欲回击头颈。
“慢着……”动作更快的是屈无难随呐喊声飞掠而来的高大身影,双手作势要拦却被卫无忌转身避开:“滚一边儿去,老子不用你来假慈悲。”
“大师兄,你不能死啊,当年我们错了……”一名装束身材与屈无难十分相似的老者从侧面跃至,丢了手中巨弓紧紧拉住卫无忌双臂:“一定还有办法的。”
被他们前后抱住的卫无忌挣扎怒吼:“放手,你们给我滚开。”可望见这两人布满仓惶的衰老容颜,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哑:“多大年纪了,快放开,别让老子跟着你们丢脸。”
血手铁骑随卫无忌销声匿迹,各派都猜到天外青天内部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冲突。漫长岁月虽然可以冲淡一切,看起来没有包括屈无难梁无心深藏的歉疚。
“唉,你们都老了。”只是唏嘘一声,卫无忌双目寒芒大盛,身上再次散发出凛冽的铁血气息:“大敌当前,休要婆婆妈妈,让开。”
他闪着赤红亮光的手掌斜挥撩起,拨开两人同时制止了那些忠心属下的自裁:“稍安勿躁,这轻飘飘的破烂魂印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根本没感觉。”
疯狂扑近的御尸变得零零落落,失去面前敌人的妖兽与各派修者借这个空隙重新调整阵势,只有檀英望缩在高大蝎龙兽背后尖声大叫:“快砍了他们的头,快砍了……”
“砍什么砍?檀老道,你把符魔吹的神乎其神,老子这些好兄弟差点儿让你害死。”卫无忌凝神调息觉得并无异状,厉声喝止他的惊恐呼喊:“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咱们该砍了你才对。”
“怎么……?不可能啊,以前真不是这样子……”确认卫无忌和那十余血骑完全没有异样表现,檀英望心中凌乱没了主意,身旁被众人团团卫护的张昭却朗声问道:“前辈既然不屑逛语,请问适才这些魂印为何失了功效?”
“这个……”放缓攻势的墨易显然十分意外,不过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你以御魂之术将众人识海连成一体,就似无数小小杯盏聚成一口巨缸,所以才能抵挡我的洗魂符印。”
刚刚上百道洗魂魔印袭来,卫无忌那般修为尚且躲闪不及,若灵识被抹为墨易所御,后果简直不甚设想。任由符魔这般无影无踪的借尸化印,余者迟早难以幸免。此刻听他坦承无效,众人脸上顿时喜形于色,
“符意化印虽然神妙却需毕生苦功,任何道者都无法分心二用领悟其余印法,既然洗魂无效,我等速速冲杀过去将他了解。”
道天涯话音刚落,自入阵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墨风口中发出尖锐唿哨,数百具高大机关人轰隆踏步向前,头肩上密集圆筒接连闪亮将冲近敌人烧成灰烬,带动整个队伍向尸阵内快速行去。
狂奔而来的大批御尸刚刚出现便纷纷倒在符炮光束与众多修者所凝气境交织成的防线之外,其余不是被妖兽撕咬粉碎,便是被紧随其后的血骑黑甲斩倒踏过。
各方配合娴熟破阵而入,数度拦截无功的墨易反倒哧哧而笑:“二哥,咱们兄弟多年没见,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那么着急杀了我吗?”
双手结印挥动,几具步法敏捷从妖兽机关之间空隙突入的御尸正要纵身跃起,无声无息裂开成了一团团骨肉碎块。墨风满布皱纹的老脸毫无表情,踏着一部部机关人肩背跳跃穿行如履平地。
“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你和三弟都死了,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那场劫难整个墨家付出了多大代价。”
忆起以住艰难岁月,墨风尖锐刺耳的嗓音也充满了疲惫:“赔罪安抚补偿重建几乎耗尽家财,爹和十余位叔伯心力交瘁接连辞世,我们殚精竭虑苦苦支撑二十几年以为总算熬了过来,谁知……”
“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愿你开始那场杀戮的地方是墨岩城。”墨风低声感慨了一句,扶着机关人硕大头颅毅然昂首:“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如今我和所有墨家子弟只有一个心愿,既便全数拼了性命,也得将你这顶着本族姓氏的祸害彻底铲除。”
数百具机关人身上接连璀璨亮起的符炮晶芒响应着墨风决绝言辞,准确无比将一群群凶恶御尸烧成飞灰,浩荡队伍在妖兽和两翼铁骑卫护下迅速推进,所经之处尽是残躯血肉。
“二哥,难道你以为我在讨饶吗?”渐渐逼近的妖兽修者显然没有完全破坏地上隐符,墨易的笑语依旧传出:“你忘了,自记事起我便从没认输过。”
墨风阴沉着脸发出符印击杀御尸不再搭话,由着身边的声音继续说下去:“那年十六岁生辰,各位兄长给了好多礼物,你和三哥送的古籍我最喜欢,一本是玄门异道,还有三哥送的奇符秘录……”
檀英望修为低微缩在人群中帮不上手,听他扯起陈年旧事忍不住出声讥讽:“你应该也记得典籍中所载那些道门天才的生平轶事,凡行不义者必自食恶果……”
“呵呵……,英望贤弟,当我翻阅典籍时,除去上面提及的玄奥道法,最关注的其实还有一件事,便是寻找那些人最终失败的原因,以免重蹈覆辙。”
“虽是天纵奇材,他们中半数境遇不佳,想法巧妙却无人赏识,耗尽寿元怅然辞世,或囿于世俗闲事半途放弃余生消沉,更有不待时机成熟便贸然尝试,反为自家符物所害……”
此时最前方的妖兽突入阵内已有十余里,途中御尸数量惊人且奋不顾身,却无法阻碍这支强大组合飞快行进,想起再过片刻便大仇得报,檀英望惊恐心情放松许多:“今后的典籍中还会再添上这么一段……”
“玄土墨氏名易,修邪法洗人灵识灭亲伤友,避剑尊移魂隐遁数十载,复出后毁天外城御尸百万祸乱五玄,终为众人魂识相连所破,殁于乱军中……”
“哦……,英望贤弟,你倒有几分文采。”墨易似乎有些感触,随即收起笑声叹道:“也差不多了,恐怕你那段话还要改上一改。”
尸阵内部白色雾气稠如水波,比起张昭等人在生死界所见还要浓郁许多,只是其中少了那些致命亮点。几百只妖兽横冲直撞破雾开路,各派修者身入其中都觉心旷神怡,几乎忘却这是一场生死搏杀。
正在这时,低空飞掠的衔火青鸦背上突然发出凄厉吠叫,那只素来如沉稳长者的老狗竟一反常态出声示警,小白吱吱号令下众多妖兽立刻放缓脚步。
这股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息迅速蔓延,没等大家理解老狗用意,脚下地面微微颤动,四周浓密白雾内不断传出沙沙嘶吼,似是大批御尸正在逼近,声势则与之前所遇颇有不同。
“嗷……”厚重雾